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旗,這裏……你看…剛剛有人來過。”一個小士兵指了指地上的食物殘渣。


    “搜!”


    那總旗吩咐一聲,銳利的眼睛盯著各處看,這是皇家陵園,一般情況人們是不能隨便在裏麵造次的,但今日的情況太特殊了,讓他們不得不在這裏搜查。


    眾人想要快刀斬亂麻將沈喬安和洛懷逸等人搜出來帶走,但他們在陵園裏尋找了許久,卻還不見一個人。


    “真是奇怪了。”沈喬安聽到墳塋上有人低低的交流,甚至於還看到了跳動的燭火。


    要不是有茂盛的植物遮蔽,沈喬安隻怕已經暴露了。


    “總旗,您說他們有沒有可能到南邊去了,掉在了大煙泡裏?”還是剛剛那個士兵的聲音。


    “可能性微乎其微。”那總旗沉吟道:“有沒有可能躲避了起來呢?”那總旗揮舞了手中的匕首,將旁邊的荒草斬落,有植物的葉片紛紛揚揚落在了喬安藏身的棺木裏。”


    眾人此刻也看到了裸露出來的棺木,喬安原本就身材嬌小,藏在了骨架後麵,那骨架大概是個娘娘的屍體,因年深日久,該腐敗的都腐敗了,此刻白骨森森。


    身上罩著陀羅尼經被,頭上鳳冠霞帔,看來是奢靡到了極也正因為這樣,喬安才順利的躲避了過去。


    “真是不當人子,我們快走,這是孝貞顯皇後!”剛剛那聲音弱弱的提醒。


    喬安在死屍下來卻發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應該是一條蛇了,現在五月多,雖然驚蟄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但蛇類夜晚總還喜歡在潮濕的地方。


    喬安大叫一聲,眾人握火把朝著那古墓裏一看頓時看到孝貞顯皇後坐了起來,眾人還明顯聽到了叫聲,一個二個都嚇得魂飛魄散。


    喬安暗道不好,偏偏在這時候露餡了。


    “屬下驃騎將軍韓衛月因查找奸賊不小心打擾到了娘娘鳳駕,在這裏給娘娘賠禮道歉了。”那總旗帶領了眾人七零八落的跪在了旁邊,各個都叩頭完畢,但卻不離開。


    喬安捧著骨頭架,怨天尤人。


    剛剛她那麽一叫,那條蛇和她一般嚇壞了,此刻朝著洞穴口去了,沈喬安咳嗽了一聲——“本宮一靈不散,卻發覺爾等在此間搗亂,此間乃皇家陵園,也是爾等可以造次的嗎?”


    “本宮座下靈蛇已出,爾等還不從速退下,自尋死路嗎?”喬安的聲音威嚴極了,眾人聽到這裏,無不心驚膽戰,而與此同時那小白蛇也果真從墓穴裏探頭探腦的出去了。


    眾人嚇壞了,屁滾尿流的離開。


    等眾人去了,喬安聽到他們那雜遝的腳步聲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耳畔,這才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臂,將那孝貞顯皇後的骨架擺放到了剛剛的位置。


    “抱歉,得罪勿怪,得罪勿怪啊。”


    沈喬安這多年來經常奔波,夜宿在荒郊野嶺的機會多,早已不相信世界上還有魂靈一說,倒是在外麵露宿需要當心蛇蟲鼠蟻。


    此刻,沈喬安剛剛起身準備出去,一腳踩在了棺材的底兒上,那腐朽的木片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杠杆,此刻,吱呀一聲,孝貞顯皇忽而做了起來。


    “啊,娘娘啊!”


    喬安急忙從土堆裏爬了出來。


    但爬出來後卻看到外麵火光熊熊,那一群人並沒有離開,反而是在外麵好整以暇的盯著她,分明是在守株待兔。


    “娘娘出來了?”總旗冷笑一聲,朝著眾人揮揮手,“莫要輕舉妄動啊,你是自投羅網呢,還是負隅頑抗呢。”


    沈喬安哪裏想到自己會這麽倒黴啊。


    然而就在此刻,洛懷逸出現了,手中的袖箭射中了那總旗的發髻,“喂,韓衛月,有本事的老和我單打獨鬥。”


    “你們給我將她拿下,記住了,要活的!那總旗大叫一聲,將一把狼牙棒拿起來,風卷殘雲一般朝著洛懷逸去了。


    喬安看到情況不好,急忙拔足狂奔,生路原本不好走,但喬安卻比後麵那一群人跑的快,一來女孩本身就身輕如燕,二來,喬安身上沒有負重,也不需要拿燈籠火把或者寶劍弓箭等,因此跑的格外的快。


    不一會兒喬安就逃離了眾人的視線。


    沈喬安慌不擇路,唯恐那群人會奮起直追,並不敢迴頭看。


    開弓沒有迴頭箭,喬安一口氣跑出去許久,她再也;跑不動了,站在了原地,但就在此刻,沈喬安感覺腳下的泥土好像在活動。


    中京畢竟是北方,所以沈喬安並不知道自己此刻已泥足深陷了,他腳下是……沼澤地。


    沈喬安感覺到危險,急忙朝著岸邊去移動,伸手去抓那黃果樹的小樹苗,但剛剛夠到小樹苗,那小樹苗就給連根拔起了。


    此刻,那濕漉漉的泥土,好像怪獸的血盆大口一般,已吞並到了沈喬安的膝蓋上,喬安發覺,自己稍微一掙紮,那泥土吞並的速度就更快。


    喬安忽而想到了剛剛和總旗說話的士兵,那士兵道:“南麵去,是大煙泡。”這難道就是他們口中的“大煙泡”嗎?


    沈喬安焦慮極了。


    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了,在這樣的危險情況之下,求救反而是好的,即便是落在了敵人手中也好過這樣莫名其妙就死在這泥濘裏好。


    沈喬安大聲疾唿。


    但隻怕是因為距離太遠了,饒是沈喬安聲音很大,但遠處的士兵卻連一個都沒有來。


    士兵沒有來,無名卻來了,無名看到沈喬安站在“池塘”裏,還以為周邊有豬婆龍或者什麽危險,他急忙跳到了喬安的旁邊,但身體卻比喬安下降的還要厲害。


    “不要動!”看到無名劇烈掙紮,喬安急忙吼了一句。


    無名也知道自己掉入了沼澤裏,急忙修正了一下動作,站在了原地。


    兩人距離很近很近,無名問:“你如何掉入了這裏麵?”


    “慌不擇路,有追兵,我就……”喬安看向了濕漉漉的泥土,她此刻還在下陷,但速度卻很,喬安推算,不到黎明,她就完蛋了。


    無名將手中晶石給了喬安,沈喬安感激不盡的握著,激動道:“我就知道你很厲害,你會給我帶迴來的。”


    盡管,那晶石此刻髒兮兮的,但沈喬安絲毫不嫌棄,依舊如獲至寶一般的將晶石懸掛在了脖頸上。


    看到沈喬安這樣,無名歎口氣,“陳懷逸對你果真這樣重要嗎?”


    “你如何知道陳懷逸?”沈喬安一怔,看向無名,無名冷笑——“我是豫王的人,不但陳懷逸,你和李仲宣,你和穆宸軒等之間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那陳懷逸是你的夫君嗎?”


    “不……不是。”喬安否定的搖頭。


    “最要好的朋友?藍顏知己了!?”無名問,喬安握著那晶石,發覺那晶石上濕漉漉的,有血痕,借助明媚的月光一看,發覺無名後背受傷了。


    “你…受傷了啊?”沈喬安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傷口,發覺一枚鋒利的石片刺在他的後背,喬安伸手,輕輕將那石片拿走了。


    血液噴湧了出來。


    “為你找東西,總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的。”他甕聲甕氣的說,盡管血液從後背上流淌了下來,但那傷口相比較於心髒上的傷,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不錯,無名是李仲宣的“化名”。


    今日,她急急忙忙將受傷的郭景寧安排在客棧後,就來尋找沈喬安了。


    他猜想在南國的皇宮裏,必定還有一場血雨腥風,急忙趕了過來,但卻礙於身份,如何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喬安的麵前,翻來找去,竟從郭景寧的行李中找到了一張人皮麵具。


    這人皮麵具是郭景寧的玩具,平日裏長公主唯恐她一個女孩兒出門去不安全,因此特特的找人做了這人皮麵具。


    那人皮麵具完美的貼合人類的肌膚,隻需要用骨膠輕輕一粘,就可以改頭換麵,曾幾何時,郭景寧利用這人皮麵具大禍小禍一起闖,現如今,人皮麵具竟然還能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


    在這汙泥裏,在這窮途末路中,他是那樣想要擁抱一下喬安,但卻不能。


    “我這裏還有藥末呢,我給你包紮一下。”


    沈喬安將洛懷逸留給自己的藥末灑落了出來,輕輕的敷在了他的傷口上,對方輕輕的呻吟了一聲。


    喬安借助月光一看,發覺他的傷口很嚴重。


    此刻,喬安感動極了,“你讓我想陳懷逸,陳懷逸對我也這樣好,從來不怕危險的。”大概是沈喬安說了不合時宜的話,男子忽而迴頭那雙鷹隼一般的眸子,狠狠的落在了他的麵上。


    “陳懷逸不過是個小人,他在利用你,他想要得到你,他……”李仲宣還要說什麽,但她手中琺琅彩的盒子卻落在了汙泥裏。


    汙泥是那樣的黑,藥末是那樣的白,黑白相間,喬安卻落淚了。


    “你不能這樣汙蔑他,你不了解他!”沈喬安爭辯,盡管,陳懷逸和自己在一起一開始的那一段時間的確表現出一種自私自利的偽君子作風。


    但誠所謂“日久見人心”,後來在各項危險裏,要不是陳懷逸,沈喬安哪裏活到現在?


    就不說其餘的了,光麻風病與毀容的事情,她多虧了陳懷逸的幫忙。


    至於多少次死裏逃生,要沒有陳懷逸,隻怕她早已給人算計了。


    “你為陳懷逸哭?”李仲宣的聲音低啞,顫抖的厲害,他的身體也在顫抖,“你果然還是愛上了他,你竟會為了陳懷逸哭。”


    “他是好人。”沈喬安一麵說,一麵將汙泥上的琺琅彩盒子握著,輕輕的將粉末刮起來,裝在了盒子裏。


    “抱歉,小郡主。”李仲宣無力的歎口氣,喬安卻一笑。


    “那麽都看不起陳懷逸,以為陳懷逸不是什麽好人,僅僅是家世拖累了他,他是真君子,他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


    “好一個獨一無二啊。”李仲宣氣壞了,攥著拳頭。


    “隻可惜……”喬安的語聲遺憾極了,“隻可惜,現如今我已不能為陳懷逸複仇了,但好的是畢竟還有洛懷逸在。”


    喬安盯著天邊明月看。


    “我送你出去。”


    用力抱住了沈喬安,喬安一怔,李仲宣用力一提,她的身體果真就拔蘿卜一般的提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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