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


    喬安真的一點都不怕,她生活裏唯一的一點光已收斂了,現如今對她而言眼前一片不可預測的,不可穿透的黑,生活在這樣的隱晦裏,喬安哪裏開心的起來。


    這也不是難過,而是一種強烈打擊後出現的不適。


    徐妙春將喬安的狀況立即反饋給李仲宣,李仲宣也心急如焚,他也不知道究竟該做什麽,下午,他終於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計。


    “你去告訴喬安,朕追沈慶年為異姓王,快去!”這事情就大了,將一個人盡皆知的叛賊追封為異姓王!這事立即引起朝廷的議論,當先發話的是裴炎。


    “皇上啊!那沈慶年是亂黨啊,一個亂黨怎麽能做異姓王,您不可貿然亂來啊。”


    “老裴,朕要保護喬安,朕不能讓她太難過了。”李仲宣當即下令:“此事已板上釘釘,大家不要議論了,快去安排。”


    “皇上,這樣一鬧這不是在提倡老百姓造反嗎?不成啊!”成將軍反對的很強烈,但李仲宣卻道:“此事就交給你做,快!不可出任何問題。”


    成將軍膏火自煎,隻能去安排。


    第二日,沈慶年那豪華的陵墓就開始修築了,朝廷畢竟有搬山填海的之能,工匠夜以繼日的勞作,不過三天五天,墓穴已經開鑿了出來,裏頭裝潢完畢,為沈慶年做了衣冠塚。


    這日,有人送喬安過去參觀,沈喬安嘴角終於浮泛出一抹淡淡的熙寧的微笑。


    “真好。”


    但他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


    如此一鬧,反而是人人都在譏嘲李仲宣。倒是李仲宣完全不在意,這日,喬安聽到庭院外有打鬥聲,推開窗看了看,發覺幾個侍衛驚慌失措的保護在玲珠麵前,玲珠大唿小叫,而玲珠對麵是幾個五大三粗之人,那幾個人顯然是要抓玲珠。


    喬安知道這是玲珠的陰謀詭計,不過淡定的看著,不參與。


    那侍衛遠不如黑衣人厲害,刹那之間黑衣人已將玲珠抓住了,喬安看到這裏,不禁冷笑,玲珠啊玲珠,何苦來哉表演者鬼把戲給我看?然而就在下一刻,玲珠的頭發被用力砸抓住了。


    “哈,公主殿下,和我們走一趟吧。”幾個人提溜了玲珠就走。


    “救命,救命啊!”玲珠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喬安依舊不為所動。


    但隨後那幾個黑衣人進入了喬安的屋子,一人目光炯炯盯著喬安,“想不到這屋子裏還有個紅粉佳人呢,大哥。”


    “帶走。”那大哥揮揮手,有幾個小弟已衝了過來,但就在此刻,喬安爆發了,將這幾個人打的滿地找牙。


    眾人不敢撩撥,立即離開,庭院內驟然風平浪靜,其餘人急忙過來尋找玲珠,玲珠卻不翼而飛。


    但眾人尋找了一個時辰後,喬安知道了,這不是表演,而是現實。


    過了會兒,李仲宣也到了,大家都在尋找玲珠,李仲宣站在窗口外看向喬安,發覺喬安也在看自己。


    “那邊去了,聽口音是本地人。”喬安一麵說,一麵指了指歹徒逃離的方向,眾人和李仲宣一起去追兇。


    喬安倒是睡了個好覺,到後半夜,將林祖衝歹徒手中贖了下來,玲珠嚇壞了,渾身瑟瑟。


    “父皇,母後見死不救啊,見死不救。”


    也不知道消息如何不脛而走,似乎總有莫名其妙的人過來偷襲他們。


    這日,鬱然被釋放了,李仲宣道:“她目前身體一點都不好,時時刻刻不能玩忘記沈慶年,你找她去聊一聊,多開解開解。”


    鬱然死裏求生,已是不幸中的大幸運,他立即去找喬安,沈喬安看鬱然道了,終於嘴角有了笑弧。


    “你到了?”


    “喬安,你、你怎麽成了這樣?”此刻呈現在麵前的喬安是個頂著蒼白麵龐的人,她的眼窩流沙一般的凹陷了下去,顴骨因此看起來比較高聳,她的發絲蓬亂,看到這裏連鬱然都有點心疼。


    鬱然為喬安洗濯了頭發,將胭脂水粉拿出來為喬安化妝。


    “你被忙碌了,我們聊聊慶公子?”喬安握住了鬱然忙碌的手,鬱然隻能停頓下來嗎“您說吧,您想要聊什麽。”


    關於慶公子,喬安這裏也有不少的疑惑,鬱然一一迴答,慶公子為喬安的付出可比之前還多了去了,喬安聽到最後,微微歎息,“是我對不起他。”


    “但也都過去了。”


    從這天開始,鬱然就伺候在喬安身邊,沈喬安依舊沒什麽胃口,且狀況比之前還不堪,莊園內的藥材也逐漸快用完了,治療喬安這種病需要到中京去采買一種特別的草藥,徐妙春隻能暫時離開。


    離開之前,叮囑了不少的事,鬱然將注意事項都記住了,目送了徐妙春離開,為喬安診療的這一個月之內,徐妙春看起來也瘦削了不少,可見心力交瘁。


    徐妙春離開的這晚上,喬安他們庭院起火了,火焰一起來鬱然立即來幫助喬安,哪裏知道沈喬安竟似乎不準備逃離,要不是鬱然救助,喬安隻怕已葬身火海。


    到後半夜,鬱然倦怠極了,唿唿大睡,而沈喬安卻遭遇了危險,之前那一群土匪再一次到了庭院,他們和喬安打鬥起來。


    最近這個把月來喬安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早將武功丟到爪哇國去了,如今麵對這一群彪悍的男子,她還沒有出奇製勝呢,已被人給綁走了。


    那群人帶著喬安迴到了山寨裏,土匪頭子瞪圓了眼,“你這臭丫頭怎麽不怕我?”


    “我向來什麽都不怕的。”喬安的態度看起來很冷淡。


    “我丟你一個耳光,你這臭丫頭。”


    “那我也丟你一個耳光,你這酋奴。”


    那個時候,夷狄被罵做“酋奴”,這酋奴兩個字的侮辱性遠超了“禽獸”,那老大聽到這裏,眉毛都變成了一條線,他指了指自己,“你可知道我是誰,你竟然這麽汙蔑我,我可是方圓最臭名昭著的人,我叫石文龍,我會殺了你。”


    “什麽屎?”喬安起身,眼神認真極了,“是屎殼郎的那個屎嗎?”


    “老大,不如殺了這女子,這女子一張嘴不幹不淨。”


    “不,讓李仲宣過來贖人,我們飛黃騰達豈非指日可待?”那石文龍冷笑一聲。


    “帶下去,好生伺候著,不要折騰她。”被囚禁,喬安卻發覺這山賊的飯菜不錯,她已很久沒有饑腸轆轆的感覺了,那石文龍看喬安吃的香甜,竟也開懷大笑。


    “你這臭娘們有點兒意思,尋常女子看到我都怕,可以尿褲襠!你這臭娘們一點都不怕,真是心大。”


    “你有什麽怕的,本就是屎殼郎嗎?”喬安在激怒他,但這石文龍一點都不慍怒,涎著臉道:“被美人兒罵,其實也是一種幸福,多少人還求之不得呢。”


    喬安可沒有插科打諢的意思,吃了東西也不出去遛彎,瞥一眼石文龍,“”我困意上來了,我要睡覺,沒有什麽事情不要吵醒我,我脾氣不好。”一麵說,一麵打哈欠伸懶腰。


    石文龍的確沒有見過這麽奇葩的女子,到賊巢後竟一點都不怕,“好家夥,你沈喬安是個女中豪傑,來啊,安排沈姑娘去睡覺。”


    喬安的屋子是單獨的,裏頭的東西也很多,吃穿用度都有,沈喬安自從生病後就開始嗜睡了,身體明顯大不如前,而且是那種睡一覺也不能補足元氣的困乏。


    到第二日,石文龍和下屬商量用什麽辦法勒索錢財,喬安聽到了,對那石文龍揮揮手,“屎殼郎你過來,你寫一封信將這個放在信封裏頭,他一會兒就到了。”喬安將自己的香囊拿了出來。


    “什麽?”石文龍攥著香囊看。


    “別打開!會要命!”喬安吼了一聲,那石文龍急忙將香囊丟在了地上,喬安小心翼翼撿起來,輕輕的拍一拍香囊,將上麵的塵埃吹了,這才慢條斯理道:“裏頭是個好寶物,會要人命的呢,送給他吧。”


    當日,土匪將東西送到了宮裏,成將軍立即將那封信和香囊送給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信,頓時起身。


    “這的確是喬安隨身攜帶的香囊,不錯不錯!”對沈喬安的東西,李仲宣向來記憶猶新,這麽一說,成將軍也點了點頭。


    “皇上,那香囊怎麽在動?”香囊裏頭似乎有什麽東西。


    李仲宣也感覺差異,輕輕解開,結果就在這一刹那之間,一根黑漆漆的蜷曲的尾巴已刺在了他的手指頭上,李仲宣倒抽一口涼氣。


    “老天,是個黑蠍子。”成將軍拔劍,將黑蠍子一刀兩斷,李仲宣一看,道:“不妨事,是個黑寡婦。”


    那黑寡婦是黑蠍子的諢名,這黑寡婦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毒物,被蟄了後,過段時會自己好起來。


    “成將軍,朕這就去救人,你跟著吧。”李仲宣帶領了成將軍去救喬安,他也投鼠忌器,唯恐打草驚蛇後對方會殺了喬安,所以他謹小慎微,並不敢鬧出一點大的動靜兒。


    他們要的金銀珠寶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馬車內。


    李仲宣到了山寨,雙手舉起來做出一個投降的動作,山寨內中走出幾個人,迎了李仲宣和成將軍進入,石文龍點了銀子,發覺一個不少,此刻她倒是害怕了。


    畢竟他敲詐的是皇帝。


    “人呢,交給朕。”李仲宣索要喬安。


    沈喬安已施施然到了,但卻不靠近李仲宣,她笑眯眯湊近了石文龍:“屎殼郎我告訴你,之前慶公子和皇上談攏了條件,慶公子辦皇帝滅敵,皇上赦免慶公子之罪,口血未幹呢,城下之盟已變,那慶公子飯菜死於非命,哎哎哎。”


    喬安這分明是在暗示石文龍一不做二不休了。


    石文龍猶豫不決,“算了,你是天子,我相信你,你給我寫個聖旨,今後不為難我,我石文龍就讓喬安和你走。”


    李仲宣點頭:“有何難?筆墨紙硯伺候。”他寫了聖旨後,石文龍握著看了看,滿足的一笑。


    喬安湊近了石文龍,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那石文龍的眼角跳動了一下,接著指了指李仲宣。


    “你今日如果果真是來救喬安的,就多少要表現一下自己,這樣吧,”


    石文龍叉開雙腿,指了指褲襠:“你心甘情受胯下之辱,我就相信你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映薔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映薔薇並收藏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