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掉李仲宣後,喬安倒是胡思亂想,悶悶的。這從天而降的二哥究竟是何人,他似乎對自己很關心,尤其是自己感情方麵的問題。


    她還在想呢,燕輕閣已帶了她到門口,這裏安安靜靜,外麵有人,但卻不很多,燕輕閣道:“沈喬安,我究竟是不是你的朋友?”


    “不是!”喬安被嚴肅的氣氛給嚇到了,開個玩笑緩解一下尷尬,“老燕子你是我的哥哥。”


    “罷了,不管哥哥也好,朋友也罷,我不會傷害你就是了!喬安,你要小心身邊人,究竟誰才是月牙劍的持有者現如今還沒調查出來呢,你明白我的意思。”燕輕閣總不好提醒喬安去小心詹月仙?


    詹月仙看起來奄奄一息,整個人狀態很糟糕,他如若果真這麽提醒,倒是有挑撥離間的嫌疑了,喬安非但不會聽從,甚至還會討厭他。


    他這話一出口,喬安微怔,其實最近她也在想究竟誰才是月牙劍真正的持有者,但排除了許久,依舊算不準究竟是誰。


    他的暗示已足夠明顯,但君子之心的喬安卻一點沒能反應過來,在她看來,身邊人自沒可能持有月牙劍。


    “我的身體如今已好多了。”燕輕閣斜睨了一下喬安,喬安哪裏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好整以暇的等著。


    燕輕閣看了看遠處滾動的夜霧,沆瀣一氣,有點朦朧,有點詭異,“我最近要迴去了,我離開香冥司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都在找我複仇,我不能不迴去料理事物,明日我就走。”


    這如此突兀的告別讓喬安無所適從,她也不知究竟說什麽好,一種奇怪的情緒攫住了她,倒不是難舍難分,而是愧疚。


    她盡管已勞心勞力幾個月,但燕輕閣身體內的毒其實並沒有如期解決幹淨,反而是還很厲害。燕輕閣寄希望於沈喬安,喬安非但沒能幫助到他,反而似乎還帶給了他不少的危險。


    沈喬安也感覺難過,離別之際,她進入屋子,筆走龍蛇將藥草配方寫給了燕輕閣,叮囑一日必須沐浴一次,一次的時間必須維持在半時辰左右。


    實際上,如若他果真能平安無恙的迴到香冥司,香冥司裏頭的人勢必會伺候的他麵麵俱到,這些也不是喬安該擔心的。


    苦口婆心完畢,燕輕閣扳正了喬安的肩膀,眼望向她的眼,“我說你聽,喬安,一定要留意身邊人。”


    沈喬安不厭其煩點點頭,倒是感覺燕輕閣多此一舉,“好了,不要畫蛇添足了,我多大的人了我不知道留心身邊人?”


    第二日,燕輕閣離開了,沈喬安送燕輕閣出了客店,兩人依依惜別,迴來後卻看到李仲宣斜靠在客店門口,“怎麽,送走了?”


    “他要迴去,教務裏的事多了去了。”喬安抿唇一笑,似乎那笑可衝淡離別的壓抑氣氛,李仲宣聞聲,睨視了一下喬安,“對了,詹月仙是什麽病?”


    “我還沒問你呢,二哥哥你和小仙女是什麽關係?你就和伏洛又是什麽關係,還有伏眠?為什麽他們一看到你就不攻擊我們了,實在是太耐人尋味了。”沈喬安搔搔頭皮。


    “我問過你喜歡他嗎?我問過你是中京人還是江城人嗎?我問過你為什麽在這裏嗎?”李仲宣再接再厲一連好幾個問題,這些問題攻擊到了喬安,喬安哭笑不得,“好好好,你沒有問過,我也不會再問。”


    喬安的確不會再問,非但不去問,似乎燕輕閣離開後喬安也清心了不少,壓根就不去找李仲宣聊天。


    他可太想找喬安聊一聊了,但最近也沒有什麽好聊的家長裏短,下午,李仲宣道:“我做了吃的,你過來一起吃?”


    “客店裏的不好吃嗎?要你操刀?再說了古人雲君子遠庖廚,你能做什麽好吃的啊?”


    喬安雖然在調侃,但動作卻很快,已到了李仲宣的屋子,他們住的客店是公寓一般的,裏頭有小廚房。李仲宣做的菜味道很好,竟引出了喬安不少的蓴鱸之思,“這油潑鱖魚怎麽感覺好像是我中京的口味?”


    “這個龍舌鳳尾湯也是,不甜不酸,味道很好。”喬安吃出了中京的風味,李仲宣不敢繼續隱瞞,道:“我之前似乎告訴過你,我從中京來,找人。”


    喬安想起來了,兩人一麵吃一麵伺候旁邊的詹月仙,那詹月仙昏昏沉沉,她這麽一聽頓時明白了原來沈喬安和李仲宣竟還沒有相認呢。


    她何不挑撥離間呢?此刻她病了,李仲宣自然會照顧她多過喬安,思及此,詹月仙已一頭栽倒在了李仲宣懷抱裏,喬安看到這裏,似乎感受到了空氣中流動的曖昧,她急忙起身。


    “我吃好了,散步去。”喬安轉身就走。


    “喂!”看喬安要離開,李仲宣起身靠近喬安,他將自己的一把刀交給了喬安,喬安我這一看,發覺這是一把镔鐵鍛造的牛耳尖刀,尖刀上鍛出一個“伏”字兒,另一邊有高浮雕牛的圖騰,那牛頭摸起來栩栩如生。


    沈喬安看到這裏,不禁詫然。


    這分明是偃月山的東西,偃月山人才輩出,但都姓“伏”,至於那牛的圖騰,那是力量的象征,喬安百思不解,偃月山的東西怎麽就到了“二哥”手中。


    “哥哥,你過來啊。”詹月仙看李仲宣好半天不迴頭,嬌滴滴的叫了一聲,喬安衝著詹月仙給李仲宣努努嘴,偷笑一下離開了。


    不深究究竟這匕首的來曆如何,反正能保護安全就好,偃月山的鐵器向來首屈一指。


    兩人分道揚鑣,喬安還沒走出庭院呢就聽到了詹月仙那哼哼唧唧的聲音,似乎很依賴他,而喬安也看到了詹月仙抱著李仲宣腰肢的手,她笑了笑,不以為然的去了。


    看喬安去了,詹月仙偷偷摸摸將一枚藥丸子丟在了李仲宣的酒杯裏。


    李仲宣喝過了後,看詹月仙已睡著,抱著詹月仙休息去了,哪裏知道進入詹月仙的屋子後詹月仙卻一把抱住了李仲宣,說什麽都不讓他走了。


    “仙兒?”李仲宣企圖掰詹月仙的手,而此刻他似乎也猜想到了,這一切都是表演,他可沒有病到如此膏肓的地步,“仙兒,你放開我。”


    “木哥哥,仙兒喜歡你,仙兒已中意你許久了,我們一起找月牙劍和千年雪蓮,那都是我月牙穀的東西,一旦找到後就都是你的,我給了你,怎麽樣呢?”


    江湖人都熱衷月牙劍和千年雪蓮,她開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然而李仲宣是名副其實的柳下惠,他推開了詹月仙,“仙兒你放尊重點兒,木哥哥還有事就先走了。”


    從屋子出來,那媚藥才開始發作,李仲宣用內勁去逼,但這藥實在是太厲害了,讓他東倒西歪。


    “木哥哥。”看李仲宣麵紅耳赤,詹月仙急忙從屋子出來,她唇畔懸著一個笑弧,追趕一般的湊近,“木哥哥,仙兒來了。”


    “走開!”被算計後,他第一時間就猜到了下毒之人是詹月仙,厲聲喝阻,詹月仙卻不怕,繼續靠近。


    李仲宣縱身一躍,出了庭院,看李仲宣傲然離開,詹月仙也飛了起來,追在了他背後。


    她如今吸收了不少的武功,凝聚出一種自己可操控的奇異武學,運用起來雖不自如,但卻所向無敵。她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學錯了某些東西,隻認為融會貫通的還不夠。


    李仲宣往前走,朝著夜色裏不知名的遠處去了。


    喬安早一個時辰出門,此刻已在小鎮子走了一圈,她想要多消磨會兒,等自己迴去大概他們該做的也都做過了,但這小鎮的確小到不可思議,再走就將犄角旮旯都走到了了,喬安還迴到了主幹道上。


    此刻氣氛卻很詭異,她聽到了風中淩亂的腳步聲,那腳步聲由遠及近,但追趕的目標卻不在自己這邊,而在對麵那條街上。


    她本不該多管閑事過去看熱鬧,但此刻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心思,轉而到對麵去了,那是一群武林人,他們將一個人已包圍在了垓心,那人仰天長嘯:“好!好!來得好啊!”


    “燕輕閣,你魔教百年基業已被我們摧毀了,如今你煢煢孑立形影相吊,如若還不投降,就要死於非命了,你是情願將女眷交出來還是和我們負隅頑抗到底呢?”原來被包圍的是燕輕閣,原來燕輕閣已和他們打了一場了。


    喬安恰巧經過這裏,她瞅了瞅人群內的燕輕閣。


    她就知道他說要迴去處理教務內的事是個借口,此刻看燕輕閣已奄奄一息,喬安立即想辦法。


    但奇了怪了,為什麽大口口聲聲都在索要“女眷”呢,對燕輕閣,喬安了如指掌,她怎麽可能用卑鄙的手段去抓人家的女眷?


    “你們是一起上呢,還是和我燕某單打獨鬥?”燕輕閣眸光冷厲,破釜沉舟。


    對麵那群人顯也不怎麽懼怕,嘀嘀咕咕了會兒,道:“什麽叫單打獨鬥,你燕輕閣作惡多端,我們自是要合力擒拿,抓你難道還需什麽江湖道義嗎?”


    “哦?”燕輕閣起身,做了一個約戰的動作,薄唇微勾,卻發出了一聲悲慟的綿延不絕的咳嗽,那一連串劇烈的咳嗽後,燕輕閣已站都站不穩了,“那就請放馬過來吧。”


    那群人固然做好了謀殺的準備,但也都忌憚燕輕閣的能耐,他的武功天下馳名,他那半月更讓人聞風喪膽,眾人好不容易才偷襲了他,此刻並不敢繼續上前,觀察者有之,挑釁者有之,旁觀者比比皆是。


    有人做好了坐山觀虎鬥的準備,有人準備坐收漁利,大家窮形盡相,什麽武林名門,怎麽正派人士,齷齪到不可思議。


    就在這天將亮而未亮的刹那,喬安聽到遠處有車輪之聲,她迴頭一看,一個推了獨輪車的老大爺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須臾,有個愣頭青推了一獨輪車的稀飯橫衝直撞過來,那人一邊“哎呦”一邊“抱歉啊,讓一讓”“借道兒”,衝了過來。


    眾人一看那獨輪車內的木桶,都知道裏頭是煮沸了的稀飯,一個一個閃避的還快,刹那之間喬安已湊近了燕輕閣,燕輕閣一看,竟是沈喬安到了,頓時明白喬安是來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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