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他們可真能耐。”李仲宣笑笑。


    隔壁的隔壁,兩人正在及時行樂,那瘋狂的聲音讓人想入非非,在那魔鬼一般的聲音裏,李仲宣不禁笑了笑。


    忽而那男子頓住了,而那女子發出了一聲驚悚的尖叫,“啊!姐夫啊!”


    接著,再也沒有了聲音,喬安感覺不對勁,而李仲宣卻笑道:“看起來,未必他們就很能耐。”他已準備親一下喬安,沈喬安的手卻擋在了嘴唇上,以至於讓李仲宣撲了個空。


    “過去看看,那一聲叫好慘,有點奇怪。”喬安對叫聲有辨識,剛剛那叫和舒爽沒有關係,那是受驚過度的叫聲,那是人類看到了最恐怖景象的叫聲,喬安起身,和李仲宣到了隔壁。


    而小二哥和掌櫃的也到了,等他們兩到的時候,掌櫃的正從裏頭跌出來,李仲宣眼疾手快,在掌櫃的即將落地的一刹那之間,他的手已卡住了掌櫃的的後腰,“掌櫃莫怕。”


    那掌櫃的獲取了一股真元之氣,頓覺膽色正了不少,但卻依舊不敢看裏頭,“兩位,這裏發生命案了,我已讓人報案去了,這可真奇怪,窗戶都關的好好兒的,門也關著的,兇手是如何進入行兇作案的呢?且、且,且,”那掌櫃的嚇到了,“且”了許久,竟是沒有了下文。


    李仲宣和喬安已知道又有案件發生了,兩人對望一眼,李仲宣示意掌櫃的原地待命,自己和喬安一左一右進入了屋子,他握著月牙劍以防萬一。


    窗子的確還鎖著,裏頭的插銷都沒拿掉,唯一洞開的是門,然而門外是一條迴環往複的走廊,走廊之下是大廳。


    酒店內燃了不少紅燭,剛剛,一樓大廳內還有不少閑雜人等在飲酒作樂呢,如果兇手作案後從門離開,那再微小的動作也一定會引人注目,奈何慘案一發生喬安和李仲宣就出現了,樓下竟一點兒動靜兒都沒有。


    越來愈多的人圍攏了過來,大家好奇的東張西望,並慶幸自己沒有淪為幕後黑手的計劃名單,喬安和李仲宣靠近,發覺這赤果的兩人身體並列放在一起,頭放在身體上方,兩人大概是在銷魂中死亡的,以至於麵上表情都如此不可思議。


    沈喬安隻感覺一股惡寒席卷了過來,她顫栗了一下,究竟是什麽人這麽狠毒,竟要將無辜者斬盡殺絕。


    至於李仲宣,他在分析兩人屍體被撕裂開的位置,經過比照,發現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都是巨大的力量撕開的。


    一會兒後,仵作來了,巧的很,來人正是邰玉嬌的駙馬爺,駙馬檢查了屍體後百思不解,喬安和李仲宣將自己的看法和判斷說了出來,在聊案件的時候,喬安示意駙馬讓眾人遠離。


    大家不方便聽這個,等眾人離開後,喬安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那駙馬爺聽了後,皺眉道:“你的意思,這是用手硬生生拔掉的?”那怎麽可能?


    “是!”李仲宣也早看出了端倪,對駙馬爺點點頭。


    那駙馬爺之前是土匪頭子出生,但驀地看到這裏也感覺恐怖,“真是鬼斧神工的殺人案。”


    案件沒能調查清楚,苦主倒很快被人認了出來,原來是東街的鄭屠夫和自己夫人的妹妹在偷情,真是個一言難盡的案子。


    發生了命案後,頃刻之間人人都離開了,唯沈喬安和李仲宣一點不怕,掌櫃的找了巫婆和神漢過來念咒,沈喬安不過冷笑一聲,理會都不理會。


    一卷陀羅尼經完畢,那巫師準備離開,沈喬安看向巫師,純澈的黑眸中竄過一抹淡淡的笑,那巫師倒是被喬安嚇到了。


    等人們都離開後,喬安推開了窗,“仲宣哥哥,我們來重複一下他的作案經過,我出去後你關窗戶和門,你假裝那偷歡的兩人,我馬上就來。”


    喬安縱身一躍,已靈貓一般跳了出去,李仲宣關閉了窗戶後,躺在了木床上,這客店的每一個屋子都是完美的複刻,裏頭的格局和陳設並無二致。


    沈喬安先降落在屋頂,然後一片樹葉插在了窗縫裏,跟著用力一提,窗已打開,進入屋子後,她靠近李仲宣,做出一個“殺人”的動作,而後將插銷略抬到機簧上兩寸,再接著人出去了,輕輕一閉,窗上插銷已落下。


    等沈喬安再一次出現,人已從正門進入,兩人都認為他們模仿的的確是作案之人的一整套流程,但讓他們感覺奇怪的是,究竟那人有什麽目的?


    到第二日,喬安和李仲宣依舊出去打聽關於周青青的消息,一無所獲,這已是周青青消失的第二個白天了,即將迎來周青青消失的第三個夜晚,喬安和李仲宣都心急如焚,盡管他們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來。


    迴到客店,喬安看到掌櫃的麵如土色,抓了喬安的手就問:“沈姑娘啊,您這麽有這種奇怪的癖好,您怎麽買了這個一個東西啊。”


    喬安詫異,她從早上就出門,到日落西山才迴來,期間人都在外麵呢,買東西雲雲從何說起呢?李仲宣和喬安對望一眼,已心知肚明。


    “掌櫃,那東西此刻在哪裏?”


    “就在兩位屋子內呢,嚇死我了,很嚇死我了!”掌櫃的嚇得手在胸膛上不停的輕撫,喬安也不邀一同前往,兩人手牽手進入屋子,喬安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玩偶,那玩偶是個不倒翁,有人之大小高低,玩偶身上畫著一件紅色的衣裳。


    那玩偶看起來恐懼極了,喬安看到這裏,那種不好的預感比剛剛還強烈了。


    “讓我來。”李仲宣靠近了玩偶,用劍輕點了一下玩偶的頭,那大好頭顱已應聲而落,喬安和他都倒抽一口涼氣,兩人已預測到了,玩偶裏頭一定是個被殺了的人,但結果並非如此。


    玩偶裏頭有一張紙,“周姑娘在我們手中,蕭蕭雨堂請二位聚一聚。”那紙後麵是個地形圖,喬安看了看已記住,交給了李仲宣,對方好像唯恐他們不去或者不輕易上當,每一個坐標點上都有相對應的名稱,什麽“翠西溝”什麽“護甲狄村”等等。


    “現在就走!”


    沈喬安靠近他,“仲宣哥哥,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盡管已天黑了,但兩人無所畏懼,沒入了黑暗中。


    另一邊,月香閣內,李仲宣離開後燕輕閣接過了李仲宣的千斤重擔,為其處理江湖人的江湖事。


    武林內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外乎打打殺殺,燕輕閣如今已徹底為自己洗白,他帶領了多年魔教,對一切自高下在心,這些江湖事他可輕而易舉就化解掉,但江湖上的事雜七雜八茫無頭緒,多而雜亂,處理起來就難上加難。


    之前還有詹雲昕毛遂自薦過來幫忙,但自蕭可為迴來後詹雲昕的一顆心似乎都粘在了蕭可為的身上,以至於燕輕閣想要見一見詹雲昕竟更難。


    他們兩人如膠似漆,焦不離孟,燕輕閣形影相吊。


    自喬安和李仲宣離開後,金明輝重新做階下囚,吃的東西又大打折扣,盡管他已抗議過了,但小卒子的臉色很難看,這讓金明輝深深的明白了什麽叫“大神好見、小鬼難纏”。


    好的是金鎖很會疏通人際關係,他和下人們很聊得來,尤其是小蝶,她很喜歡金鎖這古靈精怪的小孩兒,時常送吃的給金鎖,金鎖從不獨吞,每常得到好吃的勢必送到監牢內和爹爹共享。


    “這個是檸檬雞翅,今年秋天檸檬成熟的好,我才剛剛撈出來呢,小鬼頭。”小蝶笑著將檸檬雞翅送給了金鎖,金鎖裝在盒子裏立即去找爹爹了。


    金明輝自被囚禁後日日做小伏低,並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舉動和行為,饒是如此,那小卒子好不好還罵他兩句。


    “爹爹,吃雞翅,小蝶姐姐給孩兒的呢。”金鎖元氣十足的聲音提醒了他,金明輝急忙將恍惚的思緒調整好,他的眼充血,看起來恐懼而憔悴。


    “你吃吧,爹爹之前大魚大肉享用的多了,如今倒是喜歡吃五穀雜糧粗茶淡飯。”是的,隻要金鎖吃得好,他吃什麽有什麽區別?


    “爹爹,孩兒也是呢,孩兒之前吃膩了好的,如今也要換一換口味。”金鎖一麵說一麵將吃的放在了地上,那是她輕而易舉可以拿到的位置。


    金明輝感動極了,之前他們條件的確優渥,環境和現如今也決然不同,但那時節他們父子兩人何嚐如此同仇敵愾過,倒是日日吵吵鬧鬧,如今的窘境竟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金明輝哪裏能不開心呢?


    他明白金鎖的一片好心,吃了一塊雞翅膀,隻感覺那應是平生最好吃的一塊雞翅膀了,饒是他鐵石心腸,也差不多要落淚了,看金明輝吃了,金鎖也吃了起來,父子兩人吃的不亦樂乎。


    之前的怨懟與不開心早煙消雲散了,現如今留給他們是數不盡的快樂。


    吃了東西,金鎖行禮後收攏了餐具等離開了,金明輝目送金鎖遠去,一時之間情緒崩潰,叫了一聲“阿鎖”,金鎖迴頭,早淚流滿麵。


    “爹爹!”


    他拔足狂奔,手中的東西早散落在了地上,兩人擁抱在了一起,“爹爹,爹爹啊!”


    “阿鎖,我的好兒子。”


    金鎖重新出來,情緒已平複了不少,但金明輝在監牢中卻似乎聽到了金鎖的哭聲,那哭聲連綿不絕,金明輝起身立即查看,甬道長而曲折,黑咕隆咚的,他什麽都不能看到。


    正因什麽都不能看到,那一份恐懼更放大了不少,“官爺,官爺,你幫我看看我兒子,我恍惚聽到我兒子在求救!”金明輝隻感覺心疼,他可憐楚楚的哀求,偏今日看監牢的是個鐵石心腸之人,那人麵容冷峻。


    “我?你要我跑路去給你看孩子?你娘的你搞錯了沒有?”那人負擔無動於衷甚至於還給了金明輝個窩心腳,金明輝疼的齜牙咧嘴,但依舊再三再四的懇求,他早不要尊嚴了,淚水撲簌簌滾落下來,差不多要跪在地上了。


    但那人不過揶揄了兩句,一點沒有出去看看的意思。


    “官爺,我已好話說盡了,你竟是一天都不留情麵的嗎?官爺,你我都是有孩子的人,既大家都有孩子,慈父的一番心腸你也應該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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