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饒是如此,成將軍依舊需檢查,打開馬車,有花卉、珍珠、蜀錦、字畫古玩以及各種東西,他親自送了孫昭茗入宮,路上兩人閑聊,那孫昭茗也是見微知萌之人,因看成將軍愁眉不展,料定是帝京風雲變幻,出了什麽事情。


    “可還是梁超雄作妖的事?”孫昭茗閑閑的問。


    說真的,他倒是希望帝京日日有暴亂,如此一來李仲宣的注意力將全然都集中在其餘人的身上,以至於徹底的忽略掉自己。


    他是最怕李仲宣的,他目前的處境和身份豈是“尷尬”二字可形容的?說他是帝王,他不可和李仲宣平起平坐,說他是凡夫俗子偏偏有那偌大一個葉欽國需要統籌兼顧,真乃無可奈何不得不爾。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從心直口快的成將軍話語中,孫昭茗知道了,原來沈喬安竟還沒有迴來,而按照時間去推算,正好喬安失蹤的時間是那日被黑衣人救走的時間。


    這麽一來,孫昭茗有了邪惡的念頭,既喬安沒有迴來,那麽自己滿可以憑一麵之詞來栽贓陷害慶公子了,他笑了笑,帶了禮物去朝覲。


    李仲宣今日無事可做,該處理的都處理過了,正在和玲珠公主玩兒呢,公主握著一枚夜明珠在看,旁邊還放著李仲宣的玉璽,公主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好奇的摸一摸玉璽上的九條龍。


    “這是什麽賴皮蛇,為什麽有腳丫子?”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李仲宣隻感覺和小公主在一起,自己開心極了,樂於瞎掰,“賴皮蛇需要渡劫,躲避了雷公後就可變成這麽個模樣,這叫龍,龍呢有五個爪子,朕這中京有九條龍在拱衛,因此朕是九五之尊。”


    “啊呀呀,這裏頭有這麽多故事呢。”小公主握著玉璽,將之貼在臉頰上,“但為什麽玉璽的邊角上缺少了一塊呢,這就是所謂的金鑲玉了嗎?


    那傳國玉璽流離轉徙,真可謂“命途多舛”,高祖皇帝三十二年,有一王姓男子聚眾鬧事,後竟殺到了紫微宮,但是高祖皇帝正在南巡,那男子想要篡位,皇後怒極,丟玉璽去砸他。


    把玉璽落地後,一個邊角被磕掉了,後經能工巧匠修葺,就成了這模樣,李仲宣看向玲珠,發覺玲珠握著玉璽正在蓋章,那動作竟和喬安有八九分的相似。


    “啊,朕的安兒。”李仲宣激動了。


    正在此刻,老宦官進入內庭,報說了事情,李仲宣因要召見孫昭茗,示意福生抱走玲珠,玲珠離開後,孫昭茗進來了。


    李仲宣將這等天大的喜事告訴了孫昭茗,孫昭茗倒是感覺奇怪了,要知道喬安要是生孩子,按照時間來推算,那一段時間喬安正在對付慶平呢,她人還在葉欽國呢,孫昭茗該是知情人才是。


    他作想到這裏,知那玲珠十有八九是太監在做鬼,但卻看破不說破,還道喜起來。


    “此乃楚弓楚得,失而複得之事,誠可謂喜上加喜。”孫昭茗一臉與有榮焉的輝光,看到孫昭茗這模樣兒,李仲宣連連點頭。


    “賢王今日送了什麽禮物給朕?”李仲宣點一點下頜,看向遠處,馬車已停靠在了院落裏,玲珠也好奇的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轉動了一下狡黠的黑瞳。


    “父皇,孩兒可以到門口去看看嗎?”玲珠笑著問。


    “一起吧。”李仲宣抱著玲珠,隨後幾個人來到了庭院內,馬車裏各種奇珍異寶並沒有引起李仲宣和玲珠的興趣,中京最不缺的就是這個,倒是某些水果之類已讓人眼花繚亂。


    “這是什麽果子?”玲珠抱著一個兩頭一般大小,看起來好像冬瓜一般的東西嗅了嗅。


    “此乃木瓜。”


    “我北地目光是香料,硬邦邦的,你南方的木瓜怎麽這麽大?”李仲宣笑著摸一摸問。


    孫昭茗急忙道:“在我葉欽國,木瓜是用來吃的,公主不妨嚐一嚐,很好吃呢。”一行說,一行殷勤的靠近,用到剖開了木瓜。


    一股清甜的氣息飄散在了周邊,連小太監和宮人也都饞涎欲滴,接著,他利落的將木瓜子兒弄在了地上,將木瓜遞給了小公主。


    玲珠吃了起來,李仲宣又道:“其餘這些水果呢,新奇的很,給朕介紹介紹。”


    那馬車裏,有李仲宣見過的,自然也有聞所未聞的,他遠道而來,帶來的水果可多了去了,也奇怪了去了。


    他介紹了許多,也用金錯刀剖開了一些給李仲宣吃,“這個是芒果,這個醜八怪。”


    李仲宣自己嚐一嚐,感覺味道很好的立即挑出來幾個給玲珠做零嘴兒,感覺不好的,自己心知肚明,賞賜給旁邊的太監和宮人。


    鬧了會兒,眼看著到下午飯時間了,李仲宣自然而然邀請遠道而來的孫昭茗共進晚餐,餐桌上,李仲宣問道:“朝廷裏最近可怎麽樣呢?”


    “四海升平,”孫昭茗一筆帶過:“要不然外臣也不敢在這大年大節之下到中京來。”


    “那就好。”李仲宣點點頭,那孫昭茗已不問自答:“所謂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這些水果在你們這裏是一種模樣,在我們葉欽國又是另外一種模樣兒,依照我說,要是玲珠果真喜歡倒不如皇上您抽時間到我葉欽國來走走。”


    他自然不會希望李仲宣真的到葉欽國去,他這一去,勢必整頓整頓,而他最怕的就是李仲宣的“整頓。”


    “朕最近心亂如麻。”


    外臣明白了,到底還是喬安的事,對嗎?”孫昭茗道:“前段時間慶公子挾持了喬安,外臣和慶公子打鬥了許久,他也是人多勢眾,且那一群人厲害的很,末將倒是吃了苦頭。”


    “哦?”李仲宣倒是奇怪,似乎這才是慶公子今日要說的唯一一句話,但他奇怪在,為什麽慶公子這時候才將這句話說出來。


    看李仲宣沉吟,孫昭茗繼續道:“那是十一月多,後來那慶公子隻怕已逃迴來了,誰知道呢?皇上,皇上!您抓住了他嗎?”


    孫昭茗看李仲宣在發愣,急忙提高了語聲,又道:“這孫昭茗也是厲害極了,鬧騰起來真可謂沒完沒了。”


    李仲宣掐指一算,喬安被慶公子挾持的時間就是上月的月末,那麽是否可以肯定,沈喬安依舊還在慶公子手中呢?


    “上一次你見到他,他們在哪裏呢?”


    “已出了芙蓉關,大概在薑國附近,”孫昭茗說到這裏,自悔失言,唯恐李仲宣責備自己什麽“遊手好閑”雲雲,當即又道:“我那邊有生意,我去看了看。”


    然而當李仲宣聽到喬安的時候,一顆心都在沈喬安身上,徹底忽略掉了他其餘的話。


    “薑國附近?”李仲宣摸一摸下巴,“年下想必你也沒有什麽事情,這慶公子也是心腹大患,你也幫朕多找一找,務求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才是孫昭茗做夢都想要的結果啊,一聽到這裏,孫昭茗高興極了,“外臣一定照辦皇上您放心就好。”


    “此事就交給你了。”李仲宣點點頭。


    兩人聊到這裏,似乎已沒有什麽好繼續聊的了,讓人送了孫昭茗去休息,然而李仲宣傷感極了。


    白日裏也罷了,一來有公務需要處理,那些公務一旦處理起來真是許久也不會完畢,如此一來,倒是排遣了內心對喬安的思念與冀盼。


    但每當夜幕降臨,情況就不同了,在這孤冷的夜裏,李仲宣非常難受,一顆心砰砰砰在跳,始終不能停止對沈喬安的思念。


    此刻一聽說沈喬安十有八九在慶公子手中,他幾乎迫不及待要處理這些事情了。


    到第二日,李仲宣早起,處理了三省六部的奏疏和外麵送過來的題本,已午後了,要是平日裏,福生早帶了玲珠公主過來,但今日倒是奇了怪了,已這個點兒了,也不見玲珠公主過來。


    李仲宣道:“我玲珠呢,為何不來?”


    他早將這孩子當做了自己的孩子,而也逐漸習慣了玲珠的存在,每天這個時候玲珠都會來,但唯獨今日不見玲珠,他自然有點擔心。


    那福生急急忙忙進來,一麵擦拭額顱上的汗水,一麵膽怯道:“公主早上一起來就渾身起了一層風濕,倒是看起來有點兒怕人,奴才已找了太醫過去看。”


    “什麽,起風濕了?”李仲宣急忙起身,連龍袍都來不及更換,急急忙忙到公主宮裏去了。


    在這宮裏,劉恆的夫人哭哭啼啼,她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了這般模樣,埋怨極了,“都是你們,死活要我孩子去冒充什麽公主,現如今好的很,天不假年了,這是、這是老天爺在報應我們啊。”


    “我們都是無福消受之人,哎,連公主都做不得。”背後的老夫人也在著急。


    “不要著急,且等醫官發言。”此刻的玲珠看起來精神萎靡不振,肌膚上有一片一片大麵積的疹子,要是一般的疹子也就罷了,但她這疹子連綿不絕,從脖頸子下去皮膚青紫幾乎沒了好處。


    而小孩兒受不得這一份麻癢,隻能伸手不停的抓撓,抓撓過的地方更是慘不忍睹,太醫盯著看了看,倒是不知究竟這是什麽病。


    眾人忙的團團轉,以至於李仲宣到來後勃然大怒,“你就說說具體怎麽了?你要說不上也罷了,該怎麽用藥呢,快處理啊,這麽下去可如何是好?”


    “皇上,”那太醫開始掉書袋,說了不少亂七八糟的話,李仲宣自然不喜歡聽,等那太醫說完了後,李仲宣總結陳詞:“既是小孩兒不敢用藥,怕留下傷疤,就按照你說的,煮了蒲公英來熱敷吧。”


    方案一旦定下來了,接下來的一切也就快了,這幾個人忙前忙後去找蒲公英了。


    和蒲公英也中醫入藥,是用來化瘀消腫的,但在帝京裏,人們不將蒲公英當做一迴事,藥庫裏倒是少之又少。


    這冰天雪地的十二月,想要找一些也沒有可能,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去坊間采買,這一來二去又耽誤了時間。


    那玲珠也聰明,看李仲宣愁眉不展,笑道:“父皇,兒臣很好呢,您不要擔心了,會好起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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