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第一個發言的小鬼怒衝衝的上前去用力的推開了旁邊的小孩,“分明是早上的太陽大。”


    “是中午,中午!”那個挨揍的小孩不甘示弱,從地上爬起來一把黃沙就丟在了揍人的孩子麵上,那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


    “不成,我們找人去理論!”李仲宣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看熱鬧呢,會成“熱鬧”的一部分,那倆小孩湊近了李仲宣,李仲宣沒來得及策馬狂奔,被小鬼頭一把拉住了馬韁繩。


    “這位客,你說太陽中午大還是早上大?”李仲宣怎麽知道這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該如何迴答,思量了會兒,隻能道:“該是一樣大,早上距離我們近,終於似乎距離我們遠。”


    那倆小孩心服口服,但全新的爭論又來了,“應該是早上距離我們遠,不然為什麽早上的太陽冷颼颼的呢?中午的太陽熱辣辣的,客官,你說啊。”


    “這個,這個!”李仲宣自詡博學多才,但卻被這倆小屁孩給為難了,就在此刻,遠處有人催馬過來,李仲宣一看,一輛安車。


    安車是八匹馬拉著的,倆小孩看到這裏,頓時惶悚,跪在了地上,唯李仲宣不明就裏。


    “王!”那倆小孩將燙手山芋丟給了那個衣裳華貴的男子,那男子道:“太陽有什麽大什麽小的,天下還有比我夜郎國大的地方嗎?不是太陽在移動,乃是我夜郎國的地麵在日日膨脹,你們連這個都不清楚。”


    “啊,原來如此啊,王,我茅塞頓開。”


    “我也是呢,醍醐灌頂!”


    倆小孩心悅誠服,手牽手離開了,李仲宣被驚訝到了,這麽“誤人子弟”之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明明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但從那被叫做“王”的男子麵上卻看不出來破綻。


    好像,他的確認為自己的國家是很大的。


    那王離開了,李仲宣哂笑一聲也離開了。


    他繼續往前走,後麵的馬兵和步兵已經散布開來,但也都在竭盡全力的尋找梁超雄他們。


    這日晚間,成將軍和李仲宣來到了一個叫十八裏鋪的地方,兩人一南一北會和,成將軍已累壞了。


    “這幾日,末將是累的夠嗆,您說會不會是我們走錯了方向啊?他們三個人壓根就沒有來這裏?”成將軍猜測。


    但李仲宣卻不敢苟同,他一邊吃茴香豆,一邊沉吟道:“我們已足夠快了,我們的步兵和馬兵一起在尋找,他們呢?就那麽三個人,且還要躲避我們,自不會比我們更快!”


    “如此提心吊膽的走,隻怕也的確沒有離開這裏。”成將軍摸一摸眉梢。


    “算了,算了,喝酒喝酒。”成將軍握著酒碗。


    一般情況,他是不能這麽喝酒的,但今日很顯然,成將軍是太累了,兩人正在喝酒呢,李仲宣眼角餘光瞥到了旁邊的小二哥,那店小二時不時的偷瞄一下他們,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你也來喝一杯。”李仲宣斟酒一杯,放在了桌上,那小二哥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叫自己,他並不敢過去,遲疑了許久這才指了指自己。


    “我?小人也能和客官喝一杯?”這等平起平坐的邀請,對他來說簡直太意外了,意外到讓他手足無措。


    “自然是了,來吧。”李仲宣笑。


    那小二哥靠近了李仲宣,喝了一口酒後,長長的美美的舒了一口氣,李仲宣將一盤醬牛肉推到了他的麵前,別看這小二哥日日都混跡於廚房,但隻怕沒有吃過生鮮的醬牛肉呢。


    他盯著那醬牛肉一看,大為感動,吃了兩口後,熱淚盈眶,李仲宣這才道:“人在他鄉都不容易,你想必也看出來了,我們也是異鄉人。”


    “是,是!”這小二哥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傷感極了,“客官,您在找這三個人嗎?”他指了指成將軍手邊的那一遝紙。


    為更好的尋找到梁超雄他們的下落,成將軍早已找了人畫影圖形一路走一路按圖索驥去打聽。


    “怎麽?”李仲宣道:“你見過了他們?”他已打聽了一路了,並沒有一點線索。


    那小二哥點點頭,迴想了片刻,“不但見過,還發覺他們和一群士兵在一起,那士兵的首領和他們有說有笑,一群人朝著夜郎國去了。”


    “夜郎國?”李仲宣微冴。


    “客官,您隨我來。”那小二哥帶著李仲宣和成將軍到了門口,外麵一片黃沙漫漫,遠遠的視線盡頭,依稀仿佛能看到城闕的模樣,若隱若現,隱隱約約。


    “客官看,那遠處海市蜃樓一般的城闕就是夜郎國了,您要找的人到夜郎國去了,今天下午比您到這裏早一點小人看到他們過去的,因小人看您手邊有這麽一張紙,所以好奇。”


    “他們是朝廷要的人。”成將軍握著狼牙棒就要走。


    “老成,稍安勿躁。”一來天色向晚,繼續行動多有不便,這二來,你好端端的提這個狼牙棒到陌生的國家去,這不是去挑釁又是什麽呢?


    成將軍氣餒的坐下,頹唐極了。


    “你果真看清楚了,他是和一群士兵一起走的?那士兵是什麽模樣,你給形容形容。”李仲宣並不著急,他也知道憑借梁超雄的詭譎以及蘇爾丹的狡猾,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就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幾個人可是出了名的鬼見怕呢。


    “這大兵,就是一般的丘八模樣,穿著一件白銀一般的鎧甲,頭上有紅纓子,有……”此人描述完畢,李仲宣和成將軍吃驚不已。


    “杜邊?”成將軍起身,怒吼一聲,“我要殺了他。”他的敵人好像已經迫近了客棧門口。


    他揎拳捋袖就要對黑暗開戰。


    “老成,這多年來你怎麽還是如此咋咋唿唿?且聽他說完。”李仲宣從袖裏拿出五兩銀子,經李仲宣這麽慷慨解囊,那人算是徹底的打開了話匣子。


    “那時候,還沒到客棧上人呢,我不慢著跑堂兒就在門口東張西望,就看到了他們,他們這一群士兵,有三十多個,我還特特的數了數。”李仲宣聽到這裏,綜合了一下他描述的主將,頓時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並不是杜邊!”他攥著拳頭,“老成,那並不是杜邊!那是李營!”


    聽到這裏,成將軍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我就說我們找尋了這麽長時間一點線索都沒有,原來是家賊難防啊!”


    “喬安到底有真知灼見,前天晚上她就暗示我一定是我們內部出了內鬼,當時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竟會是李營。


    “也不怪您想不到,李營這狗東西竟會認賊作父,誰會想得到這個?”成將軍也不吃飯了,起身道:“皇上,走吧!這就追過去。”


    那小二哥聽到成將軍叫李仲宣為皇上,不禁悚然而驚,看著倆人風風火火的離開了,他腳下一軟栽倒在了地上。


    李仲宣想不通李營為什麽會倒戈?但事情的前因後果算是徹底弄明白了,之前他讓士兵分開成了三個小分隊,這三個小分隊其中之一就是李營在帶隊。


    李營受傷了,說自己是被梁超雄他們偷襲了,也就是那個時間,李營已放走了梁超雄。


    一切都搞清楚後,李仲宣更加心亂如麻。


    外麵是一片遮天蔽日的黃沙,似乎連氣候也發生了變化一般,冷颼颼的颶風唿嘯過來,吹的人冷極了。


    李仲宣無可奈何,隻能和成將軍再一次迴到客棧。


    “客官!”那小二哥看到他們迴來,一邊幫助他們拍打身上的飛灰,一邊慢條斯理道:“這裏是塞外了,您們是外地人不知道厲害,這裏的沙塵暴可多了去了,還有流沙等等,誰也不敢走夜路的。”


    李仲宣隻能在這裏湊合一晚上,好在他們帶了相當多的銀子,吃喝不成問題。


    但成將軍卻睡不著,盯著外麵的狂沙在看。


    “真是奇怪了,我們才走出了二十裏不到,天地就更換了容貌。”之前還是皚皚雪山呢,現在就是茫茫戈壁了。


    這一晚成將軍翻來覆去睡不好,但李仲宣就不同了,李仲宣和喬安一樣,遇到各種事情先不著急,養精蓄銳是關鍵。


    至於沈喬安,她也吃不好睡不好,她日日需要過去照顧狼王,狼王就住在她的隔壁,他的情況可一點都不好。


    “怎麽還不睡呢?”美蠶娘握著燈燭,湊近了喬安,發覺沈喬安在看外麵的蒼穹,美蠶娘也看了看。


    “你在想事?”


    “也在想人。”喬安不打自招,淡淡一笑:“想很多很多的事情和很多很多的人,但現在最想的還是讓狼王好起來。”


    “他最近上吐下瀉,依照我說,不如就送迴去,要果真出了什麽問題可如何是好?”美蠶娘建議。


    喬安聽到這裏,讚同的點點頭,但很快又道:“你也知道,不是搜不送他迴去,他自己個兒一點迴去的心思都沒有,哎。”


    沈喬安企圖說服他,但經多次的勸說後發現完全沒有可能,隻能作罷。


    第二日,沈喬安醒來的比平日裏要晚一些。


    但她剛剛睜開眼睛,美蠶娘就帶給了她一個好消息,“我今日才一起來就看到狼王在外麵劈柴了,真是不可思議。”美蠶娘說完後笑嘻嘻的看向喬安。


    “你說他在做什麽?劈柴?”喬安興奮的起身,“現在呢,在做什麽?我去看看?”


    “他在挑水呢,就在後院,我們一起去看。”沈喬安急急忙忙到後院去,發覺狼王正在挑水。


    在山上,狼王從來都不會挑水更不會劈柴,此刻他還處於一種學習階段。


    “你們就是用這個取暖的?”狼王大驚小怪,他從三歲就上狼王山了,記憶力的確缺少人類生活的必備常識。


    “是啊,我們用這個劈柴,用這個做吃的,用這個挑水,”沈喬安一麵說,一麵依次指點旁邊的家具,從斧頭到鐵鍋,從鐵鍋到木桶。


    “原來如此。”狼王笑了,“我一下山就感覺很危險,似乎處處都危機四伏,但現如今我明白了,山下其實比山上好很多,真是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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