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子都後退,但卻同時在吃吃的笑著,好像很喜歡看某人困獸猶鬥,李仲宣簡直難受極了,采薇靠近了他,“就你這糊塗蟲也能混入帝京去,我都替你悲哀,你怎麽能和李仲宣比,我們才一出主意你就說好,愚笨。”


    “現下我們也不會將你怎麽樣,依舊通知了內宮,送你迴去,要殺要剮,看皇上的意思。”采薇將一個黑口袋套在了李仲宣的頭上。


    “采薇采葛,我是真正的李仲宣,不是騙子啊,那皇宮裏的才是假的呢,你們被騙了啊。”他不叫就好了,他這一叫,連同采薇采葛在內的十來個女孩蜂擁而至,對著李仲宣就是拳打腳踢。


    李仲宣有苦難言。


    他想要單獨和采薇聊一聊,或者如果可能,他需要見一見紅姐,紅姐自然會辨偽存真,但都不能!她們料定這贗品李仲宣不怎麽會武功,將李仲宣丟在了一個柴房裏,外頭拴了一條老狗看著。


    眾人依舊在酒店內忙碌,有丫頭已到帝京迴話去來了,準備將贗品皇帝被俘虜的事情告訴真皇帝。


    她們哪裏知道,她們俘虜的才是真正的皇帝。


    半夜三更,李仲宣掙紮了許久,但那捆綁在柱子上的繩索牢靠記錄了,二來他沒有吃什麽東西,隻感覺渾身乏力,掙紮了許久不見成效。


    轉念又一想,不如就按照采薇說的,先混入大內去,且再見機行事。他不掙紮了,但就在這時候,外麵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音色的月光內,走進來一個美人兒。


    “仲宣哥哥,別來無恙嗎?”說話的是落日。


    李仲宣蹙眉:“你是誰?我也不是李仲宣,我是個贗品。”


    想不到,落日聽到這裏,就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似的,笑的前仰後合,眼睛裏朦朧了一圈水霧,“李仲宣啊李仲宣,現如今你可自食惡果了,我昨日就知那皇宮裏的李仲宣是假的了,我潛入到大內去不小心聽到了他和幾個太監在聊天。”


    “太監?”李仲宣掙紮了一下,“你快告訴我,是幾個太監,聊天?都在說什麽呢,你告訴我!”


    “我若告訴你,我就是傻子了。”


    落日施施然靠近李仲宣,然後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本要抗拒,但忽然想到了什麽,這落日武功高強,竟嗯呢輕而易舉闖入鶴樓,且還知道大內的某些秘密,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將計就計呢?


    “好落日,我也想抱一抱你,你解開了我的繩索吧,我抱抱你。”李仲深情款款道。落日聽到這裏,激動了,“李仲宣,你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要求,好哥哥,我就給你解開繩索。”


    但落日的手剛剛放在繩索上,卻哈哈大笑:“李仲宣啊李仲宣,我是落日你以為我是芷蘭呢,我一旦解開了這繩索,你可就六親不認了呢,我現如今可以好好兒的抱一抱你,倒也是老天爺給的機會。”


    李仲宣自認為已很了解女人了,但此刻落日詭異的舉動讓他乍然明白,他是完全不了解女人的。


    李仲宣咳嗽了一聲,笑道:“落日,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放了我也好,你不放我也罷。”


    結果是落日非但沒有被感動,反而是大叫一聲“來人啊,李仲宣要逃跑了。”她這麽一喊叫,遠處一群紅娘子立即風風火火到了,而落日呢,飄然離開了。


    李仲宣看紅娘子到來,調侃道:“深更半夜的,你們還要過來看看朕是怎麽睡覺的嗎?”


    “登徒浪子!哪個要你如此嬉皮笑臉,剛剛你那同盟呢,到哪裏去了?”采薇知道這李仲宣是個贗品後,完全不將之放在眼裏,才一刹那踢了好多腳,李仲宣忍著劇痛,不發一言。


    同盟?


    落日?


    李仲宣垂頭喪氣,落日那臭丫頭要是肯幫一下自己也就好了。采薇看問不出什麽名堂了,也就悻悻然去了。


    這一晚上,他被五花大綁,睡得一點都不好。到第二日昨日通風報信去的紅娘子已迴來了,且將結果說給了采薇聽。


    “那麽說來,這果真是個贗品了,我們送到中京去,讓皇帝去打假吧。”采薇摸一摸下巴,目光沉思的看向旁邊幾個女孩。


    這個提議很快得到大家的讚同,倡議完畢,有人進入了李仲宣的屋子,用黑口袋將李仲宣的頭罩住了,李仲宣什麽都不能看到,隻能悶在裏頭吳牛喘月。


    他感覺得到有人將自己推推搡搡弄到了一輛馬車附近,有人拉了自己進入了馬車,然後感覺馬車風馳電掣朝著遠方去了,當他受製於人的那一刻開始,就逐漸明白了,前途兇險莫測。


    但有的事卻隻能直麵而不可規避。


    馬車風馳電掣,速度很快,大概行走了一頓飯的時間,李仲宣聽到了耳邊甚囂塵上叫賣叫賣聲,熱鬧極了。根據這些生意人的喊聲,李仲宣推理,目前他們所處的位置一定是九嶷大道或者朱雀大街附近。


    馬車稍事休整,有人掀開了車簾,大概是為了確定究竟李仲宣是否還在裏頭。


    他自然不會神通廣大到輕而易舉就離開,那人檢查完畢輕蔑的冷哼了一聲,“好好兒的送到裏頭去,等會兒會有人接應你,完了後還有賞金呢。”


    聽到這裏,那人嬉皮笑臉的點點頭,涎著臉諂媚了兩句什麽,一會兒後,李仲宣聽到那人咕嚕咕嚕喝水的聲音,接著馬蹄聲得得得,繼續一鼓作氣往前走。


    期間,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逃生,但他遺憾的發現捆綁自己的那個結是“豬蹄扣”,這是坊間殺豬匠用來捆綁豬玀而發明出的一種結,這個結看似稀鬆平常,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這個結,你要不掙紮,就會維持原樣,你一旦掙紮,這豬蹄扣就會劇烈的收縮起來,且捆綁他手腕和足踝的繩索是柔韌性十分好的蕁麻做的。


    當他明白這一切後,隻能偃旗息鼓,既來之則安之,且看看他們會將自己怎麽樣。


    馬車繼續往前走,但速度卻明顯比之前快了不少,說明這裏一定視野開闊,且這裏明顯沒有什麽人。


    這裏一定是紫華城附近了,帝京之內,真正空寂的隻能是這裏,才一小會馬車再一次停了下來。有人野蠻的拉開了車門,粗暴的將李仲宣給拉扯了出來,嘩啦一聲丟在了地上。


    李仲宣似乎不以為忤,一句責罵的話都沒,接著,幾個人嘀嘀咕咕了會兒,有兩個太監靠近,押解了他到前麵去了。


    “已到皇宮了嗎?”李仲宣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憑借耳邊聽到的聲音和鼻孔中嗅到的氣味兒,他已能推理出目前的位置。


    這裏有一股淡淡的蓮花香味,說明這裏距離太液池也不很遠,最近的天氣正好是荷花綻放的節令。


    他們的目的地是乾坤殿。


    “少廢話,你這敗軍之將,跟咱家走。”說話的聲音很熟悉,竟是福生。福生是大內第一個總管太監,明麵上不過是個稀鬆平常的職務,但實際上福生可一點不簡單。


    福生乃西局總管,手底下也有一群能征善戰之人,難不成那個李仲宣連火眼金睛的福生都蒙混過去了嗎?


    那究竟是何等樣人物?


    李仲宣懷揣著無數的疑問朝著遠處去了,眼看距離乾坤殿咫尺之遙,福生咳嗽了一聲,“走吧,你這假皇帝。”


    “福生,我是真的。”李仲宣冷不防冒出了這麽一句,“九天前,你打破了我那王羲之的硯台,這筆賬我還沒有和你算呢。”


    “啊!”


    府上向來老成持重,但這句話卻讓他驚詫極了。李仲宣乾坤殿內用的硯台都是名人留下來的,那王羲之的硯台古樸大方,向來是李仲宣最喜歡的,九天之前,他因不小心磕破了那硯台的邊角,當時李仲宣不過一笑了之。


    這事,除了皇帝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你究竟是何人?”福生一把將黑色口袋拿走了,盯著李仲宣看。


    “天子。”李仲宣道:“他們才是假的,朕去了薑國附近找喬安,朕那邊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還沒有迴來呢,就鵲巢鳩占了。”


    李仲宣的聲音不怎麽大,但福生卻每個字都聽到了,福生忙道:如今可怎麽辦呢?”


    “便宜行事,一般來說他們不會立即殺了朕,朕敢說,裴炎已開始懷疑他們了,裴炎手下那一群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都不會等閑視之,如今,你也要竭盡全力來保護朕。”


    “皇上果真是真的?”福生聽到這裏,一切豁然開朗,但畢竟茲事體大,他不敢輕易答應投靠,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問。


    李仲宣道:“成龍二年,朕起用了你,朝臣極力的去反對,說什麽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是先帝跟前得心應手之人,他們要朕流放了你,朕沒有那樣做。”


    李仲宣情見乎辭,福生訝然變色。


    “到成龍四年,朕將西局整頓了一頓,讓王剛聽你調遣,成龍四年,劉將軍權勢滔天,為杯酒釋兵權,朕讓你去藥鴆了他,成龍五年……”李仲宣滔滔不絕的說下去。


    福生的臉皮在抽動,手也跟著顫動了起來,這些都是他們主仆兩人做過的事情,福生雖年老體衰但記憶力還很活躍,其餘的事,不需李仲宣繼續說了,福生聽到這裏,壓低聲音道:“老奴知道了,皇上,您放心好了。”


    兩人不知不覺已到了乾坤殿,福生讓押解了李仲宣的人鬆開他,自己帶著李仲宣進入了乾坤殿。


    乾坤殿內,皇帝正襟危坐,目光犀利冷然,看李仲宣到了,他嘴角有了邪佞的微笑,“甚好,甚好。拿掉那黑口袋,讓朕看看他的臉。”


    那皇帝一聲令下,福生急忙湊近李仲宣,一把扯掉了蒙在李仲宣眼前的黑口袋,那皇帝早靠近了李仲宣,兩人對視了一下,同時哈哈大笑。


    “死到臨頭有什麽好笑的?我們可抓住你了。”那皇帝一笑,用力的拍了拍李仲宣的肩膀。


    “來啊,給我拖出去梟首!”那皇帝怒吼了一聲,幾個龍禁尉已風馳電掣進入了正殿,他們七手八腳押解了李仲宣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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