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先生。」


    裴聞檀將門關上,往外走到廊燈光線下,唇邊漾著漠然笑意。


    散漫又矜貴。


    「這是我的太太。」


    「……」岑池墨紅著眼,「她不是!」


    「虞繚她喜歡我,她說了會站在我身邊的,她說不會離開我的!」


    裴聞檀隻是淡淡睨著他,漫不經心攏了攏襯衫領口。


    在親耳聽到虞繚的那句喜歡後。


    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底氣。


    此時看著岑池墨喪家之犬般狼狽掙紮的模樣,裴聞檀不緊不慢輕笑,嗓音慵懶。


    「岑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


    「虞繚是我的太太。」


    男人眉梢輕挑,眸中沁出惡劣又嘲諷的笑意。


    「你總是畏頭畏尾,想做個虛偽的君子,既捨不得那點兒好,又不敢得罪沈家,所以隻能將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與卑劣的後悔,化為利刃,刺向無辜的人。」


    「隻因為,在你眼中,她比你弱小。」


    裴聞檀三言兩語戳破岑池墨苦苦維持的假麵,在對方紅到幾乎滴血的眼眸注視下,短促笑了聲。


    「既然這樣,欺軟怕硬的岑先生,又是什麽給了你勇氣,來冒犯我裴聞檀的太太,裴家未來的家主夫人?」


    「……」


    那個瞬間,岑池墨隻覺得自己從內到外被冰冷利刃剜了一遍。


    嘴唇顫抖,卻連一聲反駁都說不出。


    分明是清涼的暮春夜晚。


    他卻如墜冰窟。


    -


    小雀在窗沿外蹦躂,翅膀剮蹭在玻璃上,發出撲稜稜的動靜。


    虞繚顫了顫眼睫,意識緩慢復甦。


    她陷在柔軟的大床之中,慢吞吞的,將臉頰在枕上輕蹭了蹭。


    沉沉睡了一夜。


    嘴唇有些幹。


    虞繚下意識舔了下唇,舌尖碰觸到下唇,驟然傳來一股細弱的刺痛。


    讓她立刻清醒起來。


    ……嗯?


    虞繚睜開眼,烏瞳茫然,掃了一圈安安靜靜的房間。


    她記得昨晚是戀綜第一期的最後一天,坦白局、喝酒、醒酒湯、洗澡……


    亂七八糟的思緒混在腦海中。


    虞繚試圖復盤,腦海中猛地闖入一幅畫麵。


    燈光明亮的淋浴間,水汽朦朧,細密的水流打在男人結實的背肌上,四濺開來。


    她被禁錮在牆壁與灼熱的胸膛之間。


    隻能引頸就戮,承受無邊渴求。


    「……」


    虞繚猛地坐起身。


    她掀開被子,匆匆進了衛生間。


    洗漱台的鏡子格外光潔,分毫畢現地倒映出她的一切。


    嫣紅唇瓣不如昨晚那樣灼燙髮腫。


    隻是下唇帶著一點兒刺痛。


    畢竟,兩人從生疏到熟稔的唇齒相接,難免留下磕碰。


    耳廓泛著很淡的紅,圓潤小小的耳垂上,留了一圈不明顯的牙印。


    虞繚:「……?!」


    她撐著洗漱t台,指尖都有些發顫。


    站了好一會兒,終於理順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酒後的記憶還是很清楚的。


    最開始還有幾分清明,後來被暖風吹著,愈發迷糊,完全按照心意做事。


    虞繚甚至想起了裴聞檀接的那個電話。


    ……裴蓁悄悄告密的電話。


    緊接著就是肆意汲取的唇。


    她低下頭,將發燙的臉埋進手心,心如擂鼓。


    就……不知道親了多久,反正她整個人都暈了。


    裴聞檀才終於放開她。


    她本就沒什麽力氣,這下更是連衣服都脫不了,最終還是裴聞檀幫著脫了下來。


    雖然裴聞檀閉著眼睛。


    也足夠克製,沒亂碰什麽地方。


    但,那也是親手給她脫了衣服。


    虞繚用力揉了下臉,可紅意根本褪不下去。


    她折身迴到床邊,將自己的手機拿起,顧不得去追究裴蓁告密的事,先看了眼時間。


    不算早。


    但昨晚鬧了一通,應該也沒人會起很早。


    虞繚抿了下唇,做了個決定。


    -


    裴聞檀一直都是精力充沛的那種類型。


    睡眠時間少也不會影響精神。


    他一早起來,先慢悠悠去健身房跑了一會兒的步。


    賀酌打著哈欠進來找他,靠在另一台跑步機上,睏倦道,「你知不知道網絡上現在的輿論動向?」


    裴聞檀懶洋洋看了他一眼,隨口詢問,「什麽?」


    賀酌:「昨晚的坦白局,你們身上帶著領夾麥,說的話都錄進直播間了。」


    「這個app上有條熱帖,就在分析你是不是暗戀虞繚,連你們倆高中時候的事都扒出來了。」


    賀酌將手機屏幕轉給裴聞檀看,「你不用處理一下?」


    裴聞檀喘息均勻,搖了搖頭。


    聲線極為平穩,「工作室會安排人正向引導,也有人盯著輿論,不會讓對她不利的言論大肆出現。」


    說著,裴聞檀又揚起唇角。


    「而且,本來也是事實。」


    賀酌也就是來提一嘴,見裴聞檀心裏有成算,正打算轉身離開。


    跑步機上的男人,像是覺得有些熱了,漫不經心扯了下領口。


    賀酌:「?」


    賀酌重新站了迴去。


    盯著那脖頸上的淺色痕跡看了幾眼,眉頭擰著,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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