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想到這裏,深長的歎口氣,虯結了眉心。他看著喬安那縹緲而去的背影,卻是如此欣賞喬安,她的做事風格,如此這般落落大方。


    她知,自己發落了顧氏,事情未必妥當。她是晚輩,她是長輩。另一方麵,她要果真發落的狠了,卻不免貽人口實。這樣一來,豈非讓季桓老鼠鑽風箱兩頭不是人了。


    因此,她的安排與決斷是這樣的善良,季桓再一次看到了她的委曲求全。


    “你去給她道歉吧,現如今,她原諒你,也就好說,要是她不原諒你,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是,是,老爺。”顧氏現如今哪裏還敢執拗啊,聽季桓這樣說,知季桓對自己已經寬宏大量到了極點,連連小雞吃米一般的點頭。


    另一邊,喬安在夜色裏,已經到靈堂去了,進入靈堂後,卻看到李仲宣一人坐在棺材上發呆。


    沈喬安一笑,眯縫眼睛看向李仲宣。“仲宣哥哥,你在這裏思考人生呢?”李仲宣看到沈喬安進來,疲倦的一笑,“也的確是了,喬安,我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什麽叫做‘我去了,你照顧好自己?’?”沈喬安原本就是冰雪聰明的女子,一句“我去了,你照顧好自己”然沈喬安微微不安,喬安怔怔的盯著眼前人。


    “喬安,此事說來話長了,但你知道我是愛著你的就夠了。”李仲宣還要說什麽呢,門口,有一群人已經打門進來了。


    家丁開門一看,發現那是一群朝廷的人,卻不敢阻撓了,那一群人的首領,是個滿麵橫肉的男子,走進來後就戟指怒目,憤怒開口:“還不快將李仲宣交出來,你們可知,窩藏朝廷侵犯是什麽罪過?”


    “哎呦。”家丁看到來人來勢洶洶,並不敢說一個字,急忙狂奔朝後院去了。


    這麽一來驚動了老爺與夫人,季桓和大夫人出來,因看到門口這一群如狼似虎的宮人,季桓也不知道自己因什麽就觸怒了他們,急忙賠禮道歉。


    雖然,他是一品大員,但說起來,對朝廷的鷹犬還是避之惟恐不及的。


    “季大人,非是屬下等冒昧的闖進來,實在是屬下等不能不進來,還有一個時辰李公子可要上斷頭台了,此刻,屬下不來是不成的,免得李公子臨陣脫逃了。”


    那人一麵說,一麵朝東麵抱著拳頭——“朝廷怪罪下來,不要說屬下吃罪不起,隻怕大人還要連坐呢,且請出來吧,深更半夜的,也莫要讓屬下為難了。”


    聽這人的意思,那李公子是給自己窩藏起來了,季桓迴頭看向大夫人,夫人卻比季桓還要鎮定,“我去找。”夫人一麵說,一麵朝著後堂去了。


    “將軍,將軍還請到花廳裏吃茶。”季桓邀請那將軍去吃茶了。


    大夫人急忙到後堂去,卻果真看到李仲宣和沈喬安在難舍難分呢,看到這裏,夫人急忙進入了屋子。


    “快走吧,喬安,快走。”夫人一麵說,一麵將自己的荷包給了沈喬安。


    沈喬安剛剛從李仲宣口中已經知道了,李仲宣因那事情不小心得罪了人,此刻看到夫人來了,更確定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們人已經到了,喬安,我是知道的,你們心頭都有對方,且去吧,去吧。”


    “夫人,此刻,我們哪裏能離開呢,現如今我們去了,朝廷卻要老爺連坐,我於心何忍?”


    “喬安。”夫人一把用力的握住了沈喬安的手,“老爺並不會連坐的,朝廷不是不分皂白的地方,你僅僅是老爺收養的女孩罷了,你去了後,也卻也沒有什麽,我是不忍心看到你們勞燕分飛的。”


    “娘親。”沈喬安叩拜在了地上,“您對我恩重如山,我更不能離開您去了,您放心好了,出了這事情,和我也是有幹係的,我們出去就是,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


    “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呢,沒準兒將那小郡主找到了也未可知。”沈喬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點點頭,和喬安到外麵去了。


    夫人看到他們這模樣,驀地想起來自己年輕的時候,不免心情惆悵。


    兩人朝著前麵去了。


    到了前殿裏,那將軍卻不吃酒了,急忙過來就要拉走李仲宣。


    “還有一個時辰呢,對嗎?”李仲宣看了看那人的祿山之爪,那將軍冷冷的點頭,李仲宣指了指那將軍的手,那將軍明了,點點頭,將手抽走了。


    “既然還有一個時辰,你們就沒有權利在此刻抓走我,我還是自由身呢,對嗎?”


    “這……”那將軍有點莫名的氣惱,但卻隻能點點頭——“罷了,你說什麽就什麽吧,畢竟秀才遇上兵,我是說不清了。”


    此刻,沈喬安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非常清楚了。喬安摸一摸自己的心口,“我們還有時間,現在就走。”


    “好得很,你們到哪裏,我們也到哪裏,你們做什麽,我們也做什麽,就不相信你們能改變命格。”那將軍跟在了沈喬安的背後。


    沈喬安才不理睬,和李仲宣已經到之前的虹橋去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天……一切能有的證據,很有可能都消失了,但願還有蛛絲馬跡能留給沈喬安。


    這裏,李仲宣作為事發地點已經調查了很多次,不要說他了,朝廷裏的人也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很多次,沈喬安到了後,認真的看了看地麵,認真的看了看遠處,夜色已經上來了,燈火闌珊。


    忽而,沈喬安發現了什麽。


    “那個是什麽?”喬安指了指遠處,直線距離不遠處,有一個小樓,小樓上,燈火依稀。


    “那是什麽,和本案有什麽關鍵嗎?”那將軍摸一摸下巴,感覺很奇怪,但沈喬安卻連絲毫的奇怪都沒有感覺到,“我問你自然是有問的必要,要是將公主找到了,我給你一半的銀子,要找不到,你殺我頭就好了,我們何不合作合作呢?”


    “那好得很,本將軍有特權呢,想要見誰就見誰,想要問誰就問誰,他們並不會不給本將軍一句真話。”那將軍說完,帶著沈喬安朝著前麵去了。


    李仲宣盯著那小小的閣樓在看,陷入了沉思裏,他完全不知道究竟沈喬安要做什麽。


    到了那閣樓之上,沈喬安看到那將軍要拍門去,急忙止住了,“接下來的事情,你莫參與了,你不是怕李仲宣跑了,你盯著他就好,我一個人進去。”


    “這……”將軍躑躅了下,點了點頭——“這也好。”


    “有人在家嗎?”沈喬安問,但此刻,喬安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好,有人給暗殺了。”沈喬安歎口氣,他們果真是快了一步。


    “將軍……快進來,我們的線索中斷了,有人給暗殺了。”沈喬安進入屋子,這屋子破舊的厲害,將軍進來後,李仲宣一看,這屋子簡陋的很。


    但是屋子窗明幾淨,屋子窗口上,懸掛了很多的紅燈籠,那光線明亮到了極點,李仲宣看了看,發現屋子裏,隻有兩個人,一個老太太經讓人給殺了,鮮血流淌了不少。


    李仲宣伸手摸了摸屍體,發覺還有溫度。


    “剛死。”那將軍看了看老人的心口,“是燕翎刀。”李仲宣點點頭,那將軍起身,各處都看了看,拍了一下窗口的紅燈籠,“真是奇怪,他們家為什麽這樣多的燈籠?”


    李仲宣也感覺奇怪,此刻,他蹲在地上,發現了腳印,“五個人。”


    “殺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居然也要動用三個人的力量,比我還心狠手辣呢。”那將軍說完,蹙眉看向了旁邊人。


    “五個人,還有兩個人,在外麵看風,我剛剛進來就看到兩人的腳印了,一開始我還在迷惑。”李仲宣糾正。


    “你這麽聰明呢,你這麽聰明為什麽還是沒能將小郡主給找到呢,現在卻開始自作聰明,我說三個人就是三個人,你莫要和本將軍抬杠。”


    “好,將軍說什麽就是什麽。”李仲宣才懶得和他抬杠呢。沈喬安卻發現了什麽,朝著後麵的屋子去了,後麵的屋子裏,一老人臥病在床,心口上有一把燕翎刀。


    看到這裏,那將軍嘿嘿的笑了,對屍體,他是司空見慣了,對屍體,他是沒有一點點同情心的。


    “我就說是燕翎刀。”


    沈喬安盯著那屍體看了許久,卻發現,那老者似乎還有一口氣,看到這裏,將軍立即伸手要將刀拔出來。


    “不可!”李仲宣急忙上前去,保護在了老者麵前,那將軍翻白眼,“你沒有看到他還有一口氣嗎?要不將刀拔出來,做呢一口氣可就斷了。”


    “刀拔出來,一口氣才會斷。”李仲宣對沈喬安道:“快聽聽他說什麽。”


    沈喬安急忙湊近了屍體,現在一丁點的響動聲音,都有可能驚駭到屍體,因此,喬安盡量讓自己輕聲細語,李仲宣將真力通過手掌傳遞給了老人。


    那老人幽幽的蘇醒了過來,用迴光返照的眼睛盯著眼前的幾個人看,“明兒,明兒啊……”老人撕心裂肺的叫。


    “他們帶走了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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