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出意外,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康王爺,不是每一次都能僥倖活命!」


    「許宛說的是,你去告訴姚宗安,他絕對能幫你兜底。」


    趙燃未必比趙爍看得長遠,她隻是希望姚宗安有更多表現的機會。


    趙爍思慮再三,終跌跌撞撞跑遠。


    趙燃攜許宛在後宮宴席開始前,順順利利趕迴來。


    眾女眷已按家中父兄、丈夫的官位高低,排列好座次。


    趙然那些公主、郡主,與後宮妃子們坐得靠前,黃妙英則坐在不前不後的位置上。


    許宛悄咪咪站到黃妙英身後,「這位置還行,能看清太後、皇後長什麽樣。」


    黃妙英瞥望她兩眼,放心地笑了笑,「前朝大典壯不壯觀?」


    「我們啥都沒瞅見,被姚大人逮個正著,攆迴來了。」


    黃妙英掩唇低笑,「許紜沒來,許大人還差點火候。」


    「許汝徽是真沒啥本事。」許宛輕笑附和,對許家人沒絲毫情感。


    「宛宛,你等著,迴頭我讓我爹為難為難許大人。」


    「豐天府和工部還有關聯呢?」


    「豐都近一年興修水壩、廟宇、瓊樓,我爹和你爹聯繫不少。」


    宴席緩緩展開,一道道菜餚鱗次櫛比送上桌。


    許宛認真聽太後和皇後發言,「之乎者也」的味道偏重,導致她沒太聽明白。


    時間慢慢流逝,日頭已越來越足,溫度也逐漸升起。


    準備節目的女眷,都已登台獻過藝,獨黃妙英抱著一把琵琶不肯上去。


    許宛明白她在等皇帝駕到,可天起帝遲遲沒有出現。


    後宮不敢催前朝,除了尷尬地等著,別無他法。


    許宛的心越跳越亂,金鑾殿真會出事嗎?


    誰敢趁萬壽節作亂,刺殺大淵皇帝?


    「妙英,我想去趟淨房。」許宛受夠了這種恐懼,她要過去一探究竟。


    那夢境太短,隻有一幅被定格的畫麵。


    半夜驚醒後,便再也睡不著。


    要是能獲得更多訊息,她不會像現在這樣彷徨。


    黃妙英此時的精力全係在皇帝身上,隻漫不經心道了聲:「好」。


    許宛避開熱鬧宴席,再度跑向前朝大殿。


    幸而有趙燃幫她帶過一次路,否則必迷路無疑。


    皇宮的紅牆高得瘮人,許宛走在牆根下,隻覺壓抑得喘不過氣。


    黃妙英心甘情願往裏跳,人各有命,希望她求仁得仁吧。


    再次來到那處太監值房,裏麵已空無一人。


    許宛壓低身子,慢慢靠近通往前殿大坪的門洞。


    沒有想像中的胡亂騷動,但籠罩著詭異的肅穆氣氛。


    她來晚了。


    金鑾殿上剛剛結束一場刺殺,要取天起帝性命的那個刺客,被姚宗安和宋績當場斃命。


    就在滿朝文武以為事情已解決時,第二波刺客,混在宮衛之中,忽然刺向天起帝。


    左珩眼疾手快挺身而出,將那刺客順著丹墀踢滾下去。


    宮衛們一擁而上將其製服,那人倏地發瘋,掙脫開束縛,又從袖子裏掏出短刀,刺向擋在皇帝身前的左梵山。


    左珩再次救人,替義父擋下致命一刀,而他自己則不幸受傷。


    萬壽節仍按部就班往下進行,左珩已被抬下去救治。


    「許姑娘,你怎麽還在這?」姚宗安雙目通紅,出現在許宛身後。


    他的神情出賣了自己,許宛含淚微笑:「左珩他還好吧?」


    「你先迴家,凡事有我們。」


    「他死了?」


    一語成讖嗎,許宛不想給他收屍。


    姚宗安連連否認,「沒有,沒有。」


    「帶我去見他,姚大人,拜託。」


    第32迴 躺在血泊中


    姚宗安惦念左珩,心下一軟,帶上許宛抄小道趕往太醫院值房。


    二人甫一衝進太醫院值房,迎麵便是慌亂進出的眾多內侍宮娥。


    有的端盆倒水,有的拿著替換下來的血紅紗布,有的幫太醫抓藥煎藥。


    當值太醫們紛紛堵在裏間門口,但聽宋績在裏麵大聲叫嚷:「廠公怎麽還沒醒?治不好他,我先砍了你的頭!」


    見狀,許宛撥開人群闖進去,地上、床上、宋績身上、為左珩救治的太醫身上,目及之處皆沾染著赤紅的鮮血……


    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前所未有的錯愕爬滿許宛心頭。


    她直奔左珩床前,半晌才輕聲發出顫音:「左珩,你疼壞了吧?」


    「她是誰,誰放進來的?」本就被宋績恐嚇夠嗆的太醫,神經兮兮地斷喝。


    緊隨其後跟進來的姚宗安,一麵將擠在屋中的眾廠衛攆出去,一麵向太醫歉意解釋:「她是廠公的對食。」


    太醫這才舒口氣,拽住姚宗安大倒苦水,他們已盡全力救治左珩。


    刺客這一刀刺得實在太深,差半寸就碰到心髒。


    如今處置好傷口,外敷內吃的藥草已全部使用上。


    至於左珩何時能甦醒,後續傷勢有何變化,仍不好下定論。


    大淵太醫院擁有舉國最好的診療,姚宗安沒理由不相信他們。


    但望向躺在床榻上命若懸絲的左珩,仍控製不住地難受,他們廠公不該這樣輕易死掉!


    「許姑娘,廠公福大命大。」死賴著不肯出去的宋績,低聲勸慰許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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