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俠,”金鎖也不知怎麽叫李仲宣,張口一個“李大俠”叫的李仲宣哭笑不得,滿頭黑線,小孩兒絲毫沒有感覺哪裏欠妥,再接再厲道:“李大俠,請您對爹爹從輕發落,好嗎?”


    “阿鎖,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規矩,從輕發落幾個字我一說了不算。”李仲宣想讓他知道某些長大後才應獲取的東西,但一時半會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他蹲在了金鎖麵前,將金鎖抱起來。


    “我帶你去捅馬蜂窩去?”李仲宣竟這麽說,金鎖聞聲點了點頭,李仲宣可並非童心未泯,而是為讓金鎖明白個道理。


    後院的屋簷下有個馬蜂窩,李仲宣抱著金鎖,他讓金鎖搗了一下,一群工蜂已成群結隊的飛了出來,當工蜂發現了始作俑者後立即召集了蜜蜂群來偷襲他們,李仲宣跑的很快,一會兒就到了遠處。


    “你爹爹捅了馬蜂窩,他殺害了不少江湖人,這多年來為非作歹,我固然是饒恕了他,然而那些馬蜂會饒恕他嗎?你仔細想一想。”李仲宣看向金鎖,金鎖逐漸明白了道理,嘟囔道:“我能去看看爹爹嗎?”


    “自然可以,走吧。”李仲宣帶了金鎖去看金明輝。


    金明輝被關押在地牢裏,雖他十惡不赦,但李仲宣和喬安等是宅心仁厚之人,實際上大家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一日三餐依舊麵麵俱到,看似是蹲牢房但實際上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幽閉,軟禁。


    金明輝也知李仲宣的為人,此刻看李仲宣抱著金鎖來了,他難為情的歎口氣,身體都蜷縮到了背後。


    “仲宣,你來了?”


    “帶他來看看你,你們父子之間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李仲宣將金鎖放在了地上,讓人打開了監牢,健碩健步如飛已進入監牢,兩人抱在了一起。


    誰也不知道究竟金鎖和他爹爹說了什麽,兩人聊了許久。


    李仲宣才一出門就看到了燕輕閣的屬下,那人似乎在等他,兩人一碰頭,不等李仲宣開口,那人已道:“盟主,江湖上又出亂子了。”


    “怎麽?”


    “有人又被殺了,依舊還是雞犬不留。”


    李仲宣憂心如焚,收拾了一下準備去現場看看。


    而另一邊,喬安已去安慰燕輕閣了,喬安本就是會說話的女孩兒,她道:“別看他們打得火熱,一會兒這熱乎勁就過去了,等這一切都過去了,情況也就好了。”喬安希望燕輕閣能明白這個道理。


    燕輕閣從未對誰家女孩如此動心過,而在蕭可為沒有出現的時候他們的感情堅固極了,但蕭可為到月香閣這兩天,詹雲昕是徹徹底底忘記了自己,一顆心全部都撲在了蕭可為的身上,兩人情投意合形影不離,這讓燕輕閣感覺到了危險。


    喬安安撫完畢,留一點時間給燕輕閣去消化,她倒是有個念頭,還要好生和詹雲昕聊一聊。


    她也的確有點太不專情了。


    喬安一迴頭就看到了策馬準備離開的李仲宣,問他的行動,李仲宣告訴她要到兇案現場去,喬安聞聲,表明了自己也要去的態度,李仲宣欣然點頭。


    兩人出了月牙穀,來到了一個莊園,那是個地主家的田莊,莊園的大門上有兩枚紅彤彤的血手印,門板被拆卸了下來,左邊的門板上是一隻掐頭去尾了的老狗,右邊的門板上是一隻拔了毛的老烏雞。


    那老狗隻有身體部分還在,頭和尾巴乃至手腳都不翼而飛,至於烏雞,那烏雞帶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讓人汗毛倒豎。


    “雞犬不留。”意思已很明白了,喬安和李仲宣進入屋子,驀地看到庭院內橫七豎八的屍體,湊近第一具屍體一看,發覺那人脖頸上有對稱的血洞,很顯然是人咬出來的。


    “盟主,會不會是千年的老僵屍啊?”背後跟了李仲宣倆勘察現場的人竟冷不防冒出了這一句。


    此刻,本是秋天,驀地一股風吹過來,一股子冷意侵入了骨頭縫,眾人都感覺恐懼,似乎黑暗中確乎存在人類看不到的鬼魅,亦或者說老僵屍已躲避在不遠處的花叢中,他就那樣隨時做好了擇人而噬的準備。


    “子不語怪力亂神,哪裏有什麽老僵屍。”喬安看了看屍體的傷口,李仲宣讓人將每一具屍體都送了過來,屍體全部都陳列在了眾人眼前,經這麽一看,發覺每一具屍體的傷口都一模一樣,這不免讓人想到了一個人。


    李仲宣和喬安幾乎同一時間衝口而出:“金明輝?”


    好生奇怪,自金明輝歸降後,他日日都在地牢中,然而這以血養血的手段也的確是金明輝之前才用的啊。


    看到這裏,不禁讓人恐懼。


    其餘的線索不見,兩人並沒有找到更多的蛛絲馬跡,這讓他們兩人都煩躁不安。


    因了這案件,兩人也握手言和了,哪裏還吵架呢?迴到莊園,喬安不動聲色來到了監牢,她問了問小卒子關於金明輝的情況,諸如一日三餐等等,小卒子連點頭,將金明輝的飲食情況說了,喬安發現金明輝日日都吃的很多,並沒有潛逃的可能。


    但沈喬安依舊不放心,叮囑獄卒等多盯一盯金明輝,未來的兩天裏,小卒子日日都盯著金明輝,發覺金明輝並沒有什麽異常的動向,這不免讓人感覺奇怪。


    而接下來的兩天,不遠處的村莊內,日日還有滅門案的發生,屍體死亡的狀態都和之前一樣,喬安打聽後發現這些遇害者都是農戶,他們老實巴交日日在田間地頭忙碌,從未的罪過江湖人,哪裏知道這麽多人死於非命。


    這些農村人比較愚昧,將此事歸類到鬼魅作祟上,因此村落裏日日有誦經和念咒的聲音,一個村子這樣,周邊十裏八鄉都傳說附近有老僵屍,以至於人人杜門謝客,並且家家戶戶都懸了八卦、寶劍、大蒜。


    喬安等一進入這村子,就看到地上凝固了的黑狗血,裏正看喬安和李仲宣到了,他也不敢怠慢。


    “李大人,沈姑娘,你們給看看,莫不是果真有什麽千年的老僵屍?”


    “不妨事,如若果真有,我擰下來他的頭給你們當球兒玩兒!”從來沒有活的怕死的,即便是有什麽老僵屍,喬安也的確會那樣處理。


    接下來,沈喬安和李仲宣在村落裏轉悠了一圈,為安定人心,喬安還給受驚過度的人吃了一種藥。


    他們準備離開村落,忽而看到一個人大唿小叫衝向了他們,那人一麵拔足狂奔,一麵大聲疾唿。


    “來了啊,來了!他來了!”沈喬安哪裏知道“他”是什麽,而所謂的“來了”又是什麽玩意兒來了。


    “來了,真的來了。”


    他們靠近那人,那人一把拉住了喬安和李仲宣的手,跌倒在了兩人麵前,從此再也沒有起身,喬安低頭一看,發現此人脖頸上出現了兩個對稱的血洞。


    村人卻沒有一個敢靠近他,唯沈喬安和李仲宣就猶如那人的親眷一般。


    而背後,那人的妻子和兒子已狂唿起來,眾人的視線也都麇集在了那人身上,喬安一看,那人的膚色竟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淡淡的青紫色。


    “啊!好恐怖!”人群中也不知誰吼了一聲,眾人都一哄而散。


    李仲宣看向那人,發覺那人膚色變了,眼神微冴,但沈喬安卻很平常。


    “仲宣哥哥,此人受驚過度,二來那咬了他的人有毒,你們不懂中醫學,人被嚇破了膽子後膚色就會變成青紫色,這很正常。”喬安本是學醫的,之前在中京和成將軍學習過仵作,解剖過被嚇死的人之屍體,會發現那人“肝膽俱裂”。


    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女子已轉身逃走了。


    兩人為其人默哀了一聲,離開了。


    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但第五天,有人劫牢了,且成功的弄走了金明輝,金明輝自己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獲救,他被丟到了一個安安靜靜的院子裏。


    “為何要救我,我已心甘情願承擔這一切,過段時間我就要死了,我死了後一切秘密都難以重見天日,你也好自為之吧。”金明輝看向那人。


    救助自己的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鬥篷,帶著黑色的麵具,除了血紅的唇看起來殺氣騰騰具有人類才有的感覺,其餘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完美的融合在了夜色裏。


    他渾身都黑色的衣裳。


    “我們是同盟,我救你就有我的意思,你心甘情願被他們殺了嗎?你苦心經營的東西呢,頃刻之間成了齏粉,你真的開心嗎?”那人看向金明輝,金明輝緩慢起身,他沒立即迴答此人的話,他的眼先看了看美麗的月。


    今晚的月純澈而明媚,帶著一點驚心動魄的白光,瓷白的月光落在金明輝的臉上,讓他的肌膚看起來瑩白。


    “我已改邪歸正,你們也不要亂來了,師兄,你!”金明輝歎口氣:“你怎麽能這樣,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看看我?我多年來生活的渾渾噩噩,以血養血哪裏是長法?沈喬安為我調製了身體,我如今已好多了,隻你還不明白。”


    “師兄,切不可魯莽啊!之前我在山寨裏從未休息好過,我最近這一個月被抓了起來,吃的好,睡的也好啊。”金明輝這麽說。


    那人聽到這裏,反手就卡住了金明輝的咽喉。


    “好個金明輝,你的血性呢?你的狼性呢,已全部都不見了嗎?我真後悔自己救了你!”那人用力將金明輝丟了出去,一腳踩在了金明輝的胸膛上。


    就沒有咬著牙齒閉上了眼睛,他聽天由命、逆來順受,那人已不去說服他了,失落的歎口氣後,那人道:“臨死之前,要你看看我本來麵目,我可不是你師兄。”


    那人拿掉了自己的麵罩,月光下,能看到那是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這是一張足可迷倒千萬少女的臉。


    金明輝顯然想不到麵具下會出現一張和自己想象中完全沒有關聯的臉,盯著那張臉看了看,他惶恐了。


    “你是?”


    “現如今我還沒有名字,阿貓阿狗一般的人,遠不如你金明輝名揚四海,但未來呢?未來卻是我的!”那人用力握住了拳頭,惡狠狠的揮舞了一下,彷如一拳頭打碎了什麽人的天靈蓋一般,“將來,我會揚名立萬,比你、比李仲宣和沈喬安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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