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診療開始了,喬安對銀針很熟悉,放在烈焰讓炙烤了一下就紮,一會兒後這嬤嬤的太陽穴和百會穴上都中了銀針,大概一刻鍾的時間,拔掉銀針後,嬤嬤逐漸醒了過來。


    知是喬安救助了自己,倒是對沈喬安感激不盡。


    但這一切也不能阻擋喬安的離開,午後,春蕾送喬安離開,喬安頓時哭鼻子,嗚嗚咽咽。


    那春蕾道:“你哭什麽呢?這就好端端的迴去了,不像是我們,十年八輩子還不能出宮一次呢,你可高高掛起吧你。”


    喬安委委屈屈的嘟唇,哭訴道:“要是往常,我何嚐不想和父母骨肉.團聚,但去年我爹娘就去世了,如今我一人孤苦無依,爹爹還欠了一屁股閻王債,我這一出去等同於死無葬身之地啊,姐姐,你有所不知啊。”


    這春蕾原本就是窮苦人出生,她本以為自己已悲慘極了,哪裏知道喬安之命,竟比自己還悲慘了不知多少倍,頓時也哭了一鼻子。


    “你要果真無家可歸,我找姑姑商量商量,不如就留你在宮裏,但這宮裏有宮裏的規矩,倒是個吃苦耐勞忍氣吞聲的地方,你如沒有什麽異議,我來幫你。”


    今早,女孩們都挨罵了,要不是喬安挺身而出解救她們,她們隻能可能幸免於難,對喬安,她們都心存感激,幾個人找了教習姑姑,對那嬤嬤七嘴八舌描述喬安的慘狀。


    本是杜撰,然被這群女孩添油加醋一說,沈喬安隻感覺自己慘不忍睹極了,淚水更是不由自主就滑落了下來。


    女孩們看到喬安哭,她們也嗡嗡嗡的哭了起來,那嬤嬤也怕自己舊病複發沒人治療,竟勉勉強強答應了讓喬安留下,一麵準備為喬安解決身份問題,一麵叮囑喬安切不可亂走,隻留在內苑伺候。


    喬安能順利加入她們已感激不盡,在她看,多靠近帝京,解開秘密的契機也多了,因此情願忍氣吞聲。


    女孩們唯恐喬安成為他們的負擔,哪裏知道她們做的事情喬安一學就會,甚至於比她們可得心應手多了。


    喬安做的好,很快就分配到外苑修花木去了,喬安雖在麵對這些花花草草,但心思卻飛到了乾坤殿內,似乎,真正和她有不解之緣的那個人就是李仲宣。


    但如何靠近李仲宣卻是個大難題。


    就在喬安胡思亂想的時候,不小踩到了一人的腳,那老宦官尖銳的叫了一聲,用一推開,將喬安推倒在了一片月季花花叢內。


    沈喬安不敢暴露自己會武功,倒是吃了不少的苦楚。


    “你這瞎了眼奴婢,咱家也是你可衝撞的嗎?真是豈有此理。”


    “公公,實在奴婢有眼無珠竟不小心踩到了您,奴婢罪該萬死。”喬安迴身顧不得檢查自己的傷,急急忙忙跪在這公公麵前,小雞吃米一般的叩頭。


    那公公還不肯善罷甘休,拳頭變成了手掌,一耳光就丟向了喬安,沈喬安怒火中燒,想不到這麽一太監竟如此狠辣,就在她準備還擊的時候,淩空有人一把握住了老太監的手。


    他的手固定在了半空中,喬安從日光之下的影子就看到出了情況,但卻不敢抬頭,她人微言輕,知道什麽時候該示弱,什麽時候該無動於衷。


    “多大點兒事,竟如此不依不饒?”教訓的聲音來自於老太監福生背後的黑影。


    那老宦官恐懼的顫栗了一下,迴身嘭的一下跪在了李仲宣麵前,李仲宣看了看喬安,發覺喬安肩膀上有微微的紅點,瞥目瞧了一下旁邊的花叢,一切心知肚明。


    他這一走開,喬安頓時鬆了口氣,但就在此刻,李仲宣卻退了迴來,喬安冷不丁抬頭,頓時和李仲宣四目交投,兩人都將各自看了一清二楚。


    “是成將軍安排你到這裏來的?”李仲宣問,他詫異極了,聲音微微在發顫,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畢肖的兩個人,無論從體型還是五官,乃至於神韻都如出一轍,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喬安也不知道點頭好還是搖頭好,木訥的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向李仲宣。


    大概眼前的女子讓他想到了什麽,李仲宣不忍道:“起來吧,以後就伺候在朕身邊。”


    之前,李仲宣是很反對這樣的安排,但現在他明白了,成將軍乃“賊心不死”之人,他總會想盡一切辦法安排一個和喬安神似的女子到龍庭來伺候。


    有了這念頭,李仲宣索性就將喬安給收留了下來。


    沈喬安得以靠近李仲宣,完全是陰差陽錯。接下來,喬安跟隨李仲宣進入了正殿,李仲宣道:“脫掉外衣,朕給你看看。”


    她想不到,傳說中的魔君竟會如此心細如塵,喬安一愣,並不敢脫掉外衣,李仲宣已氣惱了,用力拍了一下桌麵,“朕難道會對各小丫頭圖謀不軌嗎?朕也不過因了你想到了她,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喬安一想也是,她真是杞人憂天,李仲宣對皇後戀戀不忘,他怎麽可能對乍然看到的一個女子就產生戀慕。


    因了這年頭,喬安脫掉了外衣,李仲宣握著喬安的藕臂看了看暗罵了一聲福生,而後找了鑷子過來,他小心翼翼的將刺入了喬安手臂上的刺兒都取了出來。


    一排排大小不一的刺兒都拿了出來,喬安已疼痛的眉心有了褶痕,李仲宣握著一個琺琅彩的盒子,用指甲輕輕的挖出一點透明的膏體,揉捏了一下,輕輕的塗抹在了喬安的肌膚上。


    說也奇怪,頓時那抓心撓肝的疼痛就煙消雲散了,喬安感激不盡,“謝謝您。”


    李仲宣連理會都不理會,從即日起,喬安伺候在了乾坤殿。李仲宣從來不怕喬安看奏疏或者在乾坤殿內翻閱東西,這日下午,李仲宣閑來無事,將毛筆放在筆架上,笑睨了一下喬安。


    “尋常也不見你過來紅袖添香,隻一味掃灑庭除,朕幾乎要忘記問你,你也會寫字兒嗎?”沈喬安聽到這裏,心狂跳了一下。


    “奴婢學過一點,簡單的藥名是認識的,但複雜的就不會了。”


    “來。”李仲宣溫和的伸手,將一張紙和毛筆拿出來,“你在這裏寫、就寫朕的名字,寫出來朕看看。”


    “那怎麽可以,那是、”喬安唯恐違法亂紀,但李仲宣已生氣了,剛剛還柔和的笑,幾乎頓時冰封到了嘴角,喬安看到這裏,頓時不寒而栗,急忙乖乖兒的握著毛筆,開始寫起來。


    為表示自己的確沒什麽根基,喬安的字兒寫的如牆頭草一般,看起來軟弱無力不說,還頭重腳輕上大下小,可難看極了。


    她含羞的將那張紙拿出來給了李仲宣,李仲宣握著那張紙看了看,倒是輕鬆的笑了笑,“毛筆不是你這麽用的,要這麽來。”


    李仲宣示範,喬安學習,兩人都忘記了他們這尷尬的主仆身份,喬安學習的很快,簡直突飛猛進,而李仲宣發覺喬安是可造之才,問道:“對了,你到我乾坤殿伺候,朕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安兒。”喬安怯生生道。


    李仲宣聽到這類,震驚極了,他起身用那雙飽經憂患的眼睛上上下下認認真真的打量沈喬安,吃味道:“連名字都這麽像,真是好生奇怪。”


    那眼神太熾烈了,他逐漸靠近喬安,沈喬安恐懼的後退,但已經退無可退,後麵是僵硬的牆壁,她隻感覺自己的後背已要和冰冷的牆壁嚴絲合縫了。


    “皇上!”就在此刻,喬安叫了一聲,這一聲幾乎如半空滾落的雲雷,嚇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顫栗了一下,急忙後退,他自認為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剛剛確乎意亂情迷了,要任憑繼續發展下去,後果堪虞。


    喬安麵紅耳赤,氣喘籲籲從乾坤殿跑了出來,她坐在太液池旁邊許久許久,然而心上的漣漪卻好像剛剛吹過太液池的一股風一般,不停的在蕩漾。


    她慚愧極了,似乎她對李仲宣也有奇妙的想法,這明明是不可能的。


    喬安心情複雜,一人獨坐了許久,今日秋老虎火辣的很,但沈喬安卻似乎沒有感覺到,片刻後,頭頂籠罩了一片黑影,喬安急忙迴身,看到了握著油紙傘的李仲宣。


    “你不要誤會,朕是因你而想到了她。”李仲宣居高臨下,看向喬安,從她這個角度去看,發覺李仲宣下巴尖利極了,但那雙眼神裏柔柔的漣漪卻激蕩出一種和緩的,似乎那眼神可以安撫每一顆焦躁不安的心。


    “我、我知道。”喬安急忙起身。


    “以後朕不會如剛剛一樣,你放心好了。”李仲宣說完後,有點驚訝,他難道需要對一個奴婢承諾什麽嗎?


    喬安呆愣愣的點點頭,但卻不敢繼續迴到乾坤殿去了,她一人在這裏徘徊了許久。


    而宮外,鬱然幾次三番想要到裏頭偷窺一下究竟喬安怎麽樣了,但帝京乃龍潭虎穴,她一個弱女子哪裏有能力到裏頭去。


    她可沒有喬安急中生智之能,胡言亂語之智,她才一上屋,頓時被一群侍衛打落了下來,要不是跑得快,此刻已身首異處。


    消息帶不迴去,她隻能對慶公子撒謊,“最近,她已開始注意你了,我怕她知道了你的情況,安頓她到另一個客店去了,這樣也好。”


    慶公子最近萎靡不振,知自己藥石罔效,因此對很多事情也失去了翹盼,聽鬱然這麽說,隻叮嚀好生照料雲雲。


    鬱然點點頭。


    宮裏的生活還在一如既往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喬安隻感覺各處都熟悉,現實看到了熟悉的風景,再是看到六熟悉的麵孔,進而找到了熟悉的心緒,但記憶還是好像深挖大埋的寶藏一般,無論如何都不能喚醒。


    這讓喬安略微有點著急。


    這日午後,李仲宣午休的時候做噩夢了,喬安說服李仲宣為其針灸,李仲宣本不相信這女孩的手段,但試了試後發覺她針灸的本領也的確不賴,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喬安為李仲宣安神,李仲宣再次墜入了黑甜鄉後,喬安拿下案頭一本書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本書裏頭記載了十一年來帝後聯手處理過的各種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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