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說!”林貴芬聽到宋昕書罵粗說道一句,但內心過意不去又忿忿道:“他們家是見不得咱家啊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個時候,怕是存心給咱家找不痛快的!”


    宋昕書刷地掀起蓋頭,倏地站起來:“娘,你別攔我,我今天就出去會會方家的人,爹嘴笨,指不定又要吃啞巴虧!”


    正在這時屋門突然打開,宋糧民渾身縈繞著戾氣壓低聲音說道:“昕丫頭,你要幹啥子去?就給屋裏好好待著,外麵的事爹會擺平的。”


    宋昕書腳下一頓,她來到這裏也有些時日了,宋糧民這樣子顯然是真動怒了,她不想火上澆油,可也不能坐以待斃,挑事兒的都找上門來了,宋糧民一輩子老實巴交,又有哪裏是方大娘的對手,她要是再能沉得住氣那就是木頭人了!


    她抿唇沒有說話,隻是免起衣袖準備直接走出去,卻被身後的林貴芬拉住手腕:“昕丫頭,你就聽你爹的話吧!你現在要是出去,村裏人又該說閑話了,這不是戳咱家脊梁骨嗎?”


    也不知林貴芬羸弱的身軀裏從哪裏迸發出來的力氣,將宋昕書拉迴原位摁著肩膀坐下來,宋昕書不甘心地仰頭道:“娘,方家人欺人太甚,仗著咱家人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就要這般得寸進尺!”


    “你就安分些吧,你爹正焦頭爛額呢,你出去了又要給你爹添麻煩……”


    林貴芬愁苦地向窗外看一眼,那方大娘尖牙利嘴亂說一氣:“哎我,說你們老宋家人都這麽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啊?明明跟我們說好的婚約,轉臉就找了下家,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家閨女沒人要是吧?”


    宋糧民再能忍也忍不下方大娘瘋瘋癲癲的咒罵,正要反駁卻別方大娘搶了話頭:“今兒老婆子我什麽都不圖,就要你們家小浪蹄子出來,怎地?這會兒要臉了不敢出來了?”


    “娘!”宋昕書仍舊被林貴芬按得死死的,她憤憤地扭動肩膀,卻不能掙脫半分。


    “你這要是出去了,可是正中方家人的下懷,人都看著咱家的笑話呢!”林貴芬說什麽都不肯讓宋昕書出去,宋昕書望眼欲穿,恨不得衝出去將那方婦人攆出家門。


    “是他們不義在前,現在反而想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


    宋昕書穩定情緒,看向林貴芬的雙眼:“娘,你放開我,咱家沒做錯什麽,憑什麽要被他們方家貶低?”


    “你這孩子怎麽就說不動呢?”


    林貴芬苦大仇深地搖搖頭,她其實拿宋昕書一點法子都沒有,聽著方大娘的咒罵,她心裏也難受,可大婚的日子新娘子拋頭露麵跟人對罵,這算是什麽事啊!


    “娘,你能忍得了這口氣,我可不能,我爹被罵得狗血淋頭說不出一句話,這以後還能在鄉親麵前直得起腰嗎?!”


    林貴芬期期艾艾地鬆鬆手腕,嘴角微微顫抖,宋昕書趁機掙脫桎梏快步走出房屋。


    方婦氣焰囂張,咄咄逼人的嘴臉實在可惡,宋昕書冷笑著走到宋糧民身側看向方婦。


    “小賤人!你個不要臉的,之前對我家小子死纏爛打,現在卻翻臉要嫁給別人?”


    一見到宋昕書方婦就來氣,這女娃與蘇青成婚,遭人非議的可是他們方家,宋家以為之前的事情就能一筆勾銷了嗎?沒門!說什麽也得賠點銀兩。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方大娘啊,這麽早就往我家趕啊,我們家窮,請不起您這尊大佛,連請帖都不好意思給您送去呢!”宋昕書輕挑柳葉眉,在方婦麵前絲毫不輸氣勢。


    宋昕書見方婦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心情甚好地在她麵前撫撫袖子,那緋紅的嫁衣在方婦眼中更為紮眼,這番話激得她恨不得上前撕掉宋昕書這身嫁衣。


    “恬不知恥!”方婦朝宋昕書啐了一口,卻被宋昕書靈活地閃開,這會兒差點被氣背過去。


    “不過我們家雖然窮得揭不開鍋,也辦不了喜宴,請大娘你吃一頓泔水也是夠得。”宋昕書話間瞟向自家豬圈,旁邊宋懷書和宋才書沒繃住笑出了聲,方婦怒氣衝衝地等過去,臉臊得發熱。


    “你,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娃!”方婦口不擇言破口大罵,這是頭一次有人敢這麽跟她叫板,“跟我兒子有婚約還去勾搭其他男人,一點廉恥心都沒有!”


    聽著方婦顛倒黑白的控訴,宋昕書怒極反笑:“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家兒子打一輩子光棍別去禍害別家女兒就好!嗬,也是,人家想嫁的也嫁不了啊,大概也就京城的富家小姐才能出得起嫁妝吧?


    方婦顯然被壓一頭,仍舊打腫臉充胖子說道:“那是你們家出不起一分錢!”


    “可笑!”宋昕書高聲道:“放眼整個白溪村,你看誰家能出十兩的嫁妝,您家才是嫁兒子的吧?”


    方婦被嗆得說不出一句話,良久才憋出一句:“今日你嫁給那蘇青,我看明日就敢出去偷男人!不知廉恥的賤人,跟你娘一路貨色!”


    宋糧民一聽這話拉過宋昕書上前怒道:“她嬸兒,你這是血口噴人!你膽敢將方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他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露,他是徹底被方婦的話惹惱了,隻是他又不能動手打女人,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泄。


    “怎麽著,你還能動手打我不成?好啊宋糧民,老娘就站這兒你有種打我!”說著方婦抬起下巴有恃無恐起來。


    “爹,你冷靜冷靜,她就是想激怒你!”宋懷書趕忙上前拉住宋糧民,宋糧民大喘幾口氣,這才向後退一步,但仍兇狠地瞪著那潑婦。


    “方大娘,我們家裏裏外外還有好多事兒要忙,您要是得空在那邊歇歇也成,隻是我家沒多餘的椅子和茶水,您就自個找地兒吧!”宋昕書出來明張目膽地下逐客令,也不怕方婦搞出什麽幺蛾子。


    “賤人!你們宋家就看著吧,那匪子不是什麽好東西,哪天這小賤蹄子死了爛在屋子裏你們都不知道!”


    “你再說一句?!”宋懷書上前推一把方婦,“我們宋家男人不打女人,可是打吠犬!”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好你個宋糧民,你兒子打人還管不管!”方婦踉蹌著蹲坐在地上哀嚎著,“我的老天爺啊,這家子都是瘋子,一個個兒的都來欺負老婆子咯!”


    眼瞅著家門口有幾個人探頭探腦地看過來,方婦哭得更起勁兒了,宋家人一眾臉色變得很難看,經她這麽一鬧,所有人都知道是宋家人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了。


    這要擱現代,奧斯卡影後非她莫屬!宋昕書心中一陣鄙夷,村人圍聚過來越來越多,宋昕書心下一急,推開宋懷書站在方婦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們都來看看啊,不得了了!宋家人這是要弄死老婆子我才甘心啊!!”方婦幹柴似的哭喊震得宋昕書太陽穴突突地跳。


    方婦心裏冷哼,她料宋昕書也不敢對她怎樣,宋家人在白溪村算是家丁興盛的,可照樣被人踩在腳底下,這一家子外強中幹,全是軟柿子!


    宋糧民氣得手指方婦渾身發抖,這方婦竟臉皮厚到這等地步,見不得他們家好!


    “這什麽情況,宋家斷了方家的婚事,又來為難一個老婦幹啥?”


    “哎喲,算我看錯宋家一家子了,本以為是固守本分的老實人,沒想到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方嫂,你也真是的,你跑到宋家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旁邊的村人七嘴八舌,看著宋家人的眼神不甚友好,倒是沒人出來攔一攔的,就等著看好戲呢。


    這時有個人實在看不下去將方婦扶起來,她站起來拍拍土灰,繼續拉著哭腔:“宋昕書和我家兒子說定婚事,卻偷偷摸摸跟蘇青那匪子亂搞在一起,我們方家人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幾個村人臉色變了變,其實他們暗地裏也清楚是方家非要宋家出十兩銀子的事情,這是方家和宋家的事,他們也不好插腳。


    “宋糧民!”方婦自知理虧,但麵子上還是過意不去,兇巴巴地轉頭怒聲:“你方才不是還讓你們家小子打我嗎?老婆子我今天就不信這天沒法理了,再來打我啊!”


    宋家父子麵麵相覷,這方婦死乞白賴地在他們家真不怕把事鬧大。


    方婦甚至還拍拍自己的臉,姿態十分具有挑釁意味。正在這時,“啪”地一聲脆響,方婦被一巴掌打偏了頭。


    臉上尖銳地痛感讓她抓狂起來,捂著臉猛地抬頭,發現宋昕書手舉在半空中,還真敢!


    其他人都詫異地望向宋昕書,宋糧民反應更是劇烈。


    “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女人我爹跟我哥不敢打你嗎?他們不打,我打!”宋昕書話音剛落,抄起手又給了方婦一巴掌。


    “方大娘。”宋昕書言笑晏晏地看著晃神的方婦道:“這下終於如願了吧,不是想讓人打你嗎,我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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