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郭嵩陽撿起來郭景寧丟過去的紙團,緩慢的展開,“兩年多了,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現在爹爹和家族人的命都掌握在他手中,他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爹爹再不行動,就要全軍覆沒了。”


    郭景寧聞聲,緩慢的迴頭,淒冷的目光凝住在郭嵩陽的身上。


    “爹爹,您這一輩子婚姻生活是如此不盡如人意,現如今,您也要女兒和您一樣嗎?”郭景寧看向郭嵩陽。


    “寧兒,爹爹和你娘親也相愛過,但現如今你也都看到了,爹爹隻想要奉勸你迴頭是岸,正因為一切都是爹爹一廂情願,現如今婚姻才如此的不盡如人意啊,你怎麽還不明白!”


    其實,郭嵩陽說的才是正兒八經的。


    郭景寧之前總以為爹爹和娘親的愛是相敬如賓的,是羨煞旁人的,但等到她長大後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娘和爹爹在不遺餘力的表演。


    “爹爹,您不能謀算他。”


    “他是我們的障礙!難不成你果真要眼睜睜看著他繼續調查下去,讓爹爹身敗名裂嗎?”郭嵩陽看向郭景寧。


    “寧兒,兩年了,這兩年裏你們的一切爹爹都看在眼裏,你不會幸福的,現在,爹爹就寫和離書給你,好聚好散!”郭嵩陽激動的靠近書桌,握著毛筆就要行動。


    “爹爹,爹爹,求爹爹不要這樣殘忍啊。”


    “長痛不如短痛!”郭嵩陽氣憤的推開了郭景寧,郭景寧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但郭嵩陽已經顧不得那麽許多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將和離書給了郭景寧。


    “寧兒,打手膜,快!”郭景寧從來沒有見過爹爹這樣獨斷的一麵,這一刻的郭嵩陽看起來是讓人不寒而栗的,他眼睛裏迸射出最可以毀滅掉一切的火焰。


    “爹爹!到此為止吧。”


    “快!打手膜。”郭嵩陽一把拉住了郭景寧的手,將之用力一摁,摁在了印泥裏。


    “不!爹爹,爹爹啊!”


    但一切板上釘釘,他壓著她的手,重重的將手膜打了上去,勝利的收迴手,將和離書藏在了衣袖中。


    “等李仲宣迴來,你們就結束吧。”郭景寧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爹爹這樣冷酷,她知道爹爹變了,也知道,很快爹爹會窮兵黷武來對付李仲宣,並且和朝廷分庭抗禮。


    現在郭景寧唯一能為李仲宣做的不過是寫一封信,叮嚀李仲宣凡事多加小心。


    那那封信李仲宣已經收到了,其實,李仲宣和杜邊兩人剛剛到這裏就明白一切都是郭嵩陽的安排,但他們兩個不慍不火不驕不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們也知道,這杜偉正十有八九是郭嵩陽的人,但他們兩人按兵不動,想要釣大魚,就要有耐性。


    那杜偉正在刺殺一事上已充分發覺了兩人的武學才能,在上峰還沒有具體給出下一步作戰方針與攻略之前,他隻能虛與委蛇的應對。


    而李仲宣和杜邊呢,明明已知道杜偉正貪汙受賄的事情,卻也好像沒事人一般。每天他們都外出去探聽民情民意,然後製定下一步的計劃,一切不疾不徐有條不紊。


    賑災的糧餉源源不斷的送過來,朝廷對這西川很是上心,並且在今歲展開修路的計劃,這一切的福利都是李大人帶來老百姓對李大人讚不絕口。


    很多老百姓自發性的參與到了修路的隊伍中去,每天開山鑿石倒也是忙的不亦樂乎。


    那杜偉正麵上笑嘻嘻,但心頭卻也焦慮,這兩人是無論如何都留不得了,他時常找人謀刺,但這倆人武功深不可測,不要說傷害他們了,想要靠近他們都難。


    日子就這樣不尷不尬的進行著。


    關於李仲宣差遣到西川去的事情,沈喬安是一個禮拜後才知道,小皇帝告訴他的,小皇帝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朕想,等這西川的公路打通後,西川的老百姓也會對朕感激不盡。”


    沈喬安不過胡亂的敷衍兩句,心情卻沉重到了極點。


    今晚,洛懷逸又一次到郭府去了,這一次沈喬安給洛懷逸身上懸掛了一個香囊,那香囊裏百卉千葩什麽氣味都有,嗅覺再怎麽敏銳的動物都不可能成功的追蹤到他。


    今晚,連洛懷逸自己都想不到,會有斬獲。


    他進入郭府,和之前一般還是躲避在牆角,卻聽到了屋子裏兩人的交談。


    “讓杜偉正也不要著急,時機尚未成熟不要輕舉妄動!讓她現下的主要任務就是密切的觀察李仲宣和那杜邊的一舉一動,而後將訊息反饋到你這裏。”


    “屬下明白。”那是郭嵩陽的聲音,畢恭畢敬,正如同一個蒙童麵對老夫子一樣,那誠惶誠恐的語聲,完全不像是郭嵩陽應該有的。


    “沈喬安這邊也在調查您,現如今李仲宣去了,依照屬下看,不如就……”屋子裏,郭嵩陽狡獪的比劃了一個“殺人”的動作,曼聲道:“一不做二不休!”


    “她早晚是我的人,等大業成後,還要帶著她到南國去呢。”似乎這男子不情願繼續談下去了。


    洛懷逸微微起身,舔破了窗戶紙,看到屋子裏的兩個人,那郭嵩陽正對著自己,至於那雀金裘的男子,他隻能看到那男子不算寬闊的後背,以及若隱若現的下巴。


    但從那男子熟悉的語聲,他似乎明白了什麽,他的心跳加速,這聲音和鄭邱寒怎麽能——一模一樣呢?


    “有什麽事情早早的聯絡,我不能在你這裏許久,就先走一步了。”屋子裏,那類似於鄭邱寒的聲音逐漸的幽眇,而後,伴隨著一聲機括打開的聲音,消失了。


    洛懷逸滿以為他會從門口出來,急忙準備躲避,但卻想不到在這小小的書房裏竟然有密道。


    至於郭嵩陽,他這府上有一等一的侍衛,也有非常厲害的鬣犬。


    這些鬣犬都是從草原買過來的,一隻鬣犬追蹤起來,甚至遠超於人!因此內院中,人少,鬣犬多。


    但今晚洛懷逸行動詭秘又是用了各種香料,倒是迷惑了一群細腿狗,片刻後,郭嵩陽關門閉戶離開了,洛懷逸進入書房,這一次他可聰明了不少,並沒有拿桌上任何一張紙,而是將耳朵貼在地上,輕輕的叩擊了一下地板。


    果然下麵有乾坤!


    他唯恐逗留太久蹤跡給人察覺,急忙離開,迴到郡主府,將那香料丟了後,洛懷逸卻愁眉苦臉,今日則重大的發現沒有求證之前,他不知究竟自己應該還是不應搞貿然說出來。


    “你臉色不好。”沈喬安斟茶一杯,“這一次有歐式嗎發現?”


    “喬安!”洛懷逸看向沈喬安,“我今日的調查,可能會推翻之前一切的猜想,顛覆一切的信念,你要聽嗎?”


    “直言不諱就好,你怎麽也吞吞吐吐的,快說吧?”沈喬安催促。


    “昨夜我鋌而走險到了過了郭嵩陽的書房——”他將昨夜偷聽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沈喬安在那言簡意賅的講述裏,卻微微瞪圓了吃驚的眼睛。


    等他一氣兒將昨夜的事情都說了,這才總結陳詞。


    “假設那牽頭人果真是他的話,我們豈非一直都在和敵人合作?”洛懷逸思前想後,悚然而驚。


    “其實!”但讓洛懷逸意料之外的是,沈喬安等他將講述完畢後,短暫的怔忡後,很快眼神裏的驚愕就消失了,“前一段時間我就懷疑過他了,我之所以讓他幫忙找證據其實是試探。”


    “試探?”洛懷逸一拍腦門,“原來你早就懷疑他了啊。”


    “你有沒有想過,他僅僅是個質子,但他卻那樣快就將我們需要的證據給我們帶來了,一個敵國的皇子怎麽可能有那樣的效能,那時節我不過產生了疑竇,後來我發現他給我們的證據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


    是的!


    此刻洛懷逸一追想,的確想到了那些證據,洛懷逸曾經動過這樣的念頭,不如將鄭邱寒提供的證據作為呈堂證供給小皇帝,但後來經過研究發覺這些證據完全對郭嵩陽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去年的時候,他的出現實在是太突然了,其實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就應該注意他,但我們竟然忽略了。”


    “對!”洛懷逸歎口氣,攥著拳頭,“之前我們調查淩源閣,每每出現一點點的線索,那淩源閣的人就被殺了,和前一段時間的情況一模一樣,我們正要好好的調查朝廷命官,那些人也接二連三的死了。”


    “現在,按兵不動,且看看將來他還要做什麽,事情不會這樣簡單的。”


    “我知道。”洛懷逸咬著後槽牙。


    “之所以他沒有對我們下手,選擇了我們做盟軍,那不過是因為我們背後有皇族罷了,用我們可以轄製李仲宣,而李仲宣才是他真正的敵人。”沈喬安分析。


    “接下來,之前沒有對待他,現在還是怎麽樣,千萬不要讓他看出端倪,但其餘的行動卻不需讓他知道太多了,之前就想要告訴你我的懷疑,但我唯恐你就會拍案而起因此就——”


    “我知道怎麽做。”洛懷逸鬆開了拳頭。


    果然,下半天鄭邱寒就到了,他反正是這裏的常客。看到鄭邱寒到來,沈喬安頻頻給洛懷逸使眼色,唯恐洛懷逸一個不小心泄漏了秘辛。


    三個人依舊聊一些關於李仲宣關於皇城裏各種事情,洛懷逸依舊在必要的節點發表自己的看法與建議,沈喬安呢,也參與了進來。


    從喬安的神色來看,的確偽裝的滴水不漏,鄭邱寒還蒙在鼓中。從沈喬安這裏迴來,鄭邱寒再一次進入地道,最近,他和郭嵩陽的聯絡頻仍了不少。


    根據他們的既定計劃,李仲宣離開後,一方麵暗算李仲宣,一方麵就要起兵來攻城了。


    “屬下這就去安排,讓杜偉正準備暗算!”聽到這熱血沸騰的計劃,郭嵩陽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


    “這杜偉正留不得了,一旦調查起來,你的烏紗帽就不保了,這一次讓杜偉正全力以赴,給他上百人。”鄭邱寒摸一摸下巴。


    “屬下明白!”郭嵩陽連連點頭。


    “還有一件事情,你現如今要想辦法讓成將軍離開這裏,有成將軍在,我們卻也急切不好下手,他可是個大刺蝟呢。”


    鄭邱寒握著茶盞,輕啜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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