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識好人心!”喬安也火冒三丈,抓著樹藤上了岸,一上去頓覺渾身舒泰,但那種酸麻的感覺讓她渾身乏力。


    最後一個拉扯上去的才是沈慶年,慶公子氣喘籲籲,咳喘了許久,眾人休息了許久才準備離開。


    “隱娘,我可算找到你了。”旁邊是玉隋激動的聲音,有情人終成眷屬了,真大大快人心。


    玉隋找了好多年了,滿以為再也沒有可能找到她,哪但卻哪裏知道此刻竟找到了隱娘,他自然開心極了,那雙眼也被重逢的喜悅點亮了。


    喬安想要祝福兩句,但卻發覺他們已親密無間抱頭痛哭,此刻她還能說什麽。


    她看向落日,落日凝注著他們那一對兒,眼神悲切而動容,似乎還有點兒嫉妒和羨慕,喬安戳一戳落日的肩膀。


    “奉遇你認識嗎?我看你們挺合適的,我給你們牽線搭橋,怎麽樣?”沈喬安自然不會真的做冰人了,不過是為了挖苦一下落日。


    下一刻落日果真橫眉怒目,“你以為我和你一般水性楊花朝秦暮楚,你這三姓家奴,起開。”落日推了一下喬安沈喬安早習慣看落日這暴跳如雷的模樣兒了,嗤笑了一聲躲開。


    落日本就孤僻,此刻自然獨來獨往要一人離開了,但沈喬安卻邀請其餘三個人同行。


    “她就那樣,咱們不管她,反正她也喜歡神出鬼沒。”看落日走遠,喬安笑了笑。


    “到那邊去洗一洗。”慶公子指了指不遠處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其餘人讚同,尾隨在背後。


    他們還沒能靠近河流呢,就看到落日氣喘籲籲的跑了迴來,她的臉色蒼白,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落日向來臨危不懼處變不驚,此刻她怎麽換做了這麽一張麵孔。


    “怎麽?”喬安盯著落日的眼睛,落日也有結結巴巴的時候,指了指背後,期期艾艾道:“穆宸軒的人到了。”


    眾人一看,漫山遍野都是火紅,穆宸軒的人全部都到了,且將他們鐵桶一般包圍在了裏頭,接著,穆宸軒清越的語聲伴隨著詭笑飄入了眾人耳中,中夜聽來,如敲骨吸髓的惡魔。


    “都在呢?一客不煩二主,隻好將諸位都傾倒貝勒府去喝茶了。”說真的,連穆宸軒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會如此好運,他本在巡邏,但卻聽到了遠處有人唿救。


    那聲音錯落而淩亂,他飭令眾人過來搜尋,但到了聲源擴散的地方並沒看到一個人,就在大家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了驚慌失措的落日。


    穆宸追趕了過來,驀地看到了喬安等人。


    “哥、哥哥。”喬安惶恐的後退。


    “你是?”穆宸軒研判的目光在喬安麵上兜轉了片刻,眼神是那樣陌生,似乎眼前女子已被忘到九霄雲外去了,許久後才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原來是沈喬安啊?還叫哥哥呢?”穆宸軒的聲音遽然變冷,讓人莫名感覺到殺機,“不必兄妹相稱,我沒有你這個妹妹,如今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負隅頑抗呢?”


    “沈喬安,我現如今抓了你,直接送你到李仲宣身旁,我要的一切可就唾手可得了。”


    皇位?尊嚴?報複?


    “哥哥,收手吧,你會遺臭萬年的,非要身敗名裂嗎?”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穆宸軒冷怒,眼神邪邪的越過喬安,對身後的衛兵打了一個響指,“都拿下!”


    他們這幾個人死裏逃生好不容易才從沼澤地裏出來,早力盡筋疲,此刻不要說這些強悍而數量龐大的對手了,就是一般的侍衛,想要收拾他們也不在話下。


    喬安選擇束手就擒!但就在此刻,慶公子卻挺身而出,青鬆一般的身體保護在了喬安麵前,衛兵的戈矛差不多要刺在慶公子的心口了,“今日我沈慶年在這裏,我且看誰敢動一下沈喬安。”


    他這麽一說,衛兵迴目,征詢穆宸軒的意見,穆宸軒冷笑,示意衛兵莫要輕舉妄動,幾個人依舊退迴到了剛剛的位置,慶公子挺身而出,將自己那並不高峻的身體擋在了喬安麵前。


    此刻,喬安感動極了。在這一場血雨腥風、燭影斧聲的陰謀內,慶公子完全是被逼無奈,他之所以造反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保護喬安,此刻危險降臨,他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喬安看著慶公子那凜然無懼淵渟嶽峙的背影,一時百感交集,竟有點不知所措,她這一生已虧欠慶公子太多了。


    慶公子的無私和大愛讓喬安想到了七年前為自己而死的陳懷逸,“不!”悲劇不能輪番上演,喬安靠近沈慶年,“公子,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


    “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慶公子的聲音很沉靜,是那種飽經憂患後才有的靜,是那種看破了生生死死才有的安詳。


    “穆宸軒,我願意用我一切的東西交換喬安的安全,我在桃源縣有八十多家鋪子,田產不計其數,囤貨車載鬥量,帝京有一百多家商號,這些都給你。”


    隻要能救下喬安,一切在所不惜,沈喬安實在是想不到慶公子會這樣說,一股暖流在胸臆之間橫衝直撞,她感動極了,那些產業是慶公子的一切,是慶公子苦心孤詣無數磨難後才有的成績啊。


    此刻輕而易舉就拱手相送了。


    慶公子的產業是不能估算價值的,故而在帝京也有富豪,甚至於帝京人閑來無事還排出了一個富豪榜,大家滿以為某老爺某公子已厲害極了,哪裏知道真正厲害的卻是無冕之王沈慶年。


    那些富豪和慶公子一比較,他們的錢就如九牛一毛。


    “我稀罕這些?”穆宸軒冷笑,步步緊逼,“你早晚也會是我的敵人,我今日就先消滅了你!”


    穆宸軒那陰鷙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慶公子,接著梭巡了一下慶公子身旁的幾個人,落日已力盡筋疲,但那雙詭冷的眼卻還毫不客氣的瞥著穆宸軒。


    至於久別重逢後的隱娘和玉公子,這倆已徹底的“情投意合”“遺世而獨立”,竟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危險。


    “放了他,這些如果你不要,我的命你拿走吧。”慶公子一步一步靠近穆宸軒,他閉上了眼睛,一點都不怕。


    “你以為,我不想?”穆宸軒閃電一般的靠近,就在這間不容發的刹那,喬安已閃到兩人之間,她閉上了眼,冷靜的保護在慶公子麵前。


    “要殺他,先殺我。”沈喬安將慶公子的當做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最好的朋友,除此之外並沒有第二種念頭。


    她虧欠慶公子太多了。


    在喬安看來,沈慶年要是沒有遇到自己,他將大有作為,也不會被卷入到這複雜的波譎雲詭的戰鬥中來。


    “要殺她,先殺我!”慶公子也站在了喬安麵前,看到這裏穆宸軒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他的眼神比剛剛還凜冽了,為什麽他這一輩子就不能有這可一個紅顏知己呢?


    為什麽之前他也那樣為喬安付出過了,然而沈喬安卻對自己未嚐刮目相看過?


    “哈,真是找死!”穆宸軒的手掌用力劈下,他彩頁不要看到他們在他麵前嘰嘰歪歪你儂我儂了。


    但就在此刻,他們背後的天空忽然變得五光十色,這燦爛的光芒讓眾人一呆,連沉浸在戀愛中的玉隋和隱娘也如夢初醒了。


    “那是什麽?有人在放煙花嗎?”


    “哈哈哈哈哈!”喬安笑了,那可不是什麽煙花,那是鳴鏑。這鳴鏑是喬安找洛懷逸的一個朋友做的,此鳴鏑一炸裂,天空萬紫千紅,鳴鏑是召喚風雨雷電和日月星辰等人的。


    穆宸軒也知鳴鏑的作用,他緊張的後退了一步,揮揮手準備讓人圍攻喬安眾人,但就在此刻,背後似乎出現了一聲詭異的輕蔑的冷笑。


    說“似乎”,完全是因為那聲音太細小了,細小到讓人有點懷疑是否自己的聽力出現了錯誤或障礙。


    “何方高人,尊駕見不得人嗎?躲避在後麵偷窺?”


    “哎呦!”背後出現了一聲不悅的歎息,接著一個女子從天而降,原來這女孩就在他們背後的樹上,此女帶著一頂鬥篷,模樣兒有點像是落日,她落下來後,一丟,鬥篷已輕盈的飛走了,露出了那張雪白的臉。


    以及、那一聲炭火一般紅的鮮豔衣裳。


    “來遲了呢,貝勒爺這是要對我們公子爺大刑伺候了嗎?”


    喬安一看,大喜過望,來人是鬱然。鬱然吹了一聲口罩,慶公子驚惶的迴頭,發覺後麵多了一圈火焰,就那火把的數量和位置來判斷,真正被包圍的可不是沈喬安,而是穆宸軒自己。


    “真是賤,不請自來。”穆宸軒氣煞。


    “賤不賤,不是貝勒爺說了算,怎麽樣?談個交易?”這等緊要關頭,誰也不想打仗,畢竟對大家都沒有任何好處。


    喬安看向鬱然,她認識的鬱然向來是溫吞的,甚至於沒有什麽存在感,但今日的鬱然卻表現出一種特別超群絕倫的能耐,她自信滿滿,似乎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喬安本來也想要說話,但看鬱然已隱隱約約主宰了全局,自己實在是沒必要參與了,隻能靠近沈慶年。


    “公子,你感覺怎麽樣?”慶公子身體向來不怎麽好,如今又是剛剛從沼澤地裏出來,且還熬到了這大半晚,勢必體力不支。


    她立即靠近慶公子,然而哪裏知道真正體力不支的是自己,她眼前一黑差不多要昏厥。


    慶公子眼疾手快,拉住喬安的同一時間,微微道:“我們來日方長,我定會殺光他們。”


    “你怎麽了?沒事兒吧?”慶公子感覺喬安的手掌在發抖,這很反常,剛剛沈喬安看起來還盛氣淩人呢?


    他哪裏知道,喬安為安排今日臥龍寺的“巧遇”,已耗損了不少的心力和時間,以至於五勞七傷。


    沈喬安想要和慶公子保持距離,但卻不能,她已經沒有力量站穩了。


    她此刻用力點點頭,“你去幫一幫鬱然,不要管我,我不會有事的,快去!”畢竟穆宸軒不怎麽好對付,喬安唯恐鬱然吃虧。


    慶公子看了看背後的落日,落日狀態也不怎麽好,畢竟落日後背的傷口還沒愈合。


    “你盯著我看做什麽?我可不伺候半死不活的人啊,等會兒沈喬安要是有什麽問題你又要找我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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