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皇帝推開了門,趙後剛剛起身的模樣,背對著小皇帝,他那青蔥一般的手指握梳子輕輕梳理雲鬢,聽到腳步聲,趙後換換迴頭,驚訝道:“皇兒迴來了?”


    “母後!”小皇帝遲疑了片刻,靠近了趙後,他狐疑的轉動大眼睛,在屋子裏各處看,那男主雖然藏起來了,但百忙中忘記了將衣裳藏起來,他看到男子的衣裳,已知母後有了不好的事。


    趙後雖然在冷宮裏幽居了多年,但畢竟也是二十多歲的女子,她口口聲聲先帝多麽愛自己,自己又是對先帝情深幾許,不過一個謊言罷了。


    她知道自己需要什麽,她就好像即將枯萎的玫瑰,太需要雨露了。


    “皇兒迴來就好,一路上可還安全?”趙後笑著起身,摸一摸小皇帝的頭,對之前的事情,好像她已寬容大度的一筆勾銷了。


    小皇帝歎了一口氣,收迴目光,對著趙後一揖到地,而後大步流星離開了。


    等小皇帝出門,趙後手中的梳子卻啪啦一聲滾落在了地上,一雙土黃色的大手,將那梳子撿起來交給了趙後,趙後抱著那男子。


    “皇兒長大了,長大了啊。”她訥訥的重複著,卻有淚水滾落了下來。


    小皇帝怏怏不樂。


    第二日,他也就上朝,依舊坐在須彌座上,太後娘娘在珠簾翠幕中調和一切管理一切,朝廷的大事小情,他們都在“啟稟陛下”,但他們的眼睛都落在珠簾翠幕後的女人身上。


    “王爺怎麽看呢?”每當趙後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低眸看看站在班部第一排第一個的男子身上,那人是刑部尚書趙正。


    此人心很毒辣心胸狹隘,刑部大牢裏的每一種刑具基本上都是趙正發明的,他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士兵開始攀登,經過二十年的不懈努力終於搖身一變成了刑部尚書。


    他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多年來,他和李仲宣始終政見不合,兩人都對對方恨得咬牙切齒。


    此刻,小皇帝終於忍不住,訝然道:“趙大人什麽時候成了王爺,母後!”小皇帝震怒,他發現,自從李仲宣離開後,趙後在一點一點的剝奪自己作為人君的一切權利。


    她在蠶食鯨吞屬於他的東西,現在,她竟在自己沒有準備的前提之下,推選出這樣一個邪佞之人做了王爺。


    “吾皇稍安勿躁。”趙後輕聲道:“您這一去,母後鰥寡孤獨,朝廷蒿目時艱,母後讓人選舉一個人做攝政王以便穩定朝局,趙大人坐著攝政王不獨是母後的意思,乃是眾望所歸。”


    “是啊,皇上,趙大人清正廉明又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做這攝政王實在是相得益彰。”


    “趙大人鳳毛麟角之才,實在是眾望所歸啊。”朝廷的人都是一個鼻孔出氣,有人讚同,人人讚同,一人反對,人人反對。


    小皇帝意識到,真正鰥寡孤獨的是自己,真正形單影隻的是自己,真正無能的也是自己,他憂傷的閉上了眼睛,任憑母後胡作非為。


    而從趙正做落在惡化攝政王後,基本上每天都要到懿壽宮去,宮人都知道明麵上他是攝政王,暗裏卻是太後娘娘豢養的麵首。


    一開始,趙正不過夜晚降臨才到懿壽宮去,但後來大白天他也堂而皇之進入太後娘娘的寢宮,宮娥早已經司空見慣,甚至於將之叫做千歲。


    終於趙後,任用此人後,似乎這個人都年輕了。那趙正原本是奸邪之人,時常在床第之間吹枕邊風,趙後接二連三與賢臣交惡。


    事情爆發在農曆十一月的一天,言官柳大人規勸趙後,竟給趙後活脫脫從乾坤殿裏丟了出來,成將軍看到這裏,一怒之下衝入殿宇,戰鬥的結果是兩敗俱傷,但最終結果卻是成將軍被貶官。


    “殺之!”趙後丟出令牌,喝令殿前武士帶走成將軍,成將軍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盯著小皇帝。


    小皇帝也怒不可遏,將令牌撿起來,“有朕在,朕倒是要看看誰敢將成將軍怎麽樣?”


    “娘娘,成將軍多年來為我朝的確立下汗馬功勞,殺之似覺欠妥,不如就貶官,讓其做武侯吧。”


    武侯可不是侯爺,武侯距離一品護國將軍,之間還隔了總旗、驃騎將軍、上將軍、車騎將軍、千夫長等等職務,這等於是在羞辱成將軍。


    成將軍一怒之下脫掉了自己的鎧甲,將之丟在大殿裏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小皇帝唯恐成將軍聚眾鬧事,貶謫成將軍鳳州去,成將軍隻帶著一個家老和一個隨從就上路了。


    三天後,成將軍出現在了鳳州。


    貶謫成將軍的事情,是李仲宣曾經想到過的,但他想不到趙後竟然如此昏庸,一口氣讓成將軍做了一個小小的兵卒,聽到趙後任用了趙正等小人,李仲宣皺眉,沈喬安扼腕。


    “不過現在也好,我老成終於和你們在一起了,省的在帝京受妖後的鳥氣。”


    “那趙正果真做了攝政王?”喬安總覺得不可能。


    “白天是攝政王,晚上做什麽可就不好說了。”成將軍曖昧一笑,喬安看到那奇詭的笑容就明白了。


    “你平安到來,這也是意外之喜了,在我這裏做事情你也要注意點兒,在帝京那些壞毛病一個都不能留,連我都自身難保呢。”李仲宣告誡成將軍多多注意,成將軍一一牢記在心。


    從第二天開始,成將軍做了一個捕快,而第二天終於,成將軍將李仲宣的話就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第二天中午和奉遇打了一架,兩人打的很劇烈,要是不喬安介入,誰知道會打的多麽天昏地暗?兩人都掛彩了,成將軍嘴角有紅色血絲,奉遇左腿搖搖晃晃,看來受傷非常嚴重。


    “真是無聊,大家都到這山窮水盡的份兒上了,還要窩裏鬥。”喬安批評後,讓他們脫掉了上衣,在雪地裏罰站了一晚上。


    這兩人一個不服氣一個。


    “以後不要打架了,衙門裏的事情這麽多,都看不到嗎?”李仲宣為了讓他們減少見麵,白天讓他們一個去東山砍柴,一個去西山砍柴。


    兩人半夜三更迴來總要比一比誰今天砍的柴多,李仲宣懊惱極了,因為他們兩人才一個禮拜就將兩座大山給砍的光溜溜的,李仲宣隻能讓他們挑水,就這麽到了大年夜。


    李仲宣準備做和事佬讓他們和好,但這兩人一人吃了一塊東坡肘子後,頓時變了表情,兩人相擁而泣,竟成了最好的朋友。


    “這才是丟人!早點兒和好多好啊,在砍柴,都砍到陳倉去了,你們合璧起來,兩我們也好做事情。”


    從大年初一開始,這兩人就成了難兄難弟,始終跟在李仲宣身旁寸步不離。


    大年初二,李仲宣和杜邊去周邊布施去了,縣衙的府庫裏還有一千五百兩銀子,喬安在銀號裏換成了銅錢後,帶著杜邊到周邊的農村去看望鰥寡孤獨的老人。


    忙碌到晚上迴來,李仲宣已經睡了,最近事情多,喬安怕吵醒了李仲宣他休息不好,今日迴來後沒有攪擾李仲宣,一個人到營房裏睡去了。


    半夜三更,忽而聽到瓦片上似乎有人,一開始沈喬安還以為是成將軍和奉遇兩人在比武呢,但當喬安出去後卻發覺並非如此。


    而李仲宣的屋子距離這營房僅僅是一個跨院罷了,李仲宣那邊已經遭遇了偷襲。


    因為是大年假,仵作和官差乃至衙門裏的小嘍囉都迴家過年去了,所以,給了賊人偷襲的準備。


    那麽一大群人包抄了後院,李仲宣和成將軍奉遇等和這群人展開了喋血的戰鬥,沈喬安還沒有到前院去呢,一個人就飄飄然落在了她的背後。


    喬安拳腳功夫不中用,她隻能唿救,但剛剛鳴叫了一聲,那人一根皮鞭就捆在了她的咽喉上,她簡直快要窒息了,用力的撕扯,那握著皮鞭的手拖拽他,沒有一會兒,沈喬安眼前一黑栽跟頭了。


    前院後院的黑衣人集合起來,對付李仲宣的對付李仲宣,掩護逃離的掩護逃離。


    “救命!救命啊!”沈喬安瘋狂的唿救,李仲宣指了指營房的位置,奉遇急忙追趕了出去。


    杜邊饒是武功高,但也給人偷襲了,此刻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奉遇隻能一人追趕那群人,他是本地人,對路徑相對來說比較熟悉,很快就追趕到了一個蘆花蕩裏,那群人坐船到對麵去了,等奉遇也找到船隻,那搖櫓的老船家卻說什麽都不到對麵去。


    “那對麵是土匪窩啊,我不去,不去去!”老人家說什麽都不去,奉遇焦急的很,恨不得飛過去。


    “那個蘆花蕩,除了船隻能過去,再也沒有路,即便是船隻過去也需要經驗豐富的老船家,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就完蛋,客官就算是給我一百兩銀子,難!也難啊!”那船家反正橫說豎說就是不肯到對麵去。


    奉遇隻能下船,他圍繞著那半圓形的小島走了一圈,一圈後他發覺,這船家所言不虛,那小島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周邊的確沒有路徑可以抵達。


    天快亮,奉遇也不敢耽誤,急急忙忙離開,迴去後將這邊的事情告訴了李仲宣,李仲宣愁眉不展。


    現在是大過年的,想要攻打敵人,不但需要官兵,還需要向導,連土著奉遇都說那蘆花蕩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可見李仲宣有多焦灼。


    但大年初四,眾人還在鞭炮聲裏慶祝人壽年豐呢,成將軍急忙策馬飛馳到了中京,他是想要懇求小皇帝的,但小皇帝最近也比較忙,日日都有事情,隻怕真正和他會見也要到十五後了。


    成將軍隻能到行轅去搬救兵,卻哪裏知道自己離開後,將軍整體走馬換將,好不容易才帶走了二十多個部下。


    到大年初六,李仲宣親自率領了這麽一群人去攻打,但孰料這蘆葦蕩看起來不怎麽寬闊,裏頭卻有另外一個世界,他們的船隻先是遇到了漩渦,跟著遭遇了埋伏,最後還迷路了。


    中京的士兵,十有八九都是旱鴨子,損兵折將而歸。


    這麽一來,眾人都愁眉不展。


    而被擄掠的喬安,大年初三的晚上就給人用一盆冷水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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