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個早上,宋昕書蘇青二人帶著吳修遠還有阿惹,租了個馬車去金陵城,而宋糧民和林貴芬,以及兩位哥哥則暫時先在蘇青的宅子住下,等她安定了再接入城中。


    離金陵城還有五十裏地的時候已經下午,但還是能看到馬路兩旁種著極好的麥田,一些農家小院。這也是宋昕書第一次離開白溪村,她時不時會迴頭看身後,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總覺得有人一直都在跟著他們。


    “你在看什麽?”蘇青看她麵色凝重便關懷的問道。


    “我總是覺得背後一直都有人跟著……”宋昕書說道。


    蘇青往後看了一眼,說道:“別多心了,路途勞累,早些歇息。”


    宋昕書又往後看了幾眼,沒發現任何疑端,也便不再理會了,興許這兩天想得太多了吧。


    ……


    金陵城到了,一進城門便能看到熱鬧繁華的街市,宋昕書將馬車簾子掀開,心中一喜,終於到了,大城市就是大城市,滿街滿街的人呐,心中想著的藍圖可以大展了。


    蘇青看著宋昕書打心底裏的歡喜,本是心情沉重便也覺得有些許愉悅。


    如今到了金陵,接下來便是找住處安頓了。不過這金陵城的宅子可不便宜,以宋昕書這種農女自然買不起,所以隻能先租一處小住宅苟且些日子,等以後賺錢再換大宅。


    他們挑選了一處偏處的破敗小府邸,但價格可不便宜,畢竟金陵城內也是寸金寸土,這個小府邸的租金一年也得要十兩銀子。


    簡單安頓好,把帶來的糧菜開始燒飯,一天的時間也差不多要過去了。


    飯後,宋昕書要到上街買點家用,便拉著蘇青出門。


    到了街上,蘇青的臉色似乎略有拘謹,這讓宋昕書有些不適,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興許是今天趕路有些累了。”蘇青這樣解釋道。


    聽他這麽說,宋昕書也便不多問了,這時前方出現的一些街邊叫賣。


    “糕點咯!現做現賣!看看咯!”


    “波斯燒餅,來,小姐要嚐嚐嗎?”


    “……”


    宋昕書看著如此的場景隻感覺熟悉,心想簡直就是現代版的美食街!她拉過蘇青的手,直接向著那個聲稱波斯燒餅的過去,她也要去看看味道如何。


    “給我來一塊!”宋昕書出聲,小販看著她和身旁高大的蘇青,隨後更加殷切,“好嘞!”


    邊做小販繼續說道:“小姐,我聽你的口音不像是金陵人啊!現在這個世道不太平,北邊的胡人總是開犯,能吃到我這個波斯的燒餅可不容易咯!”


    看來這個小販還是話嘮?可宋昕書卻發現蘇青的臉色似乎又陰鬱了幾分,還沒有待她開口,突然街道上出現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眾人都驚慌的躲避著,宋昕書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蘇青抱著腰帶到了一旁,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蘇青的功夫,不免心中一撼,自家夫君果然了得!


    緊接著街上一陣騷動,小販們都趕緊把攤挪空,本來熱鬧非凡的街道馬上空出一條大道來,宋昕書看過去,原來是一些官兵來勢洶洶,不知道是去哪裏。


    官兵來得匆忙,去的也很快,一隊人馬過後,街上又恢複了熱鬧氣氛,小販們的推車又重新擺到路麵上來,看樣子很熟悉這種情況。


    宋昕書剛想走出人堆繼續逛,卻聽到蘇青悶頭一句話。


    “迴家。”蘇青說。


    宋昕書忍不住問了:“夫君,你今天是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有,走吧。”蘇青說道,他向來不會解釋太多。


    “可是我們還沒買東西呢!”宋昕書微微皺眉道,今天的蘇青確實很反常,難道他和官府有瓜葛,他曾經真是一個匪子?


    蘇青沒有迴話,宋昕書也不好說什麽,隻能隨他去了。


    走過叫賣的街後,好像金陵城的一世繁華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入目便是一些緊閉家門的府邸。


    興許是為了掩人耳目,宋昕書感覺迴府邸的路與來時的不盡相同,來時道路坦蕩,而此時入目皆是一些草樹的鄉野小路。


    宋昕書望著走在前方寬厚背影的蘇青,一語不發。


    “行行好吧!我快要被餓死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應該是一個老婦人,宋昕書望過去,那老婦人的身影剛好就被蘇青給遮住,她微微側過身子。


    蘇青的腳步一頓,“叮鈴”一聲響起,宋昕書看到老婦人乞討的碗中多了些許銀幣,蘇青的腳步隨即便未曾停留,可是片刻之後,入目的場景更加不堪。


    周圍遍布都是一些貧苦的百姓,他們似乎是一個群體,身著襤褸,有老人有小孩,皮膚上還有一些小皰,身上還背著包裹。


    宋昕書聯想到方才燒餅小販所說的話,腦海中便出現了那些因為戰亂而不得已背井離鄉流離失所的難民。看到這麵,宋昕書手緊緊得反握住蘇青。


    蘇青感受到她的異樣,轉過身來,神情堅毅但卻依舊讀不出太多的情緒。


    “你先迴去。”他說。


    “你要去哪裏?”宋昕書問道。


    “隨便走走,別擔心。”蘇青說。


    ……


    迴到府邸天色以黑,才剛跨進門,阿惹那小女孩明亮的嗓音傳來:“掌櫃的,你們可算是迴來了!”


    宋昕書看著阿惹,她倒是體貼得很,還學會擔心人了,抬頭看一眼月色,確實天色已經不早了,一路上被一些難民給耽擱住路途廢了不少時間。


    “嗯,明日我們便再上街,今日乏了,便什麽都沒有帶。”宋昕書說道。


    迴房之後,宋昕書簡單的洗漱好,便待在了床上,用被子蓋住她自己,隻留出香肩和小臉。


    也不知道蘇青去了何處,才剛來金陵便神神秘秘的,今迴家的時候一路上手就沒有鬆開過她,像是別離前的情人,依依不舍之感。


    宋昕書想到這,心裏就堵得慌,急忙搖晃掉腦中的胡思亂想,背過身子去側身閉目。


    今日也疲累了,她感覺眼皮子越來越沉重,漸漸的便睡了過。


    也不知睡了多久,到了什麽時辰,隱約中宋昕書聽見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隨後便是熟悉的手掌撫摸她臉頰的觸感。


    在燭光中,蘇青看著宋昕書眉眼裏有著難得得柔和。


    忽然,他收迴掌心,睡夢中的宋昕書突然心裏一緊,便醒了過來。


    宋昕書眼神還帶著睡意朦朧,怔怔的與蘇青對視,不知為,何宋昕書心中突然有著濃烈的不舍,“你方才你都去哪裏了?”


    蘇青反手擁住宋昕書,頭抵在她的頭頂上,沒有迴答,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眉宇卻是反常的擰緊。


    宋昕書也沒有打破這個氛圍,兩人便如此靜靜的相擁。


    “在金陵好好待著。”許久之後,宋昕書才聽得頭頂上方男人傳來的話語。


    “嗯?”她不明所以的抬起眸子,而恰在此時蘇青的唇準確無誤的附落下來,將宋昕書的言語悉數吞咽進肚子裏。


    宋昕書隻感覺腦袋開始暈乎乎的,已然忘記了什麽,渾身軟綿綿的在蘇青溫暖的懷抱中。她感覺身子一涼,伴隨著一聲‘撕拉’的聲音,衣服被蘇青扯脫下來,這一夜似乎沒有了之前的溫柔,更多得是想要急於和她融為一體的需要。


    宋昕書在迷糊之中仿佛聽反了蘇青在耳邊的低喃:“昕書,等我迴來……”


    不知道已經是什麽時辰了,宋昕書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蘇青的影子,她看了一下房內,床邊有一塊玉佩。


    宋昕書神情疑惑的拿起來看,玉佩的成色非常好,就連她這個不愛玉的人也可以感受得出來,可以說是絕品,溫潤如玉便是如此。上麵的紋路精致的雕刻,宋昕書玉指腹上去撫摸著,翻開背麵出現了蘇青兩大字。


    她臉色帶著明媚和不解,看來這塊玉便是蘇青,隻是他什麽時候有一塊這麽好的玉,自己都沒見過他佩戴。


    宋昕書沒多想,以為玉是蘇青不小心落在床上的,她洗漱完畢之後便出了房門。


    剛來到小庭院,宋昕書便見到阿惹了,隨即叫道:“阿惹!”


    阿惹看到宋昕書便也快步向這邊跑來“掌櫃的!”動作有些粗魯的擦拭著汗水。


    “怎麽流這麽多汗?”宋昕書問道。


    阿惹臉色笑起來,“我見掌櫃的還在睡,許是昨日過於勞累,便也就沒有叫醒你,今我便繼續收拾了一下庭院裏的花草。”


    宋昕書看著阿惹手中的剪子便了然,“看見吳修和他師傅了嗎?”


    阿惹搖了搖頭,宋昕書心中奇怪,一起來就不見人,跑去哪裏了?還不於她告知一聲。


    “行了,別弄了,和我去集市上置辦一些物件。”宋昕書對於來到金陵還有昨日看見的美食街,心中已然有了美食市場的初步計劃了。


    趁著阿惹去洗手的時候,宋昕書出宅門看了幾眼,依舊見蘇青蹤影,心裏不免有些緊張擔憂,但轉念一想便將自己的這個念頭壓下去了。


    蘇青到底去了哪裏?興許是帶吳修去哪裏練功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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