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隻感覺胸口窒悶,許久後從幻夢中掙紮了出來。


    “仲宣哥哥。”


    她的聲音飽滿極了,元氣十足,李仲宣驚喜的靠近,喬安這才發現原來李仲宣握著自己的手,他們就那樣親密的躺在一起。


    雖然在枯井之內,但喬安依舊可以感受到麵頰上滾燙的紅,那火燒雲已蔓延到領口去了,喬安明白,讓情感放任自流會毀了自己,她默然閉上了眼,將頭輕輕放在李仲宣的胸口,耳邊是擂鼓一般的心髒跳動聲,她安心極了。


    看喬安似乎已度過危險,李仲宣也閉上了眼睛。


    而外麵,打鬥還很激烈,那以玄甲男子很是厲害,許淵武功本就稀鬆平常,不過一刹那已倒在了地上,精鐵的翅膀打斷了曲闌幹,他的身體狼狽的倒在了水裏。


    “鬥啊,繼續啊?”麵具之下是魅惑的聲音,不像是挑釁,倒好像是情人之間的挑逗,他手中的黑漆弩已瞄準了許淵的咽喉,他右手的食指已微微彎曲,隻需輕而易舉一下,許淵頓時死亡。


    一股冰涼掠過許淵的心,他微微閉上了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漂亮!優秀!精彩!”背後有人讚美,那麵具男迴頭,黝黑的眼盯著背後的人。


    落日來了。


    “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哈哈哈。”落日手中的緞帶已經飛了出來,一下子纏繞在了玄甲人手中的弩箭上,用力一拉,弩箭不翼而飛。


    玄甲人也不和落日一般見識,轉身離開了。


    等那玄甲人離開後,落日迴頭朝著背後笑了笑,“珠兒出來,看姑姑剛剛怎麽樣?”


    “姑姑好生厲害,玲珠學到了。”玲珠一溜兒小跑湊近了落日。


    自那日喬安而二人解毒後這落日和玲珠的關係好極了,一個是江湖撒謊能夠亦正亦邪的奇葩,一個是皇宮裏時好時壞的魔頭,兩人都心狠手辣,兩人也都改邪歸正,雖然年歲相差很遠,但卻儼然已成了忘年交。


    玲珠撲入了落日的懷抱。


    落日斜睨了一下倒在池塘裏的許淵,許淵掙紮了好半天還不能起來,他倒是不擔心自己,隻感覺損毀了翅膀心頭難過。


    “你死了嘛?”落日冷冰冰的問了一句,氣的許淵咬牙切齒,“要不是你剛剛救了我,我真想將你碎屍萬段。”


    “那就!”落日後退,笑嘻嘻的在許淵的額頭上敲了個腦瓜崩,“來吧!”


    “你!”許淵氣急敗壞起身,結果才一起來,嘴唇不小心觸到了落日的菱唇,這還是落日這臭丫頭第一次被人親吻,頓時氣煞,一個響亮的耳光丟了過去,“你個王八蛋。”


    罵過後,落日迴頭,發覺玲珠正在偷笑。


    “你個小王八蛋!”


    “姑姑,珠兒可什麽都沒有看到。”


    兩人到後院去找尋了一圈,並沒有找到李仲宣和喬安,落日看後門開著,帶了玲珠迴去。本來他們都以為李仲宣和喬安逃離了,但哪裏知道兩人還在枯井之內?


    翌日,喬安醒了過來,她發覺自己的身體好多了,她開心極了。


    “仲宣哥哥?”喬安搖晃了一下李仲宣,發覺李仲宣一動不動,她驚悚極了,“仲宣哥哥,你沒事兒吧?”


    哎!


    要是李仲宣有什麽三長兩短,自己活著有什麽意思?她可不希望虧欠李仲宣啊,沈喬安扳正了李仲宣,發覺李仲宣隻是昏睡了過去。


    而喬安聽了李仲宣的脈息,發覺心脈依舊雄渾有力,知那毒已得到了克製,她弄醒了李仲宣,兩人盯著頭頂看了看。


    “這真是個洞天福地,喬安,我們重歸於好了,是也不是?”李仲宣渾然沒有感覺到坐井觀天的難堪,竟還感覺情況很好。


    “我們已經和好如初了,仲宣哥哥。”其實,他們矛盾的這一段時間,喬安日日夜夜都想靠近李仲宣,想聽李仲宣在自己耳邊竊竊私語,想擁抱李仲宣,想和李仲宣說自己的遭遇,但卻因了慶公子一事,讓他們的感情打上了一個解不開的連環。


    而現如今,喬安從成將軍口中已得知,那慶公子真正是咎由自取,所以喬安原諒了李仲宣。而真正促進了他們並事前向的主要原因是喬安看到了李仲宣對自己那絕對的、赤誠的心。


    過了許久,兩人才從枯井裏爬了出來,一出來李仲宣就喂喬安吃藥,喬安也感覺自己體力不支,坐在陰涼處休息。


    他們兩人並沒有火速撤離,而是在這宅院內尋找蛛絲馬跡,喬安和李仲宣都認定了昨夜那人是他們熟悉的,但卻不知道究竟那麵具後是怎麽樣一張麵龐。


    兩人在這庭院內徘徊了許久,竟連一丁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觸目所及都是藥材,這還是個醫館。


    等兩人迴到莊園,已是下午了,玲珠看喬安和李仲宣安然無恙迴來她開心極了,抱著李仲宣和喬安就親,倒是將兩人弄的蠻不好意思。


    自死裏逃生後,李仲宣對喬安就更不離不棄了,這一點倒是讓喬安無所適從,實際上喬安是希望李仲宣多去調查調查天君究竟是何人。


    這一晚,喬安終於打發走了李仲宣,落日從外麵進來了,她手中握著糖人,將糖人交給了玲珠,朝著旁邊指了指,“去玩兒,我和你皇娘娘有幾句話要說。”


    玲珠飛奔而去,喬安看落日到了,微微一笑:“找我做什麽?”


    “自然無事不登三寶殿,送個東西給你玩。”落日一麵說一麵湊近喬安,沈喬安也不知道落日會送什麽禮物給自己,伸手握住了。


    “黑漆弩?”喬安眼內放射出狂熱的光,實際上沈喬安也很喜歡冷兵器,尤其是弩箭。她見獵心喜,握著弩箭上了一枚箭簇,瞄準前麵的樹射了過去。


    那駑匣內還有二三十根箭簇,喬安發射出兩根,忽然想到了什麽,停頓住了動作,將弩箭瞄準了落日,“做什麽?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說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麽?”


    “別庸俗了,我落日會求你?”落日輕蔑的冷笑,將弩箭從喬安手中拿過來,瞄準了喬安。


    這倆人可真會玩。


    “沈喬安,這弩箭是葉欽國的,我找能工巧匠已看過了,這弩箭不是我中京人能做出來的,用料很考究,弩是用柘木做的,箭是用沉香木做的,誰會用這麽考究的箭簇?”


    “再看這個弦,用的是馬鬃,但又不是一般的馬鬃。”落日本就喜歡冷兵器,那偷襲自己的人弩箭落地後落日就感覺那弩箭非比尋常了,此刻認真一看發覺弩箭做工考究,製造精良,從所未見。


    喬安握著那弩箭端詳,翻來覆去的打量了會兒依舊還是丟給了落日,“你喜歡就留下吧,你的意思是,那天君是葉欽國人?”


    “不但是葉欽國的人,而且身份地位一定很高,且有錢。”落日將黑漆弩在手中掂了一下,嘴角蕩漾出一抹寧謐的笑:“這個弩可不是一百兩銀子能做出來的,這讓我想起來一個人。”


    落日逐漸靠近喬安,“沈慶年。”慶公子是落日的前主兒,隻有慶公子那樣有錢的人才會對一切都滿不在乎,他本就生活的精致。


    “落日,我一直有個秘密想要說給你聽,早早晚晚找不到個機會,此刻我就坦白告訴你,沈慶年已死,那個形貌畢肖的是個替代,是我們的臥底,他叫祁希。”


    落日一直以來都誤以為沈慶年還活著,而被這黑漆弩偷襲後,落日本能的將這黑漆弩和沈慶年聯係在了一起,此刻聽喬安一說穿海底眼,不免震驚。


    “慶公子果真已死於非命?”


    “那是祁希。”沈喬安將自己和祁希是在什麽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巧遇的,是以一種什麽契機而成為朋友並且祁希為什麽同意幫自己做臥底等等都說了,落日聽了前因後果,頓時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落日嘖嘖,“怪不得你沈喬安對他們的一切情況都了如指掌,竟原來如此。”


    “我沒有親眼看到慶公子死,那日喬安你昏迷了自然也沒有看到,你說有沒有可能……”落日的視線落在了手中的黑漆弩上,她自然不敢肯定究竟慶公子還活著沒有,但如若真的有人如此覆雨翻雲,且在葉欽國境內如魚得水,那人一定非沈慶年莫屬。


    喬安思量了片刻,她現如今也不能肯定究竟慶公子死了沒有。


    他是胸有鱗甲之人,麵對強敵環伺也可遊刃有餘,當年的梁超雄、穆宸軒以及李仲宣都在千方百計的尋他,但慶公子依舊可保證安全。


    這麽一個聰明絕頂之人,怎麽可能那樣輕而易舉就被殺了呢?


    “明日我們到泰陵去看看,怎麽樣?”喬安邀請。


    “要是其餘人開口,我才不會去呢,但你這麽說我就去定了,那就說死了,我去休息。”落日笑著離開。


    是夜,李仲宣又過來噓寒問暖,他日日過來關心她,喬安逐漸膩煩。


    “外麵那麽多的事你不去處理,你日日都糾纏我,什麽意思?”喬安背對著李仲宣,其實李仲宣也在處理在調查,但現如今他們的關係好不容易得到了修複,李仲宣自然要趁熱打鐵了。


    哪裏知道喬安卻希望文火煮紅豆,慢一點,再慢一點。


    “怎麽,你竟還在想他嗎?”看喬安八風不動,似乎對自己的追求完全無動於衷,李仲宣自然想入非非。


    “他?”喬安黛眉微蹙,其實已想到了,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沈慶年了。


    “算是吧。”喬安不想和李仲宣爭執,李仲宣聽到這裏卻氣壞了,他一拳頭用力的砸在了桌上,喬安指了指門口,下了逐客令。


    “半夜三更的,你不要在這裏發飆了,出去吧。”李仲宣想不到喬安竟要將自己“請”出去,頓時難過極了,他賴著不走。


    喬安也不是好脾氣,而自生病痊愈後喬安的脾性比之前還乖張不少,看李仲宣的確沒有離開的意思,喬安握著掃把就要將李仲宣掃地出門。


    “好好好,”李仲宣一麵躲避一麵保護自己,“我走就是,我走就是。”


    第二日,喬安唯恐李仲宣還來糾纏自己,一大清早就到了落日的屋子,落日正在梳辮子呢,她沉浸在自己的歡愉裏,嘴角掛著得意洋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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