哈哈,之前投靠“沙漠之舟”時,還心存猶豫,哪想到雖然寸功未立,卻有如此天大的好處?


    嗯,當初的隨機應變之舉,委實正確之極!


    看來,該露臉時,絕對不能低調啊!不然,“大漠客棧”掌櫃之職,怎麽可能落到自己頭上?


    自己毫不名氣不說,與董掌櫃的關係也很是一般,跟華大當家更是素不相識。


    如果不是之前惶急之下,鼓起勇氣多次出麵應對,平白無故的,天上豈會掉餡餅?


    麵色蠟黃的漢子正自興奮莫名之時,華楓接下來的話語,更是引爆了全場。


    並讓這些或多或少有過惡跡的幫眾,從此暗下決心:日後務必嚴格遵守幫規,堅決改邪歸正!


    ……


    “至於所獲利益的分配,就由胡、董兩位舵主全權決定吧,我等眾位當家分文不取!”


    華楓話音剛落,頓時引發歡唿一片。


    金銀珠寶,在任何時代,都讓人趨之若鶩。


    這些幫眾雖然身處荒無人煙的大漠之中,但仍然對黃白之物喜愛有加。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收獲實利的數百幫眾,哪裏還會吝嗇些許歌頌功德之詞?令人啼笑皆非的話語,頓時不要命噴薄而出。


    “謝謝大當家的深情厚意!”


    “恭祝大當家洪福齊天!!”


    “祝願各位當家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更有甚者,在知恩圖報的黃麵漢子的引領之下,全場竟然整齊無比的喊起了“武林第一人”、“華‘天神’威武”之類的口號!


    華楓等人正當壯年之時,離垂垂老者還相去甚遠,與“壽比南山”又如何能扯得上關係?


    如此祝福,還真是讓人無語。


    ……


    客觀而言,在曆經兩次抗清義舉、力平智服萬花飄香之後,華楓在武林中的威望,已變得“不是盟主勝似盟主”。


    以華楓武功之強,威望之高,交友之廣,稱之為“武林第一人”,也毫不為過。


    別的不說,至少在“俠”之一字上,華楓已然達到巔峰!


    這也就意味著,他一生所追求的兩條道——俠道、武道,已然如願實現其一。


    無論哪種道,隻要能如願達到巔峰,人生都可無憾!


    然而,妖孽華楓卻仍不滿足。


    他力求武道也能如願登頂!


    隻不過,近二十近來,華楓對武道的追求並未顯得太過刻意。在修煉上花費的時間、投入的精神也不多,大有順其自然之意。


    畢竟,他還很年經,至少還有數十年可活。


    如果太快登頂,雖能享受“一覽眾山小”的心曠神怡,但也難免產生“高處不勝寒”的孤寂無奈。


    ……


    胡、董兩位舵主聞聽華楓之言後,那顆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徹底放下。


    同時,也不由對華楓的豪爽大氣暗自佩服。


    果然是一心為民的大俠風範!


    華大當家此舉,既糾改了五百幫眾那明顯已偏離正確軌道的人生之路,還為發展滯後,提供了奮起直追的契機;為死氣沉沉的大漠,增添了偌大動力活力。


    “蝴蝶效應?”


    正是如此!


    隻不過這樣一來,除了收獲些許薄名之外,各位當家豈非白忙活一場?


    而本已名揚四海的“武林十七俠”,還在乎這點虛名麽?在大漠之中收獲這些虛名,對可能一去不複返的“世外桃源”之人來說,又有何用?


    當然,獲利者除了“沙漠之舟”的五百幫眾之外,還有過往客商,以及大漠中的諸多部落。


    至於負責籌措生活物資的那些家族、幫派,恐怕賺取不了多少銀子。


    畢竟,這是華大當家親自分派之事,他們又怎能在其中大撈好處?


    ……


    胡、董兩人的心思,越飛越遠,越來越活。


    而數百幫眾的口號,也是越喊越響,口氣越來越大。


    見眾人的心氣已然被充分調動,華楓當即雙手虛按,製止了眾人的狂唿亂叫。


    “各位兄弟,‘武林第一人’之說,以後休再提起!華某做事,但求無愧於心,豈會在乎些許名聲?”


    “再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武林之中更是藏龍臥虎,誰又敢妄稱天下第一?”


    “退一步而言,即便我‘沙漠之舟’有朝一日當真發展到天下無敵之境地,也絕不會肆意欺淩他人。”


    “我等不怕事,但也絕不故意惹事!”


    見馬屁拍錯了地方,眾人麵麵相覷,哪裏還敢繼續鬼哭狼嚎?


    ……


    華楓麵色一正,繼續侃侃而談。


    “最後,再提兩點希望。”


    “其一,希望眾位兄弟齊心協力,切實將‘沙漠之舟’發展壯大。當然,有願意修習‘無敵劍陣’者,盡可以找原‘漠王’之人教授。華某相信,他們必定會樂於指點。”


    “其二,希望胡、董二位舵主不分親疏、秉公辦事,切實一視同仁,不可厚此薄彼。否則,本當家絕不輕饒!”


    “當然,為避免出工不出力,也要有所區別。有功者不但要提拔重用,還要重金賞賜!”


    “有過者,絕不姑息!輕則按照幫規嚴格懲處,重則打成廢物,驅逐出幫!希望各位好自為之。”


    “本當家決定:今晚大擺宴席!”


    “目的有兩點:其一,慶賀。我‘沙漠之舟’不但成功創立,而且短短數日之內,已然發展到數百之眾,理當慶賀;其二,告別。明日,眾位當家將離開大漠,返迴‘世外桃源’!”


    “因此,今晚的宴席,既是祝賀宴,又是餞行酒。在烈酒充足的情況之下,務必一醉方休!”


    “‘大漠客棧’之中,有多少酒,咱們就喝多少酒!勞煩董舵主親自帶人走一趟,但凡是酒均悉數取來。至於食物,則由附近的幾家原有勢力共同拚湊!如何?”


    ……


    “好!一醉方休!!”


    “自當盡力效勞!”


    華楓話音剛落,先是數百幫眾大聲叫好,緊接著是董掌櫃與附近幾家勢力大聲承諾。


    再後來,則是經久不息的掌聲,以及紛亂迭來的議論聲。


    “哈哈,這麽幸福?區區在下剛一加入就有酒喝?這日後的美好生活,硬是值得期待啊!”


    “啊?各位當家這就要離開了?”


    “就是啊!怎麽如此匆忙呢?在下還期盼著各位當家教授幾手絕招呢!”


    “可拉倒吧,還絕招呢。就你那直達最低下限的習武天賦,三五年都學不會一套粗淺拳法,誰特麽願意指點你?”


    “這個…對了!名師出高徒!你教不會,不代表人家各位當家的教不會啊?”


    “這…好吧,算你有理!可惜今生今世都沒有機會了。”


    “怎麽可能?各位當家總有迴歸之時吧?”


    “那是當然,可問題是,不知仁兄能否活到那個時候?”


    “此話怎講?”


    “很簡單啊!據本天才目測,如無意外情況,眾位當家恐怕十年之內,不會再次光臨大漠!”


    “啊?這麽久都不迴?呸!就你這智商,也敢自稱天才?那天才也太不值錢了!”


    “嘿嘿,你別不信,走著瞧吧。”


    “就算是十年之後,各位當家方才再度光臨大漠,我怎麽就等不到了?好啊!原來你小子是詛咒我早死?”


    “哈哈,終於反應過來了!這智商,硬傷啊!不過話又說迴來,早死早超生嘛!”


    “既如此,你先行?”


    ……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許是心態淡然所致,華楓堪堪說完這番話語,突覺丹田、腦海之中,陡然變得空明無比。全身的毛孔,也似可以隨意調控一般。


    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感覺,隨即接踵而至。


    對,就是飄飄欲仙的感覺!


    心有猜測的華楓,急忙展開神念內視,卻見丹田、腦海之中,隻餘下一種狀態:固態!以往共存的氣、液兩種狀態,全部蕩然無存。


    同時,但覺渾身勁氣充沛,如滔滔江水,連續不絕。


    此外,感知力也是激增,即便未刻意使用精神力探測,感知範圍也已達到五裏開外。


    素來沉著淡定的華楓,頓時喜形於色:這是什麽情況?這就是靈台空明麽?難道華某人已在不知不覺中抵達了武道之巔?難道,固守俠義之心、踐行俠義之事,竟然有如此大的好處?


    ……


    水到渠成!


    有些事物,刻意為之、費力追求之結局,大體有三種:或許會順利到手,或許會失之交臂,或許會漸行漸遠。


    反之,如果以平常心態對之,再加上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實現願望的可能性,反而要大得多。


    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


    是該盡力爭取?還是該知足常樂?


    具體問題,還得具體分析。


    總之,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


    華楓的這許變化,別人或許渾然不覺,但唐華明、段今朝、孟起三大絕世高手,以及柳飄飄、孟真真、薑瑤瑤三大美女,卻是立刻有所查覺。


    唐華明、段今朝、孟起三人之所以能夠察覺,是因為他們一向心細如發,而且華楓講話之時,他們為示尊敬,一直以雙目平視華楓。


    因此,無論是華楓精氣神之變化,還是其臉色之變化,都難逃三人法眼。


    至於柳飄飄、孟真真、薑瑤瑤三女的眼神,基本上無時無刻都是傾注在夫君身上。


    因此華楓的變化,更是無所遁形。


    ……


    六人皆非等閑之輩!


    發現異狀之後,先是微感詫異。僅僅略思片刻,就狂喜不已。


    突破了!


    竟然再次突破了!!


    妖孽啊!!!


    近二十年,並未見他如何勤奮修煉啊?相比起薑楠楠、洪福來、冉寰宇、向天笑、任勇等人的埋頭苦練來,華楓的修煉甚至可以說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與勤奮、刻苦等字眼,根本毫無瓜葛。


    可接二連三獲得突破的,偏偏是這個疏於修煉的家夥!


    天賦異稟?


    功法了得?


    那是必然!


    如無過人天賦,即便堅持“聞雞起舞”,也難以登頂武道之巔。


    ……


    “世外桃源”的絕大多數英豪,恐怕終其一生,也隻能止步頂尖一流高手之境。


    別說武道之巔了,就是像薑楠楠這樣的身手,恐怕也難以企及。


    因為他們既無過人天賦,也無高等功法。


    如果不是有幸得遇華楓,其之一生,必將碌碌無為、籍籍無名的一生。


    這些人,當然也包括較早與華楓結義的肖雲、任勇在內。


    至於“風起雲湧”的另外一人孟起,或許還有機會登頂武道之巔。


    畢竟,他的天賦、功法均不算弱,而且還具備神奇無比的“神農血脈”。


    ……


    一夜狂歡,醉倒熱血男兒無數!


    翌日,華楓等人再無任何停留,返迴“大漠客棧”取上行李之後,徑直踏上歸程。


    大漠中的一切險情,都已親身經曆;大漠綠洲的獨特風光,也已盡情領略;“無敵三劍客”,已然收歸麾下……


    他們還有必要逗留麽?還有必要再次前行麽?


    當然無此必要!


    因此,素來雷厲風行的華楓,決定就此返程。


    返迴時,均是乘騎駱駝而歸。


    而且,隨行者也多了二十人。


    這二十人,自然是以董舵主為首的商隊。


    ……


    董舵主等人之所以同行,主要出於兩個目的。


    其一,恭送眾位當家一程。


    華楓等人此去,何時才能迴轉?誰也不知。


    當然得禮送出大漠之外。


    別說已是一家人,而且還是部屬,就算隻是相交一場,作為主人也理應如此。


    原本胡舵主也要陪伴而行,但卻被華楓所阻止。


    “沙漠之舟”剛剛創建,尚未歸順的諸多勢力,還處於觀望之中,豈能無人主持大局?


    其二,在“玉門關”創建聯絡點。


    攜華楓等人之威,董舵主所率領的商隊,辦起事來自然要順暢得多。


    “狐假虎威”?


    哈哈,沒錯,正是如此!


    ……


    有熟悉大漠特點的董掌櫃等二十人同行,迴程的速度自然快了許多。


    而且騎乘駱駝之後,些許風塵、風沙已然顯得微不足道。隻是當風暴來臨之時,方才組織躲避。


    雖然同樣是在大漠之中行進,但與來時相較,迴程不知愜意凡幾!


    尤其是來時受盡苦楚的丁香、楊蘭、林依依等人,她們返程時的感受,與來時簡直是天壤之別。


    ……


    應董掌櫃所請,華楓等人在“玉門關”足足停留了一日,直到董掌櫃順利建成聯絡點之後,方才打馬離去。


    前來之時“世外桃源”諸人分批而行,悄無聲息;返迴之時,卻是聚眾而歸,聲勢浩大。


    既無顧慮,何需隱匿?


    至於那些駱駝,自然悉數留給了董掌櫃一行。


    畢竟,在大漠奔走行商,如何離得開駱駝?


    何況,華楓等人來時所乘之馬,並未賣掉,隻是寄養。在關內行走,當然還是乘馬更為快捷方便一些。


    ……


    途中,在薑瑤瑤的一再追問之下,本想低調、無意打擊眾人的華楓,無奈說出了自己突破之後的感受,以及丹田、腦海中的現狀。


    唐華明、段今朝兩人一聽,先是麵麵相覷。


    緊接著以看“怪物”一般的眼光,死死盯著華楓不放。


    兩人的異狀,讓眾人很是詫異:這兩個家夥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而且對華老大很是尊敬,今日這是怎麽啦?


    直到見識淵博的兩人,異口同聲的喊出“天下第一人”四字之時,心有疑惑的眾人,方才明白華楓竟然不知不覺中達到了武道之巔。


    竟然真的達到了!


    竟然這麽快就達到了!!


    妖孽啊!!!


    ……


    眾人既激動,又興奮。


    為華老大終達武道之巔而激動!


    之前的華楓,就讓柳蝶衣、燕雲青、武寒冰等人甚為忌憚。而今登頂武道之巔之後,戰力不知陡然增強了多少?還敢有絲毫異動麽?


    有了如此妖孽的存在,萬花飄香即便忘我之心不死,又如何能翻得起風浪?


    有如此厲害的老大,人生幸何如之?


    ……


    為自己的光明未來而興奮!


    有了引路之人,攀登武道之路,勢必要比別人順暢得多。隻要勤耕不止,就有機會登頂山巔。


    哈哈,武道之巔,且席位以待吧!


    即便無法如願登頂,但能終日與這些大高手為伍,那也是一大快事。


    ……


    迴到“世外桃源”之後,一切都很正常。


    清廷、萬花飄香皆未有任何動作。


    無世事紛擾的好武者,無不以華楓為標杆,就此沉浸於苦修之中。


    至於生活物資籌措,以及與董掌櫃聯絡之事,自然由素不好武的劉猛全權負責。


    有“臨安十兇”、“竹幫”、昆明劉家及“飛天幫”相助,“世外桃源”財源滾滾,可用日進鬥金來形容。


    有錢能使磨推鬼!


    “世外桃源”在丁香、楊蘭、林依依等人的努力改造之下,變得越來越宜居。


    因此,“世外桃源”之稱也愈加名副其實。


    其他“世外桃源”之人,根本無需華楓督促,習武學文之風一日強似一日。


    而“武癡”洪福來,哪裏還能記得自己丐幫幫主之顯赫身份?整日纏著華楓討教武學,一心隻想抵達武道之巔!


    ……


    十數年後。


    薑瑤瑤、唐華明、段今朝、孟起、洪福來五人,先後在各自擅長的領域,如願登頂!


    昔日的七大絕世高手,僅有薑楠楠尚在攀爬之中……


    十年間,“世外桃源”已儼然成長為天下第一大勢力。令之所指,無不應者雲集。


    華楓“俠武無敵”之名,更是傳遍宇內海外,成為一代傳奇人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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