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真的嗎?你可對天發誓?”卜算子神情激動,喬安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變了表情,急忙起身,對天發誓道:“我是豫王之女沈喬安,如假包換,如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豫王!豫王啊!”卜算子頓時落淚,這讓喬安更奇怪了,“道長,您、您哭了啊?”


    “喬安,想不到我們在這裏會相逢!豫王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當年穆宸軒在龍虎山修道,來的就是貧道的黃花觀啊。”


    “啊!”喬安倒是不知會有這些因果,她對著卜算子急忙行禮,“多謝道長您對哥哥的栽培以及對喬安的幫助,安兒銘感五內。”


    “喬安快起。”卜算子將沈喬安攙扶了起來,且將當年的事情說了,他告訴沈喬安,當初是豫王將穆宸軒送到這裏的,還告訴了喬安他和豫王之前那高岸為穀的深情厚誼。


    喬安聽了後,立即改口,換“道長”為“世伯”,卜算子開心極了,笑的眼都成了一條線。


    “喬安,既然如此,你跟梁超雄他們去,我還有什麽可不放心的呢?此刻我叮囑你一件事,要是那昏君果真慘無人道,你用這把匕首斬來了他的頭送到我座下,讓世伯也開心開心怎麽樣?”


    說著話,卜算子將一把匕首送到了喬安麵前,沈喬安打了個寒噤,“您要我弑君嗎?我怎麽可能靠近李仲宣,再說了,李仲宣是個大魔頭,我、我一個弱女子,我何德何能?”


    “喬安,必要的時候龍虎山的人都會幫你,更何況,實際上還有梁超雄和梁紅玉幫你,你會成功的!”


    那卜算子神情凝重,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讓沈喬安壓根就不能拒絕他的安排。


    喬安隻能小心翼翼將那一把冷颼颼明晃晃的寶劍拿出來,那是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可隨身攜帶。


    她拿下劍鞘看了看,發覺寶劍明銳好像烈日驕陽,但這一刻,沈喬安腦海中卻逐漸浮現出了李仲宣的那張臉,她的記憶力雖已逐漸的恢複了,但卻有多一半都缺失了。


    此刻的沈喬安,腦海中能想起來的僅僅是多年之前的一幕,她和李仲宣之間的糾葛和愛慕等等都想不起來了。


    “答應世伯,好嗎?”卜算子盯著喬安,喬安遲疑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但、但、”喬安又道:“但要李仲宣不是十惡不赦之人,喬安該當如何?”


    “帶他過來,世伯有幾句話要當麵問一問他,好了安兒,你起來吧。”卜算子靠近了喬安,將沈喬安拉了起來。


    喬安心亂如麻,但既已決定和梁紅玉她們到中京去了,也隻能早早和卜算子道別,外麵,梁紅玉的馬隊已準備好了。


    他們需要扮演商人,以便於混淆視聽跟容易進入中京,他們的馬車上都是大包小包的桐子和山楂等等。


    沈喬安出門去幫忙,梁紅玉卻對喬安擺擺手,示意她不要靠近,喬安仔細一看,發覺每一輛馬車內都有不同的幹果,但無論是核桃還是灰棗,裏頭都放了不少的冷兵器,以至於馬車都壓得沉甸甸的。


    那些受傷的衛兵暫時留在龍虎山療傷,其餘人離開。


    梁紅玉看向喬安,對喬安道:“我們走一走?”沈喬安自然從命,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不知不覺就到了龍虎山後山,這裏有一條飛珠濺玉的瀑布,在夜色裏,那瀑布好像匹練一般潔白,而泉水的嘩啦聲,震動的人心潮澎湃。


    在那鼓點一般熱鬧的聲音裏,沈喬安默然迴頭看向梁紅玉,她發覺梁紅玉也在看瀑布。


    “你們中原人經常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梁紅玉目光落在瀑布上,喬安不知道她為何感慨,但卻點了點頭。


    她苟同她的看法和想法,可不是嗎?時間就好像這瀑布似的,是永遠都不會停止的。


    “你果真是沈喬安?”梁紅玉睨視了一下沈喬安,雖然是在夜色裏,但喬安依舊感覺的到,問了這句話後梁紅玉的手逐漸落在了劍柄上。


    她很緊張,但喬安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緊張,她卻知梁紅玉沒有什麽惡意,於是喬安靠近了梁紅玉。


    紅玉將視線收迴來,盯著喬安,發覺喬安麵上有一隻蚊子,用力一拍,到是沈喬安,她被這猝不及防的一“耳光”打的有點兒懵。


    “你!”喬安脾氣也不怎麽好,憤怒的皺眉盯著紅玉。


    “我打蚊子。”梁紅玉將手掌湊近喬安,沈喬安一看,果然看到了梁紅玉手中的蚊子。


    “喬安,你多看看這蚊子,多想一想自己該何去何從,不要貿然跟著我們。”梁紅玉說到這裏,驚悚的迴頭看了看背後。


    似乎在她背後潛藏了千軍萬馬似的,一旦她一個字說不好,那些危險就接踵而至了。


    沈喬安感覺到她的緊張,看她這如臨大敵的模樣,喬安有點兒奇怪。


    “好了,你自己思考吧。”紅玉不情願繼續說了,轉身離開,喬安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但卻搞不清楚究竟梁紅玉在暗示自己什麽。


    紅玉才從後山迴來就看到了梁超雄,梁超雄看紅玉這磨磨唧唧的模樣,怒道:“每一次都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兵貴神速嗎?非要爹爹教訓你?”


    “爹爹!入京後哦兇多吉少,女兒還希望您三思而後行!”梁紅玉看向梁超雄。


    梁超雄苦笑了一聲,緩緩道:“紅玉,大概你是不會理解爹爹的,但爹爹依舊希望你能理解爹爹,爹爹等這一天已燈籠兩年了,這兩年裏爹爹在做縮頭烏龜,包羞忍恥,現如今可謂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們手中了,怎麽能知難而退呢?”


    “爹爹知難而進很有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當年他饒恕了我們,竟養虎遺患了嗎?”梁紅玉不解的看向梁超雄,質問了一聲。


    “你個死丫頭,快說!你要做什麽?你怕我帶累了你,你就早早的滾開,不要礙手礙腳的,但沈喬安我這一次勢必要帶走,你休要從中作梗,起開!”梁超雄用力推開了梁紅玉。


    喬安從後方過來老遠就看到這一對父女在爭執,急忙靠近,梁超雄看喬安到了,歎息道:“沈姑娘到了,哎,姑娘越發長大越發不聽爹爹的話了,要是她能和你一般就好了。”


    喬安在完全不明就裏的情況之下解勸了兩句,梁超雄迴頭訓斥了一句紅玉,上馬車朝著遠方去了。


    喬安知梁紅玉還沒有原諒爹爹,隻能讓紅玉和自己坐在一起,以便於更好的解勸。


    她握著紅玉的手,梁紅玉一言不發,淚水卻變的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簌簌的滾落了下來。


    到中京這一路,其實還比較漫長,而從龍虎山到中京,下了盤旋的山路後還要入關,正好是十月多,眾人的馬車到了芙蓉關後,正是那芙蓉花開的最美麗的節令,遠遠近近一片緋紅絕豔。


    有丫頭在采摘芙蓉,一邊采摘一邊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喬安聽到這裏,掀開車簾看了看。


    “真好看。”他們到芙蓉關已是下午了,這時節進城去對梁超雄來說比較危險。


    中京雖然從來不限製小商小販,但夜幕降臨,亥時以後他們必須離開如果有那無家可歸之人,勢必被巡夜的武侯拿下,範夜也是一個特大的罪。


    因此,沈喬安他們到芙蓉關後,梁超雄從前麵讓人送了話來,說要到附近露營,家丁準備帳篷去了,撐起來後有人要喬安到裏頭去休息。


    梁超雄是草原人,搭帳篷的速度很快,並且在他們的馬車裏還有綿軟的墊子可用來隔潮,喬安和紅玉組在一個帳篷內。


    看得出梁紅玉還沒有到帝京呢,心情就急轉直下了,喬安不知道梁紅玉為什麽會這樣,而紅玉也不說。


    休息了一刻鍾,外麵有個家丁敲了一下他們的帳篷,點頭哈腰道:“老爺讓兩位點餐呢,那邊有個白鶴樓酒店,據說裏頭的酒菜還不錯。”


    喬安道一聲“客隨主便”,而後靠近了梁紅玉,梁紅玉卻點了不少吃的,好像對鶴樓的飯菜情有獨鍾。


    鶴樓的掌櫃是紅姐,她之所以可以將酒樓開在得天獨厚的啟夏門門附近,那也是李仲宣的意思,這裏人來人往,向來比較複雜,這酒樓的存在,一方麵是為遠道而來之人送上最好的菜肴,一方麵也是為李仲宣采集某些坊間的消息。


    譬如什麽動.亂啊,什麽起義造反之類。


    飯菜送了過來,喬安一吃,頓覺熟悉,但她哪裏知道這酒樓內不少的飯菜還是自己改良出來的呢,紅姐是個暴脾氣,讓鑽研菜品那是不可能的,喬安雜糅了宮廷的菜係和家常菜,既降低了製作的成本,又獲得了豐厚的利潤。


    至於口味,鶴樓的酒菜味道都比較清爽,比較淡。


    喬安吃了東西後,和紅玉去采摘芙蓉花,紅玉指了指麵前爛漫的一片紅,慢吞吞道:“關於這芙蓉花,還有個蕩氣迴腸的故事,高宗皇帝的愛妾比較喜歡芙蓉,所以他栽種了這許多的花兒給她,但沒等那愛妾做皇後呢,就死於非命了。”


    這故事,喬安似乎也在哪裏聽過,沉默的點點頭,為什麽一個好的緣起總不能葆有一個好的結局?


    兩人繼續往前走,忽然聽到了遠處有馬蹄聲,梁紅玉拉了一下沈喬安兩人躲避在了花叢裏,一群馬隊緩慢的進入了芙蓉關,馬兒明顯放慢速度似乎他們也想要欣賞欣賞這兩邊成百上千的芙蓉花。


    “陰曆已十月初了嗎?”馬背上是李仲宣,喬安一眼就看了出來,她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匕首。


    而一旦看到李仲宣,喬安麵前就浮現了爹爹被誤殺、弟弟被他殺、以及哥哥被暗殺的一係列場景,最後的畫麵竟是他用力推自己跌落懸崖的一幕。


    馬兒已逐漸的靠近了,李仲宣似乎在自言自語,背後是成將軍,不知道怎麽搞的,成將軍一出現,梁紅玉頓時緊張的往前走了一大步要不是有哦茂盛的芙蓉花遮蔽住了她,她立即要原形畢露。


    “剛剛九月二十八,皇上。”


    “朕本不該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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