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可還是李仲宣在做皇帝?”那人好像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問,別說他對喬安好奇,沈喬安對他也是一肚子的好奇,不禁微微一哂,“是,中京依舊還是李仲宣在做皇帝。”


    “你明日來,我有話給你說。”


    第二日,喬安到了,那人吃了東西卻死活不說究竟自己找喬安到這裏有什麽目的,沈喬安也感覺無聊,早早的迴去了。一連三天,那人今日讓喬安明日早點來,明日讓喬安後日晚一點來,喬安都按照時間去了。


    她感覺好奇,也感覺好玩兒。


    這日,那人終於笑了:“我吃了姑娘二十斤醬牛肉和三隻雞,十二隻烤鵝了。”


    “那都是穆小貝勒的,我不過順手牽羊再借花獻佛罷了,公子爺不需要道謝。”


    “我叫鄭丙。”那人道:“我還有個哥哥,叫阿牛。”


    “阿牛!”喬安一怔,“你湊近我看看,快!”那人湊近喬安,沈喬安一看,發覺那人的一張臉和阿牛哥的確有異曲同工之妙,“你那阿牛哥是不是住桃花堂後見大槐樹左拐的第二家?”


    “是也,是也。”鄭丙激動不已:“怎麽,姑娘您認識我兄長嗎?”


    “何止是認識,我還為你兄長和你嫂夫人牽線搭橋了呢,如今我倒是好奇,你怎麽在這?你想必是得罪了他了?是也不是?”


    “不是的,姑娘,您尊姓大名呢?”那鄭丙問,喬安道:“我叫沈喬安。”


    “沈喬安?”這可是一個傳奇的名字,那鄭丙詫異的看向眼前女子,喬安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的頭前一段時間受傷了,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我卻記得這個穆小貝勒是我哥哥。”


    “哎呀,你果真是喬安。”那鄭丙比剛剛還激動了,“好喬安姑娘,你可知這穆宸軒抓我來做什麽?他準備對付李仲宣,如今在處處尋找幫手,我有個師父叫鄧九公,他很是厲害。”


    鄧九公此人,喬安之前也聽說過,他是個閑雲野鶴一般的神仙,據說鄧九公出生就是個神童,五六歲上就驚才絕豔,到二十多歲已名滿天下,先帝還三顧茅廬過。


    但是,先帝正在對方北方的蠻子,那蠻子的首領叫婆羅門,是個黑奴,厲害的可以!先帝見了一次鄧九公,那鄧九公也不知究竟出了什麽主意,一個月不到婆羅門就被打了個落花流水。


    至於孫瀛,他之所以能掌控好葉欽國,據說也和這鄧九公有關係,這鄧九公是個奇才,什麽巫卜星相排兵布陣都門兒清,他閑暇時候喜歡做紫砂壺,他做的紫砂壺價格昂貴,而他的書法更是洛陽紙貴。


    “師父老人家桃李滿天下,如今你中京朝廷裏的刑部尚書裴炎裴大人就是鄧九公的大弟子啊,我師父去年雲遊四海去了,臨走前留下了一本太公兵法,那東西……”


    “在你手中,是也不是?”喬安之前就在想了,穆宸軒好好兒的抓這麽個人來折磨是什麽目的,如今卻猜到了。


    鄭丙沉重的點點頭,喬安聞聲,笑道:“那是你師父皓首窮經的著作,怎麽能輕易就給心術不正之人,不管怎麽說,你不要告訴他那東西放在哪裏就好。”


    “沈姑娘,你我一見如故,我準備將那東西放在你這裏!你替我保管好,我命不久矣!他日日來審訊我,我真怕有朝一日自己連同那東西一並都遭殃了。”


    沈喬安想不到,自己一粥一飯的恩惠,能換取這麽一個寶貝,要知道,即便是穆宸軒日日這麽折騰他,斧鉞加身的威脅,鄭丙都不舍得將其交給穆宸軒啊。


    “我、我不能要,我受之有愧。”喬安惶恐的躲避,這等寶貝,她不好據為己有。


    “沈姑娘,我是將死之人,這東西你不能便宜了他啊,這太公兵法很是厲害,奇妙無窮,有不少地方我鑽研不透,還需請教姑娘。”


    但沈喬安還是拒絕了。


    當天晚上,喬安心事重重,穆宸軒來找沈喬安,喬安道:“你果真要造反了?”


    “喬安!”穆宸軒惱恨的盯著喬安,憤怒極了,要是眼前的女子不是自己鍾愛的那個,她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此刻他早下手結果了她。


    但眼前的沈喬安是他喜歡並且將一直都喜歡下去的人,他壓抑住了燃燒的怒焰,慢吞吞道:“我們才是正經八百的龍裔,喬安,你我本是天潢貴胄。”


    是啊,天潢貴胄。


    他是賢王的兒子,她呢?是豫王的掌上明珠。


    因此,就這身份,他們就可為所欲為,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了嗎?沈喬安真想點醒穆宸軒,但穆宸軒卻一根筋的厲害,喬安思量了片刻,微微咳嗽了一聲,“如今這個季節,距離汛期也快到了,朝廷的人都在忙碌著修築堤壩,清理河道,你在招兵買馬。”


    喬安並沒有諷刺,不過是實事求是、就事論事。


    “哥哥,”喬安盯著穆宸軒那深邃的眼睛:“不要亂來了,憑借您的力量,您應該幫助李仲宣,救民於水火,他們需要您!”


    “喬安,我才是你的夫君,他李仲宣算是什麽人?他的榮耀,他的身份,他的尊貴!這可都是我們的啊!我不過是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哥哥!”喬安才不承認穆宸軒是自己的夫君呢,她氣鼓鼓的:“什麽叫屬於我們的東西,那已是昨日黃花了,你如果肯幫一幫百姓,那該有多好啊!”


    “哥哥,屬於我們的東西是良知,”喬安幾乎咬牙切齒:“但你弄丟了,哥哥!我們那最寶貴的東西,你弄丟了啊。”


    “沈喬安!”


    穆宸軒一個耳光就抽了過來,喬安並沒有躲避,她甚至於沒有感覺自己說錯了什麽。


    “哥哥!”


    喬安據理力爭,憑借穆宸軒的才能,要是他果真能歸附李仲宣,果真能為朝廷出一份心力的話,何愁大事不成?喬安很迷惑,為什麽有這麽多男人都對皇位如此狂熱。


    這些年來,前有穆王、陳東野、鍾慶郡王,後有慶公子梁超雄,他們難道都不知道,皇位是有德有才之人才能匹配的?


    “喬安,明日開始,你好好反省反省吧,你不該給我說這樣的話。”穆宸軒歎口氣,轉身離開了。


    第二日,沈喬安被穆宸軒關押了起來,且就關押在鄭丙監牢的隔壁,鄭丙想不到喬安也被關押了,嗤笑了一聲。


    “果然是天涯淪落人,我們都可以義結金蘭了。”


    “如今我也生死未卜了,你那太公兵法在哪裏,拿出來玩嘛一起研究研究,反正常日無聊。”喬安靠近鄭丙。


    這監牢周邊並沒有什麽看門狗,安靜極了,鄭丙聞聲,笑道:“穆宸軒想要的東西,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了,那些東西我早記了個滾瓜爛熟,師父早料定那兵法不可寫在紙張上,因此口述給我,讓我一一記住了。”


    “口述吧,我洗耳恭聽。”


    沈喬安不過是感覺無聊,這才準備聽一聽,哪裏知道那兵法竟是如此包羅萬象,她才聽了一點點,就參悟到了不少東西,“怪道我那哥哥如此想要得到這東西,這可真是寶典。”


    “最厲害的還在後麵呢,沈姑娘繼續聽。”那鄭丙滔滔不絕的背誦,但越發到最後,內容越發古裏古怪,以至於聰明一如沈喬安竟也不能解答。


    很多的疑惑環環緊扣,越發研究越發有意思,以至於喬安和鄭丙都廢寢忘食了。


    實際上,最近也沒人格外照料他們,送過來的不過窩窩頭小米粥罷了,兩人也不嫌棄。


    喬安被關押的第三天,穆宸軒找了侍衛來問:“她就一點訴求都沒有?一點也不抱怨嗎?”


    他故意讓喬安吃最醃臢的東西,以便於讓喬安明白他的重要性,故意將沈喬安關押起來,以便於讓喬安明白,他才是她的主宰。


    哪裏知道,沈喬安處在絕對的困境之中,竟一點抱怨都沒有,對一切都逆來順受,甚至於好像也沒有思念他。


    那侍衛也不知究竟怎麽迴答,躑躅再三,道:“夫人倒是隨遇而安的性格,最近屬下看夫人和那鄭丙似乎也聊的很好,屬下這裏有個主意,依照屬下看,不如讓夫人攻克一下這鄭丙。”


    “哦?”穆宸軒早已黑化,對這個提議竟很是感興趣:“繼續說說。”


    那人湊近了穆宸軒,說了一句什麽,穆宸軒淡淡一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好,過兩天就按照你說的來。”


    喬安被關押了五天,這五天之內,除了吃的不怎麽好,休息的不怎麽好,其餘的好的不好的她都接受了。


    這五天,她和鄭丙反反複複的鑽研求證,竟將太公兵法後麵最難的一些都融會貫通了,“真是博大精深,但依照我看,我們應該還有一些地方沒有弄對,還需慢慢兒的研究一下。”


    “不著急,師父說過,實踐起來更容易檢驗。”鄭丙閉上了眼睛,這幾日他都沒有好生休息。


    喬安看鄭丙睡去了,默誦了起來,她的記憶力本身就特別好,如今反反複複一念誦,將那一切都記住了。


    可憐穆宸軒還以為太公兵法勢必是寫、或者鐫刻在什麽東西上保存的。


    而另一邊,等那逃難的女子醒過來後,李仲宣已道:“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你且說說吧,究竟有什麽話要說?”


    “你果真是李仲宣,天之驕子,人中之龍,那個李仲宣?”那女孩瞅了瞅李仲宣,並不敢將秘密和盤托出。


    “我是!”李仲宣點頭。


    “怎麽證明?”那女孩越發認真的盯著李仲宣,李仲宣咳嗽了一聲,“你要不說,我就走了。”


    “皇上,我相信您了!”那女孩將穆宸軒如何抓了附近鄭丙,如何招賢納士準備起兵造反等等一一都說了,李仲宣聽了後,氣憤填膺。


    “朕知道了,你且休息休息,不要怕。”李仲宣安撫了這女子。


    “不成,我已打聽到了穆宸軒的莊園在哪裏,此刻我要帶你們去找他將那邊夷為平地。”這女孩攥著拳頭。


    倒是李仲宣,她有點質疑這女子,也因了這質疑,生出了後麵不少的事。


    而另一邊,沈慶年也到了,這裏畢竟是桃源縣,說白了,乃是他沈慶年的地方,沈慶年不費吹灰之力就打聽到穆宸軒在這附近屯兵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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