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好多了嗎?”慶公子含笑看向喬安。


    其實不需要沈喬安說,他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也心知肚明,如今體虛和脾虛已不複存在了,僅僅是胸悶氣短,這足以證明身體在漸入佳境。


    而時間已經過了之前被醫官判定的三個月之期,這段時間他在不停的奔波,身體竟似乎在好轉。


    真是因禍得福。


    從葉欽國死裏逃生迴來後,沈喬安就和慶公子在一起,現如今,對很多人很多事喬安都有點恐懼,他們在不斷的顛覆她對他們的看法,刷新她對他們的認知。


    明明該是百裏挑一的大好人,但到頭來竟變得如此惡貫滿盈,明明壞到不可思議的壞人,在關鍵時刻竟會忽然做出意料之外的犧牲,人性之複雜,也可見一斑。


    這一段時間,沈喬安和慶公生活在一起,一有時間就為慶公子請脈,連她自己也吃驚,崩裂的心脈竟逐漸在彌合,他似乎真的要痊愈了。


    喬安隔三差五更換一次藥方,她喜歡研究這些疑難雜症,偏巧現在時間又很是充裕,這日因要到中京去買藥,喬安準備去看看攔河大壩修整的怎麽樣了。


    她老遠的看了看,就聽有人在讚美自己:“哎呦,還是我們娘娘統籌兼顧,我們娘娘可厲害極了,這攔河大壩能修築的如此雄偉壯觀都和我們娘娘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可不是怎麽說?”另一人眼神變得很是崇拜:“我們娘娘是巾幗不讓須眉,女中豪傑!”


    “最近也不知娘娘在做什麽?許久沒有看到她了。”幾個人聊的很起勁,喬安的部分記憶消失了,但從他們的聊天內容,喬安也推敲出來了,之前的自己一定很親民。


    看那攔河大壩已修築的差不多了,喬安優哉遊哉的離開,她哪裏知道,李仲宣竟在日日尋找自己。


    此刻的李仲宣和成將軍就站在攔河大壩附近,眼瞅著一切就要竣工了,他們在做最後的部署。


    “皇上,您且過目,”成將軍哈腰,將一張地形圖送了過去,交給李仲宣去看,那地形圖上已有不少的標注,哪裏是哪裏,什麽線條代表的是什麽,一目了然,“您且看看,有哪裏不合適的地方,我們重新來過。”


    李仲宣握著地形圖,參照麵前的工程看了看提出了幾個整修和改動的計劃,一切都天衣無縫,這邊一竣工後,老百姓夾道歡迎。


    老百姓很擁戴他們,這一路迴去“笑納”了不少土特產,等眾人迴去後,李仲宣遇到了梁超雄,“迴來了?”


    李仲宣點點頭,他離開這一段時間,但願倆皇帝之事沒有暴露。梁超雄似乎也沒有怎麽懷疑李仲宣的身份,第二日依舊按部就班的生活。


    他是想要消滅梁超雄,但卻不知究竟怎麽下手,或者說,忌憚梁超雄背後的武裝,目前最好的辦法隻能是陽奉陰違,韜光養晦。


    等他麇集到更多的力量,那時候就可以順理成章和梁超雄叫板了,梁超雄依舊對李仲宣很是放鬆。


    李仲宣迴來的消息,已人盡皆知,百姓歡聲雷動,送了不少的禮物到中京來,李仲宣也照單全收。


    這日,玲珠公主來找李仲宣,這個七歲的小孩兒很是思念李仲宣,看李仲宣迴來了,立即抱著他哇哇哇的哭起來。


    “瞧瞧你,多大了,你竟還哭鼻子嗎?”李仲宣抱著玲珠,輕輕的拍一拍玲珠的後背安慰。


    “父皇,您可迴來了,兒臣思念您。”


    “迴來了,迴來了啊。”李仲宣輕拍一下玲珠的後背,玲珠沉溺在這一刻的溫暖之中,哭的比適才還肝腸寸斷。


    “那個人在冒充您,我們要不要殺了他啊?”李仲宣做夢都想不到,這樣一個小小的人兒,竟出口就要“殺人”了。


    但一推想,這小孩兒畢竟是自己和喬安的孩子,有點兇殘也無可厚非。


    甚至於,李仲宣時常感覺到憫柔帶給自己的不好,他也的確善良到沒有鋒芒了,而這小孩就不同了,她這麽笑,就能如此當機立斷的下一個鄭而重之的決定。


    假以時日,勢不可擋。


    李仲宣對她很是欣賞,暗暗的決定調教調教。


    “暫時先留著他吧,畢竟也沒有什麽威脅。”這傀儡是梁超雄找來的,目前來說,還有用。


    “父皇,孩兒思念您。”其實,李仲宣也很思念玲珠。


    “皇娘娘呢,怎麽沒有跟著您一起迴來呢?”玲珠瞅了瞅李仲宣,李仲宣思忖了一下,不覺悲從中來,“父皇還在找她呢,怎麽,你想念她了嗎?”


    “自然是想念,孩兒希望母後能早一點迴來。”其實,她這都是正兒八經的唯心論,她才不希望沈喬安迴來呢。


    李仲宣輕輕抱著玲珠,說了不少掏心掏肺的話,從頭至尾沒有想過這玲珠和自己壓根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第二日,攔河大壩竣工後,梁超雄準備到外麵去看看,他需要收獲民眾的信任,這樣國家才可長治久安,民眾才能擁戴自己。


    李仲宣作為傀儡,自然需要陪同,他顯得很沉默,坐在馬車裏翻書看,出了皇城來到河堤附近,老百姓夾道歡迎,熱熱鬧鬧精彩豐呈。


    因剛過了清明節,皇城裏還比較熱鬧,眾人肩摩轂擊,都爭著搶著來看天子,李仲宣也不吝嗇,站在攔河大壩上和護衛巡查,任憑眾人圍觀。


    他們竊竊私議,對李仲宣指指點點,從攔河大壩上下來,這裏竟有了一群哭喪的人,那群人披麻戴孝,哭的肝腸寸斷。


    “不要理會,上馬車。”旁邊的梁超雄提醒了一聲,李仲宣還沒有靠近馬車呢,那一群哭喪的人就抽出了武器和他們打鬥了起來。


    “父皇,父皇救命啊!”這群人似乎不是衝著李仲宣來的,他們竟抓走了馬車內的玲珠,李仲宣一看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抓走了,也顧不得許多,立即指派人去追。


    那群人跑的很快,顯然這一切都是他們的計劃,出了轉彎後,他們分為很多個方向逃離,等他們上了四通八達的路,官兵立即去追趕。


    然而歧路亡羊,在前麵還有岔道口,那群披麻戴孝之人逐漸分散開,倒是後麵追趕的衛兵,有點方寸大亂。


    在人前,李仲宣可聽話了,完美的扮演著一個做小伏低的角色,但避開了人之眼目後,李仲宣就完全不同了,他暴露了自己的武功,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抱著胡亂掙紮的玲珠沒頭沒腦就跑,他已累壞了,氣喘籲籲的,但卻不情願將玲珠放下。


    那玲珠也嚇壞了,用力的抽搐、扭動、掙紮,但都無濟於事。


    “救命!父皇救命啊!成將軍,救命啊!”玲珠撕心裂肺的叫,李仲宣尾隨而來,那黑衣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搶奪了公主,這也就罷了,看那人逃離的方向竟是準備出關去。


    “別怕,別怕,是爹爹,是爹爹啊!”是劉恆的聲音,這孩子自然不是李仲宣的。


    之前喬安怕梁超雄傷害劉恆的家人,委托了成將軍護送了小小荷和娘親等幾個人到了中京,看李仲宣對這一家人嗬護備至,喬安心情也好。


    但哪裏知道,李仲宣竟先入為主,將小小荷當做了自己掌上明珠,這可真是滑稽極了。


    此刻,孩子的親生父親想要看一看她,都沒有可能。他已多次求見了,但成將軍卻找了不少的理由和借口來推三阻四。


    成將軍自然知道李仲宣對小小荷的愛,從冊了小小荷為“玲珠”,且後來滴血認親後,李仲宣就認定了這小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更是對玲珠嗬護備至。


    此刻,喬安被穆宸軒綁票了,李仲宣感情空窗,要是驀地連精神寄托玲珠也被人帶走了,李仲宣哪裏受得了。


    所以成將軍無數次的拒絕了他的會麵,那劉恆本是江湖人,被拒絕的次數多了,也想方設法給夫人寫了一封信。


    夫人乃是膽小怕事之人,二來她早習慣了皇宮裏炊金饌玉的生活,誰還情願出宮來遭罪呢,因此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


    這不免讓劉恆胡思亂想,難不成他們受製於人,已連一丁點兒的自由權都沒有了嗎?


    亦或者說,他們已遇害了呢?


    他在胡思亂想中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於是找了一群英雄好漢,準備和李仲宣他們叫板,這才導演了清明節哭喪一節。


    “是爹爹,是爹爹啊!”劉恆現在也跑的有點疲累,上氣不接下氣,別看玲珠僅僅是個小女孩,但抱著這麽一個小女孩拔足狂奔,時間長久也是體力活。


    “啊!”聽劉恆的聲音熟悉,玲珠立即道:“原來是爹爹啊,爹爹,您不要跑了,帝京有千軍萬馬在追我們,依照我說,您就找個地方藏起來吧。”


    “也好,也好啊。”劉恆不放心的看看後麵,唯恐李仲宣的千軍萬馬果真山唿海嘯而來,眼瞅著前麵有客棧,二話不說就走了進去。


    結果劉恆這一進去就看到了沈喬安,原來,中京啟夏門附近的生意不怎麽好做,這客棧已經虧本許久了,老板忍痛割愛,準備將客店盤出去。


    喬安入京後,日日無事可做,慶公子準備將這客店給盤下來。一來,可讓喬安大展拳腳做生意賺錢,二來客店本是人來人往的場所,可以作為他調度手下們的據點。


    “哎,我當初買這個客店花費了三千五百兩銀子,真是寸土寸金。”按照這個計量來核算,眼前這客店的確有點兒太貴了。


    在帝京最繁華的地段買一個住宅,大概也不過這麽個價錢,喬安和慶公子坐在那人對麵,聽那人訴苦。


    等那人倒苦水完畢,喬安狠狠的殺了一刀:“說真的,您的故事都感動了我,但一碼歸一碼,我最多隻能給到二千八了,多一毛都沒有。”


    “哎呦,姑娘您再加一點。”


    “一厘都沒有,您覺得值我們這就簽訂合約您要感覺虧了,我們就此別過,我和公子再去別家看看。”


    喬安之前和陳東野、洛懷逸以及紅姐經營過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客棧,對一切都門兒清,她給出的價錢是合理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映薔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映薔薇並收藏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