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樓捧著筆墨紙硯在手上,麵上笑容溫暖如和煦的陽光,他越想著阿福原諒他了,也願意跟他共進退了,而娘那邊,也不是那般沒有迴轉的餘地了,他就開心。每次隻要想到未來一片光明,他就覺得,哪怕是吃再多的苦,也不怕。


    朱福見他一直不說話,就知道他此刻肯定在盯著自己看,倒也不再理睬他,直接轉身去了鋪子,跟著沈玉珠一起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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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珠迴去將沈玨的事情告訴了沈大娘,沈大娘聽後,手上的針線都掉落了。


    見自己母親有些反常,沈玉珠好奇道:「娘啊,莫非我還真有另外一個哥哥?那人真的是我哥哥嗎?」


    沈大娘迴過神來,笑著道:「你就一個哥哥,姓沈,名玉樓。」


    沈玉珠不信:「那怎麽我瞧著那個人跟哥哥長得那麽像,不但臉長得十分相似,那種感覺就覺得像。」一把抓住沈大娘的手,看著她眼睛,見她娘似乎不敢看自己,沈玉珠跺腳道,「娘,您一定有事情瞞著我。」


    沈大娘眼神躲閃,蹙眉道:「你個丫頭片子你懂什麽?沒事在家好好呆著,待你哥哥來年高中了,娘就給你說門好親事。」又一把推開沈玉珠的手,有些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我看你如今跟你哥哥一樣,越來越不聽娘的話了。一個兩個長大翅膀硬了是不是?娘說左你們非得說右,娘說東,你們非得說西,娘是說不得你們了。」


    見自己娘似乎又要嘮叨個沒完了,沈玉珠忽然覺得頭有些疼起來,隨便尋了個借口,就匆匆溜了。


    「哎,我還沒說完……」沈大娘話說了一半,忽見女兒跑了,她搖頭歎息。


    手上的繡活也索性放下,目光呆呆望向一邊,眉心緊鎖。


    她忽然想得起來了,她懷有玉樓的那年,老二家的媳婦也懷了身子,想來那位公子便是老二家的孩子吧?


    怕也是到時候了,玉樓原本就是沈家的孩子,他平白過了近二十年的苦日子。


    這些苦,也吃夠了,該是過好日子的時候了。


    念及此,她忽然有些恨起來,就不免又想起那個暴雨夜來。


    與此同時,那沈玨自然也將沈玉樓記在了心中,因為他印象中,記得自己母親說過,大伯在二十年前的時候,十分寵愛身邊的一個大丫鬟,甚至還準許她在大伯母之前懷有身孕。隻是後來,叫老太太知道了此事,趁著雨夜大伯父去衙門沒在家中時候,將那女人趕了出去。


    想起方才白日見到的年輕男子,瞧著年歲與自己相差無幾,不論容貌跟身形,都十分相似……沈玨不由懷疑起來。


    他住在湖州城最大的客棧裏,要的也是最好的一間房,這房窗口對著一麵湖,此刻的他正站在窗前,手中把玩折扇,儒雅俊逸的麵容上掛著一抹笑意。


    這二十年來,大伯母一直沒能生出兒子,這是老太太最大的心痛。


    若是在老太太生辰的時候將這沈玉樓帶迴去,豈不是比給老人家尋得美食要好得多?沈玨麵上扯起一絲笑意來,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轉眼便入了秋,沈玉樓鄉試果然不負眾望,一舉奪魁,得了解元。


    朱祿武考也順利進了前三,朱福的廚藝大賽,自然也是得了名次。既然一番商量下來,打算先迴一趟鬆陽縣,之後再從鬆陽縣出發往京城去。


    湖州城的鋪子已經穩穩紮了根,朱福隻將鋪子交與宋叔打理,一點不擔心。


    東西收拾打點好之後,朱福便與謝三太太告別,順道帶著奶奶郭氏一道迴去。


    謝三太太有些舍不得,但也沒有辦法,隻能緊緊握著郭氏手道:「娘,改明兒我帶著小七小九去鬆陽縣看您,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


    謝九站在謝三太太跟前,已經跟郭氏有了感情,她仰著腦袋撇著小嘴。


    「保重身子,等著我去看您。」團子小臉上全是委屈,似是要哭出來一般,待迴頭見朱福姐妹背著包裹走進來時,謝九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她搖搖晃晃走到暖姐兒跟前,小短手抱住她,「小暖姐姐,你留下來陪我玩吧。」


    暖姐兒揉揉眼睛,哄著道:「我也舍不得你啊,可是我要迴家看我娘。」她小手幫著妹妹擦眼淚,向她保證道,「我二姐姐在這裏有鋪子,我想我以後會常來的,到時候我就天天來陪你玩,我教你玩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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