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喬安從那僻靜的地方出來,卻聽到了哭聲,她急忙循聲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結果還沒有到客店呢就看到幾個人圍攏了詹月仙。


    “吃白食呢?姑娘也是膽大包天,九十兩的東西姑娘不帶來一文錢就母蝗蟲一般吃了起來,我還以為姑娘腰纏萬貫呢,原來你單純會吃罷了。”


    “這個,你們不要著急,我朋友快來了,她會為我買單的。”


    “快讓你朋友過來否則將你這吃白食的主顧送到衙門去,要你地丟人現眼。”


    喬安站在門口聽了會兒,急忙將錢袋拿出來,她一來沒有儲蓄的習慣,二來沒有出門帶錢的先例,因此即便是劃拉了許久也隻拿出了把兩銀子,這距詹月仙欠的銀子還差很遠呢。


    “我再想一想辦法,你們不要賣她吧,她不值錢,暫時先讓她在這裏洗盤子。”喬安這麽說,詹月仙此刻也嚇到了,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天晚了,喬安也不敢趕路了,在這客店內休息,可憐詹月仙今晚卻還要洗盤子,她雖然不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但在月牙穀卻也是穀主的掌上明珠,幾曾被人這麽“虐待”過,她哪裏會清洗鍋碗瓢盆啊。


    才一刻鍾不到,已合計打壞了十二個碟子,二十個碗看,這可都是錢,掌櫃的找了賬房先生過去給詹月仙算賬,詹月仙欲哭無淚。


    “你們不要拉著我,我寫信給家裏人,我爹爹姐姐一定會送錢給我的,一定會的。”


    其實這客店也沒有做過這麽大的買賣,他們發覺這詹月仙似乎的確是富貴之家出生的,“罷了,罷了,暫時就不和你計較了!你寫信,我們等你家裏人送銀子過來,至於你這衣裳和發釵……”


    那掌櫃的盯著詹月仙緙絲的衣裳和和田玉的發釵看了看,估算總價,詹月仙向來不將衣裳鞋襪看的要緊,被這掌櫃的這麽一看,急忙道:“你給我一件粗布衣裳就好,這我都給你,更換給你。”


    那掌櫃的點了點頭,詹月仙寫了兩封信,一封信收件人是月牙穀的穀主,另一封信是寫給詹雲昕的。


    但願詹雲昕人還沒有走,但江湖人都知詹雲昕脾氣火爆,並不敢去送信,隻將前一封信飛鴿傳書出去。


    到第二日,喬安起床後去看詹月仙,客店裏因詹月仙壓根就不會洗盤子,索性也不讓她湊熱鬧了。


    “我最近也沒地方去,就在這裏等一等大哥和五哥,但我的確沒有銀子,現如今還自身難保呢,你怎麽這麽能吃這麽會吃啊,此刻你就等你阿姐給你錢吧,但也不要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喬安隻能說安慰的話。


    詹月仙點了點頭。此刻的她已被人監控了,門口有一個小二哥專門負責盯詹月仙,那詹月仙氣壞了,朝著外麵努了努嘴,“他們哪裏都不讓我去,好像我果真拿不出來銀子,真是狗眼看人低。”


    是啊!當他們看她錦衣華服一進來就點餐的時候,大家都一窩蜂一般的集合了過來,給她做各種介紹,唯恐她點的不是招牌菜,唯恐她點的太稀鬆平常了。


    此刻大家怕她臨陣脫逃,竟用了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喬安也想幫小仙女,但此刻她自己也沒有銀子,隻能硬挨。


    “伏姐姐,我有一句話早想要問你了,真正如骨鯁在喉不吐不快。”詹月仙瞅了瞅喬安,端詳了許久,“你果真是中京的沈喬安嗎?她可是叱吒風雲的女子,在我們這片大地上也經常能聽到她的趣聞軼事。”


    “仙兒,我是。”喬安在隻詹月仙麵前並沒有隱藏,詹月仙的眼睛頓時變亮了,“那麽說來,木哥哥找的就是你了?”


    “他也不是木哥哥,木子就是木子李,他是李仲宣。”喬安索性一針見血,詹月仙聽到這裏,一腦子夢幻的泡泡。


    “怪不得我姐姐那樣追求他他都無動於衷,原來他果真是李仲宣,我之前就猜到了一點點,此刻聽你這麽一說,我是茅塞頓開了。”


    “得了吧你,還茅塞頓開,你怎麽不醍醐灌頂呢你?”喬安不想聊這些,過往再美好都過去了。


    她此刻就希望能互動伏眠和伏侖平平安安迴到偃月山,其餘的事情且不著急理論,有情人終成眷屬,又豈在朝朝暮暮?


    詹月仙還要問喬安和李仲宣的過往,“你殺了陳東野對嗎?而他呢?他殺了你弟弟?你和這麽一個屠夫在一起怎麽可以生活呢?你哥哥呢,穆宸軒現如今是死是活呢?色目人呢,還在進犯中京嗎?究竟怎麽一迴事嗎?”


    喬安開始後悔,想不到這詹月仙是個好奇的巨嬰,對什麽事都葆有興趣,並且一問就要問出個所以然,聽的喬安可難受極了。


    她選必要的去迴答,不少都忽略掉了,那詹月仙問過了後,倒是決定自己不去插足人家的生活了,畢竟沈喬安和李仲宣情比金堅,哪裏是其餘人能破壞的呢。


    她隨便和詹月仙聊了一些什麽,安慰過後迴到自己的屋子,發覺屋子裏竟有一個人,那人握著寶劍就準備逃離,但那人武功似乎不怎麽樣,在窗台上瑟瑟發抖了許久還拿不準究竟跳是不跳。


    喬安看到這裏嗤笑了一聲,斜靠在了門口:“這月朦朧鳥朦朧的,你這梁上君子做什麽呢?偷竊我這寶劍呢?”


    “這是我的,我的啊!”那人一把用力的抱住了月牙劍,好像抱住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喬安好生奇怪,為何人人對這把劍都如此狂熱,這讓喬安想到了江湖上一個讓人笑掉大牙的傳言。


    有人竟言之鑿鑿說獲得了天涯譜就可號令群豪,大概這寶劍也被莫名其妙賦予了怎麽能力吧。


    “我的,我的啊!”


    “兩條路,”喬安逐漸靠近那男子,“第一、放下我的寶劍,從門口乖乖兒的出去,我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這第二,抱著寶劍從這跳下去,你粉身碎骨,我那拜見完美無缺,你自己看著辦。”


    沈喬安笑了笑,就那三腳貓的功夫也能來偷東西,真不自量力,但那人也有自己的辦法,他竟握著月牙劍將之丟到了護城河裏,這客店本就是修築在江畔之上的,眼瞅著驚濤駭浪在翻滾,那月牙劍已沒入了渾濁的水裏。


    喬安看到這裏大驚失色,想要鍛造個一模一樣的完全沒有可能,而這雖然說是戰利品,但其實也是約束的信物,三年後如若詹雲昕過來索要,她如何給詹雲昕解釋呢?


    “我的啊。”那人縱身一躍從窗口跳了出去,喬安要救助已來不及,隻聽嘭的一聲,那人已倒在了血泊裏。


    沈喬安看到這裏,急忙縱身一躍去救,但那人已死,且死狀很猙獰。她靠近護城河看了看,這條河寬闊浩淼,水波蕩蕩,自然是找不到那寶劍了。


    但孰料喬安人都沒有走呢,水裏頭一個人就冒了出來,他手中握著月牙劍,歡喜的叫著,“我的!我的!我的啊!”


    喬安冷然迴身,盯著那逐漸洑水到岸邊的人,此人也看到了喬安。


    “伏姑娘伏洛?”想必那人也參加了武林會,所以才輕而易舉就認出了喬安,喬安點頭一笑,但複又要搖頭,看昂仁渾身濕漉漉的,她也不想去計較。


    “那是我第一個身份,我還有一個身份呢。”喬安盯著月牙劍,暗忖:這把劍是有神靈在冥冥中保護嗎?沒入了水中竟還能被好端端的打撈上來?


    那劍鞘依舊光潔,連一點點傷痕都沒有。喬安盯著長劍看了看,嘴角笑弧逐漸增加,此人看到這裏,竟和剛剛給摔死的那個人一模一樣,用力的抱住了月牙劍。


    “我的,這是我的啊!”


    “我還有個全新的身份,昨日我路過這裏遇到了河伯,河伯說讓我頂他兩天班,那“金斧頭銀斧頭”的故事不需要我說了吧,此刻不原物奉還嗎?”喬安調侃了一聲淡淡的笑了笑,手攤開放在了那人眼前。


    “伏洛,見者有份,你已有了天涯譜、有了多少門派的武功秘籍,這月牙劍就給我,我求求你了。”


    “老兄!”喬安一屁股坐在了那人麵前的石頭上,“真不是我不給你,我是可憐你!此刻你乖乖兒的走了也就罷了,你還要玩兒這把劍就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我要定了這把劍!”那人聲音高亢嘹亮,喬安歎息一聲:“你真是不可理喻,既那麽喜歡,就讓這把劍給你陪葬吧,我走了。”


    喬安轉身就走。


    那人大概想不到沈喬安竟會丟棄這把劍,他抱著月牙劍起身,月色裏就好像剛剛給從水底爬上岸的鬼一般,滴滴答答的水滾落在了地上。


    “你果真不要了?”


    “送給你了,你還不開心嘛,哈哈哈。”喬安真的不要了,她不要自然有一定的意義的目的。


    那人握著長劍哈哈大笑,看喬安義無反顧走遠了,還喊了一聲:“伏姑娘你宅心仁厚肯舍寶劍給我,他日我有寶物還送到你月牙穀去。”


    哪裏知道喬安壓根就不理會,甚至於步履都快了不少,那人奇怪極了。


    刹那後,那人倒在了地上,大柳樹上一條黑影鬼魅一般的跳了下來,拿走了那人的月牙劍,那黑影的速度快極了,很顯然他已在大柳樹上埋伏了許久許久,此刻就在等致命一擊。


    要那人命的是金錢鏢,那金錢鏢射了那人的要害,樹上的男子仰天長嘯,“哈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月牙劍啊月牙劍,你和老夫去找伏洛要天涯譜去吧,有了你這月牙劍,老夫就天下無敵了。”


    那人哈哈大笑,朝著沈喬安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哪裏知道卻不見了喬安的背影,他追了一程子,看到前麵有個磨盤,喬安笑靨如花坐在磨盤上。


    “呀,你可真快啊,幫我有料理了一個水鬼呢。”那人聽到這裏,皮笑肉不笑,“s好他媽的廢話,東西呢?”


    “什麽東西?”喬安起身,翻白眼。


    “天涯譜啊,什麽東西?”那人怒極,握著月牙劍就要殺喬安,喬安冷笑,“那能隨便給你嗎?你真是賊心不死,有了月牙劍還要天涯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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