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白枝眯著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車:「你是在跟著我們嗎?」


    陸皓也跟著她看了一眼她的車:「沒有啊,我剛好去你那個地方辦點事。」


    白枝看見自己的司機還在看著他們。


    白枝:「你平時自己經常走這條山路?」


    陸皓聳肩:「頭一迴。」


    白枝懶得說了。


    什麽都沒有趕路重要。


    白枝:「你把車子找個地方停了,我司機把我送到之後你順路下去。」-


    十分鍾後。


    陸皓終於成功和白枝乘上了同一輛車。


    其實陸皓也是出於擔心白枝的狀況才會跟過來。


    事實上他的擔心也不多餘。


    畢竟她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休息了,周淙也本人也不在,現在周梓燁也不知道哪裏去。


    陸皓這段時間都在雲南採風寫生。起碼在找到周梓燁之前,他肯定會一直跟著白枝的。


    陸皓掃了她一眼。


    陸皓:「前幾天見周梓燁一臉死媽臉,這是蘇甜出事了?」


    白枝捋了一下頭髮。


    把垂落在額前的髮絲,別到耳後,深吸一口氣,說:「疑似是蘇甜的遺體找到了。」


    陸皓不動聲色,看了一眼窗外,淡淡道:「是嗎?」


    白枝看向他。


    他卻平靜無比。


    白枝:「隻是說是疑似,我現在也還沒有見到她。」


    陸皓抱著手臂說:「見到估計也沒什麽用。」


    白枝皺了眉:「你是什麽意思?」


    陸皓聳肩:「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蘇甜沒有死。」


    白枝眉宇間憂傷更深。


    「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是……」


    接下來的話,她說不出口,而是轉變了問句。


    「可是,你怎麽會知道蘇甜死還是沒死?」


    白枝直勾勾地看著陸皓。


    就仿佛他現在是她最後一線希望。


    陸皓語氣一鬆,嘆息,摸摸她的頭:「我知道你很希望從我這裏聽到什麽消息,畢竟那個軍刀是我發現的,我現在對你來說像是一個救世主。」


    白枝不得不承認,陸皓說得沒錯。


    不知不覺,她什麽時候開始,也把他看作了最後的希望。


    畢竟那樣的絕望中,是他找到了那把軍刀,給過她希望。


    陸皓也是了解白枝這一點,所以這次特意過來,後來聽說周梓燁與白枝鬧別扭,就第一時間來幫助她開解她,隻是裝作偶遇。


    陸皓:「我也很希望,我有更多的好消息給到你——可是,很遺憾,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這邊,也幫你留意著蘇甜的下落,結果是一無所獲。」


    白枝眼淚一下生理性控製不住地湧了出來。


    她這番表情,讓陸皓心都快碎了。


    他多想,可以除了安慰,為她更多做些什麽。


    可他就連語言和動作,都要保持著分寸感。


    明明,曾經,他們也是戀人。


    「白枝,雖然我沒有確切的好消息給你,」


    「不過我相信蘇甜還在這個世上,這是屬於我一個藝術家的直覺。希望你相信。」


    白枝:「謝謝你的安慰。」


    陸皓知道,她還是沒有相信自己。


    畢竟,靈感、直覺什麽的,聽起來就不靠譜。


    可是,就是所有人都覺得不靠譜的直覺、不靠譜的藝術家,這一次,陸皓居然是對的。


    第521章 狗


    白枝和陸皓用最快的速度抵達現場,可就算是加班加點,抵達大衛生站的時候也已經是夜幕降臨。


    工作人員該下班的都已經下班了,隻有少數還有幾個人在進行收尾的工作。


    白枝有點急。


    陸皓就讓她在一旁跟著不用出聲,由他來溝通。


    讓她意外的是,陸皓居然也會本地人用的語言。


    白枝很焦灼地看著他們對話。


    幾分鍾,就像一個世紀漫長。


    終於,陸皓跟那個人聊完了。


    白枝抬頭看著陸皓,臉頰已經瘦得快要凹下去。


    「怎麽說,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甜甜嗎?」


    陸皓說:「遺體還在,不過比對沒出,那個工作人員說,要看的話,要周梓燁陪同。」


    白枝:「周梓燁陪同?為什麽?」


    周梓燁既非蘇甜的家屬,也非她的伴侶。


    陸皓聳肩:「大概是這裏的規章製度吧,你知道的,醫院有很多不人性的規章製度。」


    陸皓說這話的時候,漂亮的眼睛裏麵,不是迷霧,而是深邃的平靜。


    也沒有戲謔,他的神情像在點菸,那麽輕鬆隨意,語調也是慵懶,像超脫世外的仙人。


    可明明,他自己就是出生於這樣醫院世家的陸家。


    他的爸爸,他的母親,都是醫生。


    他諷刺醫院,就是諷刺自己生命的存在。


    白枝意味深長地掃了他一眼,不予置評,隻說:「所以現在要先去找周梓燁是嗎?或者我給周淙也打個電話。」


    陸皓麵不改色:「你找周梓燁我陪你,你給周淙也打電話,我不旁聽。」


    「做好決定告訴我,我去那邊樹下等你。」


    陸皓說完,就一個人走到一棵大榕樹下真的點了一根在那抽。


    白枝剛好黃昏最後一抹餘威的直射下,眼睛不大睜得開,就看到他背過身去,背對著自己,或者是背對醫院的方向,畢竟在醫院門口吸菸總歸有些不大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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