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圖片,永遠都隻會發給她看。


    ……


    遲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封詣尋也迴了漓市。


    她若有所思地想著。


    他可能還是要迴家一趟吧……


    不管怎麽說,他家也在這邊。


    他父親應當也是個有錢人。


    不過漓市姓封的家庭、還有錢的話……


    大概就是封鎮弘老爺子那一家。


    封鎮弘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還有個孫子,尚未成年的小少年……


    那時候的遲覓,便有所猜測。


    他父親可能是封鎮弘堂兄弟那一脈,要麽就是與封鎮弘本家毫無關聯了。


    但總得來說不那麽重要,她並不是很在乎他父親是誰。


    遲覓一貫是不喜歡冬天的,隻是這個冬天,於她而言,格外溫暖。


    她拍了兩套晚禮服的照片給封詣尋。


    問他,家庭晚宴時,穿哪一套更好看。


    她以為,他會說,都好看。


    結果他迴了一句,覓覓不穿最好看。


    她氣鼓鼓地不再理他。


    樓下傳來母親安望寧的喊聲。


    她收了手機,屁顛屁顛地下樓。


    母親正訓斥著笨手笨腳打碎花瓶的父親。


    父親和另外幾個男人,正在搬運鋼琴。


    挨了一頓罵,永遠也隻是嗬嗬笑,不怒不惱的父親見到女兒下樓,便招唿著她。


    「覓覓來了……」


    她展露笑顏,隻覺得一切都無比幸福。


    一家人,正在為今晚的聚會做準備。


    她那時候想,這一切多好啊。


    她將來也會嫁給像爸爸這樣,任打任罵的男人。


    雖然那傢夥有點古怪。


    但她就是篤信著,他會被自己欺負,毫無怨言。


    十年、二十年過去,他大概,都會陪在自己身邊。


    這個世界上,總有如此不朽的愛。


    第97章 往事篇章19


    遲覓後來才知道,除了身體上的親密相處,封詣尋所展現出的另一麵之外——他簡直滿身都是不為人知的東西。


    老實巴交、溫柔體貼從來都不是他的標籤。


    當她在大二的下半年,請假飛去英國給他驚喜時,她才意識到,他沒有端過任何一個盤子。


    沿著樓梯上來,他住的那套公寓門沒關。


    裏麵能聽到熟悉的聲音。


    他那帶著點倫敦腔的英語。


    和他說法語時一樣好聽。


    她想也沒想,推門而入——


    桌上已經堆滿了殘留的菸蒂,屋子裏通天的菸草味道,辛辣嗆鼻。


    對立而坐的幾人侃侃而談。


    平倉、流入、持倉……


    一個個蹦出來的詞,組成了她聽不懂的話語。


    男人坐在幾人之間的單人沙發上,眼眸微垂。


    裊裊的煙霧一陣一陣地升起來,遮住神思不明的深邃雙眸。


    熟悉的麵容,卻是與她印象中迥異的神態。


    遲覓呆立在門口,像是被冰雪覆蓋住的雕像。


    她似乎,誤入了某種平行時空?


    封詣尋見到她的瞬間,手裏的煙就掉到了地上。


    儼然一副被現場捉姦的表情。


    畫麵靜止了幾秒。


    他匆忙起身,拍開了掉在褲腿上的菸頭。


    過來抱著她時,才想起向屋裏的幾個陌生人介紹——他的女孩。


    封詣尋攬住了她的腰,略顯尷尬地向她介紹,「這是我同學,還有兩個朋友……」


    三個人年紀不相上下,兩個歐洲人,還有一個東南亞長相的年輕男人。


    遲覓僵著打了聲招唿。


    三個人收到他的眼神,一個接著一個掐了手中的煙,匆忙離去。


    臨走時,不忘好奇地看一眼遲覓。


    他們對她的好奇心,由來已久。


    畢竟,賺著都快花不完的錢的禁慾男人,窩在這棟老公寓的理由便是——她來過。


    很快,房間裏就隻剩下了兩人。


    她明顯被熏得有些難受。


    他連忙開窗通風。


    遲覓微微低下了頭,幽幽開口:「我還以為,你沒有朋友……」


    「勉為其難還是有一些。」他迴道。


    她聞到了他嘴裏淡淡的菸草氣味,下意識地蹙眉。


    封詣尋滿腹自責,莫名不知所措起來。


    事實上,他早該想到,她可能要過來。


    兩天前,她便打聽他今天有沒有課了。


    他跟她說,這幾天都在休假。


    她有些失落,「我都不知道,你抽菸這麽狠……」


    忽然意識到,她並沒有那麽了解他。


    是啊,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具體的家庭狀況。


    他一下子,更愧疚了,「呃……」


    其實也不狠,隻是與朋友閑聊時會抽一點。


    但說出來,便像是狡辯。


    他拉起她的手,「我們去樓下的咖啡廳吧?這裏好重的煙味,覓覓不喜歡。」


    遲覓不輕不重地拿開了他的手。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腦中思索著要如何解釋自己的狀況。


    然而下一刻,她就從挎著的包裏,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她雙手舉著,有如獻寶一般,遞到他麵前。


    遲覓衝著他燦爛地笑著,「阿尋,生日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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