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有客店,到客店後,沈喬安讓李仲宣買了黃表紙和朱砂,李仲宣去而複返,喬安看向那女孩,問了幾個問題,那女孩一一迴答。


    自她開始嘔吐蟲子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此刻蟲子比之前還多,她更擔心,遇喬安後,算是她這一路遇到最可心的人,如今她已是破罐子破摔了,哪裏會隱瞞。


    死對她來說並不可怕,這麽苟延殘喘的生,才是她難以承受的。


    “姑娘別怕,我叫沈喬安,我向來樂於助人,此刻委屈姑娘,我要姑娘身上的幾個東西,處理處理您的蠱。”


    喬安用篾片刮了一點那姑娘的舌苔,拔掉了一根那姑娘的頭發絲,接著將頭發絲探入了那姑娘的咽喉,一會兒後釣魚一般弄出來了一隻綠茵茵的蟲子,那姑娘看蟲子從嘴巴裏出來了,大驚失色。


    “是,是,就是這個蠱蟲,就是這個啊!”那女孩驚恐萬狀,曾幾何時,她想盡了一切的辦法,都未能將這蠱蟲弄出來,如今被沈喬安輕而易舉就弄了出來,真不可思議。


    喬安將那蠱蟲燒毀了後,笑道:“現在就好了,你不要擔驚受怕的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娜仁花,我是苗人,猛洞河附近的,多年前我被一群苗人拉到了一個幫派裏,他們為控製我竟給我下了蠱,最近一段時間師父出門去了,我就找機會準備離開,這一路亂走,風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江城。”


    喬安之前就了解過,江城和苗族距離不很遠,過一片片崇山峻嶺後,就是苗族。


    “你真的不是背叛師門?”


    “背叛師門?”娜仁花淒涼一笑,笑聲讓人膽寒,許久後才嘟囔道:“沈姑娘是中原人不知道苗人的厲害,他們都是用蠱蟲來控製人的,什麽師父不師父,不過希望你為她出生入死罷了,我好幾個姐姐都死在了逃離的途中。”


    喬安和李仲宣一聽,驟然明白了,原來苗人是如此籠絡人的。


    娜仁花告訴喬安,她是父母雙亡的孩子,後來被師父收了門牆,那師父心狠手辣,時常興風作浪,誰稍微對她不好,她就下手用蠱蟲弄死那人,以至於不少女孩都死於非命。


    聽娜仁花這麽說,李仲宣又道:“這麽說來,你師父知你逃離了,定會差人來抓你迴去,對嗎?”


    “他有十二個殺手,專門用來追殺我們,我們一旦逃離,那十二個人就到了。”


    “你以後和我們在一起,別說十二個,就是二十二個,有何難?”沈喬安指了指對麵的李仲宣,“他武功高強,厲害的很,在說了我哥哥已看上你了,我哥哥還未成婚呢,不如就……”


    陳喬安壞笑了一下,李仲宣生氣了,“自古來都是親上加親,喬安,你是我表妹,我們雖沒成婚但日日夜夜都睡著一起,早是情投意合。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你如今還要將我推給誰呢?”


    李仲宣笑睨喬安。


    喬安丟給李仲宣一記眼刀。


    就在此刻,那苗女忽然顫抖了一下,她一把抓住了喬安的手,“糟糕,無情到了,無情到了啊。”


    “無情是個人?”


    “他是我們教主最得力的殺手之一,我潛逃在外,他一定會殺我的。”究竟那無情是什麽人?以至於讓這丫頭如此的談虎色變,她看起來非常恐懼,整個人身體都在止不住的瑟瑟。


    喬安和李仲宣忽而同時聽到了吹笛子的聲音,那聲音已到了樓下,喬安知道定是她口中的無情到了。


    她推開窗一看,下麵走過來一個穿著海棠木木屐的男子,那男子穿著一條雪白的長襪,衣裳寬大而鬆垮,上麵是褐色的菱形塊圖案,那人頭頂戴著個鬥笠,蒼白的手握著一個笛子。


    他的背後背著一個和娜仁花一般的背簍,那人在前麵走,背後跟著兩條纏繞在一起的蛇,那蛇也不知是什麽品種,色彩斑斕,看起來有點嚇人。


    眾人躲避在遠處,但那雙眼卻在滴溜溜的轉動,不停的盯著那蛇看,怎麽說呢?因了這人的到來,一整條街道看起來似乎都變了顏色,他好像是從地獄出來的阿修羅一般,那種恐懼感源源不斷。


    沈喬安盯著那人黑漆漆的鬥笠,一股子惡寒也從腳掌心升了起來。


    “小師妹,”那人忽然抬頭看向了喬安,視線和喬安撞在了一起,以至於讓沈喬安詫異,老天的,你怎麽就知道我救了你小師妹來著,好在那人的視線已飄蕩到了別處,“小師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在這小鎮子,這小鎮地方不大,你如若不出來!”


    “那年輕人,你找人呢?找什麽人?你找的人是不是穿著薑黃色的衣裳,我如將她的下落告訴了你,有什麽好處?”喬安插科打諢。


    而沈喬安背後的娜仁花已嚇壞了,喬安聞到了一股尿臊味,迴目一看,娜仁花竟嚇得尿褲子了。


    喬安也不好繼續開玩笑了。


    “是然,”樓下的男子緩慢的抬起了頭,喬安看到鬥笠下是一張不怎麽帥氣但卻讓人一見就難以忘懷的臉龐,那男子深吸一口氣,“這位姑娘知我那小師妹的下落了嗎?”


    “我知道是知道,但我告訴你後有什麽獎勵呢?”


    “哦,姑娘是問我要獎勵?我無情火了三十年,還第一次有人問我要獎勵呢,罷了,如若姑娘將那臭丫頭的線索告訴我,我免姑娘和姑娘的夫君死於非命,怎麽樣?事實上,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再找不到她,我就讓握著毒蛇咬人了。”


    “你怎麽能這樣?為找一人殺這麽多人?”喬安生氣了,她本不想管這破事,她本想找個借口將這人哄騙離開,但哪裏知道此人非但沒有離開的意思,竟還變本加厲準備消滅他們。


    “我向來如此,你能將我怎麽樣?”那人盯著喬安,手中的笛子揮舞了一下,地上的兩條蛇已人立了起來,蛇的身體本不該這麽高,但匪夷所思的情況發生了,沈喬安親眼所見這兩條蛇就那麽慢慢兒的站直了身體。


    喬安隻感覺詭異,她迴頭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對她點點頭,眼神仿佛在說,消滅他。


    喬安又笑了,“我們也不會將尊駕怎麽樣,隻要尊駕從哪裏來滾迴到哪裏去就好了,不瞞你說,你要找的那丫頭此刻在我們手上呢,她不想迴去,你帶句話給你們的教主,讓她不要為難人,然後你滾蛋。”


    “好個牙尖嘴利的姑娘啊,”那“啊”字兒剛說完,那人再次揮舞了一下笛子,喬安“嚇到了”一般躲避在了李仲宣懷抱,“仲宣哥哥不好了,那醜八怪欺負我。”


    李仲宣一把抱住了喬安,他迴身拿了月牙劍出來,背後的女孩隻看到眼前白光閃爍了一下,那兩條蛇已經變成了四條蛇。


    “啊!你們好厲害啊。”娜仁花眼神充滿了驚喜,剛剛還驚訝呢,唯恐喬安會交出了自己,此刻一看,沈喬安和李仲宣是真正在保護她,她開心極了,但開心之餘也不忘記提醒喬安:“無情下手十分狠毒,李哥和安兒姐姐要小心點兒。”


    “有我們狠毒嗎?送上門來的買賣,我們也很會做呢,不過我問你,這無情的確是殺人狂魔嗎?”喬安問,一般來說,她對素不相識的人不會十分狠。


    “姑娘看到他脖子上的珠子了嗎?他那珠子是用人的膝蓋骨打磨出來的,每個人取一個。”喬安聽到這裏,盯著那人脖頸上的珠子看了看,道:“那醜八怪,你那個人頭做的珠子給我看看,然後你給我和我夫君叩頭,叫他祖師爺萬歲,叫我祖師姑萬歲,我們就既往不咎了。”


    “這是人膝蓋骨做的,哪裏是人頭做的,胡言亂語。”喬安剛剛就在挖坑,目的就是想證明一下娜仁花的話,哪裏知道娜仁花的話竟是真實可信的。


    “那就,對不起了。”喬安縱身一躍身體好像個陀螺一般飛旋起來,手中握著月牙劍,李仲宣也隨後從客店裏飛了出去,那人看他們來勢洶洶急忙躲避,結果被喬安一劍已將無情的鬥笠從中間一分為二了。


    不是無情不厲害,而是無情料不到這小鎮子竟是如此臥虎藏龍。


    無情倒在了地上,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接著無情抬眸,看到了窗口笑嘻嘻的黃一女娜仁花。


    “乖寶寶,睡覺覺。”沈喬安拿掉了那人的鬥笠,將鬥笠遮住了此人的眼睛,眾人驚悸的看向喬安,誰也想不到這麽一個南康市溫柔的女孩竟是如此厲害,她殺人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才一揮手,那無情已死了。


    無情也是殺手,但卻料不到自己也有被人殺戮的一天。


    喬安笑著看向李仲宣,“仲宣哥哥,這人說好了要和我們打架,哪裏知道一上陣就犯困了,父老鄉親們,你們也不用怕了,他睡著了,那邊棺材鋪的掌櫃,送一個棺材讓他睡吧,好可憐見的,我們走了。”喬安指了指對麵。


    那棺材鋪的掌櫃看向喬安和李仲宣,猶如看到了鬼,急匆匆就去關門。


    看此人不善後,喬安踢了一腳地上的屍體:“你們的裏正呢?讓裏正快出來和我們聊,這屍體不但要盡快的處理了,還要處理的幹幹淨淨,且今日的消息也要嚴防死守,他是苗人,苗人做事情本就不留情麵,大家自己掂量。”


    喬安想除暴安良,但卻不想招災惹禍,她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怕就怕娜仁花的師父到了,許久後才走出來一個中年人,那人膽戰心驚,他盯著在地上“睡覺”的殺手無情,“姑娘,姑娘!你這麽做,我們要完蛋了,我要完蛋了啊。”


    “他困了,想睡個覺,我們卻要走了,你們自己看著辦。”根據娜仁花的話,十二個殺手不會同時去追殺同一人,也就是說,一切除了村民和喬安他們看到,消息不可能流通出去,此刻喬安唯一希望的就是讓他們快速處理屍體。


    那裏正看喬安要走,真是叫苦不迭,他想留喬安和李仲宣,但卻不敢,不留,但眼睜睜看著他們兩人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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