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慶公子待要給喬安擦拭汗水,但舉起來的手卻遲遲不能落下,喬安在閃避他。


    他隻能將錦帕交給喬安,她自顧自擦拭了汗水,眼神清澈好像流泉,“我夢到有人將我從懸崖上推了下去,好生恐怖!”


    “那畢竟是夢,你別怕。”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夢?是喬安疾病痊愈的征兆嗎?慶公子百思不解,趁熱打鐵道:“我找人進來給你看看。”


    醫官進來看了,但卻不能看出個所以然。


    “怎麽樣?”兩人異口同聲問,那醫官的確不能斷定喬安究竟是在恢複,還是僅僅是奇怪的夢。


    “這樣吧,我先開安神藥給夫人,夫人一麵用藥,一麵觀察。”這是最保守的辦法了,慶公子看向喬安,目光裏有征詢之意。


    “良藥苦口利於病,我也感覺很好。”既連沈喬安自己都沒有什麽意見,事情自然很快就敲定了。


    喬安親自檢查了藥渣,確信裏頭沒有什麽損毀人記憶力的虎狼之藥,這才心安理得的吃了,就墜崖一事,喬安有過不少的調查,但問過了不少人,總沒有絲毫答複。


    吃了那安神藥後,喬安逐漸不再心悸,但每常閑暇下來,她腦海中就會莫名浮現出一種圖景,有美麗的虹橋,有高大崔巍的城樓,有一些素不相識的麵孔。


    喬安憑借夢境和記憶,描畫出來不少的名勝古跡,一開始慶公子還以為沈喬安迷戀上了丹青,後來看喬安畫出來的風景十有八九都是中京的,而後猜想是喬安逐漸可以想到什麽了。


    這日,慶公子從外麵迴來,喬安拿出幾張紙給慶公子:“你看看,這是我今日的畫。”


    慶公子看了看,發覺全部都是中京,他的目光逐漸凝重了不少,喬安也沒有哦遺漏掉秦公子的神色,“最近,我腦子裏總會出現不少的場景,我意欲將這些都畫出,但奇怪的是,似乎這些地方不是憑空想出來的,好生奇怪。


    “這是永定門,這是含光門,這是漉水亭,這個是……”慶公子知喬安聰慧絕倫,此刻斷不可胡亂隱瞞,索性都說了出來。


    “但這些都不是葉欽國的,”喬安看了看旁邊的琉璃,示意自己已要求琉璃鑒別過了,嚇得琉璃慌張下跪,小雞吃米一般的給慶公子叩頭。


    “起來。”慶公子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但卻沒有料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這是中京,你看看這個,就這個大金葫蘆頂,”慶公子指了指喬安畫麵正中央的一個葫蘆狀東西,“這是帝京的紫華城。”


    “原來如此。”喬安得到了解答,道:“我要去帝京。”


    “好是好,一來天寒地凍,二來你身體還沒有徹底痊愈呢,三來我和那成將軍有過節,此刻他還在虎視眈眈,倒也是四麵楚歌不如就開春了再行動,怎麽樣?”慶公子看向喬安。


    他隻能盡可能的推遲,卻不能推辭。


    喬安興味盎然的點點頭,笑道:“那就明年吧。”


    接下來的幾個月內,沈喬安安安心心養病,依舊還畫那些記憶中的玄妙風景,越發畫的多了,也越發精細了,某日竟還畫出了一張女子的臉,那是紅姐,但喬安已不記得了。


    喬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忽而閃現忽而寂滅的零零碎碎畫麵,她宣泄一般將一切都畫了出來。


    深山老林裏的年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外乎是丫頭琉璃懸了紅燈籠,硨磲貼了桃符罷了,大年三十,慶公子要求大家一起用餐,宴會很豐盛,賓主盡歡。


    往後,初一初二乃是到十五,大家都濟濟一堂,這段時間慶公子的鋪子都在歇業,他也沒有什麽其餘的事情,丟給喬安一本《中京夢華錄》讓喬安去看。


    沈喬安津津有味的閱讀,好像也孜孜不倦的學生一般,但對那些風景名勝她是記憶猶新了,發生在中京的事卻一點都不記得。


    而這個年,對李仲宣來說實在是無聊,最近這幾年,中京管理的很好,國庫裏盆滿缽滿,到十五那天,李仲宣下令開倉,將米麵等免費發散民眾很快就圍攏了青龍門,排起了龍一般的隊伍。


    大娘擠擠挨挨,熱熱鬧鬧。


    十五之夜,李仲宣一人來到了刑部大牢,今晚連刑部內的罪犯都可得到兩個元宵吃,李仲宣找到了落日,落日剛剛將一片石頭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牆角。


    “九十多天了。”落日沒有迴頭,似乎已知道腳步聲的主人是誰,自言自語道。


    “朕早想要放過你,奈何你非要自取滅亡。”李仲宣道:“喬安呢,究竟遭遇了什麽?你們將她藏在了哪裏?”


    “李仲宣,你問的都是我不知道的事。”落日不再看牆壁上密密匝匝的刻痕了,迴頭凝望著李仲宣。


    “我喜歡他,他卻將我當做了殺手,我就想做個尋常人,做他的下堂妻,做他的糟糠賤內,為他洗手作羹湯,但他呢?”女孩在控訴,眼神撲朔迷離。


    “他怎麽會愛你?”李仲宣歎息:“何苦還要執迷不悟?


    “你不也在執迷不悟,沈喬安如果愛你、”落日靠近李仲宣,隔著一條鐵柵欄,陰測測道:“她早就迴到你身邊了,哈哈哈,哈哈哈。”


    審問的結果差強人意,落日對酷刑視若等閑,一點投靠的意思都沒有,當李仲宣提出願意合作活捉慶公子的時候,落日又動了惻隱之心。


    她矛盾極了,對慶公子深惡痛疾,但卻不忍心真正去傷害。


    李仲宣無計可施,而成將軍那邊一點線索都沒有,成將軍並沒有迴中京過年,而是在葉欽國和孫昭茗在調查關於喬安的事。


    孫昭茗已在糾察不少的生意人,隻要和慶公子沾邊的,一概都起底,有不少生意都關張大吉。


    他開始模仿慶公子,但無論他怎麽發揮自己,怎麽做貢獻,似乎依舊得不到老百姓十全十美的讚譽。


    慶公子不少生意都給破壞掉了,他此刻感覺岌岌可危,喬安也感覺到慶公子最近似乎很清閑,但卻也沒有特別問。


    過了元旦節後,慶公子帶喬安去見娘親,雲太後再見喬安,這才滿意了不少。


    “能跟著我兒,是你的福分,你倒是該知足常樂。”雲太後拈香,一麵禮佛,一麵對喬安道。


    沈喬安冷笑。


    “怎麽,還鬧著要到中京去嗎?”雲太後問,喬安點點頭。


    本要繼續問下去,但慶公子到了話題隻能戛然而止,再後來喬安要求過來看看“娘親”,不是雲太後身體抱恙,就是人不在,總之五花八門的借口多了去了。


    喬安再也沒能和雲太後謀麵。


    而後,慶公子讓喬安和自己做生意,之前喬安就經營過酒樓,對酒樓的生意很熟,說了不少慶公子的弊端。


    按照喬安的說法,慶公子逐漸安排下去,生意既逐漸起死迴生,慶公子本就飄忽不定,那鮮少有人知道他在哪裏,他在做什麽。


    葉欽國內,孫昭茗已將一切的精力都消耗在了查慶公子的事情上,朝政料理的亂七八糟,還好有中京這泱泱大國在做後盾,否則葉欽國早已覆滅。


    而慶公子逐漸開始做鹽鐵生意,青樓生意,以及雇傭殺手做刀頭舔血的生意。這邊孫昭茗在不斷的起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朝廷已滲入了不少秦公子的人。


    慶公子還不到大鳴大放的階段,不過在和孫昭茗虛與委蛇,孫昭茗剛剛做了帝王,根基不穩,時常會有起義。


    就這麽,小半年過去了,喬安也知慶公子在暗暗的招兵買馬,但卻從來不問原因,甚至必要的時候還為慶公子出謀劃策。


    這日,孫昭茗成將軍出來慶公子的影蹤,逐漸進入了荒郊野嶺,前麵路上有老農迴家,孫昭茗喝令士兵押解那農人過來,一打聽發覺,慶公子果然在前麵。


    “隻怕不能去了,”成將軍建議:“荒郊野嶺,半夜三更,這要遇到什麽危險悔之無及。”


    “老成,我父皇是怎麽死的,我如何身敗名裂的?這些仇恨隻有殺了他才能解脫,我已決定深入不毛。”成將軍明知道有危險,甚至隱隱猜想到一切或是慶公子在安排。


    但孫昭茗並不決定迴去,成將軍無計可施,隻能迴去搬救兵以備不時之需,當晚孫昭茗按照線索追趕下去,發覺了一座小屋。


    他滿以為慶公子就在那小屋內,也不及細想,立時靠近小屋,哪裏知道一群人一哄而上,將他們頃刻之間給包圍了,且周邊山鳴穀應都是慶公子的人。


    “貴客到來,無以為敬!”慶公子冷嘲,“你這麽愚蠢,葉欽國自然不能交給你,此刻還請尊駕退位讓賢。”


    有人擂鼓,一群莽夫已開始攻擊,眾人保護孫昭茗,他也知落入了埋伏,隻能後退。


    要不是成將軍的援兵從天而降,孫昭茗早已經完蛋,救助了孫昭茗後,成將軍難免埋怨,“早就給你說他們有安排,現如今非要鬧到焦頭爛額就好了,此間荒郊野嶺,你我人生地不熟,他倒是打了個以逸待勞之戰。”


    孫昭茗聽到這裏,連連嗟歎。


    第二日早朝,垂落了珠簾翠幕,珠簾後,有太醫為孫昭茗療傷,饒是有人拚盡全力的在保護,但孫昭茗依舊遍體鱗傷。


    他也煩躁的很,推開太醫,醫者誠惶誠恐跪在他麵前,並不敢說一個字兒。


    大清早的,有人送了戰書過來,孫昭茗冷笑:“好啊!竟如此挑釁孤,孤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因看那太監手在發抖,將戰書拿過看了看,發覺托盤裏還有一朱紅色的東西。


    抖擻開來一看,竟是一女子的霓裳。


    “這是何意?”孫昭茗怒衝衝看向來人,那太監嚇得頭都快貼在地麵上了,渾身瑟瑟發抖。


    孫昭茗自然知道,那是在嘲笑自己婦人之見,她氣急敗壞撕開了衣裳,丟了出去。


    此事很快就傳到了街頭巷尾,當老百姓知道他們的國君被人這麽羞辱了後,竟哈哈大笑,很顯然,相比較於專橫而跋扈的孫昭茗,他們更欣賞憫柔而易感的慶公子。


    沈喬安也知慶公子最近不折不扣的挑釁了一把孫昭茗,更知道孫昭茗落敗的整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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