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鬱然再一次風風火火離開,慶公子靠近了喬安:“最近你總到喇嘛廟去,那邊有赤眉軍,朝廷也緊盯著,一點都不安全,我讓我的人保護你。”


    慶公子道。


    “你的人已到帝京了?”怎麽沈喬安完全沒有看到呢,聽到這裏,慶公子點點頭:“我那些家丁你都認識,如今,我將他們都交給你。”


    “這麽多。”慶公子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二百?”喬安猜。


    慶公子立即搖頭,喬安認真了,表情也變得嚴肅了不少,“那就是兩千人了?”但慶公子依舊在搖頭,喬安繼續朝著上限去猜,但慶公子依舊搖頭。


    “二十萬人?”沈喬安恨不得自己掐一下人中穴,慶公子哪裏來的這麽多人。


    “這二十萬人都給你,但目前活動在中京的不過九牛一毛,安兒,我希望你保護好自己,朝廷的事,坊間的鬥爭你不要參與了。”沈喬安奇怪極了,之前的慶公子是那麽的急功近利,日日想要將孫昭茗趕下台。


    現在怎麽了呢?


    喬安哪裏知道,慶公子乃是人之將死其言已善,他現在唯一的目標是保護喬安。


    她的安全是他唯一的使命,喬安懶得去深究,既有這麽一群人歸屬自己,她可要認真想一想什麽調配他們了,兩人麵麵相覷了會兒,喬安道:“你改邪歸正了,為什麽?”


    “為你!”慶公子倒直言不諱。


    沈喬安聽到這裏,心劇烈的顫動了一下,她不敢繼續去追問了,而慶公子最近的行為也太蹊蹺太古怪了,之前他總希望將她據為己有,但現在卻不這樣了,他甚至於放開了她,任憑她去做想做的事。


    且連問也不問一聲,這讓沈喬安疑惑。


    看喬安準備離開,慶公子又道:“你還沒有問我怎麽支配他們呢,他們可不怎麽聽話,我這就找首領過來來與你相見。”喬安想不到慶公子會玩兒真的。


    “我能拒絕率領他們嗎?”


    “你不能!”慶公子疾言厲色,眉毛朝著眉心攢聚,“再說了,他們也為了你好。”沈喬安還能說什麽?過了一會兒,黑暗中出現了四個人,這四個人都穿著家丁的衣裳。


    這些衣裳喬安之前就司空見慣,黑色的粗布衣裳,完全其貌不揚,在帝京任何一個大戶人家的院落裏都能找到這麽一群人。


    他們每個人腰帶的顏色都不同,慶公子咳嗽了一聲,威嚴道:“風雨雷電,從今以後,沈姑娘就是你們的二主人了,一旦將來我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們就是她的人,對她要和對我一般,知道了嗎?”


    喬安看向那四個人,那四個人看起來憨厚老實,從左邊到右邊,第一個人的腰帶是土黃色的,第二個人的腰帶是雪白的,第三人的腰帶是寶藍,最後一人的腰帶是血紅。


    那風雨雷電四個人點了點頭,連一個多餘的問題都沒有。


    “好了,最近誰的人在這附近,就負責保護喬安,其餘人該迴去的迴去,該做生意的做生意,退。”


    雨雷電都退下了,那“風”依舊站在喬安麵前,沈喬安一看,風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人,屬於那種乍一看不起眼,但仔細一看卻很耐看的中年人,他眼角眉梢的每一根皺紋都是曆經磨難的一條路。


    那雙和藹而明亮的眼睛帶給人一種和年齡不相符的老成持重,喬安道:“要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我們不要見麵,那喇嘛廟附近的色目人很多,他們準備造反呢,尤其是赤眉軍,一個也賽一個厲害!”


    “是。”風點點頭,退下了。


    沈喬安看看時間,發覺已天黑了,“我今晚和人還有約定,不可耽誤了,我們就此別過。”


    喬安以為慶公子至少會問一句“你約了誰”。但哪裏知道慶公子完全不感興趣,坐在原地握著鬱然買迴來的蘿卜幹在看。


    “果真不好奇?”倒是輪到沈喬安訝然了。


    “李!仲!宣!”


    這三個字擲地有聲,倒是讓沈喬安略微羞窘,但她也不解釋,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慶公子入京一事,李仲宣和成將軍也知道了,當成將軍準備將慶公子一網打盡的時候,李仲宣卻製止住了成將軍,他不希望成將軍這麽做,他覺得最大的敵人並非慶公子,而目前慶公子別無動作,倒不如集中精力去對付喇嘛廟那一群人。


    今晚沈喬安到了帝京,李仲宣已在吃東西了,忙碌了一天,沈喬安還以為李仲宣在吃什麽來龍肝鳳髓,這麽一看,發覺獵獵作響吃的僅僅是簡單的家常菜,不禁詫異。


    “天子就吃這個?”喬安發覺,這一頓飯還不如慶公子隨便吃的一頓早餐呢,但看得出,卻是李仲宣一日之內最重要的一餐飯了。


    “吃東西的目的是果腹,不是滿足口腹之欲。”李仲宣笑了笑,“坐吧,這燒鵝味道不錯,你嚐一嚐?”


    喬安也的確有點餓了,和李仲宣一起吃東西,那種熟悉感再一次迴來了,她是忘記了不少大事情,但卻不能忘記某些芥豆一般的細節,譬如一起吃的一頓飯等等。


    簡單的東西經過特殊的料理,味道也不錯,吃過了後,獵獵作響道:“之前你說過,可以讓那群喇嘛廟內的善男信女出來,有什麽妙招呢?”


    “信仰這個東西,其實最靠不住,但卻糟糕極了,最能改變人心,我也沒有什麽特殊的辦法,不過裝神弄鬼罷了。”


    喬安神秘兮兮的一笑,李仲宣知喬安已有來了鬼點子,“他們現在準備做什麽呢?盟主?”


    “自然是打你了,還要打敗你。”


    “九年前就有人準備打敗我了,朕這九年來不還好好的,他們能將朕怎麽樣呢?”李仲宣笑看向喬安,想到了他們在一起的九年,點點滴滴都上心頭。


    這九年裏,風波多了去了,但有沈喬安幫助自己,也的確順順利利的處理來了不少的事。


    看他笑的有點滄桑,喬安道:“皇上不要著急,我還有事情需要調查呢,調查完畢就會幫您。”


    “朕要是著急,早將他們一網打盡了。”李仲宣道。


    沈喬安瞅著李仲宣看了看,慢吞吞道:“我有個朋友生病了,現如今需要一味藥,我想到你太醫院去找一找。”


    “小事一樁也要告訴朕嗎?你就是想將太醫院搬走,也是你的事。”李仲宣大喇喇一笑。


    喬安也笑了。


    在太醫院找了找,喬安沒能找到很好的太子參,她才知道了,原來這太醫院內冷清極了,因門可羅雀,而一般的貴族又不能讓太醫給瞧病,倒是這裏的藥材十有八九都腐敗了,有問題了。


    她是乘興而去,敗興而迴。


    喬安從太醫院出來,本能地愁眉苦臉,李仲宣還沒有休息呢,一邊批閱東西一邊道:“你這是怎麽了,剛剛還喜氣洋洋的,此刻就耷拉了眉,朕最怕看你這樣,說說吧!朕能幫你呢,就幫你。”


    “我要個東西。”喬安克炅安想李仲宣。


    “你要朕的心朕也給你,說吧,要什麽呢?”


    喬安想了許久,這才道:“我想要太子參,我那朋友性命已危在旦夕了,唯這太子參或許可以救命,皇上有沒有呢?”


    “福生!”李仲宣揮揮手,一老太監急急忙忙從外麵進來,殷勤的靠近了李仲宣,將耳朵給了李仲宣,李仲宣吩咐了兩句,讓那老太監去了。


    大概過了一小會,那老太監迴來了,將一個鑲嵌琉璃的錦盒拿了過來,喬安透過那薄如蟬翼的琉璃依稀仿佛能看到裏頭的內容,在那錦盒內,裝有一錦緞,明黃色的軟緞上躺著一枝“婀娜多姿”的太子參。


    “給我的嗎?”喬安微冴,才不管李仲宣給不給呢,一把從福生手中搶了過去。


    她將太子參的木盒放在了桌子上,盯著看了看,確定一點傷口都沒有,這才開心的笑了起來。


    “朕能給你的,都是最好的。”李仲宣道:“不要損毀了,給你那朋友用吧。”


    “感激不盡。”沈喬安開心極了,抱著太子參就要走李仲宣看到這裏,心頭卻有點微酸,或者他已猜想到了,沈喬安那朋友一定是慶公子。


    “夜深人靜,成將軍送一送沈姑娘。”李仲宣命令。


    喬安倒是求之不得呢,和成將軍從皇宮裏出來,她看看成將軍,發覺成將軍後麵並沒有士兵跟隨,道:“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洗耳恭聽。”


    喬安道:“我有個朋友傾慕你很久了,我想安排你們今晚見個麵,怎麽樣?”


    成將軍聽到這裏,覺得有意思,立即點點頭。


    沈喬安迴到了棋盤街進入宅院後對紅玉耳語了一句什麽,梁紅玉激動極了,歡歡喜喜的出門去了。


    沈喬安自己進入了慶公子的屋子,他發覺慶公子在做賬,湊近一看,慶公子還要遮遮掩掩。


    “做啥見不得人的事呢?”喬安瞅了瞅桌麵,桌子上有不少的地契和房契,慶公子在更名,謄寫過的地契和房契上都是沈喬安的名字,喬安赫然看到自己的尊姓大名出現在了這麽多的地契和房契上,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是你送我的禮物咯?”她想不到慶公子會對自己這麽好,但因了這厚禮,喬安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危險,似乎、好像、可能慶公子已預感到自己命不久矣了,所以盡可能將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過你要是不拒絕,每一年每一個月份風雨雷電他們都會將賬單送給你,每個月月底會有豐厚的銀子存入你的戶頭。”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要這麽多的銀子做什麽?”喬安摸一摸眉毛,一邊將太子參放在桌上,一邊捏了一張地契看。


    慶公子很快就將目光落在了那錦盒上,按照當前的局勢和規定,隻有天子才能用明黃色的東西,而那錯金流彩的盒子上雕鐫的是二龍戲珠的圖騰,這讓慶公子剛剛燃燒起來的快樂,一刹那之間就熄滅了。


    “你去皇宮了?告訴我,他怎麽你來了,才給了你這麽個東西?我可不吃,你用什麽換來的?”慶公子起身,幾乎是在大唿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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