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被帶到了庭院裏,那慶公子竟還捂住了喬安的眼睛,沈喬安的心再一次紊亂,很顯然,慶公子對自己的態度已今非昔比了。很顯然,他將喬安看作了姚櫻的替補。


    “做什麽啊,公子?”喬安怯懦的問。


    慶公子拿走了手掌,喬安轉眸一看,發覺麵前站著幾個美輪美奐的丫頭,她們手中舉著托盤,而那托盤裏是各種巧奪天工的衣裳。


    “姑娘,這是蜀錦做的襦裙,您看怎麽樣?”打頭的一女子將一件襦裙從托盤裏拿出來給喬安看,上有各種刺繡,美麗極了。


    喬安不解其意,迴目征詢的看向慶公子,慶公子似笑非笑,他托著下巴在打量沈喬安,似乎在想象喬安更換了霓裳後會多麽光彩奪目。


    “姑娘,這是南陽的緙絲,您看看。”第二個姑娘開始獻寶。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一一都拿出托盤裏的寶藏,喬安粗略一看,有中京的瓔珞,有痕都斯坦的白玉,有閩南的珍珠,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喬安看到這裏,淡淡的笑了。


    “這是要做什麽?送給我的嗎?”沈喬安端詳著慶公子,慶公子連連點頭。


    “這叫紅粉贈佳人!”慶公子笑著打開了一個琺琅彩的盒子,用食指輕輕的厾點了一下,準備為喬安點絳唇。


    “公子!”喬安拔高了語聲,提醒一般的看向慶公子,慶公子也發覺自己的動作太輕佻了,急忙收迴了手。


    “我明日邀你去參加賞花會,這是為你準備的衣裳和配飾,你自己看著挑選挑選!”沈喬安一想要出席這麽盛大的活動,自然心有餘悸。


    這多年來,她時常拋頭露麵,不屬於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乖乖女,一旦在那隆重的活動上見到了不該見到的人可怎麽辦呢?譬如,莫淮海!


    但慶公子已想到喬安會怎麽做了,兀自一笑,“你可不要拒絕!也不能拒絕!知道了嗎?我是掌櫃,你一切都要聽我的。”


    沈喬安還能怎麽樣?隻能挑選了一件看上去還算尋常的霓裳,至於那些美麗的東西,喬安一概敬謝不敏。


    “怎麽?你不喜歡?”看沈喬安竟一點兒都沒有挑,這不免讓慶公子氣餒,“明日不但是賞花會,其實也是賽美的活動,你可不要給我丟麵子。”


    慶公子知喬安心不甘情不願,但沈喬安卻笑了,眉眼彎彎,“你放心好了,我總不會讓人瞧不起我們青衣樓的,公子!明天的花兒已太多太美了,何苦喧賓奪主?”


    慶公子越看越感覺沈喬安像阿櫻,喬安也知,他在彌補姚櫻,將自己沒有發揮出的熱情都交付給了她。


    進入屋子,喬安瞅了瞅念兒,“你過來。”沈喬安忽然道。


    念兒湊近喬安,喬安握著燭台就丟向了念兒,那念兒做夢都想不到沈喬安會攻擊自己,燭台是黃銅的,裏頭還有火燙的燭淚,這一旦弄到自己身上非死即傷。


    情急之下,念兒輕靈一閃,竟一把握住了燭台蠟燭還在燃燒,沈喬安在幽微的燭光裏笑了,“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要靠近我?那金不換可不是你的對手。”


    “奴婢是、是、”念兒看了看燭火,準備將一切都說了,但又怕喬安一生氣將自己趕走了,來之前念兒承諾給李仲宣,無論如何會保全自己,照顧喬安,事情可不能虎頭蛇尾啊。


    “喬安姑娘,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洛兄前段時間路過中京,因看到你在青衣樓,他知道這青衣樓的慶公子不是什麽好人,差了我過來保護您。”


    “我已問過了成將軍,那些信箋並沒有打開過的痕跡,而你也沒有傷害我,我好生奇怪,現在算是明白了。”沈喬安施施然靠近女孩。


    “放在桌上吧,燙手。”將燭台輕輕的放在了桌上。


    那念兒早知喬安不簡單,因此最近從裏到外都在模仿丫頭子,哪裏知道還是被識破了,但好的是畢竟也蒙混過關了。


    “多謝洛兄的安排,最近你也多注意注意自己,調查的事情交給我,明白嗎?至於明日,既是賞花會,我帶著你。”喬安低眸看看念兒。


    念兒立即點頭。


    下午,喬安送了書信給成將軍,說了慶公子邀請她參加賞花會一事,成將軍躑躅再三,決定在主會場附近弄點兒埋伏。


    “將軍,我、我暴露了!”念兒歎口氣,成將軍倒是沒有什麽意外。


    “你要不暴露才不正常,喬安原本不是一般女子,她聰慧絕倫天下無雙。”成將軍不乏溢美之詞。


    念兒垂頭喪氣,成將軍又道:“你如何搪塞過去的。”


    “實話實說!”念兒道:“不過隱瞞了皇上那一節,娘娘也沒有細問,隻是叮囑我小心謹慎。”


    成將軍點點頭。


    這線報很快就到了李仲宣手中,果然李仲宣興師動眾安排了一群龍禁尉守護在旁邊,還找了一些人扮演尋常民眾,以備不時之需。


    第二日,沈喬安穿著一件象牙白色的衣裳,行動起來衣帶當風行雲流水,頭上連一根發簪都沒有,梳大光明,發絲做了發帶將墨黑的發整個兒約束在頭頂。


    看來美麗極了。


    但慶公子卻還覺得簡單,手持了飾品過來讓喬安挑選,喬安笑道:“非是我不屑一顧,看得出這是您的大手筆,但我也有自己的安排。”


    這麽一說,他隻能點點頭。上馬車,從城北朝中京去,尾隨的還有幾個侍女和念兒,念兒左顧右盼,出門後就在找成將軍的人,之前已約定過,但凡是成將軍的人,都會握著一個折紙的蜻蜓。


    她很快在熙來攘往的人群裏就找到了他們,他們也都點頭致意,馬車到了主會場,來來往往的女子都打扮的珠光寶氣,按理說應該很美才是,但不知什麽搞的,在這種場合裏總感覺不好看。


    喬安笑了,握著一枚芍藥,讓念兒插在了發髻裏,做了發簪是使,人人都是五光十色的衣裳,唯喬安是白色,凸顯出一種別開生麵的高華與典雅。


    “小姐,原來如此啊?高明!”念兒一開始隻感覺喬安與眾不同,但卻不知喬安為何要這樣做,此刻終於明白了。


    今日來往之人很多,點評看來花卉後,有人邀慶公子開獎,喬安才知道原來為這賞花會,慶公子也投下去了一筆錢,慶公子點點頭上了繡樓。


    “本屆賞花會的花王之王就是這一株後海劉家的金牡丹!”慶公子口若懸河,說了不少讚美的話,而後示意沈喬安將三百兩銀子的花紅送給旁邊花兒的主人。


    那女子早已迫不及待了,喜悅的抓耳撓腮,喬安將這花紅賞了後,賞花會也就算是落幕了,接下來不過吃吃喝喝的小遊戲。


    可就在此刻,有人在繡樓之下叫了一聲“沈喬安!”喬安想不到有人會叫自己的真名實姓,她垂眸看向腳下,熙來攘往的人群裏,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陰魂不散的金不換來了!欺負過喬安和念兒的金不換來了,那金不換似乎已憋了許久了,就在等待這一刻的攻訐和揭發,喬安不過本能的迴過頭看了看那金不換。


    金不換肉球一般的身體站在桌上,指了指繡樓上的沈喬安。


    “這位大爺,那是青衣樓的忘年姑娘,您認錯了!”


    “呸!”那金不換一腳踢開了旁邊的男子,“你知道個什麽?這就是沈喬安如假包換的沈喬安,我花錢調查了許久,她是個冒牌貨!什麽忘年不忘年的,你究竟是什麽意思?蟄伏在人家青衣樓內有什麽居心?”


    這金不換一叫囂,有之前見過喬安的人也盯著她看,很快就發出了一聲驚訝,而其餘人神態各異。


    “我是忘年。”喬安不情願解釋,此刻的解釋將會越描越黑。


    “沈喬安,我雖然不知你究竟為什麽會出現在青衣樓,但你就是沈喬安,我有證據,我有個朋友在朝廷裏做官兒,她告訴我當今的皇後娘娘已許久不在後宮了,娘娘為何要做風塵女子,給大家個解釋?”


    這金不換是不要命了,非要汙損一下喬安,而旁邊的慶公子頗有目瞪口呆之意,盯著喬安,用陌生以及的目光。


    “我是忘年。”


    “胡說八道!你可以欺騙別人,你如何能欺騙我?沈喬安!你給我下來!”那金不換對喬安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旁邊出現了一個樵夫,那樵夫道:“可見是胡說了,這忘年姑娘當年也是官宦之家,五年前她沒家道中落,那時節我常常去他們家賣柴火,他們家可是我的老主顧。”


    “是忘年姑娘,老身給姑娘賣過不少的珠花呢,後來姑娘家裏條件不怎麽好了,又是將珠花給典當了,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啊。”此刻,一個中年女子為喬安正名。


    “忘年,我是巧巧啊,想不到這幾年你已做了歌姬。”


    接著更多人為喬安正名,沈喬安對眾人道:“往事不堪迴首,已過去了,安歇陳穀子爛芝麻連我自己都忘卻了,諸位還記得做什麽?現如今我是青衣樓的忘年,歌姬忘年。”


    “喂,你們!你們聽我說啊,他是沈喬安!我有證據!我有證據啊!”那金不換氣咻咻的喊叫,但其餘人的聲浪更大,以至於淹沒了他的雄辯,喬安笑著對眾人行禮,急匆匆轉身下了繡樓。


    那慶公子看到了喬安鼻梁上的一滴汗,他對沈喬安有了懷疑。


    下樓後念兒立即湊近喬安,“小姐,您受驚了。”


    “風言風語罷了,我要是皇後娘娘我如何會在這裏?”喬安似乎不情願去解釋。


    而人群裏,幾個彪形大漢已靠近了金不換,有人一把拉住了金不換的小腿。


    “金大爺,哥兒幾個有買買找您呢。”金不換一聽有生意,立即笑著下了桌子,將剛剛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你們做什麽買賣?找我金不換有什麽幹係?”金不換屁顛顛的跟在那幾個人背後。那幾個人帶領金不換到一胡同,而後金不換再也沒有出來。


    “處理幹淨點兒,”李仲宣對成將軍道:“看看還有誰知道這個秘密,該殺就殺,該抓就抓,不要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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