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忽而,紅姐握住了喬安的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壓低聲音道:“不要亂動,龍禁尉來了。”


    龍禁尉是追趕了車架來的,沈喬安剛剛離開不到一刻鍾他們後腳就到了,眾人在夜色之下看到車架就追趕,一律不問究竟這些車架是做什麽的。


    那馭手早已經將纏繞在車輪上的棉布拿走了,因此,馬車連褶痕都沒有。


    紅姐上了一個梯子,那梯子直達土地爺的泥塑內部,這也是紅姐之前找能工巧匠建造的,此刻她居高臨下一看,果真就看到烏泱泱一大群的龍禁尉來了。


    他們掀開了桌子,將各處都能檢查完畢,這才唿嘯離開。


    紅娘子們東躲西藏的事情做的多了,不覺得絲毫恐懼,倒是各個都眉飛色舞,覺得好玩。


    這可嚇壞了環兒,環兒用力的攥著喬安的手,沈喬安麵色瓷白,側耳聆聽外麵的腳步聲,等最後一縷腳步聲消失後,紅姐從梯子上跳了下來。


    “喬安,我要出去望風,免得皇上懷疑了我鶴樓,我每天會過來送吃的給你,委屈了。”紅姐叮嚀完畢,風卷殘雲一般的去了。


    這個小小的山神廟一般不會有什麽人來,隻要沈喬安他們不到處亂走,一定不會露餡。


    帝京,李仲宣忙碌完畢就在催問喬安的事情,今日有點反常,她出去這麽許久竟還沒有迴來,一開始李仲宣還以為遭了刺客,但轉念一想,皇家軍那樣多,誰那樣沒眼色,非要自尋死路。


    到酉時,還不見沈喬安的車架迴來,李仲宣慌了。


    “糟糕,一定是出亂子了。”李仲宣霍然起身,來不及換下龍袍就朝著馬廄去了,拉出一匹五花馬後,一徑朝著太廟去了。


    此刻,奉遇追趕了前麵那一輛車朝著居庸關的方向而去,他們的速度一提起來,那馬車竟也提速。


    “有鬼!分明有鬼!”奉遇用馬鞭指了指前麵的馬車,“娘娘懷孕著呢,諸位慢點兒追,最好是抄近道兒攔住他們。”


    眾人聞聲,早已分裂開,各個朝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片刻後,馬車給攔阻了下來,但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這馬車裏壓根就不是沈喬安,而是一個瑟瑟發抖的本地農婦。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難不成這石頭是什麽寶貝不成?”看到眾人興師動眾追趕他們,這女孩將受驚過度的神情偽裝的惟妙惟肖。


    原來,他們是到恩義寺燒香,順便弄一塊石頭壘豬圈的。這麽一來,奉遇隻能折返迴去。


    李仲宣已在寺廟中了,此刻,他的腳下一片狼藉,人摔碎了老尼姑送過來的一碗茶。


    那老尼姑倒也沒有被驚嚇到。


    “交出來!將沈喬安給我交出來!”李仲宣步步緊逼,“快!否則我放火殺了你們這太廟。”


    李仲宣惡狠狠的擰著劍眉,一把握住酥油燈就要丟在地上。


    “皇上切勿大動肝火,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吾皇難道想要為一女子而生靈塗炭嗎?阿彌陀佛。”


    李仲宣重重的將燭台放在了桌上,他多麽想要說“什麽一個女子!喬安是我李仲宣的全部啊!”但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出家人哪裏會明白?


    “快將喬安交出來,不要逼朕!”李仲宣想,要是沒有提前取得聯係,沈喬安如何能輕而易舉就逃走。


    此刻,有人將關梨給帶了過來,關梨氣息奄奄,剛剛被解穴,眼前就如籠罩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一般。


    “皇、皇上!娘娘逃走了,娘娘給人帶走了啊。”


    “快說,什麽人帶走了娘娘!”李仲宣大步流星靠近關梨,關梨歎口氣,“奴婢不知道,他們嘀嘀咕咕的交流了兩句,奴婢是半夢半醒聽到的,其餘的一概都不知道。”


    “枉我如此相信你!你怎麽能將她給朕弄丟呢?”李仲宣氣惱的瞪視關梨,關梨鮮少見到李仲宣這樣大動肝火,跪在地上諾諾連聲,並不敢為自己辯白。


    “皇上,今日之果,乃是他日子因,所謂冰凍沙馳非一日之寒,貧尼這裏有一句話奉勸您,放手吧。”


    “放手!”李仲宣陰鷙的怪叫一聲,正如給踩住了尾巴的蛟龍。


    “真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她是朕的妃嬪,朕的妻子!今時今日喬安給你們弄丟了,朕沒有為難你們已經是你們不幸中的萬幸了,竟還要給朕說這些個歪門邪道的話兒!”


    李仲宣氣壞了,握著酥油燈就挫折地板丟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閃電一般的一條虎軀出現,一把將酥油燈撈起來,穩穩的放在了桌上。


    “皇上,奉遇還沒有迴來呢,杜邊也剛剛出去,他們一定會帶來好消息的,您稍安勿躁。”其實,連成將軍也想奉勸兩句,不如放手算了。


    但看到李仲宣這動怒的模樣,成將軍是一個字兒都不敢說了。


    說曹操,曹操到,不過片刻,外麵幾個人進來了,打頭的是奉遇,奉遇追趕的口幹舌燥,氣喘籲籲。


    “愛卿快告訴朕,究竟怎麽樣了?”李仲宣滿以為奉遇會到來好消息,孰料奉遇這邊連任何雪泥鴻爪都沒有找到。


    “娘娘真是狡兔三竄,末將以為那馬車裏頭是娘娘,都快追趕帶居庸關了,這一看竟然不是!”奉遇說到這裏,李仲宣的臉逐漸大拉了下來。


    “皇上,不要著急,還有杜邊呢!”沉降依舊建議李仲宣樂觀的等。


    少頃,杜邊也迴來了,杜邊看李仲宣這模樣,索性跪在地上直接請罪。


    “飯桶!真是酒囊飯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如今朕要你們找一個人,僅僅是找一個人而已,你們竟如此不濟事!”李仲宣鮮少如此咒罵屬下。


    看到李仲宣這模樣,成將軍急忙上前去,“皇上,喬安是什麽腦子您不是不清楚,雖然他們未必中用,但您也不要氣壞了自己個兒!娘娘這麽多年鬥智鬥勇,有的是經驗與手段,您稍安勿躁啊。”


    “朕!”李仲宣還要說什麽呢,但眼前一黑,就此昏厥了過去,眾人看到這裏並不敢怠慢,急忙找人送李仲宣迴宮。


    迴鑾後,李仲宣一病不起,但即便是在病中,也還心心念念沈喬安。


    “召成將軍來,其餘人還、還依舊在太廟附近尋找。帝京戒嚴、戒嚴起來,注意不要放走了一個可疑的人呢,要緊!要緊!”李仲宣氣若遊絲,對旁邊的老太監高成吩咐。


    高成連連點頭,將指令一一下達。


    成將軍劍及履及,跪在李仲宣麵前,“吾皇有何安排?”


    “成將軍,你我既是君臣,又是兄弟,喬安的事情!朕就全權都托付給你了,朕的龍禁尉以及你虎豹營都傾巢而動,勢要將喬安給朕找迴來,不要嚇到了她,快!快去!”


    “皇上,虎豹營和龍禁尉加起來二十萬人呢,全員出動嗎?”成將軍摸一摸耳廓,唯恐自己聽錯了。


    “是!全員出動,朕明日親自率領錦衣衛和長纓衛走另一邊,今日,你!你快行動吧。”成將軍想不到,為一個女子,李仲宣竟會如此大規模的調兵遣將。


    不要說找人了,平常打仗也用不得這麽多精銳之師啊,“皇上,朝廷嘖有煩言,還請您三思而後行啊!”


    “朕是天子,你是將軍,豈不聞皇命不可違,還不快行動!討打嘛?”李仲宣握著玉如意就要丟出去,成將軍抖索了一下,急忙站起身來去了。


    成將軍這一走,外麵幾個遺老遺少急忙靠攏了成將軍,聊過了後,這一行人請求見一見李仲宣。


    李仲宣還以為他們有什麽線索,召見了後,眾人灰頭土臉跪在他的麵前。


    “皇上,您不能將舉國之兵力都用來去尋找她啊,這要是有亂軍攻殺過來,帝京豈非危如累卵。”一個人說完後,跪在了李仲宣麵前,用力的叩頭。


    “皇上!”正好想接力賽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個人盯著李仲宣,“成將軍乃是國家棟梁,江山社稷不可或缺的人,他怎麽能到關外去尋找沈喬安呢,您要為老百姓著想啊。”


    “吾皇,還請吾皇上三思後行啊。”


    李仲宣原本就有氣,此刻給眾人這麽一攪擾,那一股胸膛裏的火焰就徹徹底底的燃燒了起來,他劈手將那玉如意丟在了眾人麵前。


    玉如意應聲而碎,嚇得群臣側目而視,殿內宮女與醫者重足而立,各個都戰戰兢兢。


    “都給朕滾開!要不是你等掣肘,朕一起和喬安去太廟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你等誤了朕!現如今竟然連起手來大放厥詞,這天下是朕的,軍隊也是朕的,老百姓跟是朕的!”


    說道動情處,李仲宣難以遏製心頭的激動,撐持了片刻,起身厲聲道:“朕時時刻刻都將你們!將老百姓放在心頭,試問哪裏有人思考過朕的感受!都給朕滾開,往後還有犯言直諫之人,斬立決!”


    李仲宣向來是勳勳儒雅的君子,鮮少因什麽事情這樣暴怒,文武百官習慣了他那君子之風的一麵,幾曾想到李仲宣會因為一個女子和他們說翻臉就翻臉?


    眾人膽戰心驚退下。


    從那一天後,任何一個官員都不敢就“喬安”有關的事情拿出來討論,唯恐果真落得個“身首異處。”


    李仲宣的身體並沒有好利索,但他已經不能等了,他將帝京全部的兵力都召集了起來,成將軍帶走了多一半,他自己帶走了少一半,日日在各處尋找。


    公告滿天飛,城頭上處處都張貼了皇榜,賞金一天多加一百兩,老百姓也蠢蠢欲動,都幫助皇上找皇妃。


    至於朝政?朝政上的事情他早已經置之不理了。饒是如此,但喬安的下落依舊是個迷。


    成將軍在太廟附近找,在皇陵附近找,甚至於懷疑喬安自殺了,還私自進入了皇陵,但沈喬安並不在皇陵裏。


    他之所以如此盡心竭力,一來因為沈喬安是他的朋友,二來因為他怕隱匿起來的沈喬安有朝一日會一鳴驚人起兵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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