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振遠心中嘀咕:看來這場禍小不了,莫非還有新鮮事兒?這月台下麵緊挨著就是他們爺兒四個的桌子。咕嘟也罕坐在北麵,臉兒沖南,當然要迴過頭看月台上動手。南邊是鐵咕嘟,坐在西邊麵沖月台的是銀咕嘟。他瞧見師兄雙腿一折,猛地扶桌子往起這麽一站,正巧反背銅人槊從月台上落下來,砸在銀咕嘟的頂樑上。銀咕嘟一聲慘叫:“嘿呀!”當時死於非命。這一下月台下邊就亂了。連東廊下所有的英雄也都愣了。鐵咕嘟火了,“哇呀呀”怪叫如雷,伸手在桌底下把自己的豹頭鐵娃娃拽出來,墊步擰腰“噌”一下就躥上來了:“好小子!砸死我兄金咕嘟,撞死我兄銀咕嘟,鐵咕嘟跟你完得了嗎?”“喲,你也是咕嘟啊,那就過來咕嘟咕嘟吧。”剛要動手,猛然間在東廊下走出一人來,一拔腰上了月台:“牛兒小子,你先等等。”“喲,這是誰呀?”往後一撤步,鐵咕嘟也往後一撤步,橫攥著鐵娃娃抬頭一看,嘿!又上來大個兒。原來是霹靂狂風甘虎。


    甘虎、吳霸、於恆、張旺、孔秀,他們幾個人坐在一塊兒。於恆上去動手,紮死金咕嘟,撞死了銀咕嘟。這鐵咕嘟上來了,他的個頭比金咕嘟還高,腦門子還大,麵似鑌鐵,黑中透亮,身子骨結實極了,攥著鐵娃娃,比金咕嘟那個好像份量沉。孔秀心眼兒多呀,牛兒小子跟金咕嘟撞了半天的勁了,現在勁不大了,鐵咕嘟過來嘛,牛兒小子就許吃了虧。他跟甘虎就使上心眼兒了:“我說虎兒小子,你趁早躲起來吧。你看人家牛兒小子,月台上當場動手砸死金咕嘟,撞死了銀咕嘟,一下兒弄死兩個。這個傢夥上來嘛,你還不敢過去,如果這幾個大個兒全都讓牛兒小子給致死,你可就摸不著了。”


    “對呀。”“我說呀,你快過去。”“好。”虎兒小子伸手把杵拽出來了,到月台這兒一拔腰上來道:“牛兒小子,你弄死倆行啦,把這個給我留下吧!”


    “這個,要是別人我可不讓,我今兒一個人包了,你,你來了那就沒法子了。


    好吧,讓給你,嗯,我走了。“傻小子於恆下去了。甘虎提溜著杵過來了:”小子,你叫鐵咕嘟啊,來吧,還用多費勁嘛,躺下吧,躺好了之後,我一杵把你紮死就完了。“”呸,胡說八道,你叫何名?“”霹靂狂風甘虎,小子,你讓虎爺費勁,來吧。“說著,甘虎往前一搶身,”唰“舉起八棱紫金降魔杵就砸,鐵咕嘟上左一滑步,”丹鳳朝陽“,奔甘虎的太陽穴打下來了,甘虎往下一矮身,縮頸藏頭躲開,順寶杵走掃堂。鐵咕嘟腳尖兒一點地,長腰邁過去,兩個人當場動手,走行門讓過步,就打起來了。鐵咕嘟奔甘虎的太陽穴拿鐵娃娃一砸,甘虎上右步一斜身,這手功夫叫”金剛亮背“,迎著鐵娃娃,寶杵往下一砸,”噠“一見響,豎力砸橫力,鐵咕嘟這個鐵娃娃是橫著過來的,虎兒小子那個是上下的,一般兒大的勁頭,橫的就得吃大虧呀。


    鐵咕嘟的鐵娃娃往下一耷拉,虎兒小子就一反右手的腕子,寶杵橫風掃月,正中鐵咕嘟的腦袋上。“啪嚓”腦漿迸裂,萬朵桃花開,鐵咕嘟當時死於非命。


    月台上月台下三具死屍。人們都在晃動,心說可了不得了,一會兒的工夫死了仨人,流了血了。老寨主咕嘟也罕眼淚汪汪,伸手從桌底下抄出自己的八棱紫金倭瓜錘,一根錘杆四尺八,上頭一個大倭瓜,純鋼打製,罩著金衣。這倭瓜就跟真的似的,還有個倭瓜把兒,能拿人家的軍刃。他一邁步從月台底下上來了,怒道:“哎,猛漢甘虎,傷了我的弟子金銀鐵三咕嘟,認識老夫咕嘟也罕吧?”“你咕嘟就咕嘟得了,還喊什麽呀!過來吧,老東西。”


    咕嘟也罕往前一搶步,雙手一合,八棱紫金倭瓜錘蓋頂就砸,猛英雄拿寶杵尖子一點他的手腕,兩個人這麽一動手,幾個迴合開出去,軍刃也沉,步眼也快,咕嘟也罕就有點兒喘了。八棱紫金倭瓜錘蓋頂一砸,傻小子甘虎上左一滑步,拿這單杵往上一撩他,把咕嘟也罕的八棱紫金倭瓜錘就給砸出去了,“喚虎出洞”,正中咕嘟也罕的胸口窩上,這八棱紫金降魔杵噗哧就紮進去了。就看咕嘟也罕渾身這麽一顫,五官挪位,死了!虎兒小子“啪”這麽一拔杵,死屍往前一栽,悶著的這股子血,“噗”噴了甘虎一身。


    這個時候,從大雄寶殿裏頭來了個小和尚,站在月台上就高聲喝喊:“天下的英雄,鐵善寺的門人弟子聽真,方丈有諭,暫時罷戰。傻小子甘虎在這裏等著吧。”這小和尚從月台上下台階,繞過了香池子,蹬殿階進了大雄寶殿。一會兒的工夫,法廣從裏頭出來了,來到東廊下,合掌打問道:“阿彌陀佛,侯老俠、童俠客。雙猛打死四寨主,這個事情就算鬧大了!我家兩位方丈恭請侯、童二俠客大雄寶殿二次談話。”侯老俠一抱拳:“好,我弟兄這就前往。”王爺囑咐:“海川呀,一切聽哥哥的啊,千萬千萬,你要少說話。”“王爺,您放心吧。”老哥兒倆站起身形,隨著法廣往迴走。來至大雄寶殿殿階前,濟慈、濟源依然迎出門外。“彌陀佛,二位俠客,請吧。”


    哥兒倆一抱拳進了大雄寶殿,彼此落座。海川的性子很急,王爺怎麽囑咐也不成,沒等侯老俠說話,海川一抱拳:“二位方丈,把我弟兄喚到大雄寶殿有什麽金言賜教?”“童俠客、侯俠客。”濟慈嘆了一口氣:“今天這場事貧僧可真沒料到,指望我們兩下裏紅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來是一家,雙方言歸於好,從此再不犯心。沒想到今天在月台上動手,指望是點到而已,各自把自己的絕藝留在月台以上,成為千秋佳話。現在雙猛打死四寨主,杯盤之地,一時化為幹戈之場,使貧僧,唉!有些覆水難收啊,因此把你們哥兒倆請來商量商量。”“噢,高僧,您說吧。”“別的事情先甭提,有道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咕嘟也罕是塞北沙燕嶺的寨主,帶著三家弟子。爺兒四個千裏迢迢,打塞北來到江南,原為踐約赴會多交幾個賓朋,沒想到台上動手雙猛如此殘忍,把人家師徒爺兒四個盡皆致死。說真的,要是一刀一槍當場動手,致死也不冤屈,而這是暗算傷人。以貧僧之意,這樣兒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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