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是皇上下的聖旨,您就不要多問了,橫豎您才是獨一無二的正室呢。”那嬤嬤笑逐顏開。


    沈喬安麵上的笑靨卻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鞭炮聲嗡鳴,好像什麽浩大的盛會一般,即便是沈喬安在喜轎裏,依舊能感覺到外麵那節日一般的喜慶。


    城中的老百姓夾道歡迎,凡沈喬安花轎路過的地方,豫王都慷慨解囊丟下不少的銀子,人們爭先恐後的搶奪,也爭前恐後的看花轎裏的新娘。


    他們自然是不能看到喬安,要是他們能看到,就會發覺新娘子的臉色很古怪。


    郡主府距離丞相府不是很遠,都在奉天街上,因此,不過半個時辰人就到了,李仲宣已在等他們了。


    此刻,嗩呐的聲音掩蓋了鞭炮聲,喬安在那喜慶的音樂裏竟產生了一種茫然的錯覺,須臾,轎廂給抬著進入了丞相府,先是沈喬安的大花轎,後是鄭邱意的大花轎。


    落下花轎後,喜娘過來將一緞帶給了喬安,沈喬安看到腳下是大紅猩猩氈的地毯,手中是鮮豔奪目的紅綢緞,喜娘帶領自己一步一步靠近了自己未來的夫君李仲宣。


    等喬安走出去兩步後,喜娘拉著另一個更長的緞帶給鄭邱意,鄭邱意吃吃的笑著,握著那緞帶,朝著新郎官去了。


    李仲宣的眼裏,除沈喬安外,並沒有第二個人。好在今日有司禮監在場,因此,也沒有冷落鄭邱意。


    沈喬安到中廳後,小皇帝等都來了,豫王看到這裏老淚縱橫,李仲宣的娘親看到這裏,伸手攥住了丈夫的手,也熱淚盈眶。


    成將軍起哄,穆宸軒歡喜。


    “娶妻求淑女,現在不要耽誤了良辰吉時,快拜堂咯。”小皇帝這麽一吩咐,外麵的嗩呐和鞭炮的聲音熹微了下來,跟著,喜娘和司禮監上前,帶倆女一左一右站在了李仲宣兩邊。


    這是帝京前所未有的奇怪現象,倆女同一時間和一男子成親,眾人都大驚小怪的看著,禮節性的東西一筆帶過,很快就“送入洞房。”


    李仲宣進入洞房後,握著如意星的秤杆掀開了沈喬安的紅蓋頭,竟徹底的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鄭邱意。


    “喬安——”李仲宣有點激動,意亂情迷的聲音蠱惑的飄蕩了過來,喬安看著這屋子裏撲麵而來的紅,卻感覺迷幻極了,一切好像一個奇詭之夢一般。


    沈喬安甚至於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


    沈喬安沒有說話,坐在了鄭邱意旁邊,李仲宣這才看到竟然還有一個鄭邱意,他急忙靠近,將鄭邱意的紅蓋頭掀開。


    “仲宣哥哥,我等你許久了,意兒在想仲宣哥哥要是還不快點兒,意兒可就自己動手了。”


    鄭邱意過分活潑,吱吱喳喳語速很快的說完,竟一個餓虎牢門就抱住了李仲宣。


    李仲宣起身,“好像我還有事情——酒具還在外麵呢,我去收!”聽到這裏,倆女都知李仲宣這是要開溜。


    沈喬安無動於衷,這婚她本就結的不情不願,要不是為國家大事情願退步,她此刻早已遠走高飛和洛懷逸開酒樓去了。


    但鄭邱意就不同了,這小丫頭是那樣想要和他在一起,因此看到李仲宣準備撒丫子開溜,一把將李仲宣的衣袖拉住,因力量之大,扯斷了那綾羅。


    “喂,喬安姐姐,不能讓新郎官臨陣脫逃啊,那樣我們多沒有麵子啊,快抓迴來。”鄭邱意一麵說,一麵彈跳起來,就要抓。


    沈喬安才不理睬,翻身看向牆壁。


    屋子裏木床咯吱咯吱,偶有女郎野貓一般的狂叫,還有撕碎衣裳的聲音,屋子外,幾個好事者在偷聽,因聽到那樣奇怪而詭異的聲音,各個都好奇的伸長了脖子。


    畢竟,一整個中京這麽多多年也從來沒有這樣的鬧劇,侍女和婆子等恨不能鑽到屋子裏一探究竟。


    外麵,人人翹首以待,認真聽屋子裏各種調情的聲音,其實他們哪裏知道屋子裏此刻鬧成了什麽模樣。


    鄭邱意堅決不讓李仲宣離開,兩人你追我趕,不亦樂乎,一會兒將燭台也弄在了地上,鄭邱意跑的快,跌跤了。


    李仲宣急忙迴來看,鄭邱意驚喜的叫——“哎呦,這一次抓住和了,抓住了,哈哈哈。”屋子外麵的人同時神秘的笑了,伴隨著咽喉裏滑出的一聲奇怪歎息,他們意猶未盡的迴去睡覺了。


    第二日,據收拾婚房的目擊者深聲稱,昨夜丞相大人玩兒的太過火,損毀了不少的家具與器皿,眾人聽到這裏,都掩唇而笑。


    連成將軍也挖苦李仲宣“豔福不淺。”


    其實“豔福”不“豔福”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仲宣和沈喬安喜結連理,他是真正抱得美人歸。


    但美人喬安可完全開心不起來。


    新婚的第二天,倆女對昨夜發生了什麽都避而不談,這讓伺候她們的丫頭急切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昨夜李仲宣和鄭邱意打打鬧鬧,鄭邱意又是跌倒受傷了,第二天一大清早握著藥瓶子找沈喬安為自己擦藥。


    “這裏,還有這裏,好疼啊。”鄭邱意扭動一下身體,點一點肩膀,喬安用紗布點一點藥水小心翼翼的擦拭鄭邱意的傷口,丫頭們看到這裏,暗暗讚賞喬安識大體。


    在中京,這樣賢惠大方的女孩兒可不多見了,擦拭完畢後,鄭邱意笑了,“為什麽晚上姐姐不和我們一起玩兒呢?”


    鄭邱意說完,旁邊一個丫頭腳下一滑,跌跤了!


    “算了,你不玩兒算了。”鄭邱意將藥放在衣袖裏,從衣袖中拿出來一個草編的螞蚱給喬安。


    “這是什麽?”沈喬安問。


    “螞蚱啊!”鄭邱意笑,將那螞蚱丟在桌上,手輕輕在螞蚱的屁股上點一點,那草編的螞蚱竟活蹦亂跳,看到這裏,喬安綻了一個甜笑。


    “你自己做的?”其實,之前在雲南,自己剛剛痊愈那一段時間,陳懷逸也經常為自己做這些草編玩具,但陳懷逸做的雖然惟妙惟肖,卻不會動。


    “還有這個呢。”鄭邱意一麵點頭一麵從衣袖中拿出來一個蜈蚣,將那蜈蚣丟在桌上,那蜈蚣竟然也會動。


    “都會動?”喬安握著可愛的小蜈蚣玩兒,愛不釋手的模樣,鄭邱意笑,“那個是用梭梭草做的,這個是用馬蘭做的,好看不好看?姐姐要是喜歡就送給姐姐了。”


    喬安笑,“我怎麽好掠美,再說了我們每天見麵,你拿著我想要玩兒就找你要。”鄭邱意歡喜的點點頭,拉喬安起身。


    “不要再這裏枯坐了,無聊死了,我們到我屋子去看我的嫁妝。”


    鄭邱意帶著喬安進入她的屋子,將一大箱子給了喬安,丫頭要過來幫忙開啟,但鄭邱意卻不讓,仿佛裏麵有多麽了不起的東西。


    “你看這個。”鄭邱意笑著將一個萬花筒給了喬安,“這是什麽?”


    要知道,沈喬安的娘親去世的很早,喬安的童年是在顛沛流離中度過的,對這些小玩意自然是完全不認識。


    “這個裏麵有水銀鏡呢,你這樣玩兒就出效果了。”


    鄭邱意握著萬花筒轉動了一下給喬安看,沈喬安一笑。


    “這個呢?”喬安又看到一個東西。


    “這個啊,是從第三國傳過來的玩具呢,那些暹羅人最喜歡玩兒這個了,還有這個。”一麵說一麵將一個魔方和一個孔明鎖給了喬安。


    “喬安姐姐,你會不會解開這個嘛,我娘說啊這個孔明鎖和九連環差不多,你解給我看。”笑嘻嘻看向喬安。


    喬安竟也笑了,研究了會兒,吧嗒一聲將孔明鎖解開了,鄭邱意哈哈大笑,“啊,喬安姐姐你就是厲害,這個呢?魔方你會不會玩兒?”


    喬安自然不會,但知道了玩法後認真的研究起來,大概浪費了半個時辰才還原了,那鄭邱意看到喬安竟然如此禮拜,佩服的五體投地。


    “哥哥說你是個聰明絕頂的女孩,此刻看來喬安姐姐你果真是厲害呢。”


    “你哥哥不過開玩笑罷了,你可不要當真。”沈喬安起身。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讓沈喬安逐漸發覺這個鄭邱意並沒有什麽壞心眼,甚至於還特別青睞她,特別喜歡送他各種小禮物。


    沈喬安也迴送一些小禮物,兩人行住坐臥都在一起。


    不要說丞相府裏,這事情傳到外麵去,坊間人對沈喬安也讚不絕口,說沈喬安是天生的賢妻良母,唯獨沈喬安自己知道自己的苦楚。


    從結婚第二天開始,喬安就鮮少見到李仲宣,而李仲宣迴來後,不過匆匆忙忙吃了東西就離開了。現在的李仲宣榮升了丞相後,事情比之前還要多,每天起早貪黑。


    這樣一來,鄭邱意找不到李仲宣,隻能找喬安玩兒,後來沈喬安在鄭邱意這裏學會了打彈珠、放風箏和折紙飛機等等。


    喬安從來想不到,人世間竟然會這樣莫名其妙的玩具,而鄭邱意的玩具多到不可思議,每天都能找到全新的給喬安玩兒。


    喬安自然不是貪玩的人,但她發覺鄭邱意是個胸無城府的好女孩,於是多有遷就。


    但沈喬安和李仲宣的關係是徹徹底底進入了死胡同。


    李仲宣最近給鄭邱意弄得心煩意亂,找成將軍訴苦,成將軍歎口氣,“你這都鴛鴦於飛了,還不滿意,你讓我這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喲。”成將軍喝悶酒。


    “我這就讓皇上給你物色。”


    “免了,免了!”成將軍早已經人聽說了鄭邱意的作風,“我還是一個人生活好。”


    李仲宣現在頭疼的很,又是去找小皇帝,小皇帝在玩兒投壺,將一把翎毛給了李仲宣,李仲宣隻能硬著頭皮和小皇帝玩兒。


    李仲宣幫助中京除了陳東野一脈,絞殺了淩源閣,現如今的帝京已進入了平安階段,除了朝廷裏的事情需要格外費心,外麵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難解難分的了。


    “玩兒一下,來啊。”小皇帝笑著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轉過身,不過胡亂一丟,看來如天女散花,但翎毛一一都跳躍到了銅壺裏,看的小皇帝吃驚又羨慕。


    “我什麽時候要是和你一樣就好了。”小皇帝豔羨的歎口氣,給自己加油打氣。


    樂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映薔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映薔薇並收藏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