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為什麽,娘親在找爹爹,而爹爹卻無動於衷呢?難不成爹爹果真死了不成?亦或者說,爹爹在娘親之前,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唯恐娘親會成為他的累贅,因此,妻管嚴的爹爹毅然決然離開了沈夫人嗎?


    不對,不對啊!


    沈喬安十三歲的時候,對爹爹的謎團越發是感覺奇怪了,他開始認真的調查,但是逐漸的,沈喬安發現事情沒有自己料想的那樣簡單。


    甚至於有一種猜想是,爹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還有最殘酷的一種猜測,爹爹這多年裏,也在各處尋找娘親,但卻沒能找到,有情人終究還是分開了,陰陽兩隔,難道不是嗎?


    沈喬安不敢去想了,李仲宣卻看到了沈喬安那飛流直下的淚水。他關切的輕拍他的肩膀,想要說一切安慰的話,但此刻,卻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


    他的手,握著那些紡織品在看。


    那上麵寫滿了他們年輕時候各種詩情畫意的東西,原來,這個山洞才是娘親之前居住的地方啊,根據爹爹和娘親的記錄可以看出。


    當年的爹爹生病了,卻意外的得到了娘親的救助,娘親對爹爹無微不至的照顧,等爹爹蘇醒過來後,對這樣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自然是愛上了。


    於是,他們私定終身,他好了起來,和娘親在一起一年裏,娘親從來都沉浸在愛情的海洋裏,她覺得,他是那樣一個好人,她才不要去問究竟他家在哪裏,有多少田產等等呢。


    娘親並非是勢力的人,而他呢,每當話到嘴邊,也都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一旦泄漏了出來,對娘親非但是沒有一點點的好處,甚至於還會有殺身之禍呢。


    因此,這一切的一切,他都隻能忍耐著,不去告訴沈夫人,有一天,他的身體全部都好了,他求婚了,沈夫人羞人答答大答應了,他們就在這簡陋的屋子裏,生活了下去。


    後來的一天,他忽而好像很焦慮,隻因為外麵來了一群人,是找他的,一開始,沈夫人還以為,那是一群尋仇的人,但發現,岸並非是仇家,那一行人,對自己的夫君是那樣的尊敬,恨不得以頭搶地再也不起身呢。


    從那一刻開始,她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夫君是個與眾不同之人,但她是那樣一個賢惠的女子,看到夫君始終沒有告訴自己他的真實身份,她也就沒有繼續迫問。


    從那幾個人到來過之後,他似乎就陷入了情緒的魔障裏,以前,他的臉上掛那樣美麗的笑容,但後來呢,他整天都愁眉苦臉,似乎有一肚子的話,有重重的心事,但卻從來沒能告訴給她。


    兩人之間產生了微妙的隔膜,她隻能站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同時,那一群人來的比之前還要頻繁了,也終於讓她知道了,隻怕是,他要離開自己了。


    有一天,沈夫人終於懼怕了,因為,他采買了那麽一群人,還有這麽一個院落,讓這麽一群人來伺候她,似乎,這是他臨走之前,對她一種慚愧的補償一般。


    她惶恐不寧,“阿豫,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你告訴妾身,告訴妾身啊,起妾身最近看到你愁眉苦臉,就知道有什麽事情發生了,難不成……你……你竟然是喲偶孩子的人,有家庭的人,你……你一切都有,因此你……”


    “他們催促你迴去,對嗎?”其實,沈夫人問這個問題之前,已經做出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想,要是他有家庭,自己心甘情願跟著他去,不然夫人為難。


    她隻要和他在一起,做一個小老婆,乃至做一個無名無份的侍妾又能怎麽樣呢?隻要他們能在一起啊。


    他歎口氣,痛苦極了,“霜華,我……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啊,我最近如坐針氈,但並非是因為家庭的事情,我隻愛過你一個人,我隻有你這麽一個夫人,雖然,你非是我明媒正娶來的。”


    沈夫人聽到這裏,立即笑了,擦拭了清澈的淚水,柔情款款握著他的手,“既然如此,你還憂愁什麽呢,我總以為,你要去了,你要迴到那一位的身邊了,其實,你要果真去,我……我就跟著你。”


    她麵紅耳赤,聲音顫抖的厲害,“我和你去就好,永遠就和你在一起,我們……我們在一起,我做一個沒名沒分的人又是什麽要緊了,隻要能和老爺您在一起。”


    “夫人,現如今,我有事情隱瞞著你,但這事情,夫君一時半會卻不能告訴你,夫君需要迴去處理一些事情,等處理好後就會迴來,然後接著你到中京去生活,你看如何?你……”


    他捧著夫人的麵龐,認真盯著那雙熠熠生輝的瞳眸,“你相信我嗎?你願意相信我嗎?”


    沈夫人故而也堅持過,要和他一起到中京去,就在此刻,就在當下。但遭遇到了他的拒絕,他永遠沒有讓沈霜華知道,他這一次的離開,是為了戰鬥。


    中京爆發了戰鬥,國家需要他,人民需要他,皇上也需要他,此刻,他必須要離開!


    她從他的神色裏看得出來事情的嚴重性,隻能一笑,“也好,既然沒你不說,我也不問,我等你迴來,你卻約定約定什麽時候迴來呢?”


    “左不過一年罷了,一年前後我就會迴來。”他們每天都如膠似漆的生活在一起,形影不離的生活在一起,不要說一年了,就算是一個月一天,乃至於一個時辰的分開,對沈夫人來說都是不成的。


    但現在呢,他卻要離開自己的身邊,一年半載啊。沈夫人聽到這裏,淚水吧嗒吧嗒的滾落了下來,然後忍著鑽心刺骨之痛,點了點頭——“老爺會迴來的,對嗎?”


    “自然是會,我會的,你放心就好。”他呢允諾了後,她也就沉默了,她是那樣賢惠的女子,再也沒有問多餘的問題,甚至於也沒喲偶歇斯底裏,更沒有無理取鬧。


    看到這樣一個乖乖女,他難過極了,他是那樣想到帶著沈霜華到帝京去,但一來,他不能貿然做這樣的決定,因為朝廷裏的鬥爭是殘酷的,是激烈的,他不想要無緣無故就犧牲了她。


    二來,這是一場實力懸殊很大的戰鬥,他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能安全的迴來,因此,他隻能這樣說。


    而夫人呢,知道他要離開後,認真的縫縫補補,做了很多的衣裳,咬斷了鞋子上的線段後,沈霜華笑了,亮若明星一般的黑眸裏,有了關懷的光,“你以後,行萬裏路,都莫要忘記了我,這一雙鞋子是我做的,你看看可怎麽樣呢?”


    “現如今,我們已經不需要過窮日子了,你如何嗨哦要辛苦的勞碌呢,看到你看這樣,我……我於心不忍啊。”老爺感動極了,用力的握著鞋子,將那鞋子放在了心口。


    “我故而知道,苦日子過來的,但現如今,隻有憶苦思甜,人生才有意思呢,老爺,你試一試吧。”她一邊柔婉的笑著,一邊將自己做的鞋子拿出來,給老爺試穿。


    他試穿了後,發現大小剛剛好,看到他穿上了自己的鞋子,沈霜華笑了,“你去吧,將來莫要忘記迴來,我就在這裏等著你,不離不棄。”


    他離開了,緊隨而至的就是戰鬥,他沒在次年迴來找她,隻因為,他受傷了,從前線迴來後,他整個人的都成了血葫蘆,戰鬥雖然勝利了,但是,他卻不成模樣了,看到遍體鱗傷的他,皇上連連嗟歎。


    “我帝國,又是少了一位驍勇善戰的將軍,你這樣年紀輕輕就為國捐軀,你讓朕情何以堪啊。”皇上落淚了,吩咐人準備了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


    兩手抓,也帶過來一些朝廷裏很厲害的太醫,太醫來了後,發現他奄奄一息,但是手中卻抓著一雙陳舊的鞋子,眾人都不知道,究竟他為什麽要握著那一雙鞋子。


    他死去活來,眾人連靈堂都布置好了,甚至於,將他都要放在棺材裏了,但他憑借那驚人的求生欲,居然再一次存活了下來,到夏天的時候,他的身體徹底的痊愈了,而戰鬥也結束了。


    他將這埋藏在心頭的事情,吩咐給了下人,讓他們接夫人入京,這一群下人立即到沈家村去了,他等的心急如焚,他對她每天都在思念。


    他想,隻要她肯來,他這王妃的位置,就非他莫屬。他等了三天,這三天是如何焦灼而快樂的度過的,大概隻有他自己才明白,這三天過去了,第四天,那一群人迴來了。


    但是,他東張西望,卻沒有發現他們帶迴來夫人,而是握著一個瓷罐。


    “這是什麽?”豫王.震怒。


    “王爺,屬下等去找沈夫人,等到了沈家村後才發現,沈夫人已……已在去年生病,就……就一命歸西了,家也逐漸的散了,我們道明了來意後,下人將夫人的骨灰給了屬下等,屬下馬不停蹄就來了。”


    “這……定是你們辦事情不仔細,找錯了,她年紀輕輕的,從來又都是身體健康,如何好好的……就……就一命歸西了呢,這是沒有可能的。”他雖然說沒有可能,但卻小心翼翼的抱住了那瓷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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