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將薑元辭給扔到了水中,但很快,薑元辭就被人給救了迴來。


    她和薑元辭大打了一架,二人皆都鼻青臉腫。


    安遠侯和賀氏責怪她,讓她頂著一身傷痕跪到外麵。


    薑意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是薑元辭先動的手,她不過是還迴去,憑什麽要罰她,而不罰薑元辭。


    所以她一氣之下就逃了。


    賀氏告到了大長公主麵前,她不敢出去,不敢麵對老人失望的目光。


    雖然薑意覺得自己沒有錯,可這府中的每一個人都說她錯了。


    她躲到了角落裏,仿佛這樣就可以逃避一切。


    然而祖母尋到她之後,隻是輕飄飄的對她說:「好孩子,去睡一覺吧。」


    她反而抱著祖母泣不成聲,她那時說:「祖母,您罰我吧,您不要不要我。」


    她以為祖母那樣,是對她失望了。


    祖母卻長嘆了一聲氣,「你這丫頭,跟我年輕時候當真是一模一樣。」


    「祖母怎麽會不要你呢,祖母隻是心疼你。」


    「你呀,太倔了,偏又太單純。」


    「別怕,不論何時,祖母都會護著你。」


    薑意不知道她死後,祖母有沒有哭,但她想著祖母定然是會很傷心的。


    也唯有祖母一個人會懷念自己。


    她想著前世裏那個笨拙的、倔強的自己。


    仔細想想,她那時候確實是太笨了, 一點兒巧計也不會用,隻曉得實打實的跟人對上。


    而對付薑元辭,這樣的法子是最不可取的,因為她不可能在自幼習武的薑元辭麵前討到好處,還會因此被所有人覺得不懂事。


    薑意主動上前同薑元辭打招唿,「七弟。」她道。


    薑元辭遠遠的便看到了薑意,甚至是故意上前來堵她,看著麵前這個容貌姝麗遠勝過他姐姐的女子,甚是意外。


    他以為她在那樣的地方長大,定然一身土氣,且不曾想......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會認她的。


    他認定的姐姐隻有一個人。


    「誰是你弟弟。」


    當著所有的麵,薑元辭說話便很不客氣,「我薑元辭的姐姐隻有一個人,你休想做我姐姐。」


    「且去同我姐姐認一聲錯,道一聲歉,並將原本屬於我姐姐的人和東西都還給我姐姐,往後安安分分,我自不會同你過不去。」


    「若不然......」


    他淩厲的眉眼掃過薑意。


    薑意被他嚇的一個瑟縮,眼淚便如泉一般的湧了出來。


    「七弟,你要對我如何?」


    「我什麽都沒有做,若不是實在沒了辦法,我也不會來到侯府,我原本隻是來尋崔姨娘的,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


    「我更是從來沒想過要搶走旁人的一切。」


    「是父親和崔姨娘換了我,是母親發現了這一切,祖母要給我尋一個公道,我什麽都沒做,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


    「我沒有錯,為什麽要去道歉?」


    「我若不去,你要如何,你是不是要殺了我啊。」


    「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好了。」


    她似是怕極了,偏故作鎮定的站在那裏,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就那樣定定的看著薑元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不想讓它們留下來,偏又控製不住。


    她的淚水似沒有止境一般。


    「你殺了我啊。」她這樣說道。


    「反正父親打小就將我給扔了,事情發生至今他也沒有見過我一麵,同我說過一句話。」


    「母親更是嫌棄我,甚至是恨我。」


    「你也是這般。」


    「我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力,我做錯了什麽,讓你們這樣糟踐我。」


    「那我還不如死了,你來殺了我,殺了我啊。」


    她容貌實在太過嬌美,這般哭的傷心可憐的模樣,就給人一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似乎她不該這樣。


    她是該被人護在掌心精心養護著的。


    那一句句控訴的話語如擂鼓一般在薑元辭的耳邊響起,晶瑩剔透如珍珠一般劃過她的臉畔,似無聲的控訴。


    薑元辭竟心生不忍。


    他也忍不住想,是啊,她做錯了什麽。


    她似乎也沒做錯什麽。


    可人總是偏心的。


    於是眼下再開口的時候薑元辭竟也有一絲良心難安,「好了,別再哭哭啼啼的,我又不會因此對你心軟。」


    「你乖乖的同我走,不然我便果真殺了你!」


    薑意猛地瑟縮了一下。


    「不,我不跟你走,你會殺了我的。」


    她那模樣便好像他當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一般。


    薑元辭都要被她給逗笑了。


    但他想到他姐姐病如枯槁的模樣,還是硬著心腸,然後抓住她的手腕。


    「不行也得行。」


    他拖著她往前走。


    少女的肌膚細嫩如瓷,被薑元辭握著的手腕處很快便紅了一片。


    「你弄疼我了。」似乎是害怕他果真動粗,她的聲音極輕極細。


    但薑元辭聽到了,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竟生了些許愧疚,便也鬆開了手。


    「那你乖乖跟我走。」


    低垂的眼睫微閃,她恍若林中小鹿一般純潔而懵懂的目光落在薑元辭的身上,卻在下一瞬盡顯柔弱,「那你不要打我,也不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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