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看李仲宣忽而前來,立即去問緣故,李仲宣將戶部尚書一事說了,滿以為駙馬爺會吃驚,哪裏知道駙馬爺表情都沒有變,李仲宣驚愕。


    “怎麽,通同作弊嗎?我還以為他惡貫滿盈瞞上不瞞下,原來你們竟是一丘之貉啊?”李仲宣激動的起身,此刻他怒衝牛鬥,提了月牙劍就準備去殺戶部尚書,不如將此人的人頭交給司徒衍。


    “仲宣!”駙馬爺看李仲宣要下殺手,急忙摁住了李仲宣的劍柄,那長劍一出鞘,一道雪亮的白光遮掩都遮掩不住,連同有邰王在內的幾個人都看向了他們,好在那璀璨的光芒不過轉瞬即逝,因了殿宇內萬紫千紅的珠光寶氣,那光很快就被人忽略了。


    駙馬爺唯恐李仲宣會生事,道:“李哥,到這邊來你我詳談。”帶領了李仲宣到一個安靜的屋子,駙馬爺才道:“你的意思,不少黃花閨女都被綁到了尚書府,然後蹂躪死了,這怎麽可能?”


    “他是京都的首富,你不會不知道的。”李仲宣看向駙馬爺,眼神多少有點指責。


    在天子腳下能出這麽大的紕漏,他這駙馬爺也真做的讓人無言以對,實際上駙馬爺也看出了李仲宣眼神內的責備,緩慢道:“這裏頭有個緣故,戶部尚書從來都廉政的很,監察禦史那邊多次察訪過了,他的錢乃世世代代積攢下來的。”


    “在我江城之內,有不少的產業都是戶部尚書的,此人財大氣粗,向來對平頭百姓很好,你在外麵一打聽也就打聽到了。”李仲宣聽到這裏,又想到了自己和喬安在戶部尚書庭院內遭遇偷襲和圍追堵截的事情,此刻聽到這裏不禁連連冷笑。


    “我知道我說什麽都沒用,證據!你們不是要證據?我給你們證據就好!我受人之托來拆台,如今喬安命懸一線,我找了證據後還勞煩你們將罪犯交給我,那人需要幾句話。”


    “好,我相信你,但倘你汙蔑朝廷命官,這我江城的律法您也知道。”駙馬爺欲言又止,實際上如若可能,他希望李仲宣能懸崖勒馬。


    這戶部尚書徐鳳年本是個貪財好色之人,在朝廷內也人盡皆知,如今著急拆穿他做什麽呢?朝廷有時候還需和他談生意呢,駙馬爺希望李仲宣謹慎的思索。


    李仲宣道:“我這就去找證據,等會兒就迴。”看李仲宣義無反顧的去了,駙馬急忙拽開步子往前走,“喬安呢,她怎麽樣了?看你心急火燎的樣子,要不然我們先去救喬安?”


    “如若找不到阿月,我們也沒辦法救喬安,此刻,你等著,其餘事都交給我。”李仲宣鄭重其事的拍一拍駙馬爺的肩,駙馬爺看李仲宣這模樣,也隻能點點頭。


    那戶部尚書還在王宮呢,而之前李仲宣也已去過了尚書府,這一次去算是故地重遊了。


    喬安和他描述過那屋子的具體位置,李仲宣乘著夜色一口氣進入了屋子,他才一即進入就看到了架子上不計其數的瓷瓶,每一個瓷瓶大小不一,但相同的是每一個瓷瓶上都有封條,那架子是圓弧一般半包圍在屋子內牆的。


    因此,人一進入屋子就可看到四麵八方各種瓷瓶,一股陰森可怖之感已撲麵而來,李仲宣隨意打開了一個瓷瓶的封條,看了看裏頭的東西,確乎是雪白的粉末,已聞不出任何的氣息。


    用小拇指在裏頭一勾,竟有一條紗巾,可見他每殺一個人就會將那人身上某個隨身攜帶的東西埋在裏頭。


    就在此刻,李仲宣聽到外麵有腳步聲,此際他縱身一躍急上了橫梁,門打開,走進來倆老太監模樣的人,兩太監盯著裏頭看了看,一個道:“我去點長明燈。”


    一個道:“風大,且關門閉戶為是。”


    那頭一個太監用手護住了火,他點了一盞長明燈,眼在某個角落看了看。實際上在這屋子裏放有一些銅盆,一來是防昆蟲和動物,二來是迷信,此刻那老太監已從倒影看到了李仲宣,然而他卻不動聲色和另一個老太監出去了。


    兩人談笑風生離開,等他們離開,李仲宣縱身一躍下來了,他認認真真檢查了每一個封條,並沒有阿月兩個字兒,又想會否是此人壓根就不知道阿月叫什麽名字呢?


    就在胡思亂想的當口,一群侍衛握著武器已從外麵靠近,李仲宣怕打草驚蛇,跑到了後院,此間牆很高,李仲宣隻能躲避。


    而那倆太監已帶了一群侍衛走了過來,大家在各處尋找什麽,李仲宣後知後覺,可能他已暴露。


    他看後麵有假山石,立即去躲避,結果手不知摁到了什麽東西,腳下忽然一沉陷,落入了一個地窖之內,滿以為地下會有武器之類,但卻什麽都沒有,這是一層落葉。


    “啊!”


    驀地,李仲宣聽到了地窖內的一聲驚唿,那是女子的聲音,他定睛一看,發覺竟是個木樁一般黑漆漆的影子,那影子的主人膽怯的後退,同時發出了丁零當啷的聲音,李仲宣頓時明白了,她是被人鎖住在了這地窖中的。


    “你,你還活著嗎?”那姑娘湊近了李仲宣,膽怯的伸手在李仲宣鼻梁下試了一下唿吸。


    “我沒事兒,姑、”話才說到這裏,那姑娘瘦弱的手已捂住了李仲宣的嘴巴,“別出聲,不管你是好人壞人,我都決定幫你,侍衛到了。”


    李仲宣隻能隱蔽在黑暗中,接著那倆太監到了,兩人居高臨下看著,一個道:“月姑娘,剛剛有沒有竊賊進入你屋?”


    “我這屋子一窮二白,你們從上麵看下來不是很清楚嗎?都一覽無遺了還問什麽呢?”那姑娘冷笑一聲。


    倆太監看握著火把看了看,沒發覺異常,後麵那個瘦高個卻笑得一團和氣,“那麽算是我們叨擾了月姑娘,月姑娘您早點兒休息。”


    “滾吧。”那月姑娘用力揮揮手,倆太監立即離開,李仲宣蠕動了一下身體準備起來,但月姑娘卻道:“別信他們的鬼話,他們還在呢。”這聲音低沉的很,隻能被李仲宣和她兩人捕捉到。


    結果就在此刻,那太監果真發出了一聲桀桀怪笑,已掀開了石門,月姑娘冷笑,“您還不走呢?”


    “抱歉。”


    嘭的一聲,石門關閉了,看那倆太監去了,月姑娘才鬆開了捂著的手,她急忙後退,似乎對看不到的什麽幽冥在懺悔一般。


    “罪過罪過,罪過啊。”


    李仲宣的眼已經能適應黑暗,看向那女孩,但見這女子麵色雪白,眼睛很大,下巴很尖,大概是經年累月見不到日色,女孩那肌膚的白已白的剔透,雪亮,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至於那尖下巴,自也不是天生的,而是長期攝入不到均衡的營養才導致的。


    “現在外麵依舊鬧嚷嚷的,你不要著急走,等午夜時候我想辦法送你離開,你是外麵來的嗎?”那尖下巴的月姑娘瞅了瞅李仲宣,李仲宣遲疑的點點頭。


    “那我們可以拉拉家常了,不過你或許也會騙我,但有什麽關係呢?”那月姑娘似已經許久沒人和她聊過了,一開口聲音竟是無比的淒涼。


    李仲宣盯著月姑娘看了看,發覺那月姑娘愁容滿麵,月姑娘道:“你從外麵來,你可聽說過一個名字?”


    “誰?”李仲宣問月姑娘,月姑娘看著地麵,目光逐漸晦暗,“司徒衍,大概你也不會聽說過了,他本就籍籍無名。”


    “不!我這一次前來就是忠人之事,委托我找你的就是司徒衍啊。”月姑娘聽到這裏,先是詫異的盯著李仲宣,似在研究李仲宣的話語裏的真偽,許久後才嚇絲絲道:“你這人真壞透了,居然說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會相信你?”


    “我非貪生怕死之人,我告訴你,”李仲宣將自己和喬安的遭遇告訴了月姑娘,那阿月一聽,又接二連三問了李仲宣幾個問題,李仲宣一一對答如流,阿月一怔,“啊,你果真是他安排來救我脫離苦海的,你果真是啊。”


    “我現如今需帶迴個信物,你有什麽能給我的。”


    “有,有!”阿月從身後的稻草內拿出一物交給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是半塊玉佩,之所以說是半塊,那不過因為這是一片鳳凰圖騰的雕刻,中間的痕跡犬牙交錯,怎麽看怎麽不像是一塊完整的東西。


    “這叫珠聯璧合,當年為做這個定情信物,他到王宮內偷竊了和氏璧,我這是珠玉,他那邊是璧玉,隻要能鉚合就說明了一切。”阿月小心翼翼將玉佩交給了李仲宣。


    李仲宣握著一看,發覺那玉牌已幾乎玲瓏剔透,看起來一定是被把玩過成百上千次,在這一段被囚禁的歲月裏,她一定日日在撫摸玉佩。


    實際上,在李仲宣沒到來之前,阿月幾乎誤以為自己後半生已僅此而已了,但哪裏知道劇情竟會如此的峰迴路轉。


    “會有人來送晚飯,那時節我騙那人去找水給我,你就可以離開了。”阿月欣喜若狂,之前的頹敗已一掃而空,如今看起來興高采烈,她是太想要離開這裏了。


    李仲宣點點頭。


    在這絕對的黑暗裏,兩人保持著一段距離,但分明李仲宣卻聽到了阿月的啜泣聲,那啜泣的聲音逐漸比剛剛還激烈了,一時之間讓李仲宣如坐針氈,安慰吧,他不知怎麽開口。


    要知道,沈喬安是從來不會莫名其妙就哭的。


    和喬安在一起已十二年了,這十二年內,李仲宣鮮少見到喬安哭啼,因此並不會安慰,然而不安慰吧,畢竟對方是個弱不禁風的女流。


    就在李仲宣蹀躞不下的時候,那女孩忽而停止了抽噎,竟是一丁點兒聲音都沒了,“他來了,哥哥。”


    “好。”李仲宣點點頭,隱蔽在了黑暗中,同一時間,他火速將玉佩丟在了衣袖中,那那洞口的石頭被打開了,聲音響徹後,露出了一張蒼老的臉,那人倒還慈眉善目,那人用一根繩將一個竹筐弄了下來,阿月去取,卻道:“大爺,能夠給我弄一點水,我嗓子眼都冒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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