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手機忽然傳來一陣鈴聲。


    夏油傑掏出手機,點開屏幕,看到井野的來電。


    他接起電話,一道溫柔的女聲傳入耳。


    “夏油君,晚上好,你拜托我查的東西查好了,田中哲司一家的資料,包括他家人的社會關係,以及他家的財務狀況,具體的我已經整理成文件發你郵箱上了。”


    夏油傑禮貌迴複:“好的,謝謝你。”


    井野的辦事效率很高,隻是下午給她發信息提了一嘴這個事,晚上就有詳細結果了。


    “還有,關於你提過的給因咒靈襲擊而傷亡的非術師家屬發放撫恤金一事,很抱歉,其實總監部並沒有設立這個項目,一般這種善後事宜都是交給普通政府去處理的。”


    “政府會給受害者家屬多少錢?”


    “這個不清楚,看各個地區的財政,比如都、道、府這些發達地區,發放的撫慰金會多點,不過數額一般不會很大,畢竟每年被咒靈所傷的非術師數不勝數,政府也隻能救濟其中比較困難的家庭。”


    “這樣嗎……”


    夏油傑一邊在手機上與井野聊著,一邊登錄電腦郵箱,點開她發送過來的資料。


    那個被咒靈襲擊慘死的男人,以及他一家的情況都在這上麵了。


    田中哲司這人的成長經曆可以說相當簡單,但仔細看下來卻是大寫的慘字。


    自幼無父無母,一個人艱難生存到成年,好不容易在30歲這年娶了老婆,組了個小家,但婚後兩年老婆就因為車禍去世了,隻留給他一對嗷嗷待哺的雙胞胎女兒。


    田中獨自拉扯女兒們長大,日子雖然過得清苦,所幸兩個孩子十分孝順,一家人的生活倒稱得上和美溫馨。


    他的突然離世,讓這個小家頃刻間支離破碎。


    女兒們從此沒了依靠,孤苦伶仃,日後命運變得猶如浮萍般飄搖不定。


    夏油傑翻看著資料,注意到一處不和諧,眉頭微微皺起。


    “為什麽這人姓田中,他的兩個女兒卻姓枷場?”


    “枷場是他老婆的姓,為了紀念早逝的老婆,田中讓女兒們都改姓枷場了。”


    倒是個癡情的。


    夏油傑又往下看了幾行,視線忽然一頓:“這對雙胞胎曾經在幼兒園遭到嚴重排斥,為什麽?”


    “因為她們經常聲稱能看到怪物,導致幼兒園其他小朋友都很懼怕排斥她們。”


    怪物?夏油傑眉頭一跳,馬上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


    “所以她們也是咒術師嗎?”


    井野分析道:“從兩人的表現看,大概率是的,不過她們還沒覺醒術式,嚴格地說,應該歸於非術師範圍內。”


    這對雙胞胎姐妹的遭遇讓夏油傑不由想起自己幼時的經曆,他忽然想知道這對姐妹的命運。


    “那她們沒了父親以後,誰來保障她們日後的生活?”


    “聽說母方那邊有親戚可以收容她們,不過,小咒術師們即使被收養了,下場通常也不會太好,她們的異常會讓身邊人不自覺排斥她們。


    即便是身為父親的田中,生前也為了不讓周圍人察覺自己女兒異樣,而不得不搬過好幾次家呢。”


    “我見過的大多數被收養的小咒術師,下場都是被販賣到國外或者落後的鄉下。”井野補充說。


    夏油傑內心一沉,一種衝動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突然道:“我可以收養她們嗎?”


    對麵似乎被他的話驚住了,好一會兒才迴:“夏油君是一時衝動做下的決定嗎?”


    “不,我想收養她們,雖然我現在還沒成年,不過我會努力保障她們未來生活的。”


    要是剛才還有一點兒猶豫的話,當這句話出口的一瞬,夏油傑心中便下定了決心。


    他要領養這對雙胞胎。


    本來他索取田中一家的資料,就是打算以個人名義私下給田中家匯款,盡己所能幫助他們家度過難關,以此稍微彌補自己的過錯。


    但知道田中家隻剩下一對雙胞胎女兒,並且那對姐妹有著與他相似的命運時,從心底產生的共鳴讓夏油傑無法對此視而不見。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聯係相關機構去辦理領養手續。”


    井野很識相地並沒有詢問他做這個決定的理由,說完很快便掛斷電話了。


    夏油傑對她的辦事能力非常放心,隻要不出大的岔子,這事十有八九會成。


    現在的問題是,他要不要把自己即將擁有一對女兒的消息,告訴悟。


    ——還是如實相告好了。


    畢竟自己曾經答應過貓貓,做什麽事都要帶上他的。


    當然包括養孩子。


    而且,盡管這事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悟的話,一定會支持自己的。


    夏油傑這麽想著,打開冰箱,取出提前買好放在冷藏室的抹茶慕斯蛋糕,敲響了五條悟的宿舍門。


    眼下10點多,該到貓咪吃宵夜的時間了。


    五條貓貓沒有像往常一樣雀躍地來開門,而是微微垂著腦袋,身體倚在門框上,略長的墜下來的發絲遮擋住眼睛,看起來興致不太高的樣子。


    從下午他們分別時,五條悟就是這種不太高興的情緒了,夏油傑心知這跟自己有關。


    雖然貓咪信誓旦旦地說,不阻止他做想做的事。


    但其實他自己不是那麽想的,他仍然認為夏油傑自責得毫無理由,隻是夏油傑太倔,他勸不住。


    所以隻能自己生悶氣。


    夏油傑無法勸解什麽,習慣性地摸了摸貓貓頭,然後把蛋糕遞給他。


    貓咪眼睛一亮,勉為其難地讓夏油傑進屋。


    甜品這東西是天然的情緒調節劑,吃到蛋糕後,五條悟臉上立刻綻放出由衷喜悅的笑容。


    “悟,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看著貓咪似乎心情好了一點,夏油傑小聲開口。


    “什麽?”


    五條悟一邊咀嚼一邊問,嘴巴邊沾了點奶油沫,看上去越發像小饞貓了,夏油傑瞧著,內心發笑,忍不住伸手給他擦掉。


    “我打算收養兩個小女孩。”


    “哈?!”五條悟一聽,震驚得墨鏡都快掉了,下意識吼,“你這個怪劉海終於要向小女孩下手了嗎?!”


    夏油傑額頭青筋暴起,毫不猶豫一個腦瓜崩敲在傻貓頭上。


    “你在想什麽,那隻是兩個5歲小孩,她們爸爸媽媽去世了,我不希望失去親人的她們被賣到國外或者鄉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將她們當女兒對待。”


    老實說,這話從一個半大少年嘴裏說出來挺奇怪的。


    五條悟那雙亮晶晶的六眼瞬間化身探射燈,不停往他臉上掃,試圖從裏麵解析出開玩笑的成分,但夏油傑的表情卻是一派認真。


    “你才多大啊,就想當爸爸了?”


    夏油傑嘴角抽了一下,這家夥,怎麽老是挑不著重點。


    “隻是想照拂一下兩個孤兒罷了。”


    白發dk玩味一笑:“啊,好好奇,到底是哪兩個女孩得了你的青睞?”


    “是那位受害者的遺孤。”


    一聽這話,貓貓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地淡下來了,“所以傑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而要負擔起這對遺孤的餘生嗎?”


    這話顯然帶了點刺。


    不過貓貓隻是出於不滿和疑惑罷了。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仍然保有分歧,從未和解,但經過下午那次爭吵,夏油傑已經不想再跟五條悟鬧起來了。


    他撇開眼,避重就輕道:“想彌補她們隻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她們也是咒術師,你知道的,小咒術師在普通人世界的處境通常不太好。”


    夏油傑忽然停頓一下,兩撇細細的眉稍顯為難地皺起來,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對接下來的話感到一點兒不好意思。


    “我想……如果悟願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養孩子。”


    “什麽,養孩子?我和傑?”


    五條悟的注意力立刻被這句話奪走了,不自覺瞪大眼睛。


    “怎麽了,咳,你不願意嗎?”


    一見他這種反應,夏油傑還以為自己說錯話,頓時就有些無措。


    “沒事,我隻是問問,你不答應也行的,是我唐突了……”


    “所以,傑是在邀請我當媽媽嗎?”


    貓咪捧著臉打斷他,堂而皇之說出這種話的他,天藍色的眸不見絲毫羞惱,反而閃爍著饒有興致的光。


    他迫不及待地指了指夏油傑,“爸爸。”


    又指了指自己,“媽媽。”


    “是這樣嗎?”


    好像……也可以這麽理解。


    看著一臉單純且興致勃勃的小貓,夏油傑鬼使神差地,並沒有指正他稱唿上的錯誤。


    他也摸不準自己是個什麽心理。


    但是,如果悟是貓咪媽媽的話——


    光是想想就覺得好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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