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送你家主子迴去。”歐陽啟看了看口袋裏的酸棗,知道喬安來做什麽了。


    環兒唯恐被責罰,響亮的答應了一聲,急忙拉扯了一下喬安的衣袖。


    “喂,歐陽啟,你不要欺負小公主啊。”喬安好像知道歐陽啟留下來的意思了。


    上陽宮之門,朝著兩邊洞開,歐陽若在屋子裏已偷窺了片刻,此刻閃電一般的冒出來,“哥哥,深更半夜的你究竟要做什麽?”


    “朕三令五申,你怎麽還和他往來,你徹底將朕的話當做了耳邊風。”看得出來,歐陽啟實在是太生氣了。


    “我中意他,他歡喜我,我們兩情相悅,為什麽就不能在一起?”歐陽若不平則鳴。


    “是啊!”喬安這邊立即上趕著去幫腔,“你究竟什麽意思啊,非要棒打鴛鴦。”


    “安兒,這事情和你沒關係。”歐陽啟低沉的斥責一句,畢竟這是他的家務事,他不希望沈喬安組長妹妹的歪風邪氣。


    “要是放在之前,這事情和我的確沒有關係,但現在關係大了去了,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怎麽我就沒有權利主張妹妹的婚姻大事了?”喬安皺眉。


    “你們!”歐陽啟氣煞,恨鐵不成鋼的指了指喬安,又是指了指旁邊雙手叉腰的歐陽若,“真是豈有此理。”


    看到歐陽啟笑了,倆女孩也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好了,後會有期。”


    沈喬安因幫助了歐陽若,很快就獲得了歐陽若的友情。


    沈喬安迴去後,接下來的幾天依舊還是吃藥、吃藥、吃藥。且都是大補之藥,也不知究竟吃了多少冬蟲夏草,多少燕窩雪蓮花,沈喬安終於抗議。


    “接下來,我的生活我自己安排,這些勞什子誰喜歡吃就吃,我不吃了。”她知道自己失憶了,原指望吃了這些東西能找迴失去了的記憶力,但哪裏知道吃了這如許多的東西後,不見絲毫好的肇端,倒是肥胖了不少。


    “好吧,連奴婢看著也心疼,公主說不吃我們就不吃了。”自然了,謝絕吃藥後,再次鬧了個沸反盈天。


    沈喬安因吃藥的事情和歐陽啟發生了口角,她心情一點都不好,一人到上陽宮去找小公主訴苦去了,小公主正在喝酒,邀請喬安喝酒。


    “哎呦,不要怕胡思亂想了嘛,來來來,一醉解千愁呢,快喝酒。”歐陽若給喬安斟酒,沈喬安也是酒到杯空。


    兩人經常在一起喝酒,這事除了高高在上的歐陽啟不知道,闔宮基本人盡皆知,但這兩位都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誰敢去撩撥她們?


    很快,七月末過去了,接下來漫長的八月,八月十五那天,喬安去找歐陽若,發覺歐陽若整頓了一些東西正準備逾牆。


    “做啥去?”喬安慧黠一笑。


    “快來,過來!”歐陽若從牆頭上下來,示意喬安靠近自己,“今天是八月十五,你看看這宮裏,過的好像淒淒慘慘戚戚的寒食節一般,可真是無聊,我準備倒賣一點東西出去玩兒,你去不去?”


    “這是你哥哥的東西?”


    “全部是我哥哥的東西。”


    一刻鍾後,倆女在一個當鋪裏,用上千兩銀子的酒具換迴來二百兩,歐陽若不知道行情,沈喬安最近失憶了,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裏知道國計民生?


    二人冒充了男人去逛窯子。


    出來後歐陽若笑了,“那真是個燈紅酒綠的地方啊,怪不得有人說直把杭州作汴州。”


    “哎,這些女孩也可憐的很。”兩人唏噓了一場,看到虹橋之下有人賣月餅,還可以租用烏篷船遊玩,兩人上了一艘船。


    上去後,歐陽若才道:“我是旱鴨子啊,你會搖櫓嗎?”


    “幸虧我會,來來來,我來。”喬安搖櫓,兩人呢過了一片蘆葦蕩,驚起一灘鷗鷺,沈喬安累的香汗淋漓,歐陽若掰開月餅給喬安吃。


    “快吃,還熱乎的呢。”兩人吃了一塊月餅,喬安忽而聽到有人在彈奏《琵琶行》,她很快被這音樂吸引住了。


    “姐姐,靠岸,快靠岸,你看看那是誰?”歐陽若指了指岸邊。


    “不要一驚一乍的,不就是許平君到了?”喬安搖櫓,讓船隻靠岸後,說道:“我就不在這裏了,你們膩味你們的,我去聽曲子去。”


    那好聽的音樂徹底的讓喬安迷醉了,沈喬安搖櫓,逐漸靠近那音樂來源的方向,喬安發覺,那美妙的笛聲已吸引住了一大群遊客。


    有人聽到這斷腸的離別曲,竟落淚了,有人試圖靠近點兒那吹笛子的男子,沈喬安的船隻位置不是很理想,不能看到男子的全貌。


    她隻能看到男子修長的後背,他就那樣閑閑的坐在烏篷上,整個人一派遺世獨立的模樣,但那種魅力卻經久不衰。


    “好聽啊。”沈喬安也讚賞了一句。


    忽而,那音樂停頓了,男子迴頭沈喬安感覺那男子麵善的很,但究竟是何許人,究竟她是在哪裏見過這男子,就徹底想不起來了。


    “沈姑娘?”那清甜的語聲,微風振簫一般,她將笛子收起來,騰空飛向了沈喬安的船隻,輕輕的站在了甲板上,依舊那麽玉樹臨風遺世獨立。


    “你什麽人啊?”


    “陌路人,但我知這芸芸眾生裏,姑娘才是我的知音。”


    “哎,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喬安從他的音樂裏聽出來不少的情緒,有喪亂,以偶傷離。


    “姑娘是個中人。”他笑著盤膝而坐,為沈喬安一人演奏,萬籟俱寂,隻能聽到淙淙的流水聲和美妙的音樂聲。


    他在音樂方麵的造詣不亞於一個太學裏的先生,沈喬安聽到這裏心神都醉了。


    她終於想起來對方是何人了,他和自己有過一麵之緣,他就是那天在虹橋上衝著自己大叫的男子。


    但今天,他卻如此彬彬有禮,幾乎讓喬安以為這倆人並非同一人了。


    虹橋之上,歐陽若抱著許平君,兩人山盟海誓了一番,歐陽若瞥目看到喬安的船隻上驀地多了一個男子,張口結舌。


    “糟糕!糟糕!那邊有登徒子,你迴去吧,我去看看喬安。”歐陽若跑的很快,三兩步就靠近了岸邊,她對著喬安揮揮手,喬安歉然道:“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聞,雖已漸入佳境,但我卻不能繼續聽下去了,抱歉。”


    喬安示意那男子迴去,但那男子無動於衷。


    沈喬安隻能搖櫓接歐陽若上船。


    “你們認識?”歐陽若一看對方的模樣當即就放心了,對方是個絕代芳華的美男子,和“登徒子”那一類完全不是一迴事。


    要說他是紈絝子弟,但紈絝子弟又決計不會有這樣高華的氣度。


    “萍水相逢罷了,剛剛聽他在吹笛子,就邀請他過來吹一曲。”


    歐陽若從來沒有見過李仲宣,因此,她僅僅是點點頭,笑著道:“我要迴去了,仔細迴去的太晚了哥哥會責罰。”


    “哦,也是。”沈喬安憬悟,她們也觸雷有許久了,是該興盡晚迴舟了。


    “公子,我送您到您的船隻上,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了。”沈喬安遺憾的是自己不能認認真真聽一曲了,歐陽若倒是無所謂的很。


    看到船隻劃破了平靜的水麵,那男子終於嗟歎一聲,“在下想要向你們打聽一個人,不知道兩位可曾見過?”


    李仲宣將沈喬安的名字說出來,歐陽若表情頓時變了,之前哥哥無數次的提醒過他們,闔宮上下,誰都不能將沈喬安的真實身份給泄漏出去。


    因此,歐陽若閃爍其詞,胡亂的搪塞了兩句就上岸了。


    “以後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了,雖然他的笛子的確吹的不錯,但這個人我總感覺怪怪的。”


    “是,連我也感覺到了,眼神好生奇怪。”那是一種帶著失而複得的驚喜的眼神,但那驚喜的眼神很快有黯然了,那雙眼睛裏滾動過多少喬安所不能理解的情愫。


    兩人玩鬧了許久,大概腦到亥時前後才迴去。


    “好了,我們在這裏分道揚鑣吧。”喬安站在蜂腰橋的位置,一邊是東宮,一邊是冷宮,這裏是她們集合的地點,也是她們自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沈喬安剛剛過蜂腰橋,就看到一群太監雕塑一般的站在他的麵前,“做什麽?”


    喬安怒吼一聲,她最近的脾性可遠不如前。


    “做什麽?”人群背後出來了一個高個子,喬安掃視一眼,氣餒的低下了頭。


    她結結巴巴道:“皇上,你、你、你怎麽在這裏啊?”


    而蜂腰橋的另一邊,歐陽若已一臉幽怨的退到了喬安身旁,“皇兄,您這是做什麽啊?”


    隻見一個眉毛稀疏的老太監湊近了歐陽啟,“皇上,老奴不會看錯的,兩位公主出宮去後吃了李記的糖葫蘆,吃了王阿婆的炊餅,還點了一群琵琶行。”


    “怎麽出宮的?朕這帝京如此龍盤虎踞,她們倆女孩怎麽出宮出的?”


    “皇上您有所不知了,”那老太監對答如流,顯然不怕遷怒兩個公主,“您看看那裏就知道了,最主要的,她們還順手牽羊帶走了您平日裏最鍾愛的一件酒具。”


    話間,那老太監小心翼翼的將酒具拿出來,湊近了歐陽啟。


    “知錯了嗎?”歐陽啟靠近喬安和歐陽若,歐陽若還要狡辯,喬安忙道:“好漢不吃眼前虧,認了算了。”


    一刻鍾後,歐陽若崩潰的丟開了抄經的毛筆,“皇兄真是變態,竟要我們抄一百遍波羅蜜經。”


    “忍忍吧,還好不是金剛經。”


    是啊,金剛經五千多個字呢,心經在二百六十個字兒。


    兩人埋頭苦抄,到第三天才陸陸續續將罰抄的經文交給歐陽啟。


    秋高氣爽,歐陽啟坐在院子裏品茶,握著喬安的經文看了看,還覺得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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