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有你,我感覺得到。”紅姐在李仲宣離開之前,幾乎是呐喊一般的吼了一句,李仲宣緩慢迴頭,嘴角綻笑。


    “我知道!”


    李仲宣和紅姐一樣,也是半夜三更潛入中京,皇宮已被改造過了,他並不敢輕舉妄動,打聽到喬安在監牢,他準備進入,但卻不能。


    張擅今日再提提審了喬安,他一腳踩在了喬安的後背上,“現在,你們已完敗,讓紅姐和李仲宣過來投降,快!”


    張擅讓喬安規勸李仲宣和紅姐納降,喬安冷笑一口帶著紅血絲的唾液噴在了張擅的麵上。


    張擅顫栗了一下,伸手擦拭了喬安的口水。


    “你這不知其死的家夥,果真以為我不會將你怎麽樣嗎?”他似乎渾身都有暗器,擒拿了喬安,他的指環中射出一片鋒利刀刃,抵在了喬安的咽喉上。


    “殺了我!快啊!動手啊!”喬安大叫。


    “偏不要你得償所願,哈哈哈,哈哈哈。”


    沈喬安再次帶走丟在了監牢裏,她氣喘籲籲,已沒有了力量。


    地牢中冷颼颼臭烘烘的,喬安頭暈眼花,昏厥了過去,鞭笞過傷痕隱隱作痛,她睡得並不好。潮濕的稻草腐敗了,在微光裏發酵出一種其醜無比的氣味兒。


    喬安看到那些幹枯了的稻草中有一些嫩綠的胚芽,她伸手撫摸了一下那些胚芽,暗暗的告誡自己:“沈喬安,堅持下去,會熬過去的!你不能死!”


    中夜,一錦衣衛進入囚牢,獄卒看錦衣衛到來,急忙迎接。


    “哎呦!大人!這早晚什麽風將您給吹來了啊?”獄卒諂媚的笑著,急忙湊近去奉承。


    “提審薑國女王沈喬安!”那錦衣衛冷冰冰道。


    “好,好,大人這邊請。”那獄卒急忙帶李仲宣到裏頭去,一麵走一麵道:“這早晚皇上要提審朝廷要犯,倒也是蹊蹺!還請大人出示一下金皮令箭!”


    “什麽金皮令箭?”那錦衣衛郎君轉過身,一把卡住了獄卒的咽喉,“皇上要什麽時候查人難道我們做臣僚的還能言三語四不成,你這孬狗,還不快滾開!”


    此人隨隨便便一伸手,那獄卒就飛了出去,許久後,那獄卒膽怯的起身,連連倒退。


    “是,是!大人!容小人去拿鑰匙。”那人剛剛退下,李仲宣就感覺不對勁,他此刻第一個念頭就是逃。


    逃的越遠越好,但他並不能撒腿就走,他硬著頭皮進入最裏頭的一個牢房,果真就看到沈喬安在裏頭。


    她麵朝下趴在地上,看起來情況很糟糕。


    “喬安!你沒事吧?”沈喬安還以為那唿喚是從遙遠的睡夢裏抵達的她並沒有立即迴答。


    “喬安,沈喬安!你振作起來!”


    監牢外,李仲宣伸手拉住了喬安的足踝,沈喬安頓時蘇醒了過來,定睛一看發覺來人的確是李仲宣,“啊!仲宣哥哥,你、你來了?”


    李仲宣看向喬安,發覺喬安身上的傷口很多,他冷冷的攥著拳頭,“我要將這畜生碎屍萬段!”


    “李仲宣,聽我說,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中宮有埋伏!皇城內外都有埋伏,就連監牢周邊也都是埋伏。你們不要以身犯險了,他處心積慮,一切都在安排。”


    他聽到這裏,頓時明白了一切。


    接下來那獄卒帶領了一群人過來捉拿李仲宣,但進入監牢後,卻發覺李仲宣不見了!


    “乖乖!剛剛明明在這裏啊!”眾人靠近喬安的監牢,看沈喬安紋絲不動,還是剛剛的模樣兒,詫異極了。


    “大人!鎖扣完好無損,李仲宣一定還在!”眾人握著弓弩,星散開,各處尋找李仲宣,然李仲宣早已經消失不見。


    李仲宣在哪裏呢?他手腳並用攀上了甬道的頂端,將身體撐開,如打開了一張巨大的雨傘,一步一步蠕動,人已到了監牢門口。


    要不是有蜘蛛網壞事,他基本上不會暴露,有一獄卒警覺的迴頭,指了指頭頂,眾人握著連弩嗖嗖嗖開始疾射,李仲宣急忙逃離。


    外麵大內侍衛早已經成群結隊趕了過來,要非李仲宣對帝京熟悉,此刻已變成了刺蝟。


    李仲宣從皇城出來,身上很多處受傷。


    要不是張擅下令“抓活的”此刻李仲宣隻怕也兇多吉少。成將軍還在城頭和人吃酒呢,忽看李仲宣跌跌撞撞而來,他急忙去攙扶,這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皇上,您沒事吧?”


    箭簇無毒。


    療傷後,李仲宣將剛剛那驚心動魄的事情說了,成將軍唏噓不已,他也想要去營救,但卻被李仲宣攔阻了。


    “中宮周邊都有埋伏,監牢四周更是有不少大內侍衛,憑借一人之力不可能救她離開,你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了,我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他們還在這裏聊著呢,夜巡的武侯已經到,武侯上了守令官的烽火台,頤指氣使道:“今夜查刺客,諸位都給我機靈點兒,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即上報,千萬不要讓李仲宣一幹賊人逃離了!”


    李仲宣就在烽火台旁邊的班房內,他明顯看到旁邊的成將軍坐不住了,他額角的青筋一根一根在跳,李仲宣對著成將軍微微搖搖頭。


    那武侯大步流星進入班房,李仲宣和成將軍急忙躲避,他各處檢查完畢,確定李仲宣不在這裏才離開。


    第二日,成將軍準備離開,那守令官急忙從外麵進來,單膝跪地道:“皇上!將軍!不可輕舉妄動!巡城的武侯今日增加了一倍多,你們此刻出城等同於自投羅網啊。”


    成將軍換了衣裳跟著守令官這麽一看,發覺外麵的確一片風聲鶴唳,迴頭將這消息匯報,李仲宣輕輕揉了揉灼痛的太陽穴,“這個家夥真是鬼見怕,算了,既要周旋就負隅頑抗到底!”


    三天後,防備逐漸稀疏,檢查的力度逐漸降低,李仲宣和成將軍這才離開。


    李仲宣並沒有走遠,他密切的注意城中的一舉一動。


    兵部的消息層層遞進,將李仲宣逃離的事告訴了張擅,張擅凝眉,“不妨事,他還會迴來的。”


    “帶沈喬安來。”


    片刻後,幾個五大三粗之人將沈喬安帶到乾坤殿,張擅看到沈喬安這模樣,他牽動了一下嘴角,愜意的笑了。


    笑弧竟柔媚如新月。


    “喬安,你受苦了。”張擅的聲音輕如鴻毛,但對沈喬安來說,這關心的話卻重於泰山,她知道他要折磨自己了。


    “朕現在就為你鬆綁。”張擅果真為喬安鬆綁了,還讓人送了吃的過來,親手喂了喬安。在這等艱難困苦的環境裏,喬安明白與其任人宰割,不如順應天時地利,一邊扭轉乾坤。


    她吃了他送過來的粳米粥與醬牛肉,等喬安味同嚼蠟的吃完了後,張擅笑著撫摸了一下喬安的麵頰。


    “乖!聽我說喬安,你可千萬不要自殺,我要你配合我演戲呢,很快你就可以見到李仲宣和紅姐了,我一定會讓你們相聚於黃泉的,放心好了。”


    她隻感覺一股惡寒好像龍卷風一般侵入了骨髓,喬安打了一個寒噤。


    “你!你要做什麽?”


    沈喬安被帶走了,她被關在了一輛囚車裏,那囚車是特質的,簡直堅不可摧。喬安上路了,在顛簸的囚車裏,她祈禱了許久,但願李仲宣和紅姐他們都不要出現。


    囚車從甬道離開,在一群大內高手的押解之下,軋軋穿過奉天街,過棋盤街後,進入人流如織的九嶷大道。


    眾人看到喬安被捕,還被折磨的如此遍體鱗傷苦不堪言,他們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喬安呢,她安靜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對這暴風雨一般的懲罰視若等閑。


    此刻,有一群人握著爛菜葉子和臭雞蛋丟了過來,那臭雞蛋碎在了她的麵頰上,粘稠而腥臭的雞蛋黃將她的發絲凝結成了一縷一縷的麻繩,沈喬安憤怒的握著拳頭。


    她知道,這些人也都是他拉過來的演員。


    出九嶷大道後,繼續遊行,喬安進入朱雀大街。這裏是最大的一條街,商賈雲集,人來人往。


    遠處,一群販皮貨的商人一邊叫賣一邊逐漸靠近了囚車,那商隊的老大牽著馬韁繩,逐漸的靠近了囚車,她問旁邊的人人,“什麽情況呢?沈喬安不是薑國的女王?怎麽就成了階下囚呢?”


    “姑娘有所不知了,這沈喬安挑釁我中京,被吾皇拿下了,此刻巡遊呢,哎!”那老者嗟歎一聲。


    裝扮商隊首領的自然是紅姐,此刻,紅姐怒不可遏,憤怒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老大!”采薇發覺了異常,示意紅姐樓上,埋伏了不少精兵。


    在一般人看來,一切風平浪靜。但在富有作戰經驗的紅娘子眼中她們卻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不管這麽多了,上!”紅姐的手探入了皮貨中,那裏頭可都是武器。


    “姐!不可以卵擊石啊。”旁邊的采葛一把握住了紅姐的手,紅姐歎口氣,忍受著內心的折磨,不停的譴責自己,最終還是取消了營救計劃。


    “真是牝雞司晨,好好的非要當女王,現在好了,哎!”眾說紛紜,有讚賞喬安桀驁不馴剛正不阿的,有嘲謔喬安不自量力自討苦吃的。


    “來來來,”一兵衛提著一筐臭雞蛋,“丟她!快!”


    有人將臭雞蛋遞給了紅姐,采薇示意紅姐丟,紅姐的心在滴血,但卻還是哈口號一般的隨著眾人咒罵“打倒薑國女王,沈喬安牝雞司晨死不足惜。”


    此刻,朱雀大街的閣樓上,李仲宣手握劍柄,隨時可能一躍而下。


    “皇上,下令吧!”成將軍一拳頭砸在桌上,“我們幾曾被人這麽折磨過?喬安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怎麽能承受得起這等折磨?”成將軍無數次拍案而起,但都被李仲宣攔阻住了。


    “不可!”李仲宣指了指遠方,“危機四伏,他這不過是陰謀詭計罷了。”


    結果證明,這的確是陰謀詭計。


    喬安遊行示眾的活動進行了兩天,第二天老百姓自覺的遠離,一來他們怕得罪了沈喬安會遭遇紅界的報複,二來眾人其實也不想折辱喬安,喬安當初為帝京奉獻過,她那榮耀的功勳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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