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餘也早有準備,把田裏的菜名和價格做了一份表格,「楊老闆你看看這個價格合適嗎?」


    兩邊互換文件,聞庭幫著任秋餘檢查合同是否有坑,楊老闆那邊認認真真比對以往的價格。


    期間任秋餘抬起眼皮看了對麵一眼,楊老闆從認真的模樣變成了輕鬆,或者說輕視。


    合同和價格沒有問題,楊老闆臉上的笑意藏不住,「那就按照這個價格來簽合同。」


    聞庭拿著筆填寫合同,最後任秋餘跟他一起簽了字。


    任秋餘抬頭的時候瞥了眼聞庭,笑著說:「我要存個檔。」


    聞庭眼皮一跳,他每次存檔就會讀檔,據他所知,上一次存檔是早上他困得要死的時候。


    他又得睡一遍了。


    然而事實是,任秋餘讀檔迴到了楊老闆問菜多久能摘的時候,他的技能升級並沒有告訴聞庭。


    這次楊老闆問了同樣的問題,任秋餘直接站起身送客,「不好意思,我們不跟你合作。」


    楊老闆大怒,拍著桌子起身,「你個小崽子玩我是不是!」


    一旁的聞庭不明白任秋餘的意思,卻沒有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看著任秋餘要如何收場。


    任秋餘用最簡單的方法把楊老闆二人扔到了屋外,等到外麵沒聲兒了,他立馬撥打了線上合作商的電話。


    「於老闆,合作嗎?」


    對方似是等了他許久,笑聲低沉,「當然,你出價吧。」


    任秋餘開了免提,與聞庭同時感到意外,沒料到於形這麽好說話。


    剛才他報給楊老闆的菜價,小白菜是六塊一斤,茄子八塊一斤,花椰菜十塊一斤。


    在這個基礎上,任秋餘給於老闆的報價全部加了兩塊錢,對方依舊十分爽快。


    「可以,我把電子合同發給你,你隨便填。」


    任秋餘忽然笑道:「填多少都可以?」


    「填多少都可以。」


    掛斷電話,任秋餘再次存檔,聞庭問了他一句:「你剛才就是讀檔來的吧?」


    「嗯哼。」任秋餘一笑。


    聞庭雙手托著臉,「我又得睡一覺了。」


    任秋餘笑著沒有答話,讀檔迴到跟楊老闆談價格的時候。


    這次他在給於老闆的報價上又增加了兩塊錢,楊老闆的表情不似上一次那麽輕鬆,最後卻還是同意了簽合同。


    簽完字的聞庭支著腦袋看任秋餘,「又來?」


    「你好像什麽都知道。」任秋餘感到奇怪。


    聞庭挑眉,也許是直覺吧。


    迴到跟於老闆談價格的時間點,任秋餘再次漲價,小白菜到了十二塊一斤,於老闆還是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笑著同意了。


    迴到跟楊老闆談價格的時間,這次楊老闆的麵色凝重,小白菜的價格已經到了十四塊一斤。


    聞庭都忍不住問:「這麽貴的菜誰買?」


    過年的市場價,小白菜在十五到二十一斤,楊老闆按照十四塊的價格收走,能賺的所剩無幾,扣掉人工和運輸費,這單買賣幾乎不賺錢。


    楊老闆在猶豫,任秋餘降了一塊錢,楊老闆依舊麵色凝重。


    「我從來沒見過菜農賣出這麽高的價格,你們要是不想合作可以直說,免得耽誤我的時間。」


    楊老闆已經不高興了,任秋餘試探性又降了一塊錢。


    楊老闆給青年遞了個眼神,青年拿走合同裝進包裏,隻聽見楊老闆對著青年抱怨,「什麽人都引薦給我,以後做事機靈著點!」


    冬天裏,青年額頭直冒汗,點頭哈腰跟著楊老闆主動離開了。


    任秋餘手指在桌上敲著,這次大概率不用再讀檔了。


    他撥打了於形的電話,小白菜的價格喊到了十四塊一斤,沒想到於形都不思考,直接答應了。


    「可以,合同發過去了,你自己填。」


    更讓任秋餘驚嘆的是,於老闆發過來的合同已經蓋了印章簽了字,如果他現在寫一萬塊一斤,這份合同也能生效。


    「這人到底是誰啊?」聞庭上下打量著任秋餘,小海獺還有秘密沒有告訴他。


    任秋餘遲遲不敢下筆,「聞庭你再看看,真的沒有問題吧,我怕又被騙了。」


    電子合同的內容簡單明了,除了報價部分,其他文字部分隻有五頁,各項條款寫得清清楚楚,沒有文字陷阱。


    「沒問題,寫吧。」


    任秋餘落筆又抬起來,「我們還沒見過這個於老闆,他為什麽這麽爽快啊?」


    「我哪知道,也許是你的舊情人。」


    「我沒有舊情人。」任秋餘說著就往聞庭身邊靠,「從小到大我隻喜歡過你一個人。」


    聞庭離開椅子,「我去睡覺。」


    「哎,你幫我看著啊,萬一我寫錯了怎麽辦?」


    「你已經很優秀了,字寫得比我好看,我相信你,你自己加油。」


    任秋餘看著聞庭的背影想到了什麽,「聞庭。」


    「幹嘛?」聞庭打了個哈欠。


    「剛才那個楊老闆壓壞了我們的菜。」


    聞庭的哈欠中止,「那還不抓迴來揍一頓!」


    任秋餘笑嘻嘻說:「已經給了賠償。」


    「知道了,我去睡覺。」


    「哎聞庭,」任秋餘又喊住聞庭,「你不在我身邊我會害怕,於老闆答應得太快了,我會不會被他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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