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天寒地凍的時候了,喬安擔心慶公子會舊病複發,一路上休息的很頻繁,有客店或者驛站的時候,兩人就去投宿,一開始一人一間房,後來沈喬安覺得不方便照應,索性就要了同一間房。


    慶公子對她很好,讓喬安更情願迴報她,待人接物,兩人也依舊還是彬彬有禮恪守著君子之交。


    那些見到他們的人都羨慕極了,這日喬安和秦公子吃東西,兩人點了魚,沈喬安和慶公子很有默契,他們兩人都為對方擇魚刺,一刻鍾後將小盤內的都送給了對方。


    看的旁邊桌上的女子羨慕極了,埋怨自己的男人是個蠢豬。


    “你快看看人家啊,人家的丈夫才是丈夫,你是什麽啊?”那女子暴跳如雷,儼然變成了個母老虎。


    被誤會後,沈喬安也不解釋,隨便他們怎麽說,她依然故我,這一晚,路上不見客店,隻能在河灘附近其搭帳篷,慶公子夜讀,喬安做點兒針線活來打發時間。


    忽然帳篷外有白色亮光閃了一下,慶公子皺了皺眉,喬安已雙手托腮在看天空了,“那是流星。”


    “哦?”慶公子自大病一場後,似乎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了,完全寵辱不驚,眼神裏一點波瀾都沒有,“那是可以許願的。”


    “許願?”喬安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麽憧憬,倒是慶公子,他虔誠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嘀嘀咕咕了起來,完畢後,繼續看書去了。


    “你許的是什麽?”


    “秘密。”他的秘密就是喬安,自秦公子身體逐漸好了後,已決定東山再起了,他做了多年的老好人,但有什麽迴報呢?朝廷日日在追殺他,李仲宣日日在算計他。


    做一個好人太累了。


    而太早習慣於一來沈喬安了,現如今的他其實真正的精神狀態比喬安看到的還要好不少,但卻故意要假裝難受,以便於喬安時不時的噓寒問暖,她需要她,盡管他們之間是一清二白的友情。


    慶公子已在招兵買馬,且數量已很龐大。


    他也將此事告訴了喬安,但不過一言以蔽之:“之前我不過招了風雨雷電幾個部,但最近我們常常遇險,刺殺對我們來說已是家常便飯,所以我目前準備組建日月星辰和山川地理。”


    這“日月星辰”和“山川地理”分別是八個部,而每個部參照風雨雷電來統計,至少需要融合萬人.


    慶公子是生意人,多財善賈、長袖善舞。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所以在慶公子這裏,招兵買馬竟比朝廷還快,人人也希望做慶公子的衛兵。


    他們知道,真正的贏家一定是慶公子。


    這一切都在暗中進行,喬安完全不知,她隻看到慶公子比之前還忙碌了,日日都起早貪黑。


    喬安盡可能的去幫助他,好在,在料理生意方麵,沈喬安的確是奇才,厲害到不可思議。慶公子可以放心的去發展自己的人,但沈喬安卻感覺無聊極了,她不知道何去何從。


    一想到以後若幹年的光陰似乎也要如今日一般過去,隻感覺生活失去了讓信仰和希望。


    慶公子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看他迴來,喬安立馬去迎接。慶公子身後跟著幾個人,那幾個人壓低了聲音在交談什麽。


    “你迴來了?”喬安靠近。


    “今天有點忙,抱歉的很,才剛剛到家。”這已是慶公子最近的口頭禪了,忙忙忙,日日都忙!


    沈喬安也不知說什麽好。


    兩人一起吃了晚膳慶公子又道:“明日我們到別的縣城去,怎麽樣?”


    “好。”最近他們的生活流離轉徙,日日去不同的地方,喬安已習慣。但沈喬安畢竟是聰明人,她奇怪極了,為什麽慶公子最近活動會這麽頻繁?


    找了風雨雷電來問,幾個人支支吾吾,更讓喬安疑竇叢生。


    第二日離開了桃源縣,到其餘的縣城去了,喬安也閑不住,到外麵去遊玩了,慶公子指派了幾個侍女和集合侍衛跟在喬安背後,沈喬安最喜歡獨來獨往,最討厭人多勢眾。


    此刻一出門就烏泱泱的一大群,這讓她受不了,按照慶公子的規定,非廣大號的客店,沈喬安不能輕易進入。


    至於吃東西,有丫頭先嚐,喬安後吃,出行的路上就更需注意了,恨不得堅壁清野,讓沈喬安一人離開。


    這日,喬安看到有人招兵買馬,下車去問,那人也不是朝廷的人,但給出的月例銀子卻是朝廷的兩倍,這讓沈喬安感覺奇怪。


    迴去後,還不見慶公子迴來,喬安看“風”在自己門口徘徊,顯然是有話要說了,她笑著對風擺擺手:“進來吃茶。”


    那風看了看左近,大步流星靠近喬安,沈喬安研判的目光落在風的臉上,“最近你們都在做什麽啊?一個比一個還要忙?”


    忙也就罷了,卻不見店麵有什麽大的擴充,而每天有一大筆一大筆的錢被慶公子拿走,卻不標明用途,這讓喬安詫異極了。


    “沈姑娘,你還是勸一勸我們公子爺,公子爺最近在招兵買馬呢。”風的目光有點緊張,沈喬安聽到這裏卻淡淡一笑。


    她之前就建議過慶公子招兵買馬,但萬萬想不到慶公子已在進行了,“那是好事啊,我為什麽要反對?”


    “他、”風惶恐的看看後麵,好像有個厲鬼跟在他背後,“他準備造反啊,沈姑娘!大家都瞞著你,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古往今來造反的人哪裏有什麽好結果,之前的陳東野不是最好的證明嗎?姑娘,您是我們公子爺的紅顏知己,您要好生勸一勸啊。”


    喬安冷靜的問:“我就說最近他早出晚歸,日日遷徙,原來在招兵買馬,我們現如今已有多少人了?”


    “風雨雷電,日月星辰,山川地理,還將發展“五湖四海”呢,姑娘!”喬安屈指一算,“這麽說來,我們已有五十萬人了?”這的確不是個小數目。


    帝京也不過百萬雄師罷了。


    “沈姑娘,哎。”風沉痛的歎息,“公子爺變了,最近變的很厲害,沈姑娘,您不要讓他走不歸路了,我們會完蛋的。”


    風從來都很欣賞喬安,也知喬安不會眼睜睜看著生靈塗炭,看著慶公子和朝廷短兵相接。


    “你退下,我知道了。”喬安對風揮揮手,他氣餒的離開了。


    當晚,沈喬安就此事和慶公子聊了聊,慶公子表示是風誤會了自己,他滿口答應不可能去造反,而集合起開的衛兵數量也遠不如五十萬那麽龐大,讓喬安放心。


    沈喬安這才丟開話題。


    但誰知道第二日風就被調遣到桃源縣了,為此事,喬安有點兒生氣,和慶公子一聊,慶公子竟告訴喬安,是風自己情願調離的。


    喬安就造反一事聊了很多,希圖讓慶公子莫要胡作非為,那慶公子卻陽奉陰違,第二日依舊招兵去了。


    沈喬安也不做乖乖女了,等慶公子離開後尾隨在背後,過大街小巷,看慶公子進入一宅院,那宅院外一群人排著隊在應招,喬安看到這裏,當即大怒。


    她一馬當先闖入了宅院,慶公子哪裏知道沈喬安會來,立即去解釋。


    “騙子!騙子啊!”


    喬安憤怒極了,轉身就走,她再也不要和慶公子在一起了,為什麽他身體一痊愈後就準備做壞人呢?


    從那宅院出來,沈喬安憋了一肚子的氣兒沒處發泄,她策馬狂奔了許久,連自己也不知究竟到了哪裏,眼看著天已遲暮,喬安也饑腸轆轆。


    那邊有個客店,喬安準備去吃點兒東西,等進入客店卻發現自己手中空空如也,沒銀子可怎麽處呢?


    “姑娘是來打尖的還是住店的,姑娘想吃點兒什麽呢?”那小二哥涎著臉過來伺候,喬安下意識的摸一摸錢袋,荷包裏空空如也。


    她是過路財神,日日手中流過的錢不計其數,但從來不會拿一文錢,這麽一來,就苦兮兮了,那小二哥是最會察言觀色的,看沈喬安這表情,料定是來吃白食的。


    “沒錢你來客店做什麽,去去去。”那小二哥已經不耐煩了,用力揮手。


    “我請她。”背後,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喬安迴頭一看,冤家死對頭落日到了。


    落日嘴角掛著個冷冷的笑左腳踩在長凳上,右手的長劍也丟在桌上,指了指位置。


    “看到了?我有個財大氣粗的朋友呢,你可不要狗眼看人低了,她有的是錢。”喬安笑嘻嘻。


    其實落日比沈喬安還窮,但落日吃了東西是不會給錢的,喬安肚子餓,也不祥在此刻和落日打鬥,坐在落日的對麵,一麵要菊花茶過來潤嗓,一麵笑道:“不要打架,吃飽喝足再說。”


    “等會兒出去,”落日笑嘻嘻,“我卸了你!”


    “你有那本事還金雞獨立嗎?”喬安一提起“金雞獨立”落日頓時怒了,“你要將此事說給其餘人,我現在就殺了你。”落日手一抖,長劍已亮了出來,喬安摸一摸劍鋒。


    “不要亂來,會嚇到旁邊客人的。”兩人全程都在笑,好像許久不見麵的朋友忽然見麵一般,一點敵人的感覺都不存在。


    吃東西的過程也很和諧,喬安還給落日夾菜,落日也不拒絕,吃飽喝足後重頭戲來了,落日果真沒錢,那小二哥抱著落日不讓走,被落日硬生生從窗口丟了出去。


    噗通一聲,落入了池塘。


    “我吃飯!”落日指了指自己的鼻梁,“從來不會給錢的。”


    好像吃飯“不給錢”才是天經地義的事,而給錢倒成了錯誤了,喬安笑著出了門,落日還搶了誰的一輛馬車,邀喬安在裏頭去。


    沈喬安“欣然”接受,進入馬車後才問:“到哪裏去,迴中京?”


    “找李仲宣去,你必須幫他。”落日倒是有了正義感,喬安笑著摸一摸落日的臉。


    “哎呀呀,這算是什麽,還沒過門呢就說一家話了嗎?隻怕你的好心還會被李仲宣看作是驢肝肺呢,嘖嘖嘖。”


    “從前有個人也喜歡在我麵前張牙舞爪,後來那人被我殺了。”落日的眼看著長劍。


    喬安安分守己,靠在馬車上休息,馬車顛簸,穿行在夜色裏。


    到第二日,沈喬安靜中思動準備逃離了,她才不要去中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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