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正想著呢,就聽馬寶善說:“童俠客您是我請來的客人,您來到我護國寺,當然是您先打我。”“噢,我先打你。”馬寶善緊接著又說:“等一等,不過您是鼎鼎大名的俠客爺,我馬寶善是個無能之輩,那我就應當先打您。”“啊?嘿嘿嘿!好呀,又改你先打我了。”“對,我得先打您三下,我打不動您,您再打我。”“好,既然如此,那麽你就先打我吧!”海川一伸手,就把子母雞爪鴛鴦鉞的包袱就拿過來了,馬寶善說:“來來來,咱們兩位先較量三下。”童海川臉衝著東,往這月台邊上一站,兩隻手一扶膝蓋,騎馬蹲襠式,腆胸疊肚,雙肩擺平,脖子有點耿耿著,腦袋往上這麽一頂勁道:“喇嘛爺,來吧。”馬寶善心說:別說你是皮包血肉的骨頭,你就是一塊石頭,我這一巴掌下去,也把你給打折了!當然我跟你童俠客也沒有這麽大的仇恨,我是個出家人,隻要把你打吐血就行了。其實呀,馬寶善在武術上可以說是登堂矣,但尚未入室也。會了,但是沒有得到武術裏的真髓。這時如果焦秋華要站在這,就不讓哥哥打了。童林的腦袋真是石頭做的,您這一巴掌下去也給他拍碎了,但他們並不知童林的腦袋比石頭還硬,您根本打不動!因為童林能夠以氣代力,他學的是擠按之力,屬於內功,他隻要力貫於頂梁,用他的氣來頂您的掌,您又打在他發的功力上麵,多大的勁兒也打不動他。隻見海川把一口真氣提上來,順著脊梁骨達到自己的百會穴,“唰”


    一下,把功力發在頭頂以上,劍眉雙挑,虎目圓睜,雙手一按膝蓋,英雄一晃彪軀:“喇嘛爺,您請打吧!”馬寶善還心痛童林,心說:頭一下我隻使八成勁,那意思就是,我把你砸吐了血就成了。隻見馬寶善蹦出去有七八尺遠,“噔噔噔”往前一趕步,一掄右臂,朝著海川這腦頂上“啪”就是一掌。


    這一掌打上,海川晃了一晃身。“啊!”馬寶善一瞧,沒打動。“怎麽,喇嘛爺,你再使點勁呀!”“啊,童俠客爺好硬的腦袋呀,那麽我馬某再來。”


    喇嘛爺馬寶善第二次使出了十個頭的勁,掄圓了往起一竄身,朝著海川的腦袋上“啪”又是一掌。海川一晃身,二晃身,沒動勁。“哈哈哈……喇嘛爺,您再打。”馬寶善大三角眼瞪圓了跟雞蛋似的,我多大勁了,我打石頭都沒有這麽大勁兒,難道說他的腦袋比石頭還硬嗎?這就是說馬寶善還沒想到海川的功夫。第三次用力就使了十二個頭的勁,輪起單臂來朝著海川的腦袋,掌掛風聲“嗡”的一聲就來了。喝!這一掌好厲害呀,但海川照樣沒事。三下打完了,海川的頭部紋絲未損。海川往起一站,鼻孔之中一省力,氣歸於丹田血海,衝著馬寶善一笑:“喇嘛爺啊,你好捧的手掌啊,也就是我童林接你這三掌,換個主可接不住啊。”也就是童林這樣的俠客叫人家打了三掌。


    別說西方老俠於成,就是侯振遠也不讓人家打三巴掌!我是把式匠,咱倆擦拳比武,走行門讓過步,誰有能耐誰揍誰,這個可以。我不動地讓你在這打我,沒那事,辦不到!海川在這點上確實度量大啊。


    馬寶善三下打完了,海川笑著說:“喇嘛爺,怎麽樣,哈哈哈,你打我這三下可完了,該我打你了吧?”“啊!這沒得說了,童俠客您打我吧。”


    喇嘛爺馬寶善是個講理的人,咱們說好了一人三下,三下我沒打壞你,那是我沒打好,那麽你就打我。你也打得不滿意,這樣,咱們重新開局,接著再打,反正今天咱們倆兒得抬出去一個算完。所以喇嘛爺蹲襠式也像童林那樣站好了,然後說道:“來吧,童俠客,您打我。”海川要打醜麵佛馬寶善就不需要跑出去蹦迴來,掄圓了胳膊打就行了。人家海川打的是擠按之力,打的是氣功,打的是髒腹的內力呀。人家1089隻要把手往你腦門上一放,一發功就得。“喇嘛爺,我打你啦。”“俠客爺,您打我吧。”海川把右手就放在醜麵佛馬寶善的頭頂以上,拿手胡擼胡擼他腦瓜頂,海川知道喇嘛爺是個心慈麵軟的人,是個好人。我童林這一掌,隻要一使勁,他腦袋就癟了。甭說您喇嘛爺的腦袋,鐵臂羅漢法禪僧的腦袋比您的腦袋堅固多少倍,我一巴掌都險一些把他的腦袋拍碎了!海川有些個於心不忍啊。相反的,你打我三下我要不打你,迴頭你還得打我呀。海川胡擼著他的腦瓜頂,心裏頭反覆猶豫上了,我打他打到什麽傷兒上呢?是吐了血,還是死過去?還是不死也脫層皮?海川還沒發功就總用這手胡擼喇嘛爺的腦頂,喇嘛爺就明白了,這姓童的不會打人,隻會挨打。要不然他打人怎麽也不捋胳膊挽袖子,隻是胡擼我的腦袋呀。這不是飯桶嗎?馬寶善反倒催上了:“童俠客爺,您快打得了,您打完我三下我好再打您三下。”因為喇嘛爺錯誤地認為童林隻會挨打,不會打人。


    海川猶豫不決,喇嘛爺哪裏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海川手心內,危險就在眼前?還一個勁兒地催促。後來海川一想:得啦,怎麽著,這一掌也得讓你趴兩個月的炕!英雄思索至此處,用這掌一扣他的腦門子,還是那樣,中指一點他的百會穴,掌心一掛他的神庭,往後一撤步,要發力了。猛然間,月亮門外邊有人念佛:“無量佛!馬寶善呀、馬寶善,你知道地有多厚,天有多高?小兒童林一掌下去焉有你的命在!童林!你把我二弟子焦秋華打吐了血,難道你還要把我的大弟子馬寶善也打廢了不成?如今你還把我的三弟子霸占在你的門下,山人雲霞道士杜清風與你有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無量佛。”“嚓楞楞楞……”,一按劍把頂碰簧拔劍出鞘,飛身形過來。海川伸手把包袱拿起來,包袱皮打開往地下一扔,子母雞爪鴛鴦鉞“嚓楞”左右一分,“大鵬展翅式”,抬頭一看,問道:“什麽人?”“我乃雲霞道士杜清風在此。”海川看清了杜清風啦。老仙長是個大身材,雙肩抱攏,身上穿藍綢子道袍,掐青口,係水火絲絛。右手長劍,劍殼往後一別。銀灰色的中衣,寸底的雲鞋,白襪子打護膝過了磕膝蓋。紅撲撲,紅中透黃的一張臉,皺紋堆壘,大三角眼,兩道殘眉斜飛入天蒼,壽毫老長,微抬眼瞼,三角眼爍爍地放光,大鷹鼻子,三角菱角口,一對錘把子耳朵,連鬢胳腮,一部黃鬍鬚灑滿前胸,頂都謝沒了,挽著發纂,扣著個楊木道冠兒,金簪別頂,背插著大蠅刷,右手杖劍,麵沉似水。醜麵佛馬寶善一看:哎喲!敢情是師父來啦。沒想到有些年師父沒到北六省來了,老人家什麽時候來的?剛到這裏怎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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