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頭看了眼身後。


    一扇門隔不住裏麵的歡聲笑語。


    她身上的禮服濕了一大片,七位數瞬間成為泡沫,看得魏明不由心疼。


    「我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又」?


    魏明不敢說話。


    好像,似乎,貌似是搞砸了。


    她失神般喃喃自語:「沒關係,沒關係......」


    自我安慰般的呢喃消散在暴雨聲中。


    魏明提醒她:「我們該走了溫小姐。」


    ……


    而被不明不白扔出去的時晚在試圖重新進入傅宅無果後撥通了傅賀行的電話。


    「餵?你是不是在宴會廳?」


    傅賀行躲在花房:「怎麽了?」


    「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宴會廳?」


    「我在花房。」


    時晚不知道花房在哪兒:「哎呀我不管你在哪兒!阿稚出事兒了,你快去救她!」


    掛斷電話不禁祈禱。


    但願沒事兒。


    前廳宴會仍在繼續,視頻的事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畢竟在場的賓客來參加壽宴主要目的是積攢人脈而不是看笑話。


    事情的走向與自己預料的存在嚴重偏差,方怡心無法忍受第二次這種準備許久卻最終功虧一簣的感受,尤其是兩次壞她好事的都是同一個人。


    待宴會賓客散盡,她迫不及待地帶著傅川找上傅景年。


    「姐夫。」說著朝傅川使了個眼色。


    傅川十分配合地衝進傅景年懷裏:「爸爸,那個壞女人是不是被趕跑了?」


    傅景年沒有迴答,隻道:「誰教你這麽說的?」言罷掃了眼一旁的方怡心。


    方怡心心一緊:「姐夫是在懷疑我嗎?」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溫幼慈竟然是這種人,小川再怎麽說也是她的親侄子,她怎麽能這樣?」


    「小川前段時間因為她從樓下摔下去的事兒差點兒產生了心理陰影,做夢都在說不是自己推的她,實在讓人心疼......」


    表情中滿是擔憂和心疼,言罷看向他。


    意料之外,傅景年眼中並無多少動容。


    方怡心咬牙,再也顧不上其它,隻好使出殺手鐧:「還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是關於溫二小姐的......」


    說著,她拿出那段視頻:「我也是拍戲的時候出外景無意撞見的......」


    「......溫二小姐和賀行關係好像不一般。」


    「當然,我相信他們之間肯定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溫二小姐不是水性楊花的人,他們肯定——」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什麽?」


    方怡心愣住了。


    隻見男人從手機上抬頭,冷冷掃了她眼:「有時候自作聰明並不是什麽好事。」


    「這段視頻如果被第三個人看見我會默認是你的手筆。」


    「代價是方家和傅氏的合作。」


    「你聽明白了嗎?」


    「姐夫......」方怡心不明白是哪裏出了差錯。


    方家自從方父接手後一直在走下坡路,沒了傅氏的合約方家的業務一半都得廢。


    這怎麽可以?


    傅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爸爸......」


    傅景年才又注意到他:「從今天開始,我會把傅川接迴傅家,以後由傅家人親自教養。」


    「姐夫!」


    「奶奶身體不好,沒了小川會出事的。」


    「老太太的身體我會請最好的醫生調理。」


    「來人,把小少爺帶下去。」


    「爸爸,我不要走!我不要離開姑姑!」


    傅川哭鬧著被拉走。


    傅景年最後瞥了她眼:「好自為之。」


    方怡心徹底愣在原地。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


    躲在暗處的陸珂看見這一幕皺起了眉頭。


    「蠢貨。」


    暗罵一句,消失在拐角。


    溫幼慈被罰佛堂禁足,反省自己的過錯。


    佛堂地處偏遠,房間被上鎖,周圍除了她沒有任何人。


    窗外雷電交加,暴雨來得突然,有扇窗沒關緊,縫隙在狂風作用下越來越大,最後窗戶徹底被風掀開,雨水夾著窗外爬山虎的葉子灌進來。


    溫幼慈的神智被喚醒些許,呆呆看向窗外。


    想要起身去關窗,隻可惜跪得太久膝蓋酸軟,一時間蓄積不了力氣,失敗好幾次才從地上爬起來。


    忽而一道閃電劃進來,眼前強光一閃,溫幼慈不自覺後退兩步,再次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恢復的力氣再度揮霍一空。


    有些喘不上氣,心口狂跳,雙手發顫......


    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極其糟糕,溫幼慈十分厭惡卻沒有任何辦法。


    「好冷......」


    「好冷......」


    但是沒有任何人能聽見她的唿救,一切都消弭在風雨中。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小名——


    「阿稚......」


    「阿稚!」


    抬眸看去,青年站在門前,身後背負著瓢潑大雨。


    溫幼慈以為自己在做夢。


    然後身體被披上外套,頓時暖和起來。


    溫幼慈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難過。


    在過去二十二年的人生裏,她從來沒有被人無條件地選擇和信任過。


    當少年不顧所有人指責的目光將她從姐姐的生日宴帶走,並堅定地告訴她相信她不是小偷的時候,溫幼慈以為自己遇到了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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