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這朝廷有意貪官,此人滿口的仁義道德卻專一的做賣官鬻爵的事,朕想要除了他,但卻沒有證據,諸位想一想究竟朕該怎麽樣,為朕排憂解難吧。”


    李仲宣問過後,示意大理寺卿點香,這一炷香是他們的期限,有一個白狐兒臉的男子迴道:“皇上,這也簡單,您可以找人打到他的內部其餘,掌握證據,等證據確鑿,將之!”


    此人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


    李仲宣點點頭。


    第二個人慢吞吞道:“依照外臣看,應該降一降他的位,讓他到窮鄉僻壤去吃苦受罪罷了,過段時間殺之。”


    這人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李仲宣明顯不是很滿意。


    眼看著一炷香就快完了,他看向高德楷,想要聽聽眾人口中的大才子究竟有什麽不同的看法,在朝廷多年,李仲宣見的大才子多了去了,他們在答卷上能寫出來錦繡一般的文章,但一遇到事情就隻喊糟糕,十有八九都是草包。


    此刻,他真的不希望高德楷和他們一樣。


    那高德楷卻笑了,施施然起身,對著李仲宣行禮。


    “高德楷,你怎麽看?”李仲宣指了指高德楷,那高德楷笑了,“皇上果真要聽嗎?微臣這計雖然比較耗費時間,但卻可以一勞永逸,不但能將此人殺了,還能將此人的同黨都殺個一幹二淨。”


    “剛剛那二位說的不怎麽高明,小人簡直想笑了。”這未免太狂妄,但李仲宣卻很滿意,在這高德楷的身上,他看到了年輕氣盛,更看到了當年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他欣賞他。


    李仲宣含笑,“你倒是口氣大的很,朕問問你,你如何處理?”


    “皇上,微臣這裏有三步,保證將事情處理的一幹二淨,這第一,升此人之爵!朝廷什麽官麵子大,更能接觸到國庫,就讓其人做什麽。”不要說眾人了,連李仲宣聽到這裏都有點目瞪口呆。


    旁邊的監考官咳嗽了一聲,“門生不要胡言亂語,這裏也是信口開河的地方嗎?”要知道,金殿對策是非常嚴肅的,一個字說不好很有可能會被殺頭。


    但那高德楷一點都不怕,麵上的笑依然故我,“此人得到了爵位後自然覺得是帝王對其信任,他貪汙起來就會肆無忌憚,當此刻,難道連一點馬腳都不會露出來嗎?一旦露出來狐狸尾巴,吾皇立即找探子去取證!”


    “好!”李仲宣想通了,原來升爵位的目的僅僅是讓其更有條件去貪汙受賄。


    “這第二步呢?”李仲宣已經聽得津津有味,倒是旁邊的裴大人有點鄙薄。


    “這第二步,等此人犯罪證據掌握後,將其抄家,他之前貪汙了多少,不都還是官家的?這第三步,讓其將功折罪,將一幹人都吐露出來,事情也就一了百當了。”他說完後,有了稀稀拉拉的鼓掌聲。


    跟著,掌聲壯大了起來。


    “來,金榜題名。”其餘的問題已不需要問了,此人的確是個人才,考慮事情的角度的確刁鑽的很,算是自出機杼了。


    李仲宣握著朱砂筆填寫了名諱後,將之同時宣召了天下,眾人在鹿鳴苑飲酒作樂不提,其餘人禮部和戶部會去安排他們的爵位與新身份,至於這前三甲就要留在朝廷裏了。


    狀元郎不算是爵位,他被放在了禮部曆練,作樂知製誥,這知製誥和翰林院待詔一般,看起來沒有什麽了不起,但卻是最能接近天子的一個位置。


    知製誥主要做的是為天子擬定聖旨的事兒,這是半點都不能馬虎的。


    自高德楷做了這“知製誥大人”後,儼然快要取代裴炎的位置了,李仲宣隻要有什麽事情總會第一個問知製誥,這讓裴大人多少有點不舒服。


    他如何能平衡,畢竟他是一個人如此年紀輕輕之人。


    而裴大人就不同了,這多年來鞍前馬後出生入死,前一段時間被崇黑虎的人偷襲,險乎一條命都斷送了,經過這麽多的血雨腥風才混到了今時今日,他自不會讓高德楷獨占鼇頭。


    李仲宣早已聽說了高德楷和裴大人之間的矛盾,今日,李仲宣特特的召見了裴炎,道:“你以為朕果真在政事上就不能離開他了?糊塗!現如今朕不過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有沒有才能,之前他的話的確聽起來很有道理,但真是很哦按的事情如牛毛一般多,朕自是希望聽聽他的意見。”


    “皇上,此人可疑極了,老臣希望您謹慎點兒,按說這麽一人我們早應該聽說過才是啊,他非池中物!”


    裴炎焦急,說的口幹舌燥。


    “老裴,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朕看你年紀一大把卻沒有容人之雅量,這並不好。”李仲宣拒絕繼續聽下去了,擺擺手示意裴炎離開。


    裴大人離開後,李仲宣召見了高德楷,“知製誥大人,朕想要問問你這裴大人在你眼中是什麽人?”


    高德楷聞聲,起身道:“裴炎老大人乃是帝京百裏挑一的官兒,真是讓微臣高山仰止,微臣思量著要是能親近親近裴大人就好了,隻總有那麽一群人說微臣和裴大人不睦,這卻是空穴來風了。”


    “他就是這麽個臭脾氣,你見怪不怪吧,朕這裏又是有事情要問問你了,朕知道你總能處理好的。”李仲宣起身,思量了片刻,從書桌上拿起來一張奏疏交給了知製誥高德楷。


    高德楷並不敢打開,高高的舉起來。


    “朕要你看,你快看吧,看完後朕這裏有問題。”李仲宣催促一聲,他落落大方起身,將這東西看了。


    “原來是旱澇的事情,這都是黃河上下的事了。”知製誥高德昌摸一摸下巴,“微臣知道皇上您在為難什麽,這多年來您輕徭薄稅,國庫已經空虛了,您卻一點橫征暴斂的意思,您在發愁究竟救災的糧食與錢財從何而來。”


    李仲宣想都想不到,這高德楷竟然如此世事練達,連這些事情都猜到了,她欣慰的一笑。


    “說說吧,朕計將安出?”


    高德楷道:“皇上,每一年都有旱澇,朝廷哪裏有那麽多錢?而每一年旱澇以後,不但糧食價錢翻一倍,各種物價也會騰貴不少,因此奸商就大行其道,依照微臣的意思,讓商人們拿出銀子來救濟老百姓就好。”


    “這是募捐!朕之前也想過,但你以為他們會舍得將銀子拿出來嗎?朕之前讓裴大人做過這等事情,到頭來還是朕自掏腰包才讓民眾度過了困難期啊。”李仲宣意猶未盡道。


    他的眼神是如此苦大仇深,憂國憂民。


    此際,高德楷卻笑了,“皇上,此事您交給微臣去做就好,微臣隻要一個先斬後奏的權利,保證一個禮拜募捐到十萬兩白銀。”


    “你要做不好呢?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李仲宣覺得這知製誥未免有點誇海口了,十萬兩雪花銀啊,這可不是鬧著玩。


    要知道那個年代一個三品官員一年也就六十兩銀子的俸祿,高德楷撲通一聲跪在李仲宣免去愛你,“要是微臣做不好此事,微臣的頂戴花翎任憑皇上剔取,一並連微臣的項上人頭都交給您。”


    李仲宣聞聲,認真的看了看高德楷,發覺這高德楷一臉嚴肅,並沒有開玩笑的可能,端然道:“即日就起身,朕希望半個月之內你將此事處理的妥妥的,隻要有一個饑民到了四九城,朕就唯你是問。”


    高德楷聞聲,僅僅是迴了一個“好”字兒。


    此事安排給了高德楷,半個月後,事情果真處理好了,她募捐的銀兩交給了禦史台,哪裏是十萬兩白銀,竟是二十萬兩,這龐大的數字不禁讓李仲宣對其刮目相看。


    “朕很好奇,這群無奸不商之人,平日裏拿出來十兩二十兩銀子都好像刀子割肉一般,今日為何這樣慷慨解囊?他們什麽時候也關注起來國計民生了?”李仲宣疑惑的蹙眉,盯著眼前狀元郎看。


    那高德楷笑嘻嘻道:“皇上以為微臣能有什麽辦法?微臣這收租子的事情也不好做,微臣想這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罷了,微臣帶著當地的一些奸商去了一個宗廟裏,微臣殺了一隻猴子給他們看。”


    “然後呢?”李仲宣知道這是“殺雞儆猴”的手段,忍俊不禁。


    “然後微臣就關上了門,將您賞賜給微臣的尚方寶劍亮了出來,連微臣都奇怪,眾人竟果真慷慨解囊了,可見是皇恩浩蕩!”


    “什麽皇恩浩蕩,分明是你在巧取豪奪,不過你這也相當於是一場硬仗,打的好極了!”


    之前的每一年,旱澇的事情都是朝廷重中之重的大事,並且特別難以處理,他幾乎沒有想過會這樣一蹴而就。


    “你簡直是朕的樊噲,朕要為你加官進祿。”李仲宣笑。


    按理說,一般人遇到這等機會,自然是感激涕零,但這樣絕妙的機會落在他的頭上,事情卻不盡然,高德楷一笑了之。


    “微臣要果真稀罕您這爵位,當初也不會考取功名了,微臣為的是黎民百姓。”


    李仲宣看高德楷如此高風亮節,更是喜歡的緊,接二連三的賞賜,但後來聽說高德楷將賞賜的東西全部都兌換成了銅子兒,送到了西市,給來了窮苦人。


    如此清正廉明的一個官員,不要說李仲宣了,連老百姓都喜歡。


    這日,高德楷處理完了事情,從乾坤殿出來,老遠看到方瑟,方瑟站在池塘麵前看花兒,旁邊丫頭道:“小姐,這裏的蓮花為何和我們家鄉不同呢?”


    “這就是所謂的風水了,民諺上說:百裏不同風,十裏不同俗,江南的鮮花個頭大,美麗,我們國的蓮花顏色比較多,但中京的蓮花看起來就沒意思了,雪白雪白的。”


    兩人還在聊呢,伸手走過來一個富家子弟,方瑟之前在鹿鳴苑內老遠看到過一眼他,此刻看到高德楷,不禁一笑,盈盈然行禮。


    “狀元郎剛剛從乾坤殿退下嗎?這是要迴府?”方瑟原本是來自民間的,和這中京的娘娘等不同,哪裏有什麽男女之防,再說了,高德楷原本就是個光風霽月之人,她也沒有什麽好避嫌的。


    “剛剛聽姑娘在說蓮花?又是聽到娘娘說您是上庸之人,我此刻才知道和娘娘竟然是同鄉呢,娘娘可有我上庸的蓮花瓣和蓮子?”她聽到這裏,心頭一喜,複又一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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