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想都不敢想,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會這樣輕而易舉就給拿走了,她此刻無計可施,“陳東野,我有麻風病,我快不成了,我從綠槐裏呆了一晚上,那一晚上後,我就生病了。”


    “啊,你有麻風病啊?”陳東野聽到這裏,驚悚的後退,“那我不如就放了你?”


    “你最好放了我,否則你這裏的每個人,都要倒黴,你總不會想要看那雞犬不寧的一幕吧?”沈喬安看向陳東野。


    陳東野卻上前,冷漠的笑著,“這樣的小小伎倆,騙一騙別人還好,我這裏卻是行不通的,你不是有麻風病?我就要你將這麻風病傳染給我,哈哈哈。”


    沈喬安想不到,會適得其反。


    她閉上了眼睛,屈辱的淚水順著麵頰上滾落了下來,心頭酸楚,默道:“仲宣哥哥,對不起了,喬安不能……不能將最寶貴的給你……”


    那陳東野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他,死死的盯著她!


    “仲宣哥哥!”


    沈喬安求救一般的叫了一聲。


    “嘭!”


    眼前的男子跌倒了,滾落在了他的麵前,彷如雷劈了的木材一般。沈喬安再一看,陳東野的背後,有人高高的舉起來一根木棍,那是……


    “陳懷逸?”沈喬安做夢都想不到,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懷逸會打昏他。


    “喬安,快走,我送你走。”陳懷逸是他們在半個時辰之前接過來的,陳懷逸也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她,看到陳東野在欺負沈喬安,他不假思索握著一根木棍就打昏了他。


    看到陳東野滾落,陳懷逸急忙上前將捆綁了沈喬安的繩索解開了。


    “不成,我……我不能走。”李仲宣還在這裏呢,她怎麽能走呢?但她不好將這隱秘的心事說出來,畢竟陳懷逸未必會放了李仲宣。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婆婆媽媽的,快走,快!外麵那一群人我都不熟悉,一旦他們發覺了,你想要走就不能了,跟著我出來,快。”陳懷逸帶著沈喬安出來。


    在後院,有一匹馬,陳懷逸送沈喬安上馬。


    “我不能走,要走你也要和我一起走,皇上已赦免了你,你放心好了,在此間將來你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懷逸哥哥。”喬安是真心實意在為陳懷逸考慮。


    “他畢竟是我弟弟,再說了,我爹爹也在這裏。”陳懷逸頹喪的歎口氣,“喬安,你去吧,我……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陳懷逸,你吃了這個,快吃了。”沈喬安將一枚預防麻風病的藥丸子給了陳懷逸,陳懷逸雖然不知究竟那是什麽,但隻要是沈喬安給的,他思考都沒有,當即就吃了。


    “這是什麽?”陳懷逸問。


    “好意,”沈喬安不敢逗留了,“我對你的好意。”一麵說,一麵撥轉馬頭去了,她是那樣思念李仲宣,但又能怎麽樣呢?


    她現如今,更需要自保,而不是淪陷。


    一來是夜色裏,二來周邊路徑原本就複雜,過了那溪流後,沈喬安徹徹底底的迷失了方向。


    夜色籠罩之下,處處的山巒好像都一般,層巒疊嶂,也不知道究竟走到哪裏是個盡頭,沈喬安胡亂穿梭,一麵走一麵認真的觀察,但未能具體記住山形地貌。


    她在這深山穀裏,兜轉了許久許久,大概到子夜過後,月亮逐漸明媚起來,才找到了離開的路徑。


    沈喬安一麵走,一麵迴想,記憶最為深刻的不過是那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河。


    迴到中京,已經是第二日,啟夏門開啟,沈喬安跟著萬頭攢動的人群進入了皇城裏,中京看來也還熱熱鬧鬧。


    喬安急急忙忙到少將軍府上,見了穆宸軒,穆宸軒正在和下人發火呢,他現如今殘廢後,脾氣比之前大了一百萬倍,好像輕易就能點燃他的仇恨一般。


    以至於,人們對他都退避三舍。


    此刻,驀地看到喬安來了,他卻有點赧然,沈喬安蹲在穆宸軒的麵前,“怎麽又是發火了?”喬安示意那丫頭離開,自己握著托盤將地上碎裂了的白癡片撿起來,但一個不小心,那鋒利的瓷片卻將喬安的手畫出來一條血痕。


    看到這裏,穆宸軒激動起身,渾然忘記自己是殘廢,嘭的一聲也跌在了地上,幸虧秋天的衣裳厚重,要不是那層層疊疊的衣裳,他此刻可怎麽辦呢?


    “我沒事,手給我看!”沈喬安將穆宸軒攙扶起來,穆宸軒卻不著急檢查自己,強烈要求看看喬安。


    “我也沒事。”其實很疼,喬安用大拇指壓住了剛剛劃開的傷口,十指連心,怎麽可能不疼呢?


    她從外麵風塵仆仆的來,唯一想要告訴他的不過是那秘密罷了,但此刻呢,看到穆宸軒這模樣,就如同一桶冰水給喬安來了個兜頭蓋臉的透心涼。


    “手給我看!”他的口氣是獨斷的,不由分說的,沈喬安唯恐生氣太多對他的病體痊愈沒有好處,急忙將右手給了穆宸軒看,穆宸軒心疼的看著。


    看著看著,他緩慢的伸手,雙手用非常笨拙的動作將沈喬安的手握住了,“喬安,都是我不好,我是個廢物!我不但不能成為爹爹的驕傲不能光宗耀祖,我還時時刻刻都在給你們添亂。”


    “沒有!你隻要不自暴自棄,我相信你有朝一日你會站起來的,會的。”沈喬安認真的看向他。


    盡管,或者沈喬安也不能確定究竟他能不能站起身來,但有一個目標總是好的啊。


    喬安麵上浮現了一抹沉痛。


    “我不會,並不會。”穆宸軒鬆開了沈喬安的手,“我口渴了,喬安,將那藥給了我吃。”穆宸軒抬起來眼皮,掃視了一下桌麵,喬安來不及包紮傷口,想了想,在給穆宸軒吃藥之前,卻將自己之前在準備好的麻風病的藥丸子給了他一枚。


    “你吃了這個,對你痊愈有好處。”喬安含混道,那穆宸軒和陳懷逸一般,並沒有絲毫的遲疑,將藥丸子吞咽了下去,喬安急忙將那一碗藥給了穆宸軒。


    “沈喬安,你是在乎我的,對嗎?”穆宸軒為何忽而會這樣說?讓喬安感覺迷惑,但喬安還是點了點頭,穆宸軒續道:“我是個將軍,我不能沒有軍人尊嚴,我不能在一張輪椅吃喝拉撒,沈喬安。”


    “我知道。”喬安傷感的垂淚。


    忽而,喬安似乎明白了什麽,她看到了他眼神裏的果決與視死如歸,一切看到這裏,沈喬安一把將那一碗藥給打落在了地上。


    那黑色藥汁接觸到地麵冒出來一簇刺鼻的白煙。


    “穆宸軒,我看不起你,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沈喬安的生命已接近了尾聲,每天都是倒計時,但沈喬安從來就沒有放棄自己。


    今日一見穆宸軒,有千言萬語要說,本希望他能早日重振雄風,畢竟他才二十出頭,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荒唐,要自我了斷。


    沈喬安悲傷極了,踉蹌了一下,從穆宸軒這裏離開了。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也不知要往哪裏去。站在一棵紫薇花樹之下,一股風帶來前所未有的冷意,喬安瑟縮了一下,隻感覺一股冷幽幽的風,進入脖頸。


    今年的冬天已來了嗎?


    沈喬安忽而看到街上來往的武侯,頓時想到了李仲宣,她急忙走了過去,卻老遠看到兩人一麵走,一麵聊,似乎朝著她這方向來了。


    “兀那崔啟良,我告訴你,皇上的口諭說我必須要聽你的調遣,那是皇上的意思……除了調查案子的時候我約略聽你一兩句,配合配合你算是情意,其餘的時候我可不聽你話!”


    沈喬安一看,兩人見肩並肩走了過來,左邊的那一位乃是崔啟良,右邊的那一位乃是成將軍。


    兩人一麵走,一麵聊。


    沈喬安唯恐自己暴露了,急忙迴身,那是一個賣麵具的,喬安抓了一張儺公的麵具戴著,那掌櫃的卻推薦了一個玉麵狐狸的麵具給喬安。


    “中京女孩兒都喜歡這個,姑娘,這個六文錢,您拿這個。”那掌櫃的笑逐顏開,沈喬安的心可不在這麵具上,“我就要儺公了,給你銀子。”


    喬安沒有六文錢,給了掌櫃的一兩銀子,那掌櫃的正在找零呢,沈喬安指了指掌櫃麵前的毛筆,“借我一用。”一麵說,一麵匆忙在手上寫了什麽東西。


    那畫麵具用的是油彩,粘乎乎的,沈喬安奮筆疾書,卻也寫的迅疾無倫,掌櫃的還以為喬娜不過圖個好玩兒,也沒有理睬,笑嘻嘻的將零給了喬安。


    那兩人已靠近了喬安,似乎這兩人壓根就沒注意到喬安。


    “我自然是明白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我何德何能能要你全心全意來幫我?不過互相在皇上麵前有個意思罷了,好了,今日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那崔啟良明知成將軍不會如何幫助自己,點點頭指了指旁邊。


    成將軍靠近了崔啟良卻也覺得對掌控更多的消息有了更進一步的希望,連忙道:“你怎麽能說走就走呢,就算是走過場那也要有個模樣兒在不是?”


    一麵說,一麵靠近了他,崔啟良卻不勝其煩了,就在兩人難分難解的時候,喬安帶著麵具靠近了成將軍,她剛剛就發句了,崔啟良背後的不遠處跟了很多個帶刀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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