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麽一躲,甲板上眾人噗通噗通下餃子一一都跳入了水中,偃月山那一群人都是旱鴨子,追趕的好不辛苦!


    此刻也不見有爆破的跡象,燕輕閣仗著藝高人膽大已衝過去看,哪裏知道他們丟在竹筐裏的是生石灰,而那生石灰見了竹筐裏濕噠噠的稻草後竟開始沸騰,一股子酸溜溜的臭味噴射了出來。


    那竹筐擠擠挨挨都放在隔板上,而隔板下就是船艙,這些臭烘烘的乳白色氣流無孔不入都進入了船艙裏,女孩們這才知道厲害,一一準備逃。


    悲慘的是剛剛那群人離開的時候已將隔板的門封閉住了,燕輕閣知道從裏頭如何打開,但卻不知道外麵的按鈕在哪裏,眾人都尋找。


    眼看著那白色的煙霧比剛剛還熾烈了,喬安急忙追了過去。


    此刻到了下午,西北風一吹,失去了掌舵的船隻眼看著就順流而下,岸邊人望洋興歎,徒唿荷荷,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喬安一看船隻馬上要出渡口了,撿起來地上一根繩索就衝了過去,纏出一個套馬索捆在了船隻的桅杆上,用力一拉,她的小身板哪裏能和船隻下行的力量抗衡,頓時幾個趔趄倒在了遠處。


    “大哥哥,快過來幫忙啊。”喬安大聲疾唿,她一腳蹬在旁邊一棵樹上,那老榆樹被這一股力量拉扯,險乎也連根拔起。


    伏眠還在遠處呢,但此刻喬安背後卻有了一聲嬌滴滴的問候,“沈姑娘需要幫忙嗎?”喬安迴頭一看來者不善,在這緊要關頭伏洛竟到了。


    “沈姑娘拿走了我天涯譜和月牙劍如今不好好兒修持,在這裏救人呢,姑娘很累嗎?哎呦,需要幫忙嗎?”伏洛一腳踩在了喬安的後背上,暗暗的用力。


    “伏洛,這都什麽時候了,救人要緊啊,那霧氣有毒,等會兒她們就都死了!”喬安剛剛已嗅到了那水霧,那群人一定在稻草內放了什麽東西,以至於水霧很嗆鼻。


    “哎呦,水霧有毒呢?沈姑娘不早說。”伏洛淡笑,鬆開了踩在喬安手背上的腳,喬安還以為伏洛準備救自己,哪裏知道伏洛邪惡一笑,“這些女孩兒死了和我伏洛有什麽關係,如今她們啊是你沈姑娘準備押解到鄰國去的船隻上呢又有燕輕閣。”


    “至於那老婆子已經被人殺了,等這群女孩都死了,你沈喬安難辭其咎啊,事情本就是你和燕輕閣做的呢,如今還要為自己涮白嗎?”


    喬安想不到伏洛竟比燕輕閣還壞一百倍。


    就在此刻,伏眠已追了過來,他怒吼一聲“兄弟們,隨我抓住了!”大家用力抓著繩索,船隻眼看就要過渡口,出了攔河大壩後水流速會增加很多倍,一旦到那裏,就隻能眼睜睜看著船隻消失在大江大河內了。


    此刻偃月山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衝了過來,抓繩索的抓繩索,增加重量的增加重量,一個個疊壓在一起,眼瞅維係住了船隻的安全。


    那繩索已筆直,喬安示意人們放小船去救人,她從那筆直的繩索上飛到了對麵幫助眾人將竹筐丟到水裏,打開了隔板。


    女孩們一個個淚流滿麵,有的是被嚇的,更多的是被熏到了,此刻看喬安到來,哇的一聲哭了個驚天動地。


    小舟業已星羅棋布在水麵上,伏眠等救了女孩兒下來,上岸後,燕輕閣靠近了喬安,“你沒事兒吧?”


    喬安的手受傷了,他擔心的盯著看,喬安不過淡淡一笑,雲淡風輕道:“好在他們都安全了,我怎麽樣無關痛癢。”她將手躲在了背後。


    伏眠雇了船隻送女孩們迴去,返航的路上,喬安疼痛難禁,終於挨到可以休息的時間,她吸口氣迴到了船艙裏。


    燕輕閣今日也受傷了,他身體的毒並沒有清理幹淨,所以很難受,唯恐喬安擔心,早早兒的休息去了。


    船隻都安安靜靜停靠在了岸邊,喬安一看,不遠處就李仲宣的船,立即準備過去求助。結果卻看到了伏洛,伏洛坐在甲板上和李仲宣聊天,兩人在聊什麽她自然聽不真切。


    “所以說,木哥哥您不準備到中京去了?”伏洛惆悵的歎口氣,她多麽想才貌雙全武藝高強的李仲宣看上自己啊,那可比眾人推舉她做掌門人更讓她快樂的事。


    然李仲宣對她始終彬彬有禮,那種客謙是疏遠的,是冷冰冰的,她永遠被關在他的心之門外,李仲宣道:“目前並沒有迴去的念頭,我要守護她。”


    “她?”伏洛冷笑,調謔道:“沈喬安和魔頭燕同流合汙,他們是一丘之貉,木哥哥,你是光明磊落之人,我們和他們涇清渭濁,您可不要被沈喬安迷惑了。”


    “你說夠了嗎?”李仲宣問,伏洛自然有點造次,看李仲宣似乎有點慍怒,歎息了一聲,李仲宣提醒:“伏侖對你很好,你總視而不見。”


    “伏侖,我可看不上。”伏洛不情願和李仲宣聊了,隻感覺李仲宣想要將自己推給保護如他的人,她氣鼓鼓的轉身離開。


    李仲宣看伏洛走遠,到船艙休息去了,此刻喬安找準了機會縱身一躍跳到了李仲宣的船隻上,喬安受傷了身形和步法已遠不如前,他猶如沉甸甸的鐵球砸在了甲板上,李仲宣在船艙裏也感覺到了,他還以為是伏洛去而複返。


    “救救我,二哥。”喬安好不容易才到這裏,隻感覺後疼痛難禁,轟然一下一頭栽倒在了李仲宣懷抱裏。


    李仲宣之前為喬安療傷過,他還以為她早痊愈了,然而此刻一看,喬安非但沒有好,且比之前看起來還嚴重了。


    他後背的傷在月光下分外奪目,紅豔豔好像一朵花,李仲宣看到這裏急忙攙扶喬安早烏篷船裏去。


    他小心翼翼從後背剪破一點喬安的衣裳,頓時露出了裏頭的傷,他急忙為其療愈,挨到了後半夜,喬安從痛苦中蘇醒了過來。


    她看了看眼前動蕩的水麵,一輪明月碎了又圓,圓了又碎,蕩漾出一片驚心動魄的畫麵,喬安也看到了碧藍湖水上自己的那張臉,那是憔悴而苦楚的表情,盡管她想要給李仲宣一個大大的微笑,但那笑卻比哭還難看。


    李仲宣已從喬安那邊為其找了幹淨衣裳,“等會更衣,你還休息休息,明日就和二哥在一起,我好照顧你!”


    李仲宣的每個字都很獨斷,溫柔裏帶著一點讓人不能抗拒的力量,喬安自然也知這樣不好,但目前她總不好去拖累燕輕閣,且燕輕閣每天還要藥浴。


    “也好。”喬安點頭。


    李仲宣為其披上了一件霓裳,他坐在喬安身旁,看喬安痛苦,拿出來了藥丸子,“你吃這個吧,麻沸散做的,很快就睡過去了。”李仲宣將藥丸子交給了喬安。


    喬安婉拒。


    她盯著池塘裏李仲宣的倒影,一邊看一邊在思忖,那麵紗之下,他究竟是何許人也?是自己認識的人嗎?他為什麽會保護燕輕閣?為什麽會幫助自己?並且他對自己純良,一點壞心思都沒有,這可真讓人奇怪。


    喬安懷揣了不少秘密,一個竟也不能解開。


    “二哥也是中京人,會吹“落梅風”嗎?”喬安口中的“落梅風”是中京古曲,不但可演奏,還可吹奏,她從水麵上打撈起來兩片柳眉一般的落葉,噙在口中,掌握了音律去吹,曲風和諧,柔柔如花。


    李仲宣從喬安手中接過另外一片,也跟著吹奏起來,兩人的聲音一個高一個低,一個起一個落,是那種好聽到不可思議的合奏,在這半夜裏,按理說這音樂是噪音,到旁邊幾個烏篷船裏都露出腦袋,女孩們都在聽。


    連伏洛也聽到了,她看向這邊,一時間心如刀絞,竟不知說什麽才好。


    第二日,按照李仲宣的要求,喬安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這艘船上讓他照料,到第二日下午,船隻已陸陸續續到了碼頭,靠岸後,喬安讓那些女孩都迴家去,女孩們歡歡喜喜都去了。


    看大家鳥獸散,喬安也分享到了那一份喜悅,全新的一天即將結束了,喬安帶了燕輕閣去找客店投宿。


    實際上那些女孩們對他們感激不盡,甚至有人還變賣了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送了給他們做盤纏,喬安是自食其力之人,但這些女孩的好意也讓她盛情難卻,所以也都照單全收。


    兩人找了客店,才剛剛睡下就被人包圍了,這是沈喬安意料之外的。


    包圍他們的人很多個教派的掌門人,其中一人是喬安他們的死對頭少林派的釋無意,那人站在眾人之間,連同了“峨眉”、“武當”、“嵩山”、“衡山”還有其餘幾個門派對喬安和燕輕閣進行聲討。


    燕輕閣一推開窗戶就看到了外麵一群虎視眈眈之人,當他看到這裏,頓時怒不可遏,他立即要下手打,但沈喬安卻一把抓住了燕輕閣的手。


    “如今我們和他們鬥什麽,”從那風陵渡迴來,喬安已元氣大傷,此刻的確不適宜去打鬥,“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她看了看旁邊的燕輕閣。


    燕輕閣精神頭看起來該不錯,但喬安卻知他的毒尚且沒有拔除,體內那積少成多的毒時時刻刻都在侵襲心脈,她怎麽能和人打鬥呢?


    看沈喬安果真要和人家講道理,燕輕閣抿唇笑了笑,邪氣道:“那你去講道理,我不相信你一人一張嘴能說得過他們這千言萬語,去去去。”


    燕輕閣關閉了窗戶,理睬都不理睬喬安,任沈喬安去和人“講道理”去了,喬安也不想打鬥,奈何“道理”的確講不通。


    一切和燕輕閣說的一樣,這幾個門派的人一來就胡言亂語,頂撞喬安者有之,輕蔑喬安者有之,羅織罪狀者更比比皆是。


    喬安氣壞了,用力拍一拍廊柱,隻聽那廊柱啪啦的一聲,而喬安感覺自己的手掌劇烈一疼,她鮮少這麽激動,“我們才剛剛從風陵渡迴來,我們就了一百多個女孩的命,現如今你們也該看出來我們是好人是壞人了。”


    但眾人卻不買單,釋無意已經走了出來,禪杖用力在地上一頓,厲聲道:沈喬安,那些女孩固然是你們救的,但也是你們害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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