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娘是個古道熱腸之人,用手帕給喬安紮住了頭發。


    沈喬安迴頭對李仲宣笑了一下,此刻她已地地道道融入到了這一群“鄉巴佬”之內,並且一點都看不出來不對勁。


    “姑娘怎麽看起來鬱鬱寡歡?姑娘可不悶悶不樂的,有什麽事說給大娘聽,大娘隻將您看做自己家孩兒。”這老娘一麵說,一麵握住了喬安的手,沈喬安絮絮叨叨將自己昨夜如何被賊人偷襲,如何被賊人搶奪了禮品,如何被追殺還要做壓寨夫人等等都說了。


    那老娘以為是真的,一來喬安本會表演,一麵說一麵流淚,二來,這窮鄉僻壤裏,的確多土匪,這老娘看喬安哭的可憐,立即抱住了她。


    “好姑娘不怕,既來之則安之,大娘還是那句話,總是將你看作自家人的,你有什麽困難給我們說就好。”喬安哭了一嗓子,眾人都心疼。


    送親隊還沒有到要去的地方呢,路上李仲宣也更換了一件灰頭土臉的衣裳,喬安迴頭一看,李仲宣露出個默契的笑。


    鬼知道李仲宣是怎麽樣搞到這麽一件衣裳的。


    經詢問才知夫家在縣城裏呢,而他們目前距離桃源縣還有一段距離,大概中午才能到,喬安也不著急。


    走了會兒,出了花間集,喬安老遠就看到了一個黑衣女,那黑衣女抱著長劍,穿著鬥笠,橫亙在眾人麵前。


    隊伍裏的知客看到這裏,立即上前去作揖,“大姑娘喲,您還請讓一讓,讓一讓呢。”一般情況,送親隊伍遇到這種黑色衣裳的人都有忌諱。


    在農人看來,此人可不是神秘的殺手,而是家裏遭遇了喪事而熱孝在身的人。


    “停一停,我找個人!”


    按說,落日也該發飆,但她可不想和這群人發生衝突,因此,落日隻想要找一找沈喬安和李仲宣。


    她龍驤虎視,進入了隊伍,幾乎在每個人臉上都看了看,最終靠近了大花轎,笑道:“大姑娘,落日給姑娘送祝福了。”


    那大花轎裏的女孩完全不知外麵是什麽狀況,喬安看到落日一把蠻橫的掀開了車簾,一把扼住了新娘子的手,用力一拉,新娘子踉蹌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你!”倆女麵麵相覷,落日已追殺了半晚上了,料定沈喬安會走這條路,還以為這新娘子是喬安裝扮的,這麽一看,發覺並非如此,倒是有點失落。


    “起來吧。”她攙扶了新娘子,送了新娘子進花轎,喬安發覺落日的視線掃視了過來,當即低頭。


    落日冷冷道:“你過來一下。”


    “俺不去。”喬安後退。


    “滾過來!”落日拔劍,眾人哪裏知道落日是殺手,陡然聽到這麽一聲,都嚇到了,抱著頭蹲在了地上,唯喬安和李仲宣兩人端端正正的站著。


    “滾過來!快!”落日怒道,那大娘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擋在了喬安麵前,“你找我女兒做什麽,我女兒做錯了什麽事?”


    “令愛?”落日靠近喬安,盯著喬安看了看,模樣兒倒是和沈喬安很像,但卻是一個猥瑣的臭丫頭,落日知自己搞錯了,點點頭已飛走了,好像個大鳥一般,眾人經過這一鬧,都哭笑不得。


    送親的隊伍繼續往前,很快就離開了小鎮子,進桃源縣後,可就熱鬧了,此刻誰想要查找他們,就難上加難了。


    那大娘還要邀請喬安去夫家喝酒呢,轉身一看,喬安早已不見了,什麽時候消失的,她壓根就沒有看到。而沈喬安這一走,頓時有慶公子的人已攔下了送親的隊伍。


    又是一次檢查,到底還是放過了他們,沈喬安此刻已脫離了危險,和李仲宣走在一起,兩人肩並肩。


    “這些家夥,不是我的對手。”喬安笑。


    李仲宣警覺的看了看後麵,“我們後麵有人。”是的,他們後麵有人,人雖然不怎麽多,但卻跟的很近。


    喬安頭皮一緊,暗罵了一聲,拉了一把李仲宣,兩人到另一個巷口,還沒出去呢,就看到了幾個家丁模樣的人已阻擋在了巷子口。


    “暴露了?”喬安看了看李仲宣,發覺李仲宣偽裝的很好,李仲宣看了看喬安,那模樣兒簡直是個醜八怪,怎麽可能暴露呢?


    而之所以盤查他們,僅僅是因為他們形跡可疑,他們兩都是聰明人,但今日卻鬧了個聰明反被聰明誤,要是他們直挺挺的走過去,那幾個家丁也不會多看他們一下。


    但他們東躲西藏,情況就不同了。


    “這邊!”兩人壓根就不知道他們已進入了一個十字胡同,三個方向都走過了,其餘一個出口也勢必有人,慶公子的人都在桃源縣做生意,對這裏的路可熟悉極了。


    就在這當口,身後一群人已追了過去,進入巷口後,那家丁問一個身材魁梧的乞丐,“剛剛過去了兩個人,你們可看到了?”


    那乞丐口舌不利落,指手畫腳了會兒,指了指遠處,家丁急忙追趕。很快就抓住了那倆形跡可疑之人,扳正了一看,發覺是兩個本地人。


    “儂呀兮?搞麽耶?”那人有一口本地話,這時候官兵才感覺不對勁,剛剛那乞丐個頭很高,似乎就是李仲宣本人。


    這群看似家丁之人,其實是慶公子豢養的官兵,他老早就讓他們接觸過李仲宣和成將軍的畫像,叮囑眾人一定要注意點兒,無論在哪裏遇到他們,都要將他們抓住。


    而等他們退後,倆乞丐早已逃之夭夭。


    從巷裏出來,喬安皺了皺眉,“怎麽去中京?這桃源縣內隻怕都走不出去呢。”追查沈喬安的除了慶公子的人還有落日,除了落日還有孫昭茗的官兵和李仲宣的侍衛。


    前者有什麽目的,喬安心知肚明,後者有什麽動機,喬安卻不明白,所以此刻她有點後悔。


    她不該這麽快就準備到中京去的,而應該先不要著急,慢慢綢繆。


    “別怕,既來之則安之。”李仲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握住了喬安的手,沈喬安此刻才感覺不對,立即撒開。


    “走遠!”翻白眼警告了一聲,李仲宣訕笑了一下,跟在了喬安背後。


    外麵有了官兵,看衣服是孫昭茗的人,官兵和慶公子的家丁有了衝突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慶公子的人最不怕官兵,而之前慶公子已有過約定,哪一個家丁能殺一個官兵就獎勵五十兩銀子,還可做統帥,這麽一來,家丁囂張極了。


    對士兵和家丁之間的鬥毆,大家也司空見慣,竟還有好事者在旁邊鼓掌。


    打鬥結束後,喬安撿到了一把匕首,李仲宣撿到了弩箭,這弩箭是用柘木做的,短小精悍,並非拿在手中使用,而是捆綁在手腕上,距離越近,這弩箭的效力越大。


    兩人藏起來東西後,急急忙忙準備出城,哪裏知道,家丁越來越多了,他們的衣裳有別於一般人,在他們的手背上有慶字兒的刺青。


    還有醒目的銅牌,這銅牌上鐫刻著家丁的職務和姓名等等,一清二楚。


    這群人都是經過特別鍛煉的,他們走走停停,不同的觀察眼前來來往往的人,隻要是男女搭配的組合,立即過去看看。


    大家都知道這群人是慶公子的手下,更知這是慶公子在找什麽人,因此居很配合,喬安看家丁湊近了他們,急忙推開了李仲宣。


    那幾個人看喬安穿著乞丐的衣裳,不但不躲避還主動過來要錢,他們倒還賠了二兩銀。


    慶公子對軍隊有嚴格的管控,不但不和老百姓發生衝突,更兼不能傷害城中的任何一人,這麽一來,倒是讓喬安鑽空子了。


    喬安知道慶公子這些規定,因此敢過去要錢。


    二兩銀子已可以吃一頓好的了,喬安帶李仲宣去吃東西,倆乞丐一到客棧,有人就轟趕,“別嚷嚷,吃了飯我們就走,我們不臭。”


    那特別討厭乞丐的兩個人一麵吃一麵指指點點,李仲宣靠近了他們,點頭哈腰過去賠禮道歉去了,等李仲宣迴來,喬安翻白眼。


    “你給他們道歉?”


    “非也,順手牽羊去了,不義之財不取豈非可惜,再說了,等會兒我們還要變裝呢。”李仲宣這麽一說,喬安也笑了。


    跟著,李仲宣將一玉牌拿出來看了看,將錢袋裏的銀子拿出來點了點,隻多不少。


    吃過了東西,那倆富家子弟準備買單,發覺錢袋丟了,大驚失色。而此刻,沈喬安和李仲宣已到了門口,但喬安冷不丁撞到了一人身上,落日。


    “終於找到你們了,哪裏走!”落日勢必要抓走喬安,以便於讓慶公子抓狂,她一伸手抓住了沈喬安的衣領,喬安“哎呦”了一聲,當即假裝被捏死了。


    那掌櫃的一看有人在這裏撒野,竟還弄死了人,氣憤極了,罵罵咧咧就讓人抓落日。


    這掌櫃的唯恐死人的事追查下來自己拖不得幹係,立即找人去圍追堵截,落日已提起沈喬安上了屋頂,李仲宣看情況不妙,立即也飛去了屋頂。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幾個人竟是如此深藏不漏。


    “你這家夥,竟很是會裝蒜。”落日將喬安用力一丟,丟在了屋頂上,沈喬安後背疼痛,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殺了我,慶公子依舊不愛你,你這惡毒的婆娘。”


    “你!”落日一刀斬了過來,瓦片都飛了起來,喬安被嚇到了,“不愛就是不愛。”


    落日將心一橫,接連兩刀落下,第三刀還沒有降落,隻感覺手臂一疼,一根弩箭已射中了手腕,她低頭一看,李仲宣握著弩已瞄準了她。


    “李仲宣?”落日詫異。


    “你如何從天牢再一次逃走的,倒是厲害的很,在這裏做什麽?”李仲宣問,落日閉上眼睛不說話,喬安就地一滾準備靠近李仲宣。


    此刻她已感覺到了,這李仲宣或者未必是什麽好人,但李仲宣卻知道保護自己,但喬安在屋頂上,李仲宣在屋簷的位置,上麵比較高,喬安一滾,沒掌握好力量,竟撞在了李仲宣的小腿上。


    李仲宣被毒蛇咬傷的傷口隱隱作痛,兩人抱在了一起滾落了下來,嘭的一聲,一個壓在了一個身上,一張嘴壓在了一張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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