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過了嗎?」


    「沒有你的指令,他敢嗎?」


    姚宗安對宋績再了解不過,左珩不應允的事,他絕不會擅自做主。


    左珩望了望窗外月色,「我這病不好也得好了。」


    「非得你親自去問?」姚宗安想讓他多休息幾日。


    左珩隨意地吞下兩粒藥丸,「這件事謹慎為好。」


    姚宗安不禁感嘆,「當年到底怎麽迴事呢?」


    「你趕快迴去吧,還有幾日就和如寧成親,把心思往迴收一收。」左珩開始往外攆人,到底是要馬上成親的駙馬爺。


    許宛乘機打趣:「最近沒和公主偷偷私會嗎?公主一日不見你,就……」


    姚宗安的臉頓時紅得發燙,灰溜溜跑出東正房,一刻都不敢再逗留。


    「姚宗安臉皮兒薄。」左珩忍俊不禁,「否認這麽長時間,其實心裏老早就喜歡如寧了。」


    「我們總以為公主單相思呢,姚大人可真能裝。」許宛找來刮刀,一本正經地坐到左珩身前。


    左珩下意識往後退了退,「你要幹什麽?」


    「我幫你刮鬍子啊。」許宛粲齒一笑,「你別亂動,我手法不好。」


    「我自己來。」左珩真擔心許宛下手不穩。


    許宛鼻子裏輕哼一聲,「當初教我練匕首時,前胸讓我隨便刺,換成臉就害怕啦?」


    左珩承認地「哎」了聲,「我是靠臉吃飯嘛。」


    「太監靠臉吃飯?我聽說你們太監有往臉上抹粉麵的呢。」


    「我足夠白,所以沒塗,不然我更女氣。」


    許宛拿刮刀抵在左珩下顎上,「你是不是知道自己長得好看,背地裏沒少自戀吧?」


    「你不是常說我是天下最英俊的男子?原來都是假話?」左珩偏頭咳嗽兩聲,渾身突然發熱疼痛起來。


    許宛瞬間反應過來,左珩到底「犯病」了。


    顧不得幫他刮鬍子,忙地把人重新按迴到被窩裏,「忍一忍,很快就能過去。」


    左珩現在「犯病」已沒有當初那麽痛苦難耐,可以說一次比一次輕,間隔也長了不少。


    多虧沒有依賴五石散,也多虧靠許宛幫他硬撐過來。


    左珩沒有言語,而是把許宛摟進懷中,隻有這樣才能緩解他的疼痛。


    「要不……我們就此試試?」許宛把頭埋在他胸膛裏,羞澀問道。


    左珩當然很想,不過腦子裏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誡他,還是忍到清醒以後再說。


    「我現在太狼狽。」左珩自嘲苦笑,「等下次讓我做好準備。」


    「我怎麽覺得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呢?」每次都是許宛主動,每次還都不成功,這讓她倍感煩惱。


    左珩額頭鬢角上的長髮都已濡濕,唿吸也變得急促。


    「你是不是身子太虛,擔心自己表現得不好?」


    「其實我不太在意的,上次在溫泉你不還說身子快熬不住了嗎?」


    「我年紀輕輕怎麽就守寡了呢?」


    左珩都快聽不下去,用溫熱的唇堵住她的嘴巴,「你這隻紙老虎,就嘴上厲害,待我動真格的,指不定要嚇成什麽樣子。」


    許宛暗暗偷笑,「我這不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嘛,還疼嗎?再熬一會兒。」


    左珩將人箍得更緊,「有你陪我,一點都不痛苦。」


    相較以前確實短了不少時間,可也折騰大半宿,許宛都不知他們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


    左珩早已不在身邊,猜度他恢復生龍活虎的模樣,和宋績去見那藥材鋪的掌櫃了。


    許宛渾身酸痛,每次左珩「犯病」,都把她累得夠嗆。


    她吃過早飯站在廊下活動筋骨,恰看到馮玄從東廂房裏走出來。


    許宛見他淚眼婆娑,便叫住人問道:「大清早哭什麽?」


    馮玄一麵擦淚一麵走到許宛跟前迴話:「小的去蘇公公房裏拾掇一圈,睹物思人。」


    「大人雖替蘇公公報了仇,可他終究是迴不來了。」許宛懂得他們這些要好的太監,感情堪比親情。


    「我現在一看見海冰就反胃,姑娘,那魚塘咱非得經營不可嗎?」


    「契約都簽了,哪能反悔?」


    許宛有更深一層的考量,這也算他們與翼王府之間的聯繫。


    趙燁想通過海冰監視左珩的人,他們也可以利用這個渠道探聽趙燁的動向。


    「也是。」馮玄認同道,「陳協之剛死,那個雷明上位了,這幾天都是雷明與我溝通。」


    看來海冰被趙燁委以重任,魚塘這點小差事已滿足不了他。


    海冰暫時接了陳協之的位置,開始替趙燁拋頭露麵。


    海冰本人不太樂意,他更願意做趙燁身後的謀士,自認為不太會說場麵話。


    可趙燁讓他頂上來,他沒有拒絕的權力。


    他剛上來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了被革職的李為林。


    當初因為烏胡刺客和老丹郡王謀反這件事,李為林丟了好好的宮衛統領一職。


    後來把他打發到禁軍裏任個小頭目,沒少受同行白眼和擠兌。


    李為林索性不幹了,迴到家中當起沒事做的二世祖,反正家境殷實禁得起折騰。


    他把這一切都算到左珩頭上,要不是校事廠愛出風頭,宮衛怎麽可能鬥不過廠衛?


    他從沒想過發生那麽多事的根源在何處,哪怕始作俑者派人找上門,還以為對方跟自己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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