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忙捂臉:“哎呀,我眼睛睜不開了。”李老俠一笑,“哈哈,車洞主,你還動手嗎?”“我倒想跟你動手,無奈我眼睛看不見了,哪位行行好,把我攙下去。”上來好幾個小和尚把他攙下月台。


    展翅金雕鐵掌李源托著鬍子往台上一站,笑容可掬:“還有哪位呀。”


    正在這時候,一個小和尚從大雄寶殿的台階上走了下來,跟著上了月台,合掌問訊:“彌陀佛,所有西廊下一幹英雄豪傑聽真,方丈有喻,二當家的馬上登台會戰李老俠,請李老俠稍候。”就這一句話,東廊下的人都不禁為之一震,於老俠他們老哥兒幾個都在東廊下看著。果然,從大雄寶殿裏走出鐵麵伽藍佛濟源。因為月台上,一仗一仗接著打,李源全贏了,西廊下這些人要說武藝高強的還屬水龍神韓蕭,結果都敗在李源手裏,濟源僧向方丈濟慈:“師兄,看來西廊下沒有什麽人了,誰再上來也不是李源的對手。”濟慈點頭:“師弟,不錯。”“這樣吧,師兄你給小弟看著點,我上去,與侯振遠、童海川清算的時刻到了。”濟源多大的份兒啊,濟慈點點頭:“你去吧,不過你的脾氣秉性過於暴躁,論能耐東廊下英雄俠義不少,但比你強的,愚兄我還看不出來,但是論經驗、閱歷、火候,你還欠點,遇見有經驗、閱歷的老人物,你可要吃虧。”濟源並不愛聽這話,他站起身來,叫小和尚出去說話。他在屋裏遛遛腿腳。小和尚說完話迴來,老和尚濟源邁步往外走,下了大雄寶殿,又上台階來到月台上:“哈哈哈,李老英雄。”東西廊下所有的人都盯著往台上看,濟源個頭有九尺上下,前胸寬,臂膀厚,虎體熊腰,頭如麥鬥,麵似鑌鐵,黑中透亮,一部大白鬍子,約有七旬開外,頭上六塊受戒的香疤,灰僧袍,繫著的絨繩有鴨卵粗細,開口的僧鞋白襪子。老俠李源一躬到地:“哎喲,拋磚引玉,二當家的來了。不想我這微末之技,倒引得二當家的高了興。”“哈哈,李老俠,不愧是名人弟子,您的貴老師是西方俠長臂崑崙飄髯叟於老俠客,他可是武林的前輩,鼎鼎有名的老人物。盛名之下絕無虛士,強將手下豈有弱兵?我看西廊下的賓朋,不管他是山南的英雄,海北的豪傑,絕非閣下敵手。貧僧不才,願在李老俠的手下討教三合。”


    話雖然是樂著說,可李源感到濟源身上有股威懾力量,覺著他十分強橫。李源一躬到地:“既然如此,高僧,拳腳軍刃,您來挑。”“老俠客,你不是叫鐵掌李嗎?咱們還是試試你的鐵掌吧。”說完了合掌打著問訊,臉沖南往那一站:“老俠客進招吧。”老俠李源也知道自己的老恩師他們在月台下站著,也不願給師父丟臉。他便精神一震往前一趕步,雙手一合,一晃麵門,往前一搶身右手一個“烏龍探爪”,掌掛一團勁風。李源知道,和尚站在這讓我打上,我興許打不動他,但我有功夫,你要讓我打,我得真把你打個跟頭。李源“唰”的一掌,手心朝下,對準濟源的胸前就打來了。老和尚看見李源的掌朝著自己的胃脘胸前打來,掌沒到,力量就到了,暗暗佩服。和尚一順手,左手往下一搭,正搭在李源的右手碗子上,就這麽一挨,展翅金雕鐵掌李就感到有萬鈞之力,像山一樣壓在手腕上。和尚用小拇指往迴一圈李源的右腕子,正按在內關脈門上,鼻孔省力就這麽一“哼”,李源就覺著半個身子全麻了,招架之功談不上,還手之力就更沒有了。自己再一動,胳膊能斷了,這就是和尚的內功“,鐵麵伽藍佛濟源在鐵善寺裏,論功夫勝過一切人。李源知道,不管濟源是往前拉還是往後推,自己都將摔個大跟頭。李源就說軟話了:”高僧,李源輸了。“”說出‘輸’來就行。“濟源想:隻有戰敗李源,東廊下的俠客才能一一引出來,今天是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我弟兄費了這麽大的心機原為今天。和尚一收力,把手撤迴來,一捋鬍子:”哈哈哈,彌陀佛!“就他這麽一撤力,老俠李源險些趴下,李源挺身軀站穩,才知道濟源比自己高多了。李源忙著說:”高僧,李源輸了,改日再見。“展翅金雕鐵掌李源跳下月台。喝!月台的左右,連個出大氣的都沒有。


    濟源合掌念佛:“南無阿彌陀佛。”和尚眼睛往東廊下西方俠於爺這邊一瞅,然後說道:“貧僧是本廟的二當家,身為本廟的監寺,名喚濟源,闖蕩江湖,有個小小的美稱—鐵麵伽藍佛。論我的能耐,比起我兄長濟慈來有天淵之別,貧僧是笨鳥先飛。諸位,剛才這位清河油坊鎮展翅金雕鐵掌李、李老俠客,南七北六十三省,武林同道誰都知道,但和貧僧相比多少還差點兒,先讓他下去休息。凡是占山的、為王的、落草的、坐寨的、戳杆的、教場的、保鏢護院的,所謂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武林英雄,就不必登台了,不是貧僧說大話,登台你也不成。今日貧僧是要會鬥高一頭的英雄,紮一背的豪傑,身為俠客義士,類似興一家武術之人。這樣的人上來,老僧奉陪,其他的人物上來,恕老僧無禮,我是概不奉陪。”剛說到這兒,東北角月台下有人說話了:“哈哈哈,和尚,我也算不了俠客,我也算不了義士,挎小籃的賣個酸棗,我也充個果木行的人吧!”聲音一到,“唰”的一下,像一道白線,這人就上來了,正是西方老俠於成。大和尚一推頷下鬍鬚抬頭看,隻見老俠於洞海雙肩抱攏,往這一站精神抖擻,不亞如墜角的蒼龍,勝似那落牙的猛虎。海川緊挨著於老哥哥站著,聽見老頭一樂說了話,知道他要上去,忙伸手去抓於爺,還沒等挨上,老頭就上了月台了。在金銀亂石島時,海川、振遠老哥兒倆看過於爺的本事,遊戲三昧,當然是不錯。可是他年歲太大,我們這兒又有這麽多人,能讓一百零一歲的老爺子上去嗎?擦肩蹭袖如果輸了,豈不把一世的英名付於流水?所以大家不願讓老人家上去,真動上手,到底是老胳膊老腿。可老頭不這麽想,於老俠在月台下看著,一見和尚出來,就知道徒弟李源不行,五個照麵非趴下不成,哪知道一個照麵都沒照,一手就叭下了。於爺的心裏就有點怒:喝,好哇!這不是當著媽媽打孩子,我這坐老家的是幹什麽的?同時於爺思緒萬千,想得多呀:我於成一百零一歲,隱居在山西太願府太穀縣於家莊,我不找人家的麻煩沒有人找我的麻煩,到我死那天,準能落個淨胳膊淨腿,一輩子在武林當中沒叫人捅過一下,更別說讓人家踹我一個跟鬥,打我一個趔趄!我沒事好賭這口氣,訪這個鎮八方,可他鎮十六方,礙我於成什麽事?出來一個鎮八方,我於成就沒能為了?不至於吧,我為什麽訪海川呢?訪著了,也知道海川義膽俠心,小孩兒可交,可又碰上亂石島的事,我也卷到渾水裏去了,要想指望辦完事迴家也迴不去了,答應童林必須拿到盜國寶的二小韓寶、吳誌廣,可誰知半路打出個鐵善寺來!誰不知道鐵善寺哇,鐵蝠拳一百零八招,揚名天下,他本廟的好徒弟,快打這套拳都得一天,這可是獨門的把式,我於成也沒見過,既然來了,就得看看,好開闊自己的眼界,自己眼前這些成名的俠義,都管我叫聲哥哥,恭維我是個前輩,我的徒弟李源輸了,這和尚濟源是本廟的二號人物,我是在這裏等著所有在場的弟兄都讓和尚給弄趴下了,我再上去?那我就不是跟和尚交手,而是借和尚的手來號我這些兄弟的脈!那人家怎麽看我於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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