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吧,我不屬於這裏,更不屬於你。”喬安歎口氣,她好像折斷了羽翼的金翅雀一樣,在葉欽國的每一天,每時每刻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痛苦的淵藪。


    慶公子微微變了麵色,“喬安,我欣賞你,仰慕你!現在你是我葉欽國有功之臣,我隻想要留你在這裏,並沒有其餘的奢望!最近你也看到了落日已不怎麽為難你了,不是嗎?”


    “難道這就是我要的生活?”喬安一激動,咳嗽了一聲,慶公子看到這裏,心也疼,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溫柔。


    “抱歉,並不是人人都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會對你好。”這算是承諾,但卻不是喬安想要的。最近慶公子也的確不怎麽監控她了,但沈喬安更希望遠離波譎雲詭的內宮之鬥。


    她望著頭頂的藻井,隻感覺自己的心緒也複雜的好像鏤空的雕花。


    “她們以後也不會欺負你了,你沒有什麽後顧之憂,就住在這裏,朕是正人君子,昨夜你遇險了,是朕將你救上來的,朕並沒有動你啊!你的衣裳還是落日給你換的呢。”


    慶公子有自己的驕傲,從始至終沒對喬安用過下三濫的手段,這也是喬安決定幫助慶公子料理國政的一個願意。


    “用人不宜刻,刻則思效者去,交友不宜濫,濫則貢諭者來!”喬安微眯眼,疲倦極了。


    慶公子翕動了一下嘴唇,他還想要說什麽,但卻隻能失落的離開。


    沈喬安對他無意!


    到門口,慶公子丟給落日一個眼神,落日邁著小碎步靠近了他。


    “皇上!”落日也是個沒有人情味的人,但隻有靠近慶公子的時候,她會變得靦腆,溫柔。


    “好生照顧她,誰欺負她,你就給朕打出去!”


    “連陸萱也不例外嗎?”那可是相府千金,陸德廣的掌上明珠,她一個侍衛自然是要請示請示皇上的意思。


    “任何人都不例外,自然包括她了!”慶公子強調,似乎想到了什麽,轉眸看了看後麵,“也不要太拘束她,她喜歡做什麽就讓她去做,知道了嗎?”


    “好!”落日微微點頭,這一份殊榮大概是其餘女孩夢寐以求的吧,但喬安呢,將慶公子對她的好卻棄如敝履。


    慶公子準備迴去,但卻發現落日始終跟在自己背後,不免奇怪,沉聲道:“旅進旅退做什麽,你勢必有話要說了?”


    “皇上,奴婢是有話要說。”她有點膽怯,在慶公子那幾乎可以將活人千刀萬剮的冷漠目光裏,落日慢吞吞開口:“奴婢看得出來您對她很上心,但奴婢這裏畢竟還有一句話要提防您。”


    “但講無妨。”慶公子握著的拳頭逐漸鬆開了。


    “您非要撩蜂剔蠍嗎?還是?這是您一個計劃呢?”落日膽怯的瞅了瞅慶公子,她發現自己不了解他。


    他為什麽忽然對沈喬安就放鬆了警惕呢?並且公然幫助喬安來對抗其餘人,包括太後娘娘在內?


    “有的話不要亂問,有的事,該你知道的你早晚會知道。”慶公子迴頭,輕輕的拍了拍落日的肩,“先伺候她,一切都按我說的去做。”


    落日隻能點點頭。


    她從外麵迴到屋子,看喬安已昏昏沉沉的睡了,為喬安蓋被子,沈喬安卻呻吟了一聲,微皺的眉心表示出劇痛。


    “姑娘、姑娘您沒事兒吧。”落日鮮少說話,但此刻卻不得已問了一聲。


    “還好。”喬安睜開眼睛,視線有點朦朧,她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腰肢,隻感覺隱隱作痛。


    這一夜自然不好挨,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腰肢上的痛覺有增無已,沈喬安倒抽一口涼氣,昨晚湖水冷,她又神誌不清,痛感自然不怎麽明顯。


    但今天不同了,她的狀態比昨日好一些,那痛覺就分明了不少。


    落日送了肉餅進來,喬安也沒有吃多少,很快再一次昏睡了過去。


    落日看情況不大好,立即去找醫官,另一邊,慶公子已從懿壽宮出來了,他和母後好生的聊了聊。


    雲太後自然還是很討厭喬安,但聽了眾人對喬安的描述,略微有了點兒好感,“哀家真是想不到,開顱後還能活。”


    其實,在取峰山上,老莊主經常給人這樣治病,中醫內大都是溫補為上,但有的病灶奇怪的很,的確需要開膛破肚或者開顱,之前雲太後滿以為這是喬安的手段,是準備弄死自己的伎倆。


    哪裏知道,沈喬安為自己開顱後,那偏頭痛果真就不在了,她經常恍惚,但從前天晚上喬安為她開顱後,情況竟然在好轉。


    “兒臣有自己的安排,母後現在更應該幫一幫兒臣。”慶公子看了看雲太後。


    “安排?”雲太後怒瞪慶公子,不悅道:“哀家是怕,怕你玩火自焚,起駕不情願讓你靠近他,你能走到今日已非常不容易了,莫將容易得,便作等閑看,知道了嗎?”


    不可謂不語重心長。


    “兒臣知道,母後您放心好了。”慶公子絮聒了一程子,從懿壽宮出來了。


    他準備到喬安那邊去看看喬安,雲太後看著慶公子走遠,但是感覺到一種陌生,他還有什麽計劃呢?


    才過了螽斯門,就看到了陸萱,陸萱似乎在等慶公子,看到後,立即靠近。


    “怎麽,你在這裏看風景呢?”慶公子溫和的笑了,被這笑一感染,陸萱也笑了。


    “臣女是過來負荊請罪的,前天夜裏的事情臣女也在調查,雖然事情不是臣女做的,但和這些丫頭也分不開,臣女現如今為她們給您道歉。”


    陸萱是聰明人,一旦看到慶公子對喬安好,立即開始示弱,但她不是真正承認了自己不如沈喬安,而是先準備獲得慶公子的好感,而後歐再說其餘的事。


    慶公子瞅了瞅陸萱,“你也該去她那邊道歉,知道了嗎?”


    “臣女這就去呢,和皇上一起。”陸萱一點不將自己當外人,慶公子撇唇笑了笑。


    兩人走了一小會,距離喬安的宮很近了,有禦前伺候的太監到了,手中捧著一個托盤,那托盤裏是一盞燈,八寶琉璃之等。


    上鑲嵌有綠鬆石、石榴石,雲母以及硨磲等名貴寶物,陸萱也見過不少美麗的燈盞,但如這個一般的卻還是第一次見。


    “皇上,這是送給沈姑娘的禮物嗎?”陸萱口氣酸溜溜的。


    慶公子微微點點頭,“你拿著吧,等會兒朕就說是你送的,為賠禮道歉,怎麽樣?”慶公子竟考慮的這麽周全?


    那陸萱聽到這裏,立即喜笑顏開。


    在她伸手之前,慶公子又道:“這一盞燈是昆侖玉做的,那昆侖山連年都是大雪封山,找這麽一塊剔透的白玉可是難上加難,還要找能工巧匠去開玉板,切磋琢磨,真是煞費苦心,就連裏麵的燈芯草都是從閩南弄的鼠尾草呢。”


    “啊!真是華貴。”陸萱羨慕極了,燈是長久之意,這禮物自然是暗示他們之間要“長長久久”的了。


    “陸姑娘,交給您了呢。”不知道怎麽搞的,陸萱忽然發覺不對勁但她還是伸手握住了琉璃燈,哪裏知道手剛剛一觸碰就感覺到滾燙。


    原來,燈油已燃燒殆盡了,那昆侖玉是極北之物,吸熱快,散熱慢,這麽一來就燙到了陸萱,陸萱“啊”的鬼叫一聲,那薄如蟬翼的琉璃燈嘭的一聲就碎裂在了地麵上。


    飛濺起來的燈油弄到了陸萱的臉上。


    “這!”慶公子當即皺眉,厲聲道:“你怎麽能這麽不小心呢?”


    “啊!臣妾也想不到這麽燙啊,臣妾該死,該死啊。”


    慶公子無奈的歎口氣,忽然湊近了陸萱,說了一句冰冷的話:“竟然如此,就好生思過吧。”


    陸萱跪在了距離沈喬安鳳儀宮不遠處的廣場上。


    等慶公子離開了,陸萱才反應過來,這一切很有可能是慶公子的陰謀。


    而慶公子呢,已逐漸靠近了鳳儀宮,旁邊的宦官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慶公子迴頭道:“你也安排的好。”


    “吾皇的話是綸音佛語,老奴向來奉為圭臬。”他扯動嘴角,笑了笑。


    很快,慶公子就到了沈喬安這裏,剛好遇到了出門的落日,看落日急三火四的模樣兒,慶公子道:“怎麽一迴事?”


    “姑娘身上不大好呢,不安的很,屬下找醫官過來看看。”慶公子伸手,示意快點兒行動。


    他進入屋子,發覺沈喬安依舊昏沉著,喬安的手卻捂著腰肢,慶公子掀開了被子,因看喬安穿著中衣,發覺到了腰肢上的一片淤青,頓時就明白了。


    “安兒,讓朕看看?”他不由分說伸手,掀起來點兒衣裳,看到了一點撞擊的痕跡。


    他立即吩咐宦官找消腫活絡的紅花膏去了,那宦官退下,同一時間落日帶著醫官也到了,落日也愁眉不展。


    那醫官看了看傷痕,開了藥,因聽說已去找紅花膏了,也就安了心。


    煎藥的煎藥去了,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那傷痕是落水之前被石頭撞擊的,大概有兩巴掌大小,慶公子從宦官手中將紅花膏接過來,先塗抹在手掌心內,揉搓發熱後,手掌觸碰到了喬安的皮膚。


    “啊!”沈喬安從渾渾噩噩之中立即清醒了過來,一個耳光就丟了過去,但那耳光堪堪停頓在了慶公子的麵頰旁,距離臉頰不過微微一寸。


    兩人麵麵相覷,“你做什麽啊?”其實,沈喬安已反應過來了,他是好意,但他正準備揉搓以便於藥膏發揮藥效的時候,沈喬安麵色變紅,接著轉白。


    “滾開!”她向來夏少爆粗口,但此刻殘存的理智已占上風,她可不允許除了李仲宣之外的任何男人親密的觸碰自己。


    “快滾開啊!”喬安低吼了一聲,握著枕頭就要丟。


    慶公子隻好罷手。


    “為你好,在給你上藥膏,你別不識好歹!”


    “滾、滾呀。”喬安有氣無力,低喃了一聲,慶公子隻能將藥膏丟給旁邊的落日,“你來,朕這就滾。”


    淨手完畢就去了,沈喬安還唯恐慶公子會偷窺自己,過了一刻鍾後,才將藥膏拿過來嗅了嗅。


    “是紅花做的藥膏,姑娘腰部浮腫了,您自己看看,別激動。”落日找到個水銀鏡給了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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